司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知腦補了什麽劇情,欲言又止,表情逐漸變得激動。  秦野沒有解釋的打算,隻是安靜地坐在後座,等司機調轉方向。  就在這時,秦野的餘光突然捕捉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立刻轉頭看了過去,緊緊地蹙起眉,原本就鋒利的眉眼顯得更加陰沉。  ……孫特助怎麽會在這?  孫特助並不知道秦野在看他,走向高檔會所,身影消失在了門口。  秦野並未收回目光,思緒在腦海裏翻湧,怪異的感覺更加明顯。  雖然沒看到孫特助和投資人在一起,但他冥冥之中有種預感,孫特助是來找那個投資人的。!第19章   秦野清楚自己的猜測很荒謬。  這間高檔會所出入的都是生意場上的人,以孫特助和投資人的身份,他們來這裏很正常,至於一前一後的時間,完全可以是巧合,還是概率比較高的巧合。  他手上沒有一點證據,就懷疑沈言歸是神秘投資人的g先生,都沒法說服他自己,但有時候直覺就是這麽不講道理,秦野幾乎篤定沈言歸就是g先生。  沈言歸,歸,g也能對得上。  秦野做事一向謹慎,但這次他卻像是走火入魔了,沒有過多的驗證,直接按照這個思路想下去。  沈言歸為什麽要投資他手下的項目?還是匿名投資呢?  是想在成功投資之後,揭掉假麵目,以此戲弄他,看到他臉上震驚的表情嗎?  除此之外,秦野想不到任何其他的理由。  懷著這樣複雜的情緒,秦野並沒再回工作室,而是直接回到了別墅。  他立刻去了沈言歸的書房。  沈言歸並未料到秦野會這麽快回來,有些意外地看著他,過了幾秒才舉了舉手中的茶杯,“你要喝紅茶嗎?”  沈言歸講究生活品質,紅茶的味道馥鬱,隨著嫋嫋的白氣,淡淡的茶香飄揚在整個屋子裏。  秦野不動聲色地坐在了沈言歸的對麵,喝了一口茶水後,靜靜地注視著沈言歸。  這是一場賭博,誰先開口誰就輸了。  沈言歸比秦野更沉得出氣,他一邊喝茶一邊看手中的書,姿態放鬆慵懶,把秦野當做透明人。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秦野的大腦被繁雜的思緒充滿,太陽穴有種酸脹的感覺。  呼吸的節拍亂了,他忍不住開口問道:“公司有很多事情等著你處理,你這些天就隻打算養病嗎?”  沈言歸的視線沒從書上離開,敷衍地答道:“對,在病好之前,我不打算工作。”  “那投資的事情呢?”秦野反問道:“你之前不是投資了生堂這個品牌嗎?之後沒有其他投資的打算嗎?”  沈言歸隨意地說道:“有啊。”  看到這幕,秦野的心上被壓了塊石頭,一個答案呼之欲出。  果然,果然是沈言歸。  他的思緒還沒理清,就見沈言歸把書放在了桌子上,說道:“我已經買下了這本書的版權,準備拍成電影,待會兒就見導演。”  “……”秦野愣住了,他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展開。  沈言歸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這件事嗎?”  秦野頓了頓,這才艱難地找回了聲音,“我當時以為你隻是一時興起,並不會采取行動。”  沈言歸並沒有回答,仿佛這個問題對他來說並不重要。  秦野很難形容他現在的情緒,他既期待沈言歸直接承認,又害怕麵對這件事,沒辦法找到一個折中的方案,隻能試探地問道:“除此之外呢,你還會有別的投資嗎?”  “看我心情,”沈言歸懶得搭理秦野,又重新拿起了書,立刻投入了進去。  秦野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視著沈言歸,思緒攪成了一團。  相處了這麽久,他很了解沈言歸。  沈言歸城府很深,心性惡劣,以逗弄他為樂,如今他主動挑起話題,就等於把柄送到了沈言歸手上,以沈言歸以往的習慣,他一定會借此機會好好調侃一番,但沈言歸這次卻什麽都沒有說。  這十分反常。  秦野有自知之明,他清楚自己的這個項目未來潛力巨大,但以現狀來看,這對沈言歸來說不值一提,除了能夠逗弄他以外,沒有其他價值。  所以沈言歸沒必要繼續隱瞞他,這就指向了另一種可能:那個神秘的投資人並不是沈言歸。  從理性分析的考慮,這種可能性至少要占50%,但在秦野心目中,這隻能占1%。  他沒有辦法理解這背後的緣由,隻能分析利弊,讓自己接受這件事。  不管怎麽說,這背後的投資人對他沒有惡意,給出的條件都是最好的,方便他用最快速度把平台發展起來,在被針對前積累用戶群體,這也是秦野選擇立刻簽約的原因。  而且……  秦野是個很理性的人,他擅長理性的剖析自我,誠實地麵對內心的真實想法。  不得不承認,沈言歸的投資對他來說是一種認可,哪怕他不會因此感到自豪和喜悅,但在內心深處,這始終是一種印記,讓他在短時間內無法忘懷。  就在這時,秦野聽到沈言歸問道:“你在想什麽,怎麽這麽認真?”  秦野猝不及防地被打斷思路,理性無法立刻回歸,下意識抬眼看向沈言歸。  沈言歸不知何時放下了書,也不知看了他多久,眼神專注又認真,漆黑的瞳孔像是漩渦,神秘又深邃,像要把他的靈魂卷進去。  秦野看得愣了神,但幾個呼吸間,他便收回了目光,語氣淡定自然,讓人抓不到什麽破綻,“我在想畢業的事情。”  這個答案很正常,沈言歸並未多想,點了下頭後,又垂眸看向手邊的書。  秦野不知道沈言歸是真的相信了,還是在騙他,不過這對他並不重要。  複雜糾結的思緒被打亂後,秦野的頭腦反而清晰了很多。  現在最重要的是發展平台,至於沈言歸是不是那個神秘的投資人,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麽影響,他可以之後再慢慢探索。  想通這點後,秦野沒再糾結,隨便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等門關上後,沈言歸才抬起頭,若有所思地看著秦野離開的方向。  他大概能猜到秦野來找他的原因,但他並不放在心上,甚至懶得想應對措施,反正結果對他來說才是最重要的,過程怎樣都行。  沈言歸和秦野本質上是同一種人,他也沒有在這上麵浪費太多心思,看了眼時間,書放在了一邊,等導演來見他。  這次他挑選了兩個導演。  其中一個導演拍過很多商業片,口碑和票房都獲得了極大成功,但離衝擊獎項還差一點。  另一個是導演了幾部藝術片,在專業領域評價很高,但因作品曲高和寡,知名度很低,也沒幾個觀眾能真正看懂他的電影,能堅持十分鍾不睡著就已經很給他麵子了。  若是正常的投資,要考慮收益,沈言歸會更偏向於第一位導演,第二位導演連跟他見麵的機會都沒有,但他現在的目的是拍好電影,滿足他個人的需求,至於商業性和觀眾的口味,他並不放在心上。  過了五分鍾,管家便把第一位導演請了上來。  導演很重視這次見麵。一身西裝革履,頭發也專門打理過,看上去很專業。  導演很懂得這個圈子的社交規則,跟沈言歸寒暄了五分鍾,恰到好處地拍了幾個馬屁後,兩人才切入了正題。  在此期間,另一位導演在門外等著。  相比於上一位導演,他顯得過於邋遢,甚至可以用放浪形骸來形容。  身材消瘦,卻套著一件寬大的t恤,下半身是老年人最偏愛的人造棉布料,舒服透氣,卻沒有一點版型,腳上蹬著一雙人字拖,頭發亂糟糟的,油得像是一個星期沒有洗頭。  方高格整天泡在片場,對拍攝有極高的要求,一個小小的鏡頭要反複拍上一天,才能達到他滿意的效果,這不僅耗費了大量時間和金錢,對拍攝的演員也是極大的考驗,再加上他的電影並不叫座,沒辦法積累觀眾,片酬也少得可憐,所以願意跟這位導演合作的演員少之又少。  反過來在這個圈子裏,方高格看得上眼的演員也少之又少,再加上他拍影片都極為困難,投資方和演員都看不上他,所以方高格明明才華橫溢,卻被耽誤了好幾年。  在等待期間,方高格毫無形象地抖著腿,甚至還焦慮地想要啃指甲。  他非常喜歡這本書,為這本書寫了3000多頁的分析,字數超過了這本書的兩倍,聽到要翻拍成電影後,方高格很感興趣,甚至可以用激動和興奮來形容,但這種情緒很快被焦慮淹沒了。  他很清楚這本書的內容和主題過於深奧,有倫理和價值觀的探討,翻拍的困難很高,想要原汁原味地翻拍更是難於上天。  方高格對自己有信心,他能夠完美地展現出這本書應該有的樣子,但是他對資本並不放心。  資本考慮的是賺錢,而不是藝術性,跟他的想法背道而馳,恐怕拍出來的東西會讓他覺得跟屎一樣。  所以他既想翻拍,又擔心翻拍,想要見投資方,又感到萬分焦慮。  特別是他在見到上一位導演時,這種情緒到達了頂峰。  他基本上已經預感到了自己的落選和這本書被徹底毀掉的畫麵,但還有最後一絲希望,他隻能讓自己咬牙堅持。  說不定這次的投資方有最基本的審美和對文藝作品的尊重,能讓他再爭取一下。  方高格坐在外麵,基本上能夠想象到投資方和上一位導演相談甚歡的畫麵,但意外的是隻過了五分鍾,管家便請他進去了。  方高格沙雕了。  是這位投資人功利到不願跟導演多交流,還是上一位導演不符合他的要求?  方高格希望是後者,但現實情況是前者更多一些。  還沒有見到投資人,方高格的心已經跌入穀底,對接下來的談話充滿了憂慮。  帶著這樣的情緒,書房的門被推開,光線慢慢照亮他的眼底,沈言歸的身影出現在他眼前。  方高格足足正愣了五六秒,這才回過神來,直勾勾地看著沈言歸。  作為導演,他不喜歡長相過於精致完美的演員,完美意味著沒有瑕疵,但瑕疵才是最有記憶點,最容易塑造韻味的,但沈言歸給他的感覺截然不同,他個人的魅力和氣質太強烈突出了,這樣的人有種天然的感召力,就應該活在聚光燈和人們的關注中。  方高格的職業病犯了,立刻為沈言歸量身定做了一個角色,恨不得遞上一個名片,立刻跟沈言歸聊一聊,但理智阻止了他。  他這次是為另一本書的拍攝來的,沈言歸對他來說是個投資人,而不是一個能被爭取的演員。  但他沒辦法讓目光從沈言歸身上移開,表現得過於直白□□,會讓人感到不舒服。  沈言歸卻早都習慣了,或者說身邊對他不懷好意的人太多,而他對此遊刃有餘,並沒有太大影響,他並不會放在心上。  他也不會以外表評價一個人,沒浪費時間,直白地說道:“你對這本書的世界觀是什麽看法?”  方高格幾秒,張嘴就有一堆話。  他可是寫了3000多頁分析的人,這可是問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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