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歸覺得驚奇,上下打量著秦野,目光最後落在了秦野的手上,“把手給我。”  秦野不明所以地看著沈言歸,什麽都沒問,乖乖地把手伸了過去。  沈言歸托著秦野的手,像是在欣賞某件珍寶,細細地打量、研究著,表情專注又認真。  隻是目光就讓秦野有些承受不住,在沒有任何觸碰的情況,他的小拇指難耐地蜷縮了一下,指腹輕輕擦過沈言歸的掌心。  沈言歸抬頭看了秦野一眼,盡管秦野努力掩飾,但他還是一眼看穿了秦野的小心思,心裏憋著笑,開始動手動腳。  他捏著秦野指尖,毫無規律地揉捏了下指腹,品評地點了點頭,手指慢慢向下,一寸一寸地摸過秦野的皮膚,摩梭了兩下突出的指節後摸到了指根,又放輕了力道,指甲輕輕劃過秦野的手背,觸感如羽毛般輕軟。  麻癢順著相接的皮膚蔓延,秦野努力偽裝淡定,但手背上崩起的青筋格外顯眼,沈言歸好奇地按了一下,從頭摸到了尾。  秦野實在招架不住,下意識想要收回手,心裏卻有些不舍,隻是反手握住了沈言歸的手腕,無可奈何地說道:“你在做什麽?”  沈言歸笑了聲,“我在研究你的手。”  秦野天天對著自己的手,沒發現有奇怪之處,不解地問道:“為什麽要研究?”  “頭一按就不疼了,”沈言歸總算鬆開了秦野的手,毫不掩飾話裏的調侃之意,“你的手對我來說不就是靈丹妙藥嗎?”  “……”  薄唇抿成了一條線秦野下意識將手背夾在身後,指尖打著圈地摩挲著,回憶之前的觸感。  如願以償地看到了秦野羞赧又別扭的樣子,沈言歸笑了一聲,見好就收,“我的頭已經完全不疼了,你不用擔心,出去工作吧。”  辦公室裏冷氣開的很足,但跟沈言歸在一起,秦野卻覺得又悶又熱,理智總是被攪成一團糨糊。  他剛要點頭,餘光從桌子縫隙瞥到了金屬的反光。  他動作一頓,立刻認出那是沈言歸之前丟失的鋼筆,是沈夫人之前送的。  沈言歸之前嘴上說著不在意,私下裏卻將抽屜翻了個遍,秦野也記掛著這支鋼筆,如今終於想也不想地走過去,在沈言歸旁邊蹲下|身。  沈言歸坐在辦公椅上,不解地看著秦野,問道:“怎麽了?”  “我看到了你的鋼筆。”鋼筆卡在桌子最裏麵的縫隙,想撿到必須要鑽進去。  沈言歸自覺地讓開了位置,眯眼尋找鋼筆的方向。  沈言歸的辦公桌寬敞又大氣,但秦野的身材過於挺拔,蹲在裏麵很大一隻,頭幾乎頂到了桌子。  沈言歸蹙起了眉,叮囑道:“你小心一點,不要撞到頭。”  秦野點了點頭,姿勢別扭地蹲在桌子底下,好不容易撿到了鋼筆,卻發現上麵有幾道刮痕。  秦野把鋼筆遞給了沈言歸。  沈言歸拿著鋼筆,卻沒有先查看,而是伸手去拉秦野。  兩人的手剛握在一起,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  唐子越沒有敲門,大大咧咧地闖進來,說道:“沈言歸這次你可別用不在辦公室一類的理由糊弄我,我今天就在這盯著,你如果不去跟我檢查身體,我就不走了!”  沈言歸:“……”  秦野:“……”  秦野原本打算出來,身體卻突然僵直不動,還下意識鬆開了沈言歸的手。  身體反應騙不了人,沈言歸不解地看著他,注意到秦野眼神心虛地閃爍的兩下,不敢跟他對視,耳尖更是紅得快要滴血了。  沈言歸隻用了一秒,就猜到了秦野心中所想。  辦公室、桌底、兩人都穿著西裝……確實有點像。  沈言歸差點笑了出來,用手指蹭了下鼻尖,借著遮掩,調整好表情。  見秦野不想出來,沈言歸重新調整了坐姿,正好擋在秦野麵前,秦野一轉頭就能碰到他的腿。  唐子越什麽都沒察覺到,見沈言歸沒有回答,立刻瞪著他,“別跟我裝,你這病太奇怪了,雖然現在症狀減輕了不少,但說不定之後還會卷土重來,必須研究明白,想出對措。”  這不是什麽病,是所謂的必死的命運,沈言歸怕唐子越做無用功,勸了他好多次,但唐子越相當執拗,見沈言歸遲遲不肯去做身體檢查,專門來辦公室堵他。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沈言歸竟還不反駁,唐子越神情不解,注意到沈言歸往桌下看了一眼。  “我跟你說話呢,你看桌子底下幹什麽?”唐子越隨口說道:“難不成桌子底下藏了東西啊?”  秦野:“……”  他之前可以借撿東西的理由出來,但他不小心想歪了,錯過了最佳時機,現在再從桌子底下鑽出來會很奇怪。  他隻能硬著頭皮繼續縮在桌子底下,低頭不敢跟沈言歸對視。  沈言歸將秦野的反應收於眼底,輕笑了一聲,這才抬眼看向唐子越,不僅不嫌他嘮叨,還心情很好地說道:“體檢是什麽時候,項目都有什麽?”  難得沈言歸這麽配合,還涉及他的專業領域,唐子越立刻詳細地介紹起來,“都已經安排好了,主要包括%%”  唐子越一口氣說了五六分鍾,中間嘴幹,還喝了一口咖啡,一副“沈言歸不打斷,他就能滔滔不絕說下去”的樣子。  “……”秦野隻能姿勢別扭地藏在桌子底,腿有點麻了,又小心翼翼地重新換了個姿勢,他的動作幅度很小,但耳朵還是不小心擦到了沈言歸的大|腿。  秦野一愣,下意識抬頭看去,從桌子縫隙看到了沈言歸含笑的目光。  這一眼揭開了他的遮羞布,秦野無比清楚地意識到兩人的姿勢問題,而沈言歸也不打算放過他。  沈言歸慢慢欣賞著秦野的神色,慢慢伸出手,在桌子下安撫地摸了摸秦野的頭發。  唐子越恰巧看向沈言歸,並未在意他一隻手在桌下,苦口婆心地說道:“我都跟你強調了重要性,你這次會跟我回去檢查吧。”  唐子越原本坐在沙發上,此時邊說話邊走了過來,腳步聲不斷靠近,說話聲也越發清晰。  藏在桌子底下的秦野什麽都看不見,眉頭緊皺,身體的線條繃直,沈言歸不用低頭就能感覺到他的緊張。  沈言歸卻很楚唐子越什麽都看不見,毫不驚慌,甚至有些肆無忌憚,指尖順著發絲慢慢向下,輕輕揉捏著秦野發燙的耳尖。  秦野沒料到沈言歸會有這種舉動,耳尖恰好也很敏感,身體不受控製地抖了一下,頭差點撞到桌子。  唐子越腳步一轉,回想剛才聽到的細微聲響,問道:“什麽東西。”  這句話像是點中了秦野的死穴,身體僵在了空氣凝成的鐵牆上,一動也不能動,沈言歸的表現自然多了,讓人看不出破綻,“你在說什麽?”  唐子越想覺得辦公室裏不可能有老鼠,剛才的細微聲響應該隻是他的幻覺便,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麽。”  沈言歸見唐子越停在了原地,還嫌事情不夠亂,說道:“你站那麽遠做什麽?”  桌子底下的秦野:“……”  沈言歸感覺褲子被輕輕拽了兩下,小腿上有奇怪的感覺,他靜心感受了一會,才發現秦野在上麵寫了個叉。  “……”  “……”  “……”  他忍了又忍,嘴角不斷下壓,但還是當著唐子越的麵,直接笑出了聲。  唐子越一臉問號地看著他,覺得沈言歸從進門起就很奇怪。  沈言歸這一笑,桌子底下的秦野更不敢動了,存在感微乎其微,恨不得嵌進最角落裏。  沈言歸笑夠了才意識到自己的過分,見好就收,對唐子越說道:“你在外麵稍等一會,我看完這個文件就跟你去醫院。”  ”唐子越狐疑地看著他,以為沈言歸又在借機打發他,“需要多久?”  沈言歸想了想,“最多15分鍾。”  “真的?”  “真的。”  唐子越這才緩了口氣,停在辦公桌前,“好,那一言為定。”  唐子越和秦野間隔著不到半米,甚至能從桌子底下的空隙看到唐子越的皮鞋,秦野情不自禁地放輕了呼吸,神經緊繃。  沈言歸也察覺到這個距離過於危險,眯了眯眼不動聲色地往前坐了坐,用身體擋住了桌子間的空隙。  唐子越完全沒察覺到異樣,說完這話後,轉身朝外走去,在休息間等沈言歸。  沈言歸假裝看自己的文件,但是注意力都在唐子越身上,等辦公室的門關上,他才放下鋼筆,慢慢抬起頭。  辦公室裏沒了外人,沈言歸這才跟辦公桌拉開了距離,含笑看著桌子底下會畫叉號的小老鼠。  秦野顧不上沈言歸調侃的目光,急切地想要出來,沈言歸卻故意敞著腿,擋在最前麵,隻給秦野留下很少的空間。  西裝褲因為這個姿勢被迫拉直,隱約勾勒出大|腿的線條,布料在膝蓋處堆積,褲腳下是被黑襪包裹著的細長腳腕。  沈言歸自下而上看著秦野,眉梢染著笑,眼尾勾起的弧度極為明顯,表情溫柔,像能縱容一切,姿態卻十分高傲,兩種截然相反的氣質共融成了一種媚,讓人心底惡劣的念頭蠢蠢欲動,想要讓西裝筆挺的布料多幾根褶皺。  沈言歸的這個姿勢讓秦野不敢往前半分,臉色黑中帶紅,被逼到了極點,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沈、言、歸。”  這是秦野第一次連名帶姓叫他的名字,沈言歸挑不挑眉,看到秦野連脖梗都紅透了,這才良心發現地往旁邊移了幾分,給秦野留出空間。  秦野一秒都沒有遲疑,立刻從桌子底下鑽了出來。  頭發亂糟糟的,原本板正的西服上多了很多褶皺,褲腳也往上提了幾分。  沈言歸抬眸看著秦野狼狽的樣子,剛要笑著開口,辦公室的門卻毫無預兆地被推開了。  唐子越去而複返,出現在兩人麵前,“你……秦野,你什麽時候進來的?”  秦野身體一顫,頂著唐子越的目光,不情不願地轉過身來,硬邦邦地說道:“我剛在衛生間。”  唐子越的目光在秦野身上遊移,話不過腦子,剛要問“你的臉怎麽這麽紅”,但他剛開口,裸露在外的皮膚便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頂著秦野殺人般的目光,唐子越很有求生欲地搓了搓手臂,視線假裝若無其事地轉了一圈,吹著口哨關上了門。  辦公室裏再次隻剩下了沈言歸和秦野兩人,氣氛變得微妙。  沈言歸看著秦野的臉色,怕再拖下去就哄不好了,剛要開口卻見秦野微微低下頭,目光隱晦地在他身上轉了一圈,最後停留在他還敞著的腿上。  ???  沈言歸思索了幾秒,發出了一聲意味不明的氣音,表情古怪。  怎麽感覺秦野不是氣惱,而是覺得可惜呢。  秦野最近表現得太乖,像隻聽話的大狗,沈言歸都忘了原來的他也是會咬人的。  沈言歸沒有戳穿秦野的這點小心思,挑了挑眉,想看看他究竟要偽裝到什麽時候?  秦野沒察覺到他已經暴露了,正低頭整理衣服,等臉上的熱度褪去後,他才轉頭看向沈言歸,“我陪你去醫院。”  沈言歸應了一聲。  秦野怕再待下去會出問題,逃似地離開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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