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感覺有冷汗從額頭上冒出,如果他是本體的模樣,怕是現在全身毛發都已經根根炸起。陸司澤摸了摸手臂上的繃帶。傷口其實早就好了。但出於某個隱秘的心思,他一直都沒將繃帶拆下,而是留著,時不時地摸一下。仿佛這樣做,就能壓製住內心無時無刻不在翻湧的戾氣。“我知道你們赤狐自有一套解決矛盾的方式,那就按這個來。”陸司澤漫不經心地抬眸,笑意不達眼底,“勝者王,敗者奴,無論死活。”第三十七章 當天晚上,陸司澤拎著渾身是血的赤焰來到急救室。囚徒們不知道兩人約定切磋的事。乍一見赤焰奄奄一息的慘狀,他們瞳孔地震。什麽情況這是?兩個互相看不順眼的s級,終於決定要把對方弄死了?陸司澤迎著眾人更加畏懼的目光,麵不改色地跟著醫生走進看護室。赤焰的情況不容樂觀,從頭至尾,遍布著大小不一的咬傷和抓痕。饒是醫生見慣各種慘不忍睹的傷情,也被嚇得倒吸一口涼氣,火急火燎地配好藥水,注入治療倉。虛弱的小狐狸一經進入治療倉,創口修補液立馬發揮作用,如岩漿般開始沸騰。赤焰被刺激得一個哆嗦,渙散的意誌跟著清醒不少。一抬頭,就看見醫生厲聲指責陸司澤。“囚徒間嚴禁鬥毆,別以為仗著自己強大就可以欺負弱小,等一會兒典獄長大人過來,看你還能怎麽狡辯!”欺負弱小、欺負弱小、欺負弱小……短短四個字,好像走馬燈一般在赤焰腦子裏循環播放。噗呲一聲,又在它的尊嚴上狠狠地紮了一刀。赤焰艱難地伸出爪子,用盡力氣幹嚎一聲:“嗷……!”什麽叫欺負弱小?我倆明明打得有來有回!兩人同時轉過頭。赤焰順勢瞄向陸司澤的傷口,想指出自己並不弱小的證據,卻是一驚。它仍舊記得初見陸司澤全部實力的驚駭。也記得自己最後帶著極致的不甘,拚死在對方的胸口抓出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可現在,陸司澤破損敞開的衣料下,那片本該血肉模糊的皮膚光滑平整,完好無損,根本看不到一點傷口的影子!再對比一下它現在這淒慘可憐的模樣。難怪醫生以為它是被欺負的弱小!赤焰憤恨地拿爪子拍了一下治療倉。陸司澤這逆天玩意,實力離譜也就算了,怎麽連愈合能力都這麽恐怖?正腹誹著,赤焰突然聽到外麵的大廳傳出一陣騷動。沒一會兒,許子昭快步進入看護室。醫生一見他來,當即迎了上去,滿臉嚴肅地匯報情況。大概在宣布所有囚徒都有重審機會之後,許子昭開始著手整改暗獄的不合理法令。從有人在建造溫居初期冒認功勞就能看出,暗獄的欺淩現象成風,並且所有人理所當然地覺得強者可以肆意妄為,將“供奉”“孝敬”當成生存所需的潛規則。以防再有類似的情況發生,許子昭特別加上一條法令:禁止恃強淩弱,否則嚴懲不貸!身為暗獄的npc,醫生當然無條件遵守許子昭製定的法令。而醫生的職業道德,也讓他下意識厭惡那些仗勢欺人且下手沒有分寸的囚徒。不僅會給急救室增加不必要的工作量,一不小心還會弄出人命。哪怕用盡全力去施救,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傷者在手術台上咽氣那是醫生最不願意看到的情況。可以說,陸司澤將赤焰弄得半死不活,直接就踩在了醫生的雷點上!量刑標準由依照醫生出具的傷情報告定奪。不需要添油加醋,它隻要將實際的情況說得詳細一點,就能讓陸司澤在受刑的時候吃不了兜著走。醫生:“您知不知道囚徒陸司澤下手有多狠?傷者肋骨斷了三根,內髒大出血,腦震蕩,差一點就沒能救回來!”赤焰最開始見醫生為它打抱不平,將陸司澤罵得狗血淋頭,心情還蠻暢快的。可是後麵,它越聽越覺得不對味。它和陸司澤都是s級,恢複力和抗擊打能力極強,隻要腦袋和心髒不出問題,就算胸口破個大洞也不會有事。加上赤焰從生死線上一路摸爬滾打到現在,對自身傷情的拿捏比醫生隻深不淺,它能判斷出,陸司澤出手時有刻意避開它的致命部位。所以,為什麽這個醫生說得像陸司澤故意想要弄死它一樣?赤焰漸漸皺緊眉頭。它討厭陸司澤不假,卻聽不得醫生這樣煽風點火赤狐行事心狠手辣,但也講究最基本的道義。“陸司澤沒想殺了我,我倆是點到即止的正常切磋。”許子昭回頭,恰好看到赤焰咬緊牙關恢複人身。虛弱狀態下化為人形有點吃力。紅發團長的臉色蒼白無比,雙手抓緊治療倉,才勉強沒有倒下去。醫生見狀,以為赤狐受到了陸司澤的威脅,寬慰道:“你不要害怕,盡管說實話,典獄長大人一定會為你主持公道!”之前就是這樣,被欺淩的人懾於霸淩團體的強威,唯唯諾諾將責任都按在自己的頭上,被迫認了不該認的罪。聽到這話的赤焰差點一口血吐出來,滿臉黑線地反駁:“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在害怕?”它哪怕弱,也要弱得有骨氣。可在外人看來,現實就是赤焰遍體鱗傷,陸司澤渾然無事。在醫生的指責下,後者的處境一下變得非常不妙。赤焰萬萬沒想到自己還有為陸司澤著急辯解的一天,惱怒地看向一聲不吭的當事人:你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快解釋啊!許子昭忽然開口:“雖說我不清楚具體情況,但應該不是陸司澤單方麵的欺淩。”醫生不認同地皺緊眉頭:“您的依據是?”許子昭看一眼陸司澤:“不為自己辯解一句?”陸司澤覺得自己沒有辯解的必要,畢竟是他先向赤焰發起戰書。他看著醫生對他強加罪名,如同看著當初在帝國法庭上唾罵他忤逆反叛的帝國上層。一個個看似在義憤填膺地聲張正義,其實各有心思,或陰暗嫉恨,或居心叵測,致力於將他打入地獄。隻是無所謂的想法剛一升起,陸司澤就聽到許子昭說:“陸將軍,你是否覺得為你治療傷口是一件非常輕鬆的事?”“還是說你有特殊癖.好,非要把自己搞得遍體鱗傷不可?”陸司澤:“……”這不鹹不淡的語氣,就很不妙。許子昭抬眸,平靜的目光直直地望進陸司澤的眼底:“算你運氣好,要是再早上一天,我不一定有機會幫你解釋清楚。”許子昭轉頭對醫生說:“麻煩你幫我把醫療箱拿過來。”醫生不明所以地照做。從醫療箱裏取出醫用縫合線,許子昭動作嫻熟地給針消毒,而後抬眼看向陸司澤,吐出兩個字:“坐好。”赤焰覺得陸司澤肯定不會乖乖照做。但凡s級都有傲骨,怎會隨意聽從他人的喝令。誰曾想陸司澤略微遲疑,真就搬來椅子,一言不發地坐在許子昭的麵前。當事狐受到了森*晚*整*理極大的衝擊。它親眼見過陸司澤瘋狂起來是何等凶殘的模樣,龐大身軀遮天蔽日,血盆大口對天張開,嘶吼聲震耳欲聾,仿佛整個世界都在為之顫抖。結果下一秒,漆黑巨獸驟縮成無害的小黑貓,四條腿邁出歡快的步伐,樂顛顛地蹭上許子昭的腿腳。關鍵陸司澤還低眉順眼地問了一句:“我坐這兒行嗎?”赤焰:“???”你揍我的時候可沒這麽乖巧!第三十八掌許子昭說陸司澤運氣好,是因為他昨天晚上才勉強摸到突破的門檻。那些虛浮模糊好似幻影一般的傷口,此刻也以更清晰的模樣呈現在他的眼前。手臂三道,背部兩道,胸前兩道,小腿一道,大多已經發炎潰爛,比第一次看見的還要嚴重。最令人心驚膽戰的是胸口。一道鮮血淋漓的抓痕和舊傷交錯在一起,幾乎橫貫了陸司澤的半個胸膛。沒走進看護室前,許子昭聽到囚徒們在七嘴八舌地討論。“赤焰差點被陸司澤給打死了!”“下手是真的狠!我以前還以為媒體抨擊陸司澤殘暴不仁是和他有什麽過節,沒想到人家說的是實話,嘿!”“話說典獄長大人不久前才頒布出禁止恃強淩弱的法令,他就這麽光明正大地對著幹,不怕被罰掉一層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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