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的手帕被路飲放在口袋大半天,沾染上了他身上淡淡的木香味。這股天然的熏香縈繞談墨鼻尖,讓他意外亢奮。他伸手接過,胡亂地往自己額頭一抹,不知道故意還是有意,順手放進了自己褲兜。“你在吃什麽?”他問路飲。靠得太近,呼出的氣體滾燙,路飲的皮膚敏感得要命,身體後仰靠在椅背,回答:“蛋糕。”“你又不愛吃甜。”談墨輕笑,指腹快速揩過他的嘴角,指尖殘留著一抹奶白,舉給他看:“你就頂著這副甜膩膩的樣子和我說話。”“我給你留了蛋糕。”路飲轉移話題,又用手帕擦去他指尖的奶油。“看起來好甜。”談墨直起身,高大的身軀擋住球館直射的光源,路飲眼前一暗,隻能看得見他胸膛,“還有大概二十分結束,你會等我吧?”路飲問:“會贏嗎?”談墨說:“你想我贏?”路飲說:“想。”談墨:“那就能贏。”路飲露出一點不太明顯的笑意,直起身替他整理略微歪斜的衣領,稍稍靠近,在他的耳邊低聲細語:“我不喜歡輸,我喜歡第一名。”“加油。”談墨盯著他開開合合殷紅的唇,那種“被他蠱住”的感覺再次泛上心頭,他有點不舍得將視線從路飲臉上移開,但比賽還要繼續。因為路飲的這句話,談墨在接下去的比賽裏打得很凶。韓辛照跟不上他打球的速度,氣喘籲籲地追在他身後:“你今天是不是吃了什麽猛藥?這麽能打。”“有人等。”談墨矮身防守,“抓緊打,我趕時間。”“談哥這是怎麽了?”一人跑過來,撞了撞韓辛照的肩。“家屬來了唄,他發小。”韓辛照上次見過路飲,知道他對談墨的重要性,擠眉弄眼地說,“就那個,看到沒,剛才差點被球砸到,估計心疼壞了,趕著跑去安慰他,見色忘義。”他說得肉麻,但也沒見談墨反駁,顯然默認。韓辛照嘀嘀咕咕幾句,收起八卦心好好地打,籃球比賽很快在他們猛烈的攻勢下結束。贏了。談墨匆匆和他耳語幾句,頭也不回地朝觀眾席跑,他長得高,輕鬆跨過防護欄,跳上看台,緊挨著路飲坐下。額前被汗打濕的劉海搭在他眉間,遮擋視線,談墨覺得不舒服,將劉海悉數往後梳,打完球後攻擊性十足的五官完整露在路飲麵前,俊朗得耀眼。他接過路飲的飲料一飲而盡,性感的喉結隨著他吞咽的動作上下滾動,路飲的視線掃過他,停留幾秒,很快又轉向別處。“我們贏了。”談墨跟路飲說。路飲笑眯眯道:“打得不錯。”談墨:“所以,獎勵。”“獎勵?”路飲挑眉,“我又沒給你什麽承諾。”談墨聳肩,眼底一閃而過促狹的笑意,聲音帶著劇烈運動過後充滿磁性的沙啞:“一般來說,我喜歡第一名的潛台詞是,如果拿到冠軍,我會給你一個獎勵。”路飲不和他反駁:“你想要什麽?”談墨反問:“你能給我什麽驚喜?”“讓我好好想想。”路飲從看台上站起來,下午五點,籃球館擁擠的人流漸漸散去,他看向談墨,“走了。”談墨單肩背著包,不急不慢地跟在路飲身後。他手上拿著路飲那個啃了一口的蛋糕,毫不在意地吃了下去。路飲回過頭,訝異地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怎麽?”談墨在拍手上的碎屑,見狀擦了下嘴角。路飲說:“我吃過。”“你哪裏我都不介意。”談墨把外套穿上,試探地去摟路飲肩膀,見他並不掙紮,於是將身體的重量悉數壓了上去。路飲走了幾步,不堪重負,又將他推開,見狀,談墨爽朗地大笑。“走了走了,回家。”他這次沒再鬧路飲,拉著他往校外走。又過了幾天,路飲手上的傷口經過治療,已經好了大半,最後一次談墨不放心,陪著他去醫院做檢查。“叮。”電梯到達一樓,談墨拉著路飲正要上前,餘光瞥到裏麵的身影,腳步一頓,抬頭看向電梯裏好整以暇的傅南時。因為受傷,傅南時的額頭纏繞一圈素白的繃帶,他披著一件西裝外套,布料在燈光下泛起昂貴的光澤。光是從外表來評價,這樣的他看起來傲慢而難以接近。見到來人,傅南時同樣收回邁出的腳步。“巧。”他先開口說話,淡漠的視線隨後越過談墨,將他忽視,徑直落在路飲身上,“你來探望我?”談墨也跟著看向路飲。被兩雙眼睛齊刷刷地注視,路飲臉色不變:“當時傅總似乎並不歡迎我來。”傅南時頗為曖昧地說:“當然不是,我很希望你能來。”談墨的臉色變了變,盯著傅南時目光沉沉。裏麵的人不出來,電梯門遲遲無法合上,氣氛僵持,他的助理硬著頭皮小心提醒:“傅總。”傅南時這才慢慢踏出電梯。路飲和他擦肩而過,接近時聽到他一聲輕輕低笑,情緒難辨,他目不斜視,但最先受不了的人是談墨。他一把抓住路飲手腕,額角青筋猛跳,力氣失控,直到被路飲輕拍手背安撫,但身體的防禦狀態為解除,整個人攻擊性十足。“傅南時,你在看誰?”傅南時慢悠悠地轉向他,兩人的目光在半空碰撞,硝煙彌散,緊接著,他的視線掃過他們緊握的手,神色有一瞬間變得難以捉摸。“別太惦記著我的人。”談墨用帶著警惕和敵意的眼神審視他,胸腔積壓著快要令人爆炸的鬱氣,如果他的反應能夠用吃醋來形容,那麽他現在已經“醋瘋了”。傅南時冷著臉問:“你們是什麽關係。”談墨:“還不明顯嗎?”電梯門慢慢合上,當緊剩一條兩指寬的縫隙時,傅南時和談墨對視,陰沉的臉上突然露出一道難以捉摸的笑意,目光直直越過門縫。眼神之中,挑釁意味十足。談墨下意識挺直脊背,呼吸立即加重,即便電梯雙門已經合上,但在極速上升的過程中,他體內好鬥的血液依然正在瘋狂叫囂著森*晚*整*理要衝出去和傅南時狠狠打一架。他神色晦暗,瞳孔倒映出不斷變化的樓層數字,眉宇緊鎖:“路飲,你看到了,是他在挑釁我,真想揍他一頓。”路飲握著他的手:“談墨,冷靜。”“我會冷靜。”談墨深吸一口氣。醫生替路飲拆了繃帶,傷口恢複得很快,幾乎看不出疤痕,結束後他們離開醫院。十月中,清河這幾天刮了場大風,潮濕的風夾雜水汽打在談墨臉上,讓他過熱過載的大腦慢慢冷卻了下來。他抿唇,一言不發地拉開車門,上車。高峰期,車輛擁堵,談墨背靠座椅,一手搭在方向盤上,目光陰沉地看向前方。紅燈絲毫沒有跳動跡象,他顯得有點兒不耐煩,指尖無意識地一下下敲擊中控台,眉壓得很低。突然他說:“傅南時喜歡你。”夜幕悄然降臨,車窗外華燈初上,路飲精致的眉眼沐在這片五光十色中,有種虛無的不真實感。他聽到談墨的話,神色不變:“不,傅南時討厭我。”“謝叔在電話裏告訴我,那是一盞如果被它不幸砸中腦袋,很容易丟掉半條命的水晶吊燈,但是傅南時毫不猶豫地推開你。”談墨酸得牙疼,他偏過頭,看著路飲的側臉,“當然,如果那時候我在現場,我也會這樣做。”路飲:“我知道。”談墨強調:“不是隻有傅南時會為你做這種事。”綠燈,有交警過來指揮交通,龜速前進的隊伍終於慢慢疏散,談墨踩下油門繼續往前開。這一路上他們運氣不好,紅燈頻繁,停車間隙他拿起口袋的手機,低頭去看屏幕上那些聊天的消息。他在和幾個清河新認識的朋友詢問傅南時的信息,但傅南時常居在國外,有用的消息十分有限。這家夥就是突然出現在清河,剛回國不久。像陰魂不散的幽靈。終於到家,談墨把車停進車庫,他解下安全帶正要下車,路飲突然拉住他的手,說:“等等。”車庫的光線不算明亮,談墨有點兒無法看清他的表情,隻隱約看到他嘴角的那道淺淺笑意。“你居然還在笑?”“我總算是發現了。”路飲的手指慢慢撥弄手邊的擺件,鈴鐺叮叮作響,“談墨,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愛吃醋。”談墨:“小時候?”路飲舉例:“不允許我和別的同學太親密。”“聽起來像是我會幹的事。”談墨笑,“如果把剛才的行為認為是吃醋,那我承認,我確實很愛吃醋,你不喜歡?”路飲:“如果我說不喜歡?”談墨在昏暗的車庫燈光下抓住路飲的手腕,力氣暗示性地加重:“怎麽辦呢,可我就是改不了。”他的語氣聽起來欠揍又囂張,但總算是笑了:“你應該知道,我從小到大就是這副臭德行。”路飲當然知道,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談墨的性格。談墨這人,霸道的性格與生俱來,從小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霸王。等他年紀稍大後,三四歲的時候,對玩具的占有欲轉移到他身上,就很不喜歡路飲身邊圍繞的小孩兒。總之,在這方麵,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知道了。”路飲點頭,“我可以向你保證。”談墨:“保證什麽?”“五年內我不會談戀愛,你可以放心。”談墨的呼吸一下子放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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