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程幼洗漱後便早早離開,李牧首關上寢室門也準備去實驗室。在實驗室泡了一天,晚上李牧首回到寢室時程幼還沒有回來。李牧首一如往常,刷牙、洗臉、看文獻……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看著格外平靜,直到程幼發信息說今晚不回來了,他沉默地將手機反扣在桌麵,良久突然將放在桌子上的水杯伸手猛地掃到地上。杯摔在地上發出巨大的刺耳聲。隔壁的衛莊寒來敲門問怎麽了,李牧首彎腰把杯子撿起,聲無波瀾道不小心摔到地上了。次日一早李牧首起來去實驗室,路上手機鈴聲響起,他看不是程幼的電話正想掛,但餘光瞥見是本地號碼還是接了。“你好,是李牧首嗎?”“是”對麵的聲音並不陌生像是在哪裏聽過,隻是著電話有些失真切。程幼姐姐,程宜?在李牧首疑惑間,對麵又開口。“我是程宜,想見見你,不知道你下午有沒有時間?”見麵的地點約在b城最好的酒店的頂層咖啡廳,李牧首到時程宜已經到了。她穿著一件李牧首看不出什麽牌子但剪裁得體、做工很好的米色大衣,裏麵是件過膝繡工繁複的盤口藏藍色旗袍,頭發利落盤起,紅唇玉鐲,側臉透過落地窗將b城最繁華熱鬧的市中心盡收眼底,從容又貴氣。程宜轉頭看見李牧首,笑了笑示意他坐下。“喝點什麽?”說著程宜將菜單遞過去。李牧首略略翻了翻,冷淡的目光從那令人咂舌的價格上一一掠過,又將單子合上放在遞給程宜輕聲說謝謝不用。聽到他的話程宜的臉上的淺微的笑似乎更深了,將菜單放到使者的托盤上道“給這位先生一杯mocha cafe,謝謝。”“來都來了還是要嚐一嚐的,不然多可惜。”“……程宜姐找我是有什麽事嗎?”李牧首看著她問。“程幼小時候身體不太好,直到成年大半的時間幾乎都是在醫院”說著程宜笑著停住話轉頭看向窗外道“看,那所醫院就是家裏為了他能更好養病而建的。”李牧首順著她的話看向窗外愛幼醫院,也是b城最好的私立醫院。“他從小在醫院,接觸外界的機會少得可憐,你算是他第一個同齡朋友,他很……看重你,所以我自然好奇,想認識一下你,也多謝你一直照顧幼幼。”程宜以為李牧首會驚訝、會慌張、甚至討好……但李牧首都是沒有,表情始終淡淡的,眼底的情緒連她想看清都要琢磨會。服務員將咖啡放到桌上。在服務員放咖啡的間隙,李牧首垂眼,片刻也忽然懂了程宜要見他是為什麽。“沒有,他也很照顧我。”“我們家有五個孩子,幼幼排行第四,雖然不是老幺,但從小體弱人又乖是所以是家裏最疼的,你說他會照顧人我是不信的,他不是會照顧人的。”“不過也幸好他會投胎一出生便錦衣玉食、前後擁躉著長大,當然會不會照顧人也會所謂。”程宜說這話時語氣坦然又寬縱,和李牧首從程幼描述中所知道的對他寵溺得過分的三姐可以說一般無二。“照顧分很多種,也不隻是衣食住行的照顧才算,在愛裏長大的人像是天然就有愛人的能力,和他在一起說是我照顧他,其實更多時候是他照顧我、包容我。”李牧首沒有動麵前的咖啡,抬眸看著她輕聲道。程宜笑了笑沒有立刻開口,片刻道“程幼像是玻璃罩裏長大的小樹苗,天真澄澈,不如你成熟持重,不隻是幼幼怕是很多同齡人都遠不如你。”“程宜姐太誇張了。”“不、不,是我相信我的眼力,更相信你,相信你以後必然會大有作為。”李牧首直視程宜從她眼裏看到欣賞,上位者對下位者的欣賞,像商人對名貴的瓷器待價而沽,眼底深處是漫不經心,因為瓷器很多,他也並非無可替代。第122章 番外 現代4程宜端起咖啡輕輕抿了一口,臉上仍帶著輕淺的笑,看著他輕蹙眉心道“忽然想起來,你和我大哥性子有些像,他寡言沉穩,不知道幼幼有沒有和你說起過他?”“沒有”李牧首如實答。“不怪他沒有和你提,可能確實也不好說。我大哥性子很穩而且也很有擔當,從小被當作家族繼承人培養,隻是後來和一個男人糾纏不清,父親一怒之下撤了他公司所有職務,也和他斷絕了關係,現在五六年了也沒有和家裏聯係,前幾年自己開了一個什麽娛樂公司,最近還和他那個男朋友分了。不知道是出軌還是利益,總之分得很難看。”“我不敢想如果是幼幼該怎麽辦,你說呢?”……程宜走後,李牧首看著落地窗外的車水馬龍獨自坐了好久,離開時端起咖啡一飲而盡。他從未喝過這麽貴的咖啡,也從未喝過這麽苦的咖啡。程宜很體麵,沒有像惡俗的電視裏演的那樣,把支票仍他臉上讓他離他弟弟遠點,不要不知天高地厚肖想不該肖想的人。宿舍門打開,房間依舊沒有人,冰箱裏有上次莊衛寒給的酒,李牧首隨手打開,空蕩昏暗的屋子裏,溢滿酒氣。*“你怎麽趴在這裏?”程幼打開燈,被趴在桌上的李牧首嚇了一跳。“喝酒了?心情不好?”程幼把酒杯放到一旁輕聲問。“嗯”李牧首垂著眼簾,從喉嚨底發出一聲輕嗯算是回應,隻是不知道是回答喝酒了,還是心情不好,亦或者兩者都有。“那去床上躺著吧,我給你煮醒酒湯。”說著程幼扶著他胳膊往床邊走。李牧首仰麵躺在床上,冷白的臉頰浮著醉酒的紅暈,兩條長到沒邊的腿搭在床邊踩著地,眉心緊縮看著像很難受的樣子。程幼抿了抿唇,彎腰用手背貼著他滾燙的臉頰。李牧首掀起眼簾,黑沉沉的眼底像有什麽在翻滾,如將傾的海水,昏暗深沉,目光的占有欲和控製欲如猛獸欲脫籠而逃,偏他臨下的姿態又讓人有種能把他被為所欲為的錯覺。程幼不知所措地轉過目光,正想把手收回,一直沉默的李牧首忽然伸手攥住了他的手腕將人帶進懷裏。靜謐的黑暗中耳邊粗重的呼吸聲無限擴大,帶著果酒的獨特的香味和李牧首身上冷冽的氣息密不透風地將他包裹其中,如同惡魔用欲望把他束縛囚禁,程幼心咚咚地跳,情不自禁放慢了呼吸。李牧首一隻手禁錮著他腰,一手在黑暗中尋他的嘴唇。衣服摩挲的聲音在兩人交織呼吸聲中顯得格外曖昧,程幼手半扶半撐身下人寬挺的肩膀,一種不敢動,卻在李牧首刻意撫弄他後腰的動作突然亂了呼吸。“你、我給你煮醒酒湯……”程幼反應過來,慌亂地蹭著李牧首腰腹要起身。李牧首控在他腰後的手下移,掐著他腿根突然天旋地轉將人完全壓在身下。李牧首溫熱的呼吸聲鋪散在他脖頸,白膩脖頸像水彩暈開,瞬間浮起雲霞一樣的薄紅,程幼抬頭對上李牧首黑漆漆的眼睛,也看到他眼底赤裸裸的欲色。微風吹拂著窗簾,灑落室內的月光忽明忽暗,如李牧首冷眸後的濃烈波動的情緒,對於未知人類總是有種天然的恐懼,程幼躲不開他的束縛,疏長的睫毛垂下,顫顫簌簌像受到驚嚇的小動物。李牧首低頭,兩人的距離不過一寸之隔,他的指腹輕輕揉弄著程幼的唇,直到唇色豔紅,肉/欲橫溢。“可以親你嗎?”李牧首的聲音帶著醉酒後的暗啞輕緩,淡去平常的冷冽,繾綣深情。耳邊的聲音穿過耳膜一下一下重重地敲著程幼的心,咚咚,他攥著李牧首衣袖的手漸漸收緊,呼吸一次比一次更重,直到溺在身上人的溫柔蠱惑的眼神裏幾乎喘不過氣。他抬眸對上李牧首的目光,李牧首的眼底依舊黑漆漆地帶著令人不敢直視的欲望,程幼怔住,他不能再自欺欺人、不能再視而不見李牧首喜歡他,帶著**的喜歡。久久聽不到回答,李牧首偏臉低頭,在兩人唇幾乎相接時,程幼忽然轉過頭。“不可以親你嗎?”李牧首問,聲音裏幾乎帶著濃濃失落。程幼沒有看他,沉默地點了點頭。李牧首的眼神突然暗淡了下來,良久緊緊擁著程幼,將臉深深埋進他脖頸處。那晚程幼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入睡的,隻記得入睡前腦海裏反反複複是李牧首泛紅的眼睛。之後的幾天李牧首依舊對他很好,隻是程幼不能再坦然接受李牧首的好。再後來,他要出國做手術。出國前的那個下午,他們坐在空蕩蕩的教室,李牧首低著頭,眼淚砸在地上,極度的自卑和極度的自負所形成的性格底色讓他不能像癡男怨怒一樣糾纏程幼,隻是從此會將其中化為心底執念。桌子上的沙漏一傾,鬥轉星移,五年時間一晃而過。五年後至華娛樂“這是程總的弟弟?”“聽說剛從國外回來?”“去國外鍍金?”“不算,聽說是治病?”……至華娛樂茶水間幾個人三三兩兩擠在一起看著剛剛被劉助領進程總辦公室的男生低聲八卦。進了辦公室,程幼摘掉口罩,倒了杯水飲盡,隨著他吞咽的動作,喉結滾動,比之幾年前還帶著少年氣的稚嫩,已經有了成年男人的樣子,臉型流暢,眉眼清亮。介於成熟男人和少年青澀,身形修長,一張過分清俊標誌的臉在這幾年的沉澱下也有下眉宇有了世家培養的從容穩重。這要是放娛樂圈單是靠臉也能殺出一條路,更何況還有程家這樣的靠山,隻是這些劉文頃也隻是敢想想,職業習慣嘛。若是真有這個打算,程宜這弟控先不說,程總都不能讓他好過。“快中午了,你想吃些什麽,我先訂,程總在a市出差,可能還得一會才能回來。”劉文頃笑著問。“他有事就讓他先忙,反正我回國了,以後想見他也不算麻煩。”程幼將水杯放下,可能是喝過水說話的聲音有些低,低頭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道“我就是來看看,一會還有事情,也不用訂餐了。”劉文頃還想說什麽,見程幼放在桌上的手機亮了,便沒再說話。“喂,你到b市了嗎?”接通電話先是一陣嘈雜聲而後便是莊衛寒帶著笑意的說話聲。“到了”程幼答。“那好,晚上接風宴。”“吃什麽?火鍋?”“這都讓你知道了,還是老地方記得不。”“記得……”程幼握著電話,幾次想問都有誰來,隻是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說出口。“怎麽?”察覺到對麵人情緒不對,莊衛寒問。“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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