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蓁熹當即想起,吳正珩透露,史念鑒會去酒樓,全然是因為月叢借了他的名義,將史念鑒帶去做替死鬼。


    也難怪史念鑒不願意相信她。


    慕蓁熹沉思,“月叢叛主一事,吳正珩會給你一個交代,你們一同在蛇山族人手中交付生命、殺出重圍,這還不能表明吳正珩的立場嗎?”


    史念鑒別過臉,不願意聽慕蓁熹的任何解釋,“我信吳正珩,但是你,我不信。”


    這又是什麽邏輯,難道是怕她也背主?


    慕蓁熹不可能把心剖開給史念鑒看,他對她的不信任已經先入為主,解釋再多也無用處。


    “不管怎樣,能知道你還活著,心裏很寬慰。”


    對於慕蓁熹的示好,史念鑒也毫不領情,瞧也不瞧上一眼。


    房門又開了,摯兒端著米粥進來,覺得房內兩人氣氛怪異,但又說不上來哪裏怪。


    史念鑒捧著木碗狼吞虎咽,摯兒瞠目結舌地看著,忍不住提醒,“你要不慢點吃,不嫌燙嗎?”


    動作是慢了下來,但也沒斯文到哪兒去,慕蓁熹看不下去了轉身要出去,摯兒連忙製止,“別,我給阿娘說是你餓了,這才熱了早上的米粥來,你一出去,可不就露餡了?”


    慕蓁熹無奈坐下,看著摯兒端茶倒水,眉心頻皺,“你準備藏他到什麽時候?”


    摯兒還沒想出個定論,史念鑒就開口了,“傷勢一好我就走。”


    “要離開盛京嗎?”摯兒追問,“你不是說要完成你師父的遺願,加入作戰隊嗎?”


    史念鑒神色僵硬。


    他如今被人追殺,能不能活命都懸,可是山林之中十多年的教誨,師父臨終前抑鬱不得誌的遺憾,他怎能放棄!


    毫無勝算也不願妥協,他放下了木碗,“我不走,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盛京。”


    摯兒重重點頭,“好小子,是個硬骨頭,不過為什麽一定要死呢?隻要找到辦法洗刷你的冤屈就可!”


    把木碗收在桌上,摯兒一心詢問史念鑒發生了何事,想要出謀劃策幫到史念鑒。


    史念鑒瞥了慕蓁熹一眼,見慕蓁熹全然不理會,隻坐在桌邊瞧摯兒的女工,他也就應付著,撿了能講的告知摯兒。


    聽完,摯兒蔫巴了,“舞姬死無對證,又沒有其他證人,事發這麽久了,蛛絲馬跡肯定也被人抹去,好難啊,想不到辦法。”


    傻摯兒,辦法早已經被史念鑒隱瞞,憂心忡忡不過是空啊。


    慕蓁熹歎著,也沒有打擾兩人。


    在家中用了午膳,慕蓁熹好說歹說,才拉著摯兒一起去茶鋪給工隊送飯。


    又一同商量了好幾處的建造,工隊拍著胸脯保證,“這樣一來簡單多了,不出七日就能完工。”


    大家幹勁十足,直到夕陽西下,林長白提出要回府了,慕蓁熹才意識到她還沒有告訴林長白自己的打算。


    走在長街之上,慕蓁熹思來想去,住店風險太大,更容易暴露,還是要尋求林長白的幫助,“長白兄,我可否去你那兒借住一宿?”


    林長白點了點頭,並沒有多問,“先繼續往前走,一會兒繞道。”


    “好。”


    兩人若無其事地往之前的分岔路口去,見林長白如此謹慎,慕蓁熹小聲詢問,“難道這裏有人盯梢?”


    “之前就一直在,沙場出事之後暗中的眼線更多了,擺脫不了,好在也就隻是記錄行程罷了。”


    “知道是什麽人嗎?”


    一手被大公子吳正洹培養出來的幫手,對於暗中的追查,林長白自然十分敏感,而暗中其中的一支人,打的每一個暗號、身上的服裝標記,在他眼中一目了然。


    拐進巷子裏,林長白才回,“自然有尚書府的人。別回頭,裝作不知道就可,瞧見我們進了屋,夜深就離去了。”


    夜幕高懸,明月遮蔽,一城酣睡。


    房門吱呀一聲,四下悄無動靜,輕盈倩影快速離去。


    暗色中,對門的窗下緩緩映出一張麵容,目光深沉地注視著一人離開。


    林長白取了火折子將燭火點燃,自己坐在了窗邊,撚著棋子落下。


    從窗外看,床邊掛著的大氅投下來陰影,好似對麵有人和林長白對弈。


    盛京宵禁森嚴,好在吳正珩把巡邏路線和換班間隔都交代清楚,慕蓁熹一路躲著夜巡侍衛,戰戰兢兢往繁盛住宅區中隱秘的角落去。


    此處是一位前朝大臣的舊址,戶部幾次提出要將此處宅子收納重建,然因鬧鬼之事一再被耽擱,平日裏人們也都避開行路,生恐沾上不幹淨之物。


    繞著高大的院牆,慕蓁熹的心一直提著,忽聽身後響動,猛然回頭卻見一隻通體黑色的野貓豎立黃瞳盯著她,虛汗冰涼透入額頭,她靠了牆壁喘息。


    怕什麽呀,她可是現代社會唯物主義堅守者,這世上哪裏有鬼!


    給自己打著氣,慕蓁熹扶著牆壁往前,看到吳正珩所講的記號,懸著的心才微微放鬆。


    終於進到內裏,長至腰際的野草剮蹭,慕蓁熹顧不得這些,摸著黑往西邊小屋去,低聲,“有人嗎……王婆婆……”


    野貓喵叫從身邊躍過,慕蓁熹偏頭,那陰暗之中,一個老態龍鍾的老人無悲無喜地默聲注視著她,如同地府之中的惡鬼。


    懼到極致,慕蓁熹失了聲,冷汗浸透身體,哆嗦著唇,還沒發出聲音,旁邊傳來響動,一根木棍對著腦袋劈下來——


    “不要……”


    木棍砸下來,腦袋嗡嗡的,慕蓁熹都要聽不見聲音,慌忙表明身份,“王婆,我是五公子的人,是來傳信的……”


    順著拿木棍的手往上,是一張稚氣未脫、眼神堅毅的孩童麵容,小孩連忙跑到老人身邊,“婆婆,要不要打死?”


    布滿一圈圈皺紋,幾乎是皮包骨的枯瘦手掌拍了拍小孩的腦袋,王婆搖頭,“你一個小孩,別整日喊打喊殺。”


    慶幸掄這一棍子的是小孩,不然慕蓁熹還真得倒在血泊之中,她揉著腦袋起身,“嘶……小娃力氣倒不小!”


    小孩又掄起棍子,護在王婆麵前,對著慕蓁熹齜牙咧嘴,王婆拉了小孩去邊上,問慕蓁熹,“怎麽沒講暗號?”


    暗號?


    吳正珩並沒有交代暗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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