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門弟子眾多,白燼又對他們一無所知,想要快速在其中找到沒有加入任何小組,並且境界在築基境界一下的弟子並不容易。白燼想了想,把主意打到了大徒孫舞陽仙尊身上:“你門下有沒有築基境界以下,還未加入任何小組的弟子?”舞陽仙尊說道:“想要找築基境界以下的弟子隻能在我的徒孫輩以下找,等我回去問問我的徒弟,再告訴你。”仙門上下都跟他差著輩分,白燼隨便在路上找一個,找的可能就是他某位徒孫的徒孫的徒孫……白燼想了想,覺得和大徒孫的徒孫待在一個小組,還是可以接受的。他對舞陽仙尊拱手道謝:“那就拜托你了。”大徒孫門下不一定有合適的人,白燼想著在門內聽課的或許有很多境界比較低的弟子,說不定能從他們當中找到合適的,趁著還沒到午間休息的時間,在和大徒孫告別後,便去仙門上課的地方找人了。舞陽仙尊則去仙門大殿找明河仙尊,把今日的情況全都告訴了他。著重說了羅盤指針轉得飛快,測不出白燼實力的事,還有他選走了那本明河仙尊數千年前放在仙塔二層的一計分秘法《如何正確的使用離火晶》。“他挺識貨。”裴禦坐在寶座上,手托著臉,指尖一下一下地敲著黑色麵具的邊緣,“那本秘法在那裏放了數千年,從來沒有人選。”舞陽仙尊保持著彎腰的姿勢,開口詢問:“如今已經有人帶走了那本秘法,仙尊可否告知,為何數千年來,每有仙尊覺得特別的弟子入門,便讓我帶他們去測實力,選秘法?那本秘法究竟有什麽特別之處?”“不知,也沒什麽興趣。”裴禦垂下托著臉的手,接著把手搭在寶座的扶手上,調整姿勢坐得端端正正,“我隻是在做離火聖尊想讓我做的事。”舞陽仙尊:“謝仙尊,我知道了。”裴禦吩咐道:“明日會有一位築基巔峰境界的弟子登門拜訪,想要拜你為師。你收了他做記名弟子,至於他修什麽秘法,在做什麽,你都不用管,由著他去。”舞陽仙尊明白了:“就像仙尊對小師弟一樣?”麵具之下,裴禦的眉頭皺了皺:“差不多。”為了避免收錯徒弟,舞陽仙尊又問了句:“仙尊,萬一明日想拜入我門下的築基巔峰弟子不止一個,該如何判斷哪位才是你說的那位?”“記住他的名字。”許久沒說,也沒在其他人麵前提過那個名字,連明河仙尊本人都有點不適應了,停頓了一會才說出口,“姓裴,名禦。”第009章 舞陽仙尊從未聽過裴禦這個名字,把它在心裏默念了一遍,說道:“謝仙尊,我記住了。”等他以新的身份拜入仙門,明河仙尊就不方便多露麵了,裴禦靜坐片刻,對舞陽仙尊說道:“我要去後山閉關一段時間,除非仙門發生攸關生死的大事,否則,不要來打擾我。”“是,仙尊。”明河仙尊要閉關,三師弟想要稟告的事恐怕就不能再往後拖了,舞陽仙尊顧照池說道,“仙尊,三師弟有事想要稟告,眼下正在門外等著。”裴禦:“不能拖?”舞陽仙尊點頭。裴禦:“讓他進來罷。”很快,明河仙尊的三徒弟沐雪仙尊林暮衍進了門。他站在大殿中,對著裴禦彎腰作揖,說道:“仙尊,稟告情況之前,我想先問一下,仙尊是在山穀中遇到白燼小師弟的嗎?”裴禦語調微揚:“嗯。”沐雪仙尊聲音偏冷,語速不快不慢,仔細地把他發現的情況說得清清楚楚:“仙尊,昨日除了你,仙門內外所有出入山穀的人在出入前,都有在山穀出入口登記名字。今早得知小師弟的姓名後,我回去翻查記錄,發現其中並沒有白燼這個名字。”“想著小師弟可能在進山穀時用了化名,我和門下弟子便更仔細地核實了昨日出入山穀的都是些什麽人。核查後發現,昨日進入山穀又出來的一共三十八人,我們找到的每個人都能與記錄中的人名相對應。由此可見,小師弟白燼沒有在昨天用化名出入山穀。”“為了查出他是什麽時候進的山穀,我們查了將近一個月的山穀出入記錄,也沒有從中找到可能是小師弟的人。小師弟很可能……早就潛伏在了山穀中。”沐雪仙尊擲地有聲:“若我查出來的便是真相,我懷疑小師弟是有預謀地加入仙門的,定對仙門有所圖。”裴禦說道:“有關白燼的事,你不用再查了。”“為何?”沐雪仙尊疑惑道,“如果他是其它地方派來謀害我們仙門的……”裴禦的笑聲打斷了沐雪仙尊的話。“有我坐鎮仙門,白燼區區一個還沒結金丹的築基期弟子,能對仙門做出什麽?”裴禦露出玩味的笑容,像是想到了什麽很有趣的事,“何況,他不是你們以為的那種人。很多人會做對仙門不利的事,但他不會。”不僅沐雪仙尊,連舞陽仙尊都好奇了,問道:“仙尊為何這麽說?”“跟你們無關,算我的私事。”裴禦說完擺擺手,示意舞陽仙尊跟沐雪仙尊離開。他們離開後,裴禦從專門用來儲物玉簡中翻出一件罕有人見的飛行法器,站在上麵,操縱它離開了仙門。飛了很長一段路,臨近某條河時,裴禦在河岸上選了個喜歡的位置停下來,飄飄然落在地麵。落地後,裴禦收了飛行法器,邁步走向不遠處清澈的河水,直到腳尖快踩到河裏的水,直到腳尖快被河裏濺起的水花打濕,才停了下來。裴禦摘下麵具,低頭看向河麵,看著他在水中的倒影。裴禦戴了這副黑色麵具太多年,數千年見沒看過幾次,也不太記得自己的模樣了。看著河水中的自己,裴禦不可避免的覺得那張臉很陌生。他想,原來我長這樣。也挺好看的。裴禦要是不想被仙門的人知道他的去處,所有人都無法發覺他到底去了何處。舞陽仙尊、沐雪仙尊以為明河仙尊在他們離開後就前往後山閉關了,派人把仙尊閉關的事告訴其他師兄弟,又囑咐門內弟子最近在後山切磋時收斂一點,不要搞出太大的動靜。白燼沒回他的住所,自然不知道有人來過他的住所給他通知消息,也不知道裴禦閉關了。為了找合適的組員,白燼在仙門轉了一下午,隻要是他感興趣的,處於煉氣境界或是築基境界的仙門弟子,要麽早就加入了某個小組,要麽已經答應了別人要加入某個小組,隻差登記名字。天黑之後,白燼便沒繼續找了,一回到住處,便盤膝坐在榻上,拿出存放在玉簡中的《如何正確的使用離火晶》,把它攤在麵前,從第一頁開始翻閱。白燼左手翻書,右手握著裴禦給他的離火晶,每看完一個階段,就按照書中所描述的步驟進行修煉。完成前三個步驟後,白燼發現握在右手的離火晶變得更亮了,像在燃燒一樣,溫熱的氣流通過掌心進入他的身體,包裹著在經脈中遊走的神力,流轉遍白燼的全身……做完秘法中所描述的十個步驟,白燼發現裴禦給他的離火晶的體積變小了,隻剩下曾經的三分之一。同時,白燼體內筋脈擁堵的情況比先前稍微好了一點點,神力也多了一點。數量雖然少到可以忽略不計,但對現階段處於築基境界的白燼來說,已足夠用了。翌日早上,白燼向其他人打聽了大徒孫舞陽仙尊的住處,打算先問大徒孫有沒有在徒子徒孫中找到能加入他小組的仙門弟子。若是大徒孫舞陽仙尊已經找到合適的人,白燼就不用再想辦法了。要是沒有找到,昨天大海撈針似的方式顯然沒什麽效果,他得想點別的。白燼還未趕到舞陽仙尊的住處,便聽說大徒孫舞陽仙尊今早在仙門大門口收了個築基巔峰境界的弟子,相貌非常出眾。白燼惦記著拐走大徒孫的新徒弟,不惜消耗神力,操縱飛行法器直接飛到舞陽仙尊住所門口。看到舞陽仙尊住所的大門敞開著,白燼直接進了門。沒想到的是,大徒孫的徒弟不在院中,跟大徒孫麵對麵站著的,是摘了麵具,高高束著頭發,身穿藏藍色長袍的裴禦。做這副打扮的裴禦非常英俊,俊到全仙門,全“蒼”界再也找不到第二個。更勝當年。舞陽仙尊領著裴禦走到白燼身前,為白燼介紹:“小師弟,他叫裴禦,是我今早剛收的徒弟。”白燼:“???”亂套了。他大徒孫新收的徒弟竟然是明河仙尊裴禦!?舞陽仙尊說完看向裴禦:“這位是我師父明河仙尊的徒弟白燼,你喊他師叔、小師叔都可。”裴禦表現得像初次和白燼見麵似的,抬起胳膊,笑著對白燼作揖,喊了一聲:“小師叔。”裴禦的聲音是冷的,跟甜這個字毫無關係,可偏偏他喊的“小師叔”這三個字,讓白燼從中聽出了點甜意。差點讓他產生裴禦跟他一見如故,對他心生親近的錯覺。白燼有點慶幸,慶幸他見過明河仙尊裴禦麵具之下的臉。如果他沒有見過,恐怕就算想破頭,也不會把眼前少年氣十足的人和明河仙尊聯係到一起,認為他們是一個人。不會罷……白燼看向他的大徒孫舞陽仙尊。難道就像當年他掌管神殿時,唯有裴禦見過他的容貌一樣。因為明河仙尊日常戴著麵具,他的大徒弟舞陽仙尊並沒有見過明河仙尊麵具之下的臉,也不知道他的名字?若是舞陽仙尊沒見過,便可以理解他今日的表現為何這麽自然了。因為他確實沒聽過裴禦這個名字,也沒見過裴禦。至於裴禦本人,他忘了當年的事,都沒認出白燼就是離火聖尊本人,很可能也不記得白燼身為離火聖尊,早就見過了裴禦的臉。所以,裴禦才一點偽裝都不做,直接用他真實的名字,真正的相貌,作假的實力,拜入了仙門,成為了舞陽仙尊的弟子。想到這裏,白燼便覺得事實肯定如他所想的一樣。若是不一樣,那他的徒弟徒孫也太蠢了。白燼遲遲沒回應,舞陽仙尊疑惑道:“小師弟,你怎麽愣住了?”“我隻是有些驚訝。”想起重逢時裴禦對他說的話,白燼嘴角略微上揚,看著裴禦的臉色說道,“隻聽別人說你收的徒弟相貌出眾,但沒想到這麽出眾。”裴禦直起身,表情認真:“論相貌,小師叔更勝一籌。”但凡是看到裴禦臉上的表情,聽到他的聲音的人,恐怕都會覺得他是真心實意這麽想的,覺得白燼的相貌比他更好。饒是白燼曾和這樣的裴禦一起生活了幾十年,此刻也有點難以招架。白燼問大徒孫:“舞陽仙尊,你把有關門派任務的事告訴裴禦了嗎?”“說了。”舞陽仙尊轉身看向裴禦,“你可願意加入你小師叔所在的組,跟他一起執行門派任務?”裴禦點頭:“樂意至極。”大徒孫知道他很需要仙門弟子加入他的小組,若是此刻拒絕,恐怕會引起他們的懷疑。白燼想了想,說道:“小組隻有我一個人,你加入之後,便隻有我們兩個人。你確定願意加入我的組,不看看其他邀請你的小組?”裴禦拒絕了白燼的提議:“不看,最先邀請我加入的人是小師叔,我不會再考慮別人。”裴禦加入他的小組肯定別有用心,白燼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加入自己的小組,除非攔不住。白燼思考片刻,打算從其它方麵下手:“舞陽仙尊,他加入我們小組之前,是否要先通過考核?”“是,考核對裴禦來說很簡單,你不用擔心他無法通過。”舞陽仙尊從儲物用的玉簡中拿出一枚木牌,把木牌遞給裴禦,“你什麽時候準備好了,就帶著這枚木牌去登記名單的地方,那裏的人會告訴你們最近的考核大概在什麽時間,需要考什麽。”白燼問裴禦:“我有點急,你什麽時候可以參加考核?”裴禦:“什麽時候都可以。”白燼:“今日也行?”“當然可以。”裴禦露出一個略微有些勉強的笑容,“隻是我為了早日拜入仙門,操縱飛行法器從很遠的地方飛到仙門,時至今日,實在有些累了,恐怕得先找個地方稍微休息一會,才能去參加考核。”白燼強忍著沒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