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就想往門口的方向走，結果祈淵一揮手，一道結界就攔住了他的去路。“不準走。”祈淵冷聲道，“先給我說清楚情況。”他的記憶確實出現了斷層，完全不記得自己怎麽會在這裏，他隻記得自己還準備跟帝俊那虛偽的家夥打一架，結果一醒來就發現自己出現在了這個地方，然後這小孩就闖入了他的領地。他自誕生以來就不喜旁人近身，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許靠近他的領地，所以在察覺有人入侵之後他第一反應便是誅殺。若不是看到小孩手中拿著彎月及時收了力，方才小孩根本擋不住他的攻擊。“你想聽說我什麽？”牧元書瞅著麵前變小的祈淵，感覺違和又好笑，“你剛剛不是還不相信我的說的話嗎？”雖然說得輕鬆，他一直謹慎地盯著祈淵，防止他突然攻擊自己。要是早知道祈淵是這個情況，打死他都不回來！這會兒的祈淵身上的氣息很危險，雖然以前也危險，但是以前祈淵有壓製，而現在的祈淵毫不遮掩，懾人的威壓在周邊肆虐，他終於知道為什麽先前來的時候，宮殿周圍一個鬼兵都沒有了！估計都是被這給嚇跑的。牧元書也被壓得有些難受，沒有記憶的祈淵相處起來更加危險，若是讓他不如意，怕是自己小命要交代在這裏。祈淵看他被壓得難受，稍稍收斂了一些，這才道：“說說你所知道的，以及我的身份。”牧元書：“……”這倒是難住他了，他知道的可就多了。“嗯？”察覺到他的猶豫，祈淵睇向他，“敢有隱瞞，你的命也不用留了。”“既然怕我隱瞞，你怎麽不問神荼鬱壘？”牧元書企圖甩鍋，“你不信任他們嗎？”“神荼鬱壘是誰。”祈淵眉心微擰，“不知道你說的是何人，你先把你知道的都說與我聽。”牧元書：“……”他這會兒跑不了躲不開，隻好聽話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跟祈淵說，還要避開一些他看書知道的，而龍崽不知道的內容。他說得額角都出冷汗了，祈淵聽著他說完，沉默了片刻，才問道：“我為什麽會救你？”牧元書一愣，才反應過來他問的什麽，有些莫名：“這我怎麽知道？”他又不是祈淵的腦子，怎麽知道他在想什麽。祈淵皺眉看著他，他的記憶殘缺，醒來之後發現自己受了不輕的傷，也不知道怎麽得罪了天道，身上的雷劫的痕跡比他以前渡劫的還要重。先前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招惹天道下這麽重的雷劫，現在看著麵前這個自稱被自己救了的混血，有點明白自己為什麽會遭雷劈了。混血乃天道不容之物，按小家夥說的，他不止救了，還替他擋過兩次雷劫，難怪會受到這麽嚴重的反噬，再加上身上的內傷……他大概猜到自己如今記憶受損的原因，大抵是因為靈力紊亂造成的，等日後靈力恢複了，記憶應該也會回來了。想到這祈淵暫時放下了那些思慮，垂眸看矮自己半個多腦袋的小家夥：“你變原型給我看看。”“啊？”【作者有話說】我是個起名廢o()o第23章 兄弟“誰是你兄弟？”“啊？”牧元書聽到他要求自己化出原型頓時一呆，“為什麽要變原型，你還是不相信我的話？”不相信他幹嘛還要讓他說大半天，這人真欠揍！“跟這個無關。”祈淵目光落在他身上，眸中帶著興味，“我隻是想看看龍崽是什麽樣的。”牧元書：“……”這個理由更欠揍了！祈淵看著他，目光帶著威脅：“不願意？”牧元書皮笑肉不笑：“願意，當然願意，都是小意思啦老大。”他怕自己回答不願意要被打，嚶~在心裏重複默念著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安慰自己，牧元書這才化出原型來，這兩個月他把金參的靈力都吸收了，修為也更加鞏固，連帶原型的鱗片都堅硬有光澤了許多。祈淵看著眼前化形的小金龍，比起成年龍族，它的龍身不算大，在宮殿裏遊動都綽綽有餘。金燦燦的鱗片很是漂亮，他伸手摸了摸：“還是金龍……”“嗷！”別亂摸！小金龍拿尾巴拍開他的手，祈淵嘖了一聲：“按你先前說的，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小金龍瞪圓了眼睛看他：“嗷！”然後呢？他是不會以身相許的！“我是說你好小氣。”祈淵抱怨道：“救命恩人摸一下都不許，救你有什麽用？”“嗷！”你才沒用，你這個把腦子都磕沒了的人沒資格說話！祈淵眯著眼睛看它，總覺得這小金龍趁著他聽不懂的時候再說自己壞話，聲音微沉：“你說什麽？”“我是說老大你英俊瀟灑威武霸氣。”小金龍重新變成了小人兒。牧元書因為先前祈淵叮囑過，他在外麵都沒有顯過原型，這會兒化成原型反而有點不習慣，便重新化成原型來。結果剛化形出來就看到祈淵突然衝了過來，他嚇了一跳，沒想到祈淵居然還搞偷襲的，慌忙拿著彎月應對。祈淵就算現在變成小了，動作卻一點都沒慢，他隻覺眼前一花，先前布下的結界直接就被劍刃擊碎，緊接著喉嚨被一隻手給掐住。脖頸被不鬆不緊地圈著，牧元書僵住了動作，也不敢動了，果斷認慫：“老大我錯了，該說的我都說了，我保證絕對沒騙您！”他就不該跟現在的祈淵開玩笑。“我相信你的話。”祈淵掐著他沒有用什麽勁，眼簾微垂著看他，“隻是如今就你知道我的情況，留著也是個隱患。”牧元書：“……”“老大，咱別衝動，有話好好說。”牧元書趕忙握住他的手，另一隻手偷偷蓄力，一邊苦口婆心道：“您現在不是什麽都不知道嗎？正好有我可以當您的百科小全書啊，有什麽不知道的我也可以幫你回憶回憶……”祁淵盯著他看，片刻之後突然就笑了，鬆了手：“那就暫且留你一命。”雖然不知道自己當初為什麽會出手救下這混血之子，不過在記憶恢複之前，他並不打算要牧元書的命。牧元書被他放開，還沒來得及鬆一口，後領突然就被抓住，他就像隻被拎著後脖頸的小貓崽般，可憐幼小又無助。不知道祁淵要幹嘛，牧元書都沒能發問，就被拎著閃出宮殿，他剛一張口就灌入一大口淩冽寒風，整個龍都不好了。祁淵速度太快，牧元書被風吹得東倒西歪，狼狽之際把抓著自己的人從頭罵到尾，正要給自己補個防護罩擋擋風，祁淵便停了下來。牧元書被他拎在手上，很想自閉，他不知道祁淵要幹嘛，隻知道自己要是有能力，祁淵一定會被他當場暗殺！“我的洞府怎麽毀了？”祁淵看著麵前半塌下來的洞穴，沉著臉晃了晃手裏的小家夥。是誰這麽大膽敢把他的洞府給毀了？挑釁？若是不想活他不介意幫忙魂飛魄散。牧元書瞅了一眼麵前的場景，聽出來祈淵言語間帶著怒意，幹笑道：“我不知道啊，我隻是個剛孵化的小龍崽，什麽都不知道。”祁淵盯著他看，牧元書本來還有點虛，想到他現在什麽也記不得，便理直氣壯了起來：“我真的不知道，你的洞府你自己不是更清楚嗎？！”反正他毀壞的都給祁淵記賬了，又沒有賴賬，要是給現在的祁淵知道洞府是他毀的，他怕自己要涼涼。祁淵冷聲道：“我不記得了。”“那等你恢複記憶就記得了。”牧元書求生欲極強，把自己撇得一幹二淨，“我都不認得這裏。”祈淵看了他片刻，想想自己也不可能讓人進自己的洞府，便暫時把這個疑惑拋開，拎著牧元書進了洞府內。半塌的洞穴內空蕩蕩的，石壁上還能看到雷電劈在上麵留下的焦黑，他視線繞著山洞內看了一圈，眉心微微擰緊，身上的氣息十分地不友好。牧元書被他提著戰戰兢兢，看他這幅悶著火的樣子，忍不住問：“你是要找什麽嗎？”祈淵目光落在一處位置，道：“我有一顆金參，原先放在這裏的。”他先前已經查探了自己身體的情況，內傷以及被雷劫破壞的筋脈要恢複需要不少時間，不是一兩日就能恢複過來的，不過他以前得到過一顆金參他還記得，若是服用了它，這些傷都可以快速恢複。所以他的金參呢？祈淵沉下了臉色，手中的長劍狠狠在石壁上砍了一下，隻聽得轟隆一聲巨響，半塌的山洞這下徹底轟塌了。牧元書不敢吭聲，他怕自己要是說金參給自己吃了，祈淵可能要活剝了他。嗚嗚，沒有記憶的老大好像更摳門了。把洞府毀了泄憤之後，祈淵這才拎著牧元書出來，他實在想不出來到底是哪個膽大包天的能有這麽大本事，闖入他的地盤，不止毀了他的洞府還偷了金參。他把牧元書扔在外麵的草地上，垂眸看著他：“我的金參被誰偷了？”牧元書哪裏敢承認啊，瘋狂搖頭：“我不知道啊……”祈淵看他，牧元書緊張得狂吞口水，他腦子突然靈光一閃，道：“老大，先前須欒趁著你不注意的時候毀壞了酆都城，還帶著半數惡鬼出逃……”他先前聽說須欒跟祈淵的恩怨可能從洪荒之初就開始了，希望祈淵還記得這號人物，有怒火讓須欒承受吧！“須欒？”祈淵聽到這個名字一頓，回憶了一下才道：“那家夥還活著？你的意思是金參可能被他偷了？”牧元書眨了眨眼：“我在想是不是有這個可能……”反正絕對不能是他自己！祈淵想了想，嫌棄地冷嗤了一聲：“連金參都能被偷走，我會弱到這個地步？真是廢物！”牧元書：“……”老大狠起來連自己都罵。他想到以後祈淵若是恢複了記憶，發現失憶的自己被這麽誤導，他可能要涼……但是為了活命，沒辦法啊！他瞅了一眼眉心緊擰的祈淵，他身上的傷以及變小失憶都很不正常，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不過大概知道他是需要金參治療。牧元書有些愧疚，要不是金參被自己吃了，祈淵就可以用金參療傷了。祈淵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伸手拎著他就要往外走，牧元書也不知道他怎麽那麽愛拎著自己，不過鑒於他現在不正常，他也不敢反抗，隻是問他：“老大，現在又要去哪兒？”祈淵聽到他的問話，看向他正要說話，就被一段靈流給打斷，他接收了之後扭頭看向身側，一麵靈鏡出現在了眼前。他皺眉看著靈鏡上麵顯現出來一張臉，對方看到他的樣子先是一驚：“謔，兄弟你怎麽變小了。”祈淵眉心擰得更緊了：“誰是你兄弟？”牧韞看他這樣，又看到自家兒子被祈淵提在手中，看起來慘兮兮的，意識到不妙：“你……”他話還沒說話，就直接被一拳頭給打斷了，靈鏡被強勁的力道擊碎，化作了碎片。牧元書看著靈鏡上便宜老爹被打碎的臉：“……”好慘。“區區魔族妄想跟我當兄弟，笑話。”祈淵冷著一張臉說著，手拎著小龍崽繼續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