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龍有些不解地看著他,似乎不太理解他的意思,族長明明好好的呀?有年長的龍族趕忙上前把小白龍拉到一邊,輕叱了兩聲:“大人現在有重要的事情處理,不要去那邊搗亂。”見小白龍有人看顧,姬璉這才抬眼看向後麵的鐵籠子,能看到籠子裏麵的身影似乎動了動。他往前走去,原本看守鐵籠的龍族在看到他之後立馬讓開了位置。這下沒有遮擋,籠子裏麵情況就更清晰了一些。牧元書剛剛過來的時候有聽夕遠說族長先給看管起來了,就目前的情況看來,關在籠子裏麵的估計就是族長敖雲了。他跟在姬璉後麵往籠子裏麵看去,就看到男人躺在冰冷的地上,他上身的衣服破破爛爛的,似乎被什麽給撐爆了,這會兒還能看到他後背血淋淋的鱗片。真的是龍看了都疼。“他這是被暴打了一頓嗎?”牧元書看著他血淋淋的後背,忍不住發問。旁邊的夕遠也聽到了,趕忙道:“當然不是,這是族長強行要解開禁地結界收到的反噬。”牧元書聽他這麽說,了然地點頭:“原來是這樣。”說完又忍不住去看了一眼敖雲,雖然敖雲現在的樣子看著挺狼狽的,臉色也有些蒼白,但是依舊掩蓋不住他好看的麵容。敖雲長相偏柔和,看著不像是暴力龍族的一族族長,倒像是讀遍各種書籍的秀才,這會兒看著也慘兮兮的。結果他還沒看幾眼,眼前就覆下來一片漆黑,接著眼睛再次陷入了黑暗,這熟悉的場景,熟悉的氣息。“誒,老大,你怎麽又捂我眼睛啊?”牧元書抓住捂著自己眼睛的手,有些無奈。結果捂著他眼睛的人也不理他,手也沒有要給他扒下來的意思,緊緊地捂著。不止如此,當凝聚靈力覆在他他眼皮上,生怕他用靈識來看似的。牧元書不知道祈淵怎麽失憶了之後變得這麽幼稚,力氣又比不過他,隻能說軟話:“老大你快放開我,咱們好好說話別動手啊。”他等了又等,又叫了一句,這才聽到祈淵有些散漫的聲音:“你剛剛在看什麽?”牧元書不知道他在介意什麽,愣愣地答道:“看族長啊。”“好看嗎?”“好……還行吧。”莫名地感知到什麽勝負欲在作祟,牧元書趕忙改口,不過還是遲了。接下來祈淵貼在他眼睛上的手就沒有放開,任由他怎麽說都不肯鬆手。牧元書無奈又好笑,說不動打不過,最後也隻能由著他,隻希望老大按這個奇奇怪怪的脾氣早點過去。他看不到周圍的情況,隻能聽到一些議論聲,接著就聽到姬璉讓人把鐵籠打開。籠門打開發出沉悶的“咯吱”聲,周圍的議論的動靜也就停了下來。姬璉走進去籠子裏麵,這籠子是他當年專門錘煉出來囚一些犯了錯的龍族,在這裏麵龍族的靈力會被壓製接近一半。而且鐵籠的材質堅硬,就算是成年龍族用力撞擊,都很少能撼動它,而對於現在的敖雲來說,現在非常適合。一靠近敖雲,立馬就能感知到一股邪氣纏繞在他身上,姬璉還沒有什麽動作,原本趴在籠子裏麵一動不動的敖雲突然翻身越起,強勁的龍爪就朝姬璉抓了過來。外麵的龍族發出驚呼,然而姬璉一動不動,他甚至都沒有抬手擋的意思。敖雲化出來的利爪堪堪聽到他胸|前幾厘米處,便再也無法前進,他的眼睛赤紅,理智似乎已經被魔性吞噬。姬璉看他這個樣子,眉心這才擰了起來,沉著聲音道:“作為龍族的族長,你連心魔都控製不住了?”敖雲本來赤紅著眼睛攻擊他,在聽到他的話之後攻擊的動作都緩了一下,他眼睛盯著麵前的姬璉似乎愣住了,接著嚴厲的赤紅消散的一些,卻還是很紅。他似乎不是很清醒,看了姬璉好一會兒,似乎在辨認這個人是真的假的,片刻之後才遲疑地開口:“你是……姬璉、大人?”他的聲音沙啞,似乎是長久不說話,一下子要說話反而不太習慣。姬璉也看著他:“是我。”看敖雲的眼睛通紅,他語氣緩和了一些:“這些年你把龍族照顧得很好,爛攤子堆給你收拾你都能處理得這麽好,不至於現在鬥不過心魔。”敖雲聽到他的話,眼睛通紅,像是要哭:“不,我做得不好。”他的聲音像是被擠出來一般,帶著哭腔:“都是我不夠強勢,才讓族人們這些年一直受委屈,讓龍族走下坡……”他說著突然臉上表情一變,溫潤消失,變得凶惡扭曲:“他們怎麽可以!我要殺了他們,殺了!”牧元書正聽得雲裏霧裏,不知道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麽時候,就在這時祈淵收回了捂著他的手。乍然活得光明,他第一眼就對上敖雲扭曲凶惡的表情,頓時謔了一聲,驚得後退了兩步。祈淵就站在他身後,見他往後靠也沒有躲開,伸手搭住他的肩,低頭惡魔低語:“好看就多看兩眼。”牧元書:“……”他要心理陰影了!!那邊敖雲又有點控製不住心魔的樣子,也聽不進周圍人的話,他又哭又笑,眼睛越發赤紅,神色瘋癲,周身的邪氣還有要強盛的趨勢。姬璉見他這個樣子,幹脆利落把人給打暈了過去,瘋癲的敖雲重新變成溫和沉睡小書生,躺在籠子裏麵一動不動。牧元書心理陰影麵積極大,暫不不覺得敖雲好看溫柔了。姬璉手放在敖雲的背上,有痊愈效果的水靈力覆蓋下來,輕輕落在他背上,他後背血淋淋流血的位置在水靈力的治療下,漸漸止了血。做完這些,姬璉才從籠子裏麵出來,眼看守衛把籠門關上,敖月就站在外麵,他神色凝重又愧疚。族長本來是他的責任,他卻因為私欲把這些都推給了敖雲,而敖雲過分在意龍族,在意責任,反倒助長了心魔。這些年他經常閉關,便是心魔一直擾他修行,偏偏又被敖錚給陰了一下,才造成如今現在這個樣子。他問姬璉:“大人,敖雲的情況怎麽樣了?”姬璉道:“不怎麽樣,如你所見的入魔了。”他看敖月臉色更差了,便道:“不要想多,他心魔跟他的心性有關,不管什麽事情敖雲都愛往自己身上攬,就算不是為了族中的事情,也會為了別的事情。”敖月依舊神色沉重:“總歸還是因為我……”話還沒說完,就被東一狠狠拍了一下肩,他頓時覺得自己肩膀的龍骨頭都要被這一下給碎了。“不要婆婆媽媽的,既然知道因為你,最近族中繁忙的事情那麽多,族長需要做的一些事情就暫時有你負責,當做是幫敖雲暫時承擔這些壓力。”東一叱道。敖月默默地揉了揉自己的肩,確認自己骨頭沒有碎這才點頭:“我知道。”他說完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其他龍族,然後連續被瞪了好幾眼。東一這句話在場的龍族自然也聽到了,對於東一要暫時作為族長的事情,他們似乎都不太滿意,不過這會兒也不適合說一些反駁的話,便都保持了靜默。敖月自然也看到了他們的神情,讓他管理族中的事務是沒什麽問題,但是如今同族對他的印象不好,一個好臉色都不想給,隻怕是不好管。牧元書自然也看出來周圍的龍族對敖月的不滿,這種感覺從先前他第一次回龍島的時候就有了。他不知道敖月當年是做了什麽,才跟龍族鬧成如今這個樣子,族中人對敖月的態度都很差,上次他還聽到有同族在罵敖月。不過看姬璉跟東一似乎沒有很介意的樣子,隻是把敖月關禁閉了一年(雖然是半路逃出來),但是好歹沒有直接打死,應該也不是很嚴重的大事。他對這件事情還有有點感興趣的,想著要是有機會可以找晏卿問一下,以晏卿跟敖月的關係,應該是會知道的。正在他意識歪到九霄雲外之時,就聽到姬璉道:“不過他如今的體內不止有心魔的邪氣在作祟,還有一縷陰氣在興風作浪,這才是敖雲鬥不過心魔的原因。”幾人頓時全往他身上看:“陰氣?”“嗯。”姬璉抬手,一縷淺紅色的陰氣被水靈力困在其中,怎麽衝撞都逃不出去。“這是……”敖月看著這縷陰氣,覺得有些眼熟,又覺得奇怪,“我們龍島怎麽會有陰氣能潛入?”牧元書則很快反應過來,這縷紅色的陰氣分外好認,那個叫什麽來著,須欒的陰氣不就是長這個顏色的麽?!他知道祈淵一直在追捕須欒,下意識地抓住他的手喊:“老大,這是須欒的陰氣吧!”那個臭的要死的家夥,當初可是差點把他熏沒了。他喊完想起來祈淵如今不記得須欒,又立馬換了個文法:“老大,這是你仇人的陰氣,你覺不覺得眼熟啊?”沒準被仇人的陰氣一刺激,就能想起那些不知道跑到哪裏去的記憶了呢。祈淵聽到他的問話,配合地點頭:“是覺得有些熟悉。”牧元書聽他這麽說,更是高興:“那等會有機會讓你聞一下,沒準能想起來更多。”祈淵:“……”倒也不用。他視線落在姬璉手中的那縷陰氣上,跟須欒相鬥這麽多年,這陰氣他剛剛一靠近就感知到了,最近須欒的動作倒是越來越大了。果然過了這麽多年,依舊是蠢貨一個。牧元書不知道他在想什麽,看他陷入沉思,以為他是在回憶先前感受到的那個熟悉感,便也沒敢說話去打擾到他。而姬璉他們那邊,動靜也不小。先前敖月問了那句話已經很明顯了,龍族向來是以天地靈力為修煉之本,不可能會跟陰氣有什麽關聯。陰氣如何能進入龍島,除了被帶進來,沒有什麽方法能獨自潛入龍島的結界,他說這話就是懷疑有人裏應外合,才能讓陰氣潛進來,再影響到敖雲。有龍族聽到他的話,立馬不滿地喊:“敖月,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我們還會害族長嗎?”“是啊,族長這個樣子,我們也不能接受啊。““我們一直都在龍島,怎麽可能做這種事。”“要說最有可能,那也是你,畢竟你能在龍族大戰之際逃離戰場,可不就是叛徒麽?”這話說完,立馬又有幾個聲音附和,可以說是群起激憤了。姬璉朝喊得最凶的幾個龍族看去:“你們若是看不順眼,就去打一架,別在這裏吵吵嚷嚷的。”他一說話,那些聲音立馬就停歇了,一個個低下頭不敢跟他對視。姬璉的視線從在場的龍族身上一一掃了過去,這才緩聲問:“先前敖雲一直是用秘術自封的狀態,他對自己施的咒除非有旁人幫把手,不然他是無法自己解開。”他說話的時候,語氣漸漸冰冷:“也不用說那麽多話,在他解封之前,你們誰去見過了他?”姬璉這話說完,在場的龍族你看我我看你,然後互相搖頭,都表示沒有去見過族長。“大人,族長所在的地方我們也去不了啊。”怕自己被冤枉,有龍族高聲喊道,“您或許可以先問問長老們。”敖雲先前修煉的地方是在龍族最深的一處密林中,那裏除了族長跟長老,就隻有修為高深的龍族才能靠近,修為不怎麽樣的龍族都不會往那邊走,因為那裏很危險,不太適合心法不高的龍族。當初敖雲被發現自封之後,為了不影響到秘咒,姬璉便讓他繼續呆在那邊,本來是打算處理了族裏發瘋的那些小輩,再來研究怎麽解開敖雲的秘咒,卻沒想到還是出事了。在秘境裏麵呆了太多年,還把現在的龍族當做以前來看……姬璉沉下了臉色,屬於龍王的威壓便散了出去,周圍的龍族被壓得大氣都不敢喘一聲,晏卿都躲到敖月支起來的防護罩內。東一在旁邊嘀咕:“生氣了生氣了。”說著還很形象地縮著肩後退了兩步,退出姬璉的視線範圍,生怕自己在這個時候招惹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