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沒忍住又瞥了一眼。君華被他那眼神看得心頭大怒,欲要動手給這凡人點顏色看看。盛釅卻像是早有預料,他的配劍當即橫在魔修身前,反射出淩冽寒光。君華隻好強忍怒氣,怏怏坐了回去:“那地圖,是這小子畫的?”沒人搭理他。君華額角的太陽穴鼓鼓直跳,一雙狐狸眼戾氣橫生。盛星河離他遠了些,生怕這魔修發瘋。不過盛釅在旁邊,這魔修卻是如栓了鐵鏈的瘋狗,竟也忍了下來,難得安靜一會兒。不過盛釅卻看也沒看他,而是繼續審問鬱無朝:“你既然能繪製賀府地圖,這最中心之處,你也是知道的吧?”鬱無朝瞥了一眼屋內幾人,沒有回答,隻是倨傲一仰頭:“有本事就殺了我。”這人怎麽動不動就要死的,這樣顯得他們很反派啊!盛星河沒忍住,說出心中猜想:“你可知道,襲擊你們村莊的行屍,八成就是賀府所為。”鬱無朝果然被他吸引注意力,他當即雙眼瞪大,胸膛劇烈起伏,堅毅的臉上滿是不可置信:“不可能!你含血噴人!”“行屍暫且不提,賀櫻床底那具幹屍總是真的吧。”他們抓了龍傲天之後,還當著他的麵把盛星河無意碰到的幹屍給弄了出來。屍體幹癟瘦小,生前應是個妙齡少女,卻死相淒慘,像是被活生生放血而亡。“誰知道是不是你們搞的鬼”,鬱無朝嘴硬,眼神卻是有遊移,有些信了。他傍晚才賣出去的圖紙,對方分明也是方才潛入的內院,而且他們也毫無理由在賀大小姐的床下塞一具幹屍!可、為什麽?才從村莊中出來的龍傲天,還沒有見識太多修真界的醃事,無法相信的同時,想到村莊中慘死的親朋好友,呼吸急促了幾分,眼底浮上幾縷狠色。盛釅走到他麵前同他對上,桃花麵上一派淩然,他拿出了一塊令牌:“我們乃太一宗弟子,懷疑最近的行屍作亂同賀府有關,你、也算受害者之一,確定還要包庇賀府嗎?”鬱無朝自然聽說過第一仙門,但之前都是存在村頭說書先生的話本中,驟然出現在眼前,還有些不知所措。以及、和眼前人雲壤之別的身份帶來的自卑和不甘心。他同賀櫻退婚,頂多隻是覺得屈辱,畢竟兩人從未見過。但、眼前這美得不似凡人的修士,僅僅一眼,便讓二十多年的心跳得如此鼓噪。對方還在看他,等著回複。在那眼神中,鬱無朝原本頂天立地的英雄骨不由折了腰,隻想答應對方的一切要求。但、他又念及賀府曾多次接濟他家,自家父親更是賀城主的救命恩人,對方根本沒有理由會來害他們村莊!可萬一是真的……慘死的幾千村民、冤魂又向何處申冤呢?重重複雜情緒之下,鬱無朝的思緒如亂麻般紛擾。偏偏那美得要命的修士,還用那雙清淩淩如點墨的桃花眼看著他。鬱無朝鬼使神差,忽然冒出一句:“我可以補全地圖,但、你要賠給我一個未婚妻。”第三十二章 “砰”,這是君華拍案而起的聲音。這小子一邊說著未婚妻,一邊眼神還黏在盛釅身上。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以”,盛釅麵色未變,當即答應下來。賠就賠,反正也沒說是哪個未婚妻,大不了到時將賀櫻丟給他就行。盛星河同他爹心有靈犀,立馬想到這一層,因此倒是沒什麽反應。可當局者迷,鬱無朝不知想到了什麽,輪廓分明的臉上微微一紅。而君華更是不可置信,質問盛釅:“你瘋啦!”自然也沒被搭理。他眼中怒火更盛,抬手就想把這毫無靈力的廢人殺了。身前的長劍往前刺來,打斷他的法術。盛釅終於賞了他一個眼神,卻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君華在那眼神下,再多的怒火也熄了,腦子也清明一些,想明白了其中關竅。卻還是被盛釅那一眼看得胸口發悶。居然為了一個凡人而對他動手?完全忘記了自己先前的混賬事。“不過”,鬱無朝腦補完,還是猶豫開口,“賀家最中心之地是城主臥房,而賀城主現在已經是化神大能,隻要稍一靠近,便會被他察覺。即便知道完整地圖,就憑我們,也是萬萬進不去的。”幾人沉思,的確,要想掀開賀家的陰私,就無法避開賀秋,但對方已經是化神期,不是他們小打小鬧就能對付的。盛釅思索再三,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抬手,拿出了方才的令牌。令牌上篆文古樸,印著太一宗印記。他掐決念咒,令牌從掌心浮出,散發淡淡清光,接著並指在虛空中快速寫下一個個金光字跡,簡單描述春風樓和賀家之事,最後一筆落下時,身前滿屏的金字一閃,具飛入令牌之中。接著令牌化作一道流光,從打開的雕窗射向遙遠天際,轉瞬即逝。而盛釅卻是臉色驟然發白,身形搖搖欲墜。盛星河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他。盛釅虛弱地半靠在盛星河懷中,眉宇間露出疲憊之色,長眉微蹙,如疾風驟雨打濕的桃花,尤為惹人憐惜。看得君華和鬱無朝心疼不已,盯著盛星河的嫉妒眼神如有實質。恨不得立馬拉開他,自己上去取而代之!盛星河在如芒刺背的眼神中瑟縮了一瞬,不過很快又挺直腰杆,貓兒眼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這兩個不合格的備胎,離他爹遠點!盛釅揉了揉眉心,他精力不足,沒有注意到身邊的暗潮湧動,隻用虛弱的聲音道:“我已發出了宗門密信,明日太一宗便會收到消息,賀秋那邊……自然會有宗主來處理。”說完,還抑製不住地咳嗽兩聲,嚇得盛星河忙一手在他身後輕拍,緩緩順氣。盛釅微微擺手,“我無事。”他側頭,對盛星河勉強露出一個安撫的笑顏,在燭光下如同江南雨後初綻的細小白花,嬌弱、卻又格外生動。看得盛星河心都要化了,他爹可真是盛世美顏啊!哪裏是這些備胎能配得上的!盛星河心疼過後,又對杵在眼前的備胎爹們產生了強烈不滿。二十年後這兩人身居高位、早已懂得掩飾自己,讓他還誤以為兩個備胎爹好像還有可取之處。結果年輕時,一個比一個混賬、愚蠢,呸,還沒他渣爹好呢!全靠同行襯托,盛星河對江平野的感官前所未有得好起來。不過又想到對方過幾年後便不知去向、銷聲匿跡,還是搖搖頭,算了,還是讓他爹獨美吧。想到這,看向他爹的眼神越發柔軟,輕聲細語道:“師兄,我先扶你去休息吧。”於是在兩雙虎視眈眈的眼神中,小心翼翼攙扶著盛釅,到隔壁的房間休息。“哼!”君華看著兩人如此親密交疊的背影,重重在桌上一拍。不過他吸取了教訓,也清楚那小白臉在盛釅心中的份量,不敢再招惹盛釅討厭。隻是陰沉的眼神,如毒蛇盯住獵物般看向被抓來的年輕人。鬱無朝雖然也氣悶美人和其他人親近,但眼下被一個男扮女裝的變態盯著,不由豎起了寒毛,他當即提醒:“你們還想要賀府內院的地圖嗎?”君華輕嗤一聲,論嚴刑拷打,可沒有誰比他們魔門擅長,從一個人凡人口中撬出秘密輕而易舉。不過,他餘光瞥了一眼如同寒冰般、冷漠抱劍站在門邊的黑衣少年,有些遺憾地歎氣。要不是還有一個正道修士盯著,擔心對方會給盛釅告小狀,他可不介意讓這凡人吃點苦頭。但事實上,江平野此時可完全沒有心情注意到兩人。他腦中不斷回想小少年方才扶著人的情形。對方眼神中幾乎要流露出來的心疼,無比小心翼翼的動作和殷勤笑容……都是、對著盛釅,人族的第一美人。那雙優美的薄唇抿成了一條鋒利的線,側臉緊繃如含霜籠罩。他喜歡的不是我嗎?黑衣少年冷峻的眉眼中浮上疑惑,心底卻止不住得泛起一陣酸意,以及不知從何而來的、委屈。為什麽又對別人這般好呢?鬱無朝隻覺得房內似乎又降低了一個溫度,不由攏了攏身上衣服。作為房內唯一一個凡人,他看了看時不時對他露出陰側側笑容的變-態,又瞥了瞥站在門後、像是要同黑暗融為一體的冷氣製造機少年。隻覺得夜無比漫長。-太一宗果然行動很快,第二日各大仙門便收到了一封邀請函,去劍宗參加劍尊的五百大壽。眾人皆驚愕,誰不知道劍宗上下向來窮的叮當,光是煉器費用都還倒欠那明光城不少,哪裏來的錢辦酒宴?城主賀秋也同樣納罕,還懷疑劍宗是不是有意欠債不還。不過當下首要的事還是先去赴宴。因為傳出第一仙門的宗主雲靖已經去了。同時,其他仙門宗主、大大小小門派,不得不派人前往劍宗祝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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