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冬靈愣了瞬,而後點頭應了聲“好”。他其實心中有些著急,卻又清楚急不得。他的任務是圍繞著黎夜來的,自然要選擇同進退。而拋開所謂的任務,他也清楚提升修為是件刻不容緩的事情,隻是多少會麻煩到黎夜。不過,係統對此,恐怕是喜聞樂見的。想到那離譜的主線任務,伊冬靈的心態仍有些逃避,本著再拖拖說不定係統任務又會改回去的想法,哪怕腦海中已經構思了幾種方案,也並未付諸實踐。不管怎麽說,先和黎夜多接觸接觸,總歸是沒錯的。“還記得先前教你的嗎?”黎夜問道。“當然記得,我記性很好的。”伊冬靈點點頭,尾音微揚,透著幾分小得意。若不是擔心被發現,沒敢私下練習,他說不定已經完全掌握了。伊冬靈將黎夜剛送他的靈劍拋至空中,指尖幽光點點,靈力翻湧,覆蓋在了靈劍之上。就這樣,他一點點地控製著靈劍懸停於自己腳邊,小心翼翼地踩了上去,穩住身形之後,回身望著黎夜,等他上來。剛想喚出自己靈劍的黎夜靜默一瞬。他隻猶豫了一瞬,便笑著搖了搖頭,在對方期待的目光之下,一躍而上。其實以伊冬靈現在的能力,已經可以試著獨自禦劍,他禦劍在附近跟著便好。不過……伊冬靈並沒有提出異議,他似乎沒有必要多此一舉。能繼續與心上人同乘,他可求之不得。待黎夜站穩,伊冬靈循著先前的記憶,將靈力注入靈劍,緩緩升空。然而,還不等伊冬靈完全飛起來,黎夜便一凝神,麵色微沉,“有人來了。”——最討厭這種時刻被打擾。伊冬靈聞言立馬落回地麵,免得被外人瞧見他搖搖晃晃禦劍的樣子。黎夜暫且壓下心中火氣,手一揮,撤下了他在南苑周圍布下的結界。來人是伊高陽、伊向白等人,還有一個非常陌生的年輕麵孔。雖是男子,卻化著極為妖嬈的妝容,眼尾的妝粉鮮紅,直入顳穴。狹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伊冬靈,是一種看獵物的眼神,還有些微妙不爽夾雜其中。伊向白,也就是伊元景的父親,他見伊冬靈果真身處南苑,冷嗬一聲:“元景同我說伊大小姐常常跑來南苑,我還不信,倒是沒成想,伊大小姐竟如此缺男人。”他身邊那位妖嬈男子亦是譏諷一笑,“畢竟是極陰之體,可以理解。”還不等伊冬靈回懟,便有兩道厲芒從身邊呼嘯而過,伴隨著兩聲極為痛苦的慘叫,伊向白和那妖嬈男子痛苦地捂住嘴,鮮血汩汩往外流,牙齒不知斷了幾根。兩顆染血的石子在他們腳下骨碌碌滾過,顯然這就是元凶。兩名境界不低的修士被尋常石子所傷,這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可事實擺在眼前,他們的護體真氣絲毫沒有派上用場。伊高陽瞧見,牙關一酸,不由慶幸自己嘴巴慢,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不會講話可以閉嘴。”黎夜的目光凜冽如刀,從他們二人身上冷冷剮過。伊向白與那妖嬈男子捏碎了一顆又一顆療傷丹藥,卻怎麽也止不住傷勢,就像有什麽東西抑製了藥力的擴散。“噥噥噥!”那妖嬈男子指著黎夜,憤恨出聲,說出的話卻因嘴巴腫變了音,他頓時羞憤更甚,掌間猛地拍出數枚黝黑的釘子,化為道道黑芒,朝著黎夜疾射而去。法寶——幽冥釘。妖嬈男子周身氣蘊變為暗色,金丹期的氣息彌漫而去,出手便是殺招。伊向白同樣出手,術法淩厲,攻擊目標卻似乎有意偏向伊冬靈。伊冬靈暗道一聲糟,竭盡全力想躲,腰背卻被黎夜托了下,“別怕。”電光火石間,黎夜抬起手中竹笛,身形快如電,輕描淡寫地擋住那一枚枚冷冽黑釘,幽冥釘頃刻間倒飛而去,與伊高陽的劍氣撞在一起,掀起一陣恐怖氣浪。“怎麽可能……”那妖嬈男子瞳孔一縮,完全不敢相信凶殘血腥的幽冥釘到了這家夥麵前,就好像是個玩具一般。伊冬靈同樣有些懵,他狐疑地看了一眼黎夜手中的竹笛,隻覺得熟悉又陌生。這笛子明明出自他之手,這離譜的威力是要怎樣?細打量,隱有灰白之氣覆於其上。伊冬靈突然覺得這醜東西還挺帥。黎夜轉動著手中的竹笛,時不時拍向掌心,“來,和我講講,極陰之體是什麽?”極陰之體,是絕佳的爐鼎之質。但伊冬靈並非此類,先天靈體,又豈是尋常體質能比擬的?那妖嬈男子瞪視著他,心知不是對手,倒是不再出手,隻怒道:“九上腳不肥放果六的!!”伊冬靈噗嗤笑出了聲。這樣的局麵他應該緊張的,但對方那瞬間腫成饅頭的腮幫和奇怪腔調實在有些喜感。伊高陽這時才反應過來似的,連忙勸道:“黎少爺、徐少爺,誤會、誤會……莫傷了和氣。”接著他又簡單介紹了來人身份,言明來意。那妖嬈男子是極上教教主之子——徐天木,今日前來,是為了求娶伊家大小姐。正逢伊家太上長老出關,徐天木等待不及,先要來尋伊冬靈。兜兜轉轉,尋到了南苑。“極上教可真有出息。”黎夜諷刺地揚起唇角,眼底卻是冰冷一片,“我還沒死呢。”還特意拿極陰之體當個假名頭,其心可誅。手腕中的竹笛倏地停滯一瞬,凜冽殺意於頃刻間凝為實質。但在出手的前一刹那,肘間環上了一雙手,溫溫軟軟的觸感。“我已有婚約在身,徐少爺還是請回吧。”伊冬靈輕挽著黎夜的臂膀,氣質清清冷冷,望向徐天木的目光淡而遠。剛剛黎夜的殺意強烈到連他這麽遲鈍的人都感受到了。他毫不懷疑,若不幹預,黎夜真的會力排萬難擊殺對方。但對方既為極上教主之子,極上教作為大陸勢力最強的六大派之一,高手無數。就算黎夜如今打得過金丹期、甚至越級迎戰元嬰期,可若是碰上化神期、乃至合體期,總是難辦的。徐天木憤憤然,捂著嘴巴咕咕噥噥地罵,鮮血仍未止住,時不時地透過指縫漏出。話說不清楚,伊冬靈也能聽出大概。無非就是說黎家滅亡,伊家危險環伺,伊家高層不可能允許伊冬靈和黎夜婚約存續,與他徐天木聯姻是當下最好的選擇。“……”聯個屁的姻,他馬上就能撤了好吧。伊冬靈聽得無語,隻勉強揚起一抹尬笑,“高陽長老,貴客意外受傷,遲遲未愈,當務之急,是不是應該先帶他去療傷?”“大小姐說的是。”再三見識黎夜的手段,伊高陽也知道繼續留下有些不妙,立馬順著伊冬靈的話下台階,“打擾兩位,告辭。”說罷,他一邊揮手命屬下將人帶走,一邊俯身在徐天木和伊向白耳邊說了些勸慰之語,好不容易才將人帶走。而那徐天木仍時不時地回眸,狹長的眼睛滿是陰毒之色,不知在盤算什麽壞主意。“總覺得他不會善罷甘休。”目送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出了視線,伊冬靈說道。“嗯,顯而易見,告狀去了。”黎夜說。那個家夥什麽德行,真是用腳指頭想想就知道。“不過……剛剛為什麽不準我動手?”黎夜的視線劃過臂腕間的細嫩雙手,嘴角微微翹起,貼近了些問:“擔心我?”嗓音低而蘇,有刻意為之的嫌疑。伊冬靈條件反射地收回手,耳根微微泛紅,卻並不願意直白承認,“隻是擔心你把人打死,我們走不掉了而已。”“就這樣?”“就這樣。”伊冬靈的話音太肯定,若不是視線飄忽,黎夜都快要信了。但眼下,他卻是忍不住笑,“實在不行,我將那靈契毀了吧。”……第19章 情趣,懂?19伊冬靈就當是沒聽見,完全不接他這茬。雖說任務有了天差地別的變化,但他尚且無法確定這兩者間的關聯,不敢隨意改變。視線落在對方腕間的竹笛上,狀似隨意地轉移話題,“我怎麽不知道這竹笛有這威力?”“阿靈親手做的東西,自然好使。”黎夜笑得張揚,頗為自戀:“當然,要看是誰用。”他是神魂複歸,自然有些底牌。這些日子承受碎骨血煉之苦,就是為了凝練灰白之氣——又名,太虛之氣。“知道你厲害了。”伊冬靈抬眸望向黎夜,眼睛亮亮的,“這是什麽高級法術嗎?我以後能學不?”“這確實是教不了。”黎夜說。太虛之氣誕生於鴻蒙初開之際,是一種本源之力,不在修煉體係,無法通過尋常修煉獲得。“但你靈體覺醒之後,會有屬於自己的道則,也會很厲害的。”“靈體覺醒?”伊冬靈覺得這概念有些陌生,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所接觸到的修真概念中,似乎並沒有這個說法。聽起來,似乎與黎夜先前所說的助他解決體質問題有些關係。黎夜耐著性子和伊冬靈解釋起來。世間有許多特殊體質,諸如極陰之體、純陽之體、五毒體等等,都是極佳的修煉體質,但都在修士們所理解的修煉範疇。其上有先天靈體,跳脫於尋常的修煉體係,小成則生道韻、大成則生道則,與更深層次的能量共頻,是這世間最本源的力量。先天靈體的存在修真界中罕有人知,而在仙界,先天靈體卻是用來維係仙界存在的道具,一旦被發現,免不了被捕獵的命運。後者黎夜並未與伊冬靈言明,總歸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在他們身上,沒必要嚇唬對方。“先天靈體?我也是嗎?”伊冬靈總覺得怪心虛的,莫不是原主自帶的特殊體質?“當然,先天的冰雪靈體,很厲害的。”黎夜笑著回應,心裏已然在盤算著要用哪種覺醒方式。如他那般的碎骨血煉之法,他定然舍不得用在伊冬靈身上。平和些的覺醒方法,無非也就是那兩種……正探討間,見遠方一道長虹疾射而來,伴隨著一道焦急萬分的聲線,“小姐!小姐!”“九月?”伊冬靈頭一回見對方如此焦急,眼看著九月落下,詢問:“你怎麽過來了?”穿著黃裙子的圓臉少女皺巴著臉,說道:“小姐……家主叫你去議事堂。幾位太上長老……還有極上教少主也在。”告狀的效率還挺快。伊冬靈暗自腹誹。“怎麽?沒叫我同去?”黎夜卻在此時出聲。“伊家內部議事,黎少爺還是不參與的好。”九月一直都看不順眼黎夜,暗刺道。“內部議事?”黎夜嗤笑一聲,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般,“極上教那個廢物都能一同參加,我卻去不得?”“反正家主沒讓叫你。”九月哼了聲,視線轉向伊冬靈時,又作了一揖,催促道:“小姐,家主喚得急,還請速去。”速去。怎麽個速去法?他的禦劍術尚不成熟,難免顯出蹩腳,九月也並不如他最初認為的那般好忽悠,總不能蹭她的。視線偏向黎夜,伊冬靈煞有其事道:“黎夜說得不錯,今日之事與他九成相關,理應同去。”說著,他熟練地祭出那柄黎夜所製靈劍,穩穩一躍而上,而後回眸望向黎夜,特意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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