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的腔調竟透露出些許無奈,伴隨著一瞬直衝大腦的顫栗,係統友情提醒一句。【為避免暴露係統存在,暫時封鎖這片區域的感知。宿主成為秘境新主後,可自行解封。】這聲提示音響起的刹那,遊清就好像失了靈性一般,沒精打采地垂著。【秘境融合中,請稍候。】……伊冬靈說不清自己是什麽感覺,接收獎勵的刹那,眼前浮掠過許多畫麵,有時是一彎小溪,有時是連綿山脈,有時是生長中的藥材,抬眼能看見靈獸俯身輕嗅……很奇怪,這些畫麵並非記憶,好像是秘境實景,並不存在於麵前,卻讓他有種“看”的感覺。識海之中,一望無際的冰雪之地似乎產生了些許波瀾,冰湖之上,海量的信息畫麵互相交織,秘境的脈絡被一點點地勾勒出來。冰雪之力傾瀉而出,漸漸與秘境融合。四周的花海漸漸覆上了一層寒霜,微風拂過,花枝不再搖曳,一點一點地凝為冰花。被花海簇擁著的那座城堡,漸漸褪去童話般的質感,變成了一座冰雪所構的堡壘。漫天雪花紛飛,鮮豔熱烈的色彩不再,整片空間,隻餘下幹淨純粹的冰雪之色。伊冬靈佇立其中,似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又似乎超脫於冰雪之外,衣裙與唇色,似乎成為這片天地間唯一一抹鮮活的色彩。他雙眸微闔,陷入了一種很奇妙的狀態。若有見識的修者在此,定能看出,這是在悟道——修仙問道者最為渴望,卻又可望而不可即的玄奧狀態。在這一時刻,伊冬靈儼然忘記了自己身處何地,忘記了自己是誰,甚至忘記了自己究竟是什麽存在。他似乎化作了冰雪本身,與世間一切冰雪共感。有時是雪花,隨著風,搖搖曳曳地飄向遠方;有時是冰山,執著筆,勾勒出巍峨壯麗之景;有時是雪原,終年積雪;有時是頑冰,終年不化。他感知著冰與雪中發生的一切,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不知年歲。冬日雪地中,有好多人在開心地打著雪仗,堆著雪人,大人小孩,笑聲飛揚,愜意熱鬧。——卻也有人衣不蔽體,凍死在這寒冬臘月。大雪紛飛下,有人在擁抱、親吻,手與臉頰都凍得通紅,仍樂不思疲。——卻也有人淚流滿麵,顫抖著瘦弱身軀在雪中跪了一夜。清冷冰川上,有人刀刃相向,同門相殘,鮮血濺灑雪地,蜿蜒曲折得像朵嬌豔的花。——卻也有人醫者仁心,奉獻一生,救下了許多遭受冰寒之苦的陌生人。……世間冰雪無處不在,因生靈而生出情緒,其中最複雜難解的,當屬生靈中人。倏地,他驀然產生一種疑惑。——“當人,該是什麽感覺?”他像在問著誰,又像在自言自語。身邊有種玄奧的能量回蕩,縷縷灰白之氣不斷地飄蕩勾勒,化出了人類的四肢與腦袋,卻隻是模糊的輪廓,那道勉強稱之為人形的能量得出結論:“沒什麽感覺。”“不,不是這樣。”他否認。——可該是什麽樣呢?他也不知道,但他想要知道。……【作者有話說】走兩章劇情,下章黎視角,再下章匯合第62章 “天機聚集之地”62穿梭秘境, 左丘真赫然落在一堆凶獸群中,一頭巨狼張著獠牙朝他撲來,他狼狽地擋下攻擊, 一眼掃過去,一群凶獸眼冒綠光地盯著他, 像是嗅到了什麽美味,口水流了一地。——絕不是他一個金丹期修士能應付的。??說好的降落到天機聚集之地呢?不及多想,他渾身悚然, 狼狽萬分地逃跑,想要祭出飛行法寶逃竄, 卻發現這破地方不知什麽毛病, 飛行法寶一概用不了, 靈力和符文消耗得很快,隻恨不得仰天長歎一聲“天要亡我”。跑了沒一陣, 一陣華光亮起,身後的嘶吼聲少了許多, 那群凶獸似乎對他失去了興趣, 在瘋狂地朝著同一個方向聚集。凝神看去, 豁!那不是黎兄嘛!“黎兄快跑!”左丘真揚著嗓子提醒一句, 卻發現黎夜根本就沒有逃跑的打算,反倒是祭出了一把竹笛。左丘真:“?”很快,他就收回了對那竹笛的不敬之心。與他的狼狽不同, 這家夥簡直比那群凶獸還凶殘。那道挺拔的身影形同鬼魅,手腕翻飛間, 竹笛便是這世間最鋒利的刀刃。以雷霆之勢, 清算了一波飛撲而來的凶獸, 橫眉冷刃, 宛若一尊殺神。他於屍海中穿梭,凶獸的鮮血飛濺,沾染上衣襟各處,唯餘額頭上那朵清冷冰花,依舊晶瑩剔透、不染塵埃。“這……這也是金丹期?”左丘真觀戰得熱血沸騰,頭一次直麵與黎夜之間的戰力差,驚得聲音都在顫。這實力,說是化神期大能他也能信啊!不,化神期也不可能有如此威勢。本以為最近自己運氣太背,沒想到上天終究是待他不薄,秘境這麽大都能碰上,這緣分,這天降大腿,他可得牢牢抱緊嘍。“黎兄,黎兄你可真是太牛了,這麽多凶獸啊,欻欻欻跟切菜似的,得虧是遇見你,不然我至少得折半條命。”黎夜在前麵開路,左丘真也不逃跑了,趕緊屁顛顛地跟在黎夜身後,見一火光蠻獸近身,連忙提醒:“黎兄當心,那頭是烈光焰牛!”黎夜一個後仰旋身,避開了烈光焰牛的突襲,淡定地反手一竹笛下去,鋒利的刀刃裹挾著縷縷灰白之氣,瞬間砍去了那頭凶獸的頭顱。左丘真跟得緊,鮮血濺了他一身。“……”他頓時有些自我懷疑,黎夜看著太過輕飄飄,是不是自己對這凶獸品種判斷失誤。他禦起鋒銳靈劍,往那頭烈光焰牛屍身用力地劈砍而下,哢嚓一聲,靈劍應聲而斷。“果然是烈光焰牛。”左丘真確信道,在一眾以肉身堅硬著稱的凶獸中,烈光焰牛是其中佼佼。他就知道,有問題的是黎夜,而不是他識獸的眼光。“……”黎夜懶得搭理他,一心感知著遊清所在的方位,想要快些去尋伊冬靈。這處凶獸聚集之地有幾分古怪,封了空中領域不說,凶獸靈智也未開,甚至連恐懼都不知為何物。它們被某種本能所驅使,哪怕同伴們死了一輪又一輪,依舊前仆後繼地衝上來,想要嚐嚐這來自外界的新鮮野味。他循著感知,往伊冬靈的方向行進,浪費了不少時間才殺出了一條血路。遊清由他的精血與太虛之氣所煉,某種程度上乃同源。無論相隔多遠,他都能感知到遊清的存在,因此,才有信心能與對方匯合。明明和伊冬靈隻是剛剛分開,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見麵。“黎兄,我們這是去找嫂子啊?”左丘真漸漸也發覺了黎夜的目標明確,拚殺的速度很快,他不用打怪都追得費勁,氣喘籲籲地建議道:“這地方凶獸密集成這樣,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這附近必定有重寶,黎兄不順勢搜羅搜羅?整點寶貝帶給嫂子呢?”他要是能順便分一羹湯就再好不過了。——畢竟是所謂的天機聚集之地。黎夜的行進速度驟然放緩,似乎真的在思考左丘真所說的可行性。但終究是對伊冬靈的思念與擔心占了上風,“無妨,晚些帶他一起來尋。”玄天秘境中不乏機緣,卻也不乏危險,明明知道伊冬靈如今已經有了可觀的自保能力,卻還是會擔心伊冬靈點背。若是也像他這般落進如此規模的凶獸群,情況隻怕不太妙。明知道這樣的概率微乎其微,可一旦念頭升起,再看眼前這群不知所謂的凶獸,隻覺得異常煩躁。他幹脆收起了伊冬靈送他的竹笛。“誒不是,黎兄,咋還收起武器了呢?”左丘真本來樂得躺贏,看黎夜這架勢,嚇得魂都沒了。該不會因為太過托大而力竭了吧?左丘真連忙祭起他的法寶龍骨盾,擋在了黎夜前麵。黎夜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說什麽。凶獸們的嘶吼聲此起彼伏,凶猛堅硬的龐大身軀氣勢洶洶地衝了過來,伴隨著少數凶獸擁有的火焰與雷擊,奔湧而至。黎夜不避不閃,反而主動迎著這群凶獸們衝去。伴隨著恐怖的破空之音,與凶獸撞在一起。他的身軀與凶獸相比實在是有些渺小,可在拳頭與凶獸之軀相觸時,卻是那些凶獸哀嚎出聲,倒飛而去,龐大的身軀砸入地麵,掀起一堆飛沙走石。“……”左丘真目瞪口呆地看著,隻覺得自己默默豎起的龍骨盾顯得無比脆弱又多餘。眼前的場景太過於荒誕,之前隻是覺得黎夜很厲害,現在卻覺得已經到了變態的程度。和凶獸硬拚肉身,究竟誰才是凶獸本獸啊!黎夜就這麽橫衝直撞,清理的速度比剛剛更為迅捷有力。沿途皆是沉重身軀落地掀起的氣浪飛塵與血霧,很快,在凶獸遍地衝出了一條筆直的出路。左丘真小心翼翼地跟著,終於在某一刻,縈繞在空中的微妙壓迫力驟然一鬆。那數之不盡的凶獸再度衝上來時,像是撞到了什麽有質結界,“咚咚”地滑落在地,一頭一頭交疊在一起。雖無形,但明顯是有結界存在。回頭望去,在交界之處豎著一塊石碑,石碑不知度過了多少年月,陳舊無比,上麵的字跡亦模糊不清,隱約能辨出個“禁”字。“我們剛剛好像是掉在了什麽禁地,這運氣……”左丘真搖搖頭,愈發確定這裏麵有著不可多得的寶貝,但這恐怖的架勢,若是讓他獨自回去,給他十個膽子都不敢。“黎兄,你可真是太牛了。”左丘真由衷地讚歎一聲,心道這不比歸一盟那個姓童的女人臉強多了。他略一感知,祭出了自己的穿雲梭,升至空中,“空中壓製沒了,我們可以早些和嫂子匯合了。”遇到了就賴上,不可能自己行動的。“嗯。”黎夜應了聲,抬手將發頂上因為蠻橫的力道反衝變得歪歪扭扭的冰花認真地整理撥正,清潔術淨去衣衫血跡,儼然是要見心上人前整理儀容儀表。左丘真:“……”確認自己形象回歸平日的有條不紊,黎夜才化作一道流光,朝著感知中的方向疾馳而去。“誒誒誒!黎兄、你慢點!”穿雲梭以增速著稱,卻還是追不上黎夜的行進速度,但他依然執著地跟著。待黎兄和嫂子匯合,指不定還會回這裏一趟,他說不定能蹭個機緣。他跟在後麵飛行了一段時間,前方的身影驀地停了下來。左丘真連忙追了上去,喜滋滋道:“黎兄竟還特意停下來等我,著實讓在下受寵若驚。”隻是他都跟上了,黎兄怎麽還滯空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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