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有人故意拍下這張照片,放在網上。


    薑楠快速上前接過項鏈,喜極而泣。


    不過神態,也有一絲慌亂。


    按照她們初始計劃,項鏈不可能這麽快被找到。


    “是我的項鏈沒錯,伯母,是我們誤會喬小姐了。”


    鍾書文停下動作,眼裏一閃而過痛苦。


    “項鏈找到就好,但薇薇,你的宴會,終究是被眠眠破壞了,”鍾書文故作鎮定,“眠眠,給薇薇道歉。”


    喬清眠沒說話。


    什麽動作都沒有。


    戲謔和嘲諷的目光通通落在她身上。


    她眾矢之的,是圍觀看戲的對象。


    心仿佛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捏緊,不僅因為鍾書文的偏心。


    更因為不遠處,裴時宴從始至終都沒有挪動過一次的身影。


    他不是沒有辦法為她開脫,以他的身份地位,隨口的一句解釋,就能救她於水火之中。


    另一邊鍾書文還在步步緊逼。


    “薇薇,道歉!”


    一件帶著男人餘溫的西裝外套搭在喬清眠肩頭,遮住了她所有的不體麵。


    “伯母,我看,道歉不必了吧?畢竟,眠眠,也是被冤枉的。”


    秦戈玩世不恭的聲音響起。


    喬清眠的心狠狠一顫。


    她抬頭,正好看見,眼前裴時宴攬著喬薇薇,細致地為她擦去眼淚,嗓音裏是細碎的心疼:“別哭了,你身體不好,再哭下去,要生病了。”


    喬薇薇當年不顧一切將溺水的他從海裏撈出來,心肺方麵,受到了損傷。


    這些年,裴時宴一直很小心護著。


    他狀似無意掠過喬清眠慘白的小臉,目光在她身上搭著的那件屬於秦戈外套上微妙一頓。


    秦戈挑釁的看他。


    火藥味,爭鋒相對。


    裴時宴收回目光,漫不經心道:“喬小姐,道歉就不必了,但你毀壞薇薇的宴會是事實,自罰三杯,今天這事,算翻篇。”


    旁邊人極有眼力見的遞上三杯高濃度烈酒。


    這三杯酒下去,喬清眠還能不能穩妥站在這都不可知。


    他在給喬薇薇出氣。


    見她不動,裴時宴又故意提起,警告似的看過來:“我記得喬小姐酒量不錯。”


    他當然知道。


    作為裴時宴的秘書,這兩年她陪著出席過多少宴會。


    胃被灌壞的同時,酒量也被訓練出來。


    但她最近胃本就不舒服,再喝下去三杯高濃度烈酒……


    “不就是三杯酒,我替眠眠喝。”秦戈打斷兩人之間僵持的氛圍,曖昧說出喬時眠小名。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之間多親近。


    “不用,我自己喝。”喬清眠怎會不知裴時宴故意為難,趕在秦戈動作之前端過酒杯一飲而盡。


    烈酒順著喉道灼燒滑落,一路燃到空蕩蕩的胃裏。


    一些來不及咽下的,順著她頸側淌入領口,洇濕一片春色。


    原本對這男人僅存的一點期待也在剛才的話語中煙消雲散。


    是她蠢。


    以為裴時宴至少對她,能有一絲心軟。


    那個男人,心思都在喬薇薇身上,怎麽可能會顧及她一分一毫。


    杯子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喬清眠眼神迷離,拽著外套的手卻很用力。


    她不想再被人看不起了。


    最起碼,不能被他看不起。


    “裴總,我喝完了,現在,能走了嗎?”


    裴時宴惜字如金:“可以。”


    喬清眠眼底劃過譏諷,腳下差點沒站穩,幸好秦戈扶住了她。


    “我送你。”


    男人的掌心握住她的肩膀,喬時眠覺得不自在。


    眼前一片重影。


    即使知道他可能不安好心,也不得不暫時接受:“麻煩秦總了。”


    等走到外麵,喬清眠拒絕了上秦戈的車。


    冷風一吹,酒意總算沒那麽醉人。


    “別告訴我,除了喬家和裴家,你還有別的地方能去。”


    秦戈看著剛才還搖搖晃晃站不穩的女人,不過一會,眼底就是一片清明,揶揄道:“沒想到你真這麽能喝。”


    喬清眠拿著瓶裝水蹲在路邊漱口:“秦總在酒桌上練兩年,也能練出好酒量。”


    “是嗎?那可能難做到,敢灌我酒的人,現在還沒出生。”


    一開始就有天塹鴻溝,再生出不該有的心思,不是自取其辱是什麽?


    “你……”


    喬清眠打斷他的話,晃了下手機:“接我的人來了。”


    她想將外套還給秦戈,最終,手又收回來。


    “外套,我會買新的快遞還你。”


    既然要跟裴時宴劃清界限,那他身邊的人,也不該有任何多餘牽扯。


    車窗半降。


    喬清眠臉上帶著不正常的紅,咬辭清晰:“秦總,除了喬家和裴家,我也有別的地方能去。”


    秦戈玩味看著喬清眠坐車離去。


    本來對她沒什麽興趣。


    但她醉醺醺的神態,確實誘人。


    莫名,有些口幹舌燥。


    手機響了。


    裴時宴的冰冷的聲音傳出:“在哪?”


    “帝豪酒店,502,要來?”


    那頭一瞬間冷的仿若要掉冰碴子:“讓喬清眠接電話。”


    “行了,”秦戈伸了個懶腰,“騙你的,人早走了,你不去哄你的心肝,找喬秘書,難不成,舍不得?”


    “什麽意思?”


    “我看上她了,要不,借我玩玩?”


    這次停頓的時間更長。


    許久,秦戈聽見一聲嗤笑。


    “隨你,隻要錢給的夠多,喬時眠怎麽玩,都行。”


    居民樓下,岑歡等的焦急。


    出租車一停下,她立馬迎上去,攙著醉醺醺的喬時眠從上麵下來,眼都紅了:“天殺的王八蛋死男人裴時宴,他竟然真灌你這麽多酒。”


    喬時眠在車上時,岑歡怕她一個女孩子大半夜坐車容易出事,一直和她通話。


    剛才發生的事也全部知曉。


    開門找藥。


    衛生間傳出嘔吐聲。


    岑歡更急了:“眠眠,要不還是去醫院吧。”


    喬清眠推門出來,拿著熱毛巾敷在臉上,難受到極致,反而連動彈都不動彈了。


    “我休息一晚就好。”


    岑歡很難過:“其實你也知道,你從小身體不差的,這兩年,倒是大病小病不斷。”


    “當年你要是沒救人,也不至於嗆水在icu住了三天,那人還跑了,連句謝謝都沒有。你說你的腦子,是不是那時候灌水灌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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