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水底的岩石莫名其妙地傾倒了,就像積水天裏下水道被掀開,水流螺旋卷著垃圾向下流去,水麵出現漩渦。江淩處於漩渦壓力最大的地方。江淩當然可以抵抗得住這種程度的吸力,但關鍵是他感覺到水底下有蟲在拉扯他的腳。尤利西斯似乎也沒料到對方會選在現在動手,麵上出現一瞬的緊張。他擔心江淩的安危。江淩與在岸上的尤利西斯對視一眼,也不知道在這極短的時間內尤利西斯有沒有理解他的意思。然後,便隨著這股力道沉入暗河下的水道中。靠譜的哥嫂愛情(確信)都這樣說了,如果我後麵發刀,有蟲會哭的吧第93章 呲溜一下地下暗河形成於地層褶皺、斷裂、縫隙部分,水係四通八達,有的甚至可以綿延幾十千米;水況錯綜複雜,不隻是平緩水流,跌水、地下瀑布、地下湖泊也時有出現。江淩屏住呼吸,在黑暗中隨湍急的水流飄了不知道多長的距離。呲溜一下,噗嗤一下,接著哐當一下。有種滑水上滑梯般的感覺。嗯,如果忽略掉水下嶙峋尖銳的石頭和水流帶來的衝擊力的話。還好江淩是s級蟲族,身體素質已經遠超人類,所以這段哐當哐當的旅程隻劃破了他的衣服,沒劃傷他的皮膚。空氣中的有毒氣體濃度在變低,蓋在身上的壓力減少,暗流把他從地下往地麵的方向帶。水流把江淩衝到了一處地下的淺灘上。他給被利石劃開的上衣打了一個簡易的結,然後直起身觀察周圍的環境。這裏是一個廣闊的岩洞大廳,隻有他來時的地下暗河和對麵一處洞穴兩個出入口。淺灘周圍的岩壁上有撕扯打鬥的痕跡。碎石散落,頭頂上的鍾乳石不自然地斷裂,岩壁上被大力撞出坑洞。堅硬的石壁上印著重重的牙印,牙痕邊的石頭上留下斑駁的腐蝕痕跡。江淩還看到了到處深深淺淺的長痕,像是鋒利的長刀砍在石麵上。這些痕跡都有些年頭了。若幹年前,這裏一定爆發過一場激烈的爭鬥。在暗中把他拉下水的雌蟲此刻不見蹤影。難道隻是想把他和尤利西斯分開然後各自擊破嗎?通訊器是防水的,沒有因水流的衝刷而損壞,其中傳來尤利西斯低低的詢問聲:“江淩,你還好嗎?”江淩:很好。活蹦亂跳著呢。為了不讓潛在暗中的敵蟲發現有定位功能的通訊器,江淩沒有說話,隻向淺灘外走了幾步,弄出了些動靜讓尤利西斯確定他的安全。江淩總不能順著暗流再呲溜一下滑回去。在這樣隻有兩條路的情況下,即便知道前方可能是敵蟲準備的陷阱,江淩也得探頭看看陷阱裏到底有幾根蔥。骰子咕嚕咕嚕在他口袋裏滾來滾去。想來在幸運骰子百分之五十幸運值的加成下,應該不會有什麽難對付的東西吧。江淩抬手。江淩邁腿。江淩走進了暗流對麵黑咕隆咚的岩洞中。江淩看向擠滿整個岩洞的扭曲陰影。江淩與半位雌蟲貼臉。係統嘶了一聲:【叔,你嚇到我的心巴了。】雖然有一些預料,但陡然與這半位雌蟲三目相對還是讓江淩吃了一驚。之所以說是半位,是因為這位叔叔的下半身已經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密結虯紮的樹根,樹根的另一頭連接到擠滿岩洞的陰影處,那是某株龐大奇異植物的根係。他已經死去多年了。身上的軍裝沾著泥土和血跡,肩膀上的勳章鏽跡斑斑。他的一隻眼全是空蕩蕩的眼白,另一隻眼則擠滿了細小的須根。植物連接著雌蟲身體的樹根操縱著雌蟲移動,雌蟲成為它的養分並為它捕食獵物。說是冬蟲夏草或許有些不尊重逝者的意思,但確實是最形象的比喻。植物感知到有蟲進入攻擊範圍,操縱著雌蟲狩獵。雌蟲上頜伸出兩段鋒利堅實的齶,濃綠色的毒液滴下,將地麵腐蝕出坑洞。這位英雄雌蟲,沒想到戰死之後會被植物捕獲淪落到現在這副痛苦的模樣吧。江淩彎下腰,將用紗布折成的白花輕輕放在地上。站起來的一瞬,鋪天蓋地的精神力釋放。“對不起了,類榭中將。”這是半章放存稿箱不小心發出來了嗚嗚嗚第94章 打來打去同一分化等級雌蟲間戰力也有分別,而類榭中將在軍中曆練多年、能站到中將這個位置,自然屬於a級雌蟲中的佼佼者。不懼死亡或受傷,再加上共生植物的加持,他有了遠超a級的實力。密雲火蟻不愧以性情凶猛而著名。強壯的齶帶著千鈞之力咬向江淩的手臂,江淩及時躲開後他咬在了岩壁上,生生把堅固的岩石扯下來一大塊。咀嚼腐蝕石塊動作發出令蟲牙酸的聲響,在植物的操縱下,類榭又是一拳砸向江淩的站立處,與此同時,粗逾手臂的樹根像鞭子一樣襲向江淩,形成兩麵包夾之勢。江淩一腳踏在岩壁上,借力躍起,精神力化為利刃,狠狠切向樹根。刃邊在黑暗中揮出銀月般的弧光。鏗鏘一聲,精神力與樹根撞擊竟發出了金石相擊之聲,精神力化成的利刃縮短了一截,樹根也被攔腰斬斷,截斷處流出汙血一樣的汁液。沒等落地,江淩在空中一個翻身,反腳踢向正在撲過來的雌蟲的胸膛。類榭正麵被大力擊中,頓頓地往後滑了幾步,單隻無機質的白瞳看向江淩,又是要再次攻上前。由於已經腦死亡多年,所有的動作都是在植物操縱下進行的,類榭失去了精神力,同樣也不再受高等級蟲族信息素壓製的影響。這是劣勢,也是優勢。發覺信息素壓製不起作用後,江淩迅速改變策略。帶著涼涼寒意的精神力憑空浮現,箭雨一般唰唰下落。類榭伸手格擋。精神力砸在赤紅甲殼上,宛若雨水砸在灰塵上,砸出一個個坑洞,蛛網狀裂痕蔓延。江淩深吸一口氣,加大了精神力的釋放量。深埋地底的岩洞裏幾乎出現千萬年來從未有過的風,沿著岩壁流淌的水流緩緩凝結成冰,腳下的碎石沙礫在顫抖,看不見的威嚴盈滿整個岩洞。連接著類榭的根係揮舞抖動,上方的類榭像在狂風中飄蕩的大風箏。精神力擊中了他,一種摧枯拉朽的方式。以擊中的地方為中心,赤紅甲殼寸寸龜裂。密雲火蟻一族引以為傲的堅實防禦,破了。江淩欺身而上,泛著銀光的匕首抵在類榭心髒上。“對不起了。”江淩眼神悲憫,在心中默念一句。隨即手腕用力,匕首破開枯竭的血肉與繁茂的根係刺入類榭的心髒。精神力毒藥一樣迅速泛濫至他的四肢百骸,封住了類榭的所有行動力。他的頭無力地垂下,仰麵栽倒在地上,像一把生鏽的刀,一杆頹廢的槍,一個落在泥土裏的勳章。江淩轉身,目光盯住岩洞中央那團暴怒的植物陰影。樹根傾巢而出,從四麵八方朝站在岩洞正中央的江淩襲來。一團團扭曲的根須順著岩壁遊走,宛如海底巨型章魚揮舞的觸手,纏繞、擠壓、捕獲獵物。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係統給的道具幸運骰子還是有作用的。百分之五十幸運值的加成沒有如江淩所料讓他遇見不那麽難對付的敵蟲,卻讓他在交錯層迭的樹根底部看到了一個圓環。一個特殊材質的圓環,散發出不起眼的微光,即便被掩埋在樹心裏、經受多年的腐蝕,但光輝依舊不滅。是星環。江淩越過地上類榭的屍體靠近植物,刀光如練,一吞一吐間將靠近的根須斬斷,髒血汁液淋淋漓漓。植物末端,粗褐色、小臂粗的根須像蛇一樣蠕動摩擦,發出令蟲牙酸的咯吱咯吱聲,宛若植物在呻/吟。植物擁有再生的能力,切斷以後又能一茬茬長出,如果對它掉以輕心的話,也許會落入危險的境地。幸好這株植物的再生需要時間,不至於無窮無盡攻擊。江淩不想跟這株植物耗,他想趁著植物虛弱時拿走星環、離開這個地方。然而,當星環的微光從樹心浮現時,岩壁上憑空出現一個黑洞,一隻手從中伸了出來。這是一雙屬於壯年雌蟲的手,皮膚粗糙,指間有交錯的疤痕,手背青筋鼓起。雌蟲從黑洞中邁出,身上穿著常年不變的豔粉色皮草,裸露的胸膛和古銅色手臂上肌肉虯結,一道深深的傷疤貫穿麵中。手指一勾便挑起了星環,他的聲音沙啞散漫:“哦,原來在這裏啊。怪不得找了那麽多年都沒找到。”江淩緩緩停下腳步,掃向雌蟲的目光帶著森然寒意:“果然是你。”從下天坑後便跟在他和尤利西斯身後的窺探者、在暗流水底拉他的手。以及,足療店老板、在地下城釋放種族技能救走千麵擬態蝶的蟲、和蘭德爾勾結的反叛軍首領s級雌蟲秦豐。秦豐摸出一根煙叼在嘴邊卻沒有點上,掀起眼皮,懶洋洋道:“猜對了。”上個半章剩下的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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