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麵壓製少陰的狼後低頭望向少陽,當即臉色大變,也是這頃刻的鬆懈給了少陰反撲的機會。


    “噬靈掌”少陰抓住狼後失神瞬息,不帶任何花哨的一掌直落在狼後背後。


    僅此一掌便震碎狼後五髒六腑,讓她猶如斷線的風箏般直線下墜,重重地砸在地上。


    狼後身負重傷,艱難地從地上站起,隨後猛地抬起頭咬牙切地望向少陽,痛苦已從眼底散去,唯有冰冷殺機止不住蔓延。


    “想不到名動九州的八鬼之魑,心境竟如此不堅,竟然有如此致命軟肋。”少陽冷笑。


    “我也沒想到,自命清高的源族強者,竟然會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孩童下手。”狼後字字咬牙、聲聲切齒,恨不得將少陽千刀萬剮。


    麵對狼後那淩厲的殺機,少陽不以為意,瞥了一眼身旁艱難爬起的魑一,冷笑道:“你的侍衛可真夠頑強,受了那麽重的傷竟然還能爬的起來。”


    少陽說完便抬腳,將魑一一腳踢飛。


    “噗”魑一傷上加傷,體內血氣翻湧,金色鮮血如注自傷口處噴灑而出。


    狼後以最快的速度將魑一接住,她望著滿身是血氣息萎靡的魑一擔憂道:“你沒事吧?”


    “對不起狼後,我沒有保護好他們。”臉色蒼白的魑一自責道。


    “沒事,你已經做得夠好了,我也沒有想到源族狗賊竟然如此無恥,你好好休息,接下來交給我。”


    狼後將一枚丹藥喂到魑一口中,魑一傷勢雖重,但依靠那丹藥不會傷及性命。


    狼後轉身望著少陽色厲內荏道:“你究竟想如何?”


    “簡單,我要你天狼族人全部自廢修為。”少陽嘴角微翹,滿臉得意道。


    狼後死死盯著少陽,銀牙緊咬:“讓我們自廢修為與讓我們自殺有何區別?”


    “哦,你不願意?”少陽說著雙手握得更緊。


    金鱗的慘叫,猶如鋒利的刀子,一刀刀劃在狼後那本就傷痕累累的心髒上,掙紮許久,狼後終於妥協。


    “我能自廢修為,可別人,我做不了主!”


    “嗯?”少陽嘴角微翹:“那也不是不行,可那樣的話,他們二選一,你選誰呢?”少陽提起一人一狼,冷笑著,等待狼後做出決定。


    狼後的臉也在此刻徹底陰沉:“若是他倆其中任何一個出了差池!我就讓此處所有源狗為他陪葬!”


    少陽麵色一滯,隨後表情猙獰道:“你這是在威脅我?”


    狼後抬起頭,雙眼直視少陽,眼眸內殺意滔天:“說到做到!”


    少陽沉默片刻,隨後點頭:“好!那就依了你!還不趕緊動手?”


    人總是會在痛苦中成長,雖有狼後庇佑,但近幾年來金鱗一直活在痛苦之中,年幼的他知曉若是狼後修為盡廢,那麽等待天狼族的隻能是滅亡。


    “母親,我很感激十幾年前你撿回我,讓我得以活下來,謝謝你這些年為我做的一切,源狗無恥,就算你自廢修為他也不可能信守承諾,你若修為盡散,吾族必亡······呃呃呃······”


    金鱗話未說完,少陽靈力化作的手掌便死死卡住他的喉嚨:“你這人畜不分的小畜生,身為人族卻心向獸族雜碎,我源族乃九州人族之首,萬族千宗之尊,名流千古、受萬世敬仰,你這不忠不義、不倫不類的小畜生也配口出狂言?”


    “你根本就不懂什麽是義,你也不配提那個義字,男兒最講義,可你連男兒都算不得,你不過是一個連女人都比不過的可憐蟲、隻配在閨房裏繡花的大姑娘。”


    無論是狼後還是魑一都為此刻的金鱗感到陌生,在他們眼中,金鱗不過是一個膽小、怯懦需要他們保護的孩子,莫說麵對源族四象主,就連麵對源族九侍之一的源臨都沒有勇氣,可現在,金鱗卻像變了個人似的,竟敢直麵少陽。


    金鱗也不知自己哪裏來的底氣,他隻知道自己不能讓母親受到一絲傷害。


    被金鱗戳中軟肋的少陽臉色瞬間鐵青,那死死捏住金鱗喉嚨的靈力手掌更加用力了幾分。


    金鱗喉嚨雖被死死卡住,但為了震懾狼後,少陽卻不敢下死手,也正是因為這樣,金鱗才能繼續道:“恨我嗎?想殺了我嗎?恨我的話就殺了我啊!”


    被壓抑的憤怒經金鱗言語點燃,瞬間便已不可抑止的速度蔓延至少陽全身,少陽轉頭望著金鱗,也就在其失神瞬間,一柄靈力化作的大刀落下,斬斷少陽靈力化作的右臂。


    大長老救下小淩,將其帶回狼後身旁。


    “你看看你!真是蠢得可以!現在失去了最後一個人質,你已再無依仗,等待你的將會是滅亡!”金鱗麵帶嘲諷、眼底盡是瘋狂。


    少陽雖怒,但卻仍舊保留了最後一絲理智,小淩被大長老所救,僅剩的金鱗是他最後的手段,仍具有震懾狼後的作用,他可不願因衝動失去這牽製狼後最後的法寶:“最後一個?不,你錯了!她對你的疼愛可絲毫不比那個畜生少,隻要有你在,就不怕她不投降。”


    “不!錯的是你!你利用我能牽製母親不錯,可卻無法牽製天狼族其他人,而且最重要的是,你也牽製不了母親,因為死人,將不具備任何意義。”


    金鱗說完,努力地轉過頭微笑著望向狼後,隨後緩緩閉上眼睛,所有人都用一種近乎怪異的眼神望著他,直到殷紅的鮮血自他嘴裏汩汩而出。


    或許不會有人想過,金鱗會用咬舌自盡這種方法讓狼後擺脫少陽的牽製,膽怯與懦弱伴隨了金鱗十餘年,終於在其母受到威脅之際,他做到了勇敢。


    “不!”狼後悲痛欲絕,感覺著金鱗那快速消散的生機,她心頭悲憤也在迅速攀升,待到金鱗生機散盡,狼後心頭悲憤已達極致。


    金鱗已死,可一切並未因此結束,一股及其詭異的氣息在封魔山脈每個角落蔓延,可金鱗卻毫無察覺。


    當失去所有知覺的瞬間,金鱗灰蒙蒙的魂軀便出現在一漆黑而又詭異的空間內,忽然,一點金芒在其頭頂丈高處閃爍並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愈發耀眼。


    待到光芒不再強盛,一本金色大書已落在金鱗頭頂,大書長三丈、寬四丈、高七尺,此書共九頁,頁頁厚達六尺,金書九頁不像是金紙、更像是金磚。


    隨後金書上方空間虛幻,金色大書封麵如掉落石子的湖麵般,泛起陣陣漣漪。


    一年近古稀、須發花白的發老者自金色大書內緩緩浮出,隨後縱身跳下落在金鱗身旁並一臉滿意地望著金鱗魂軀:“好小子!不錯!不錯!短短十二年你便死了兩次,你母親要是知道你會死的這麽頻繁,怕是打死都不會跟我做交易。”


    “對了,對了,先自我介紹下!我叫九書。是這天地間最厲害的神器,你可以叫我九哥,也可以叫我九爺,若是你覺得這兩個稱呼無法彰顯出我的霸氣,你也可以叫我九祖宗。”九書說著將手伸向金鱗的魂軀並與其握了握手。


    身處黑暗空間內的金鱗隻是一具魂軀,並早已失去了意識,根本不可能做出回應,但這卻讓九書格外氣憤,他指著金鱗鼻子道:“臭小子,太不尊重人了吧!我好歹了你祖宗輩兒的,跟我說話躺在就算了,還一言不發,是不是跟你那狡猾的母親一樣以為我好欺負?”


    九書:九州大陸傳說中神器,世人隻知其是件驚世神器,卻不知他實際上是個話癆,一刻不說話就憋得慌。


    十二年前,金鱗家族變故,九書與其母約定,其母要求九書助薛雲渡過三次危機不死,隻要九書完成承諾,其母便將九書所需神器拱手獻上。


    九書悶悶不樂,望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金鱗魂軀,轉身屈膝,隨後一屁股坐在金鱗魂軀上。


    “你說說你,怎麽那麽不小心!短短十二年就死了兩次。”九書悲憤交加,言語中滿是對金鱗的不滿,可表情卻越來越樂,最後忍不住笑出了聲:“噗嗤,嘿嘿嘿!小子!希望你再接再厲,爭取在最短時間內再死一次。”


    九書說著,就把手伸向金鱗眉心,而就在其手指距離金鱗眉心不過寸許時止住,眼珠子飛速轉動,轉而露出邪魅笑容:“嘿嘿!”


    “紫陽毒可真是個好東西,毒侍源臨是吧!雖說你不是什麽好東西,但我還真得感謝你,若不是你死後留下的紫陽毒,我都不知道這小子何時才能死第三次。”


    “小子,你也別怨我,雖說救活你之後讓紫陽毒再殺你一次的做法有些不厚道,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若你是修士還好,危機四伏,隨時都能再死一次,但你是凡人,等到下一次死不知道要過多久,我好歹也保你兩次不死,咋們都相互體諒一下好不好?”


    九書望著屁股下一言不發的金鱗道:“你說話啊!你不說話就表示你默認了啊!”


    提議被金鱗‘默認’,九書臉上寫滿激動,一想到承諾完成便可以脫離金鱗的九書不厚道地笑出了聲:“嘻嘻!我真是個天才。”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在這空蕩蕩的世界內唯有九書喋喋不休的聲音在回蕩,直到封魔山脈人去靈散、塵埃落定,九書才止住欲言又止的嘴緩緩起身。


    九書手指對著金鱗魂軀輕輕一點,金鱗魂軀便化作風沙消散,隨後一股澎湃的生命力自金鱗體內傳出,借由心髒送達其四肢百骸。


    金鱗複蘇,其雙眼也緩緩睜開,望著這陌生的世界,金鱗來還不急思考究竟發生了什麽,那火辣辣的灼傷感便自其暴露在陽光下的肌膚上傳出。


    紫陽毒發,金鱗如萬火焚體,體表肌膚在陽光直射下化作灰燼,九書見此情形,興奮地大跳,當金鱗在痛苦中掙紮,就要被紫陽毒奪走生命之際,一道黑影自遠方馳來並緩緩落在金鱗身旁。


    九書望著前方,雙眼透過漆黑虛無的空間直視來人,表情由喜轉悲,再由悲至玩味:“有趣!當真有趣!這難道就是他常說的:此乃因果,所謂定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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