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都準備離開了!現在卻不得不殺光你們!”


    “像你們這樣的人,就本不應活在這個世界上,踐踏他人生命的人,都應該滾到地獄去贖罪。”薛百壽咬牙切齒地望著玉彥,眼裏那濃烈的殺機,見者膽寒。


    薛雲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薛百壽,薛雲認為,憤怒對於薛百壽這個人來說可是極為奢侈的事情,因為薛雲從未見過他發火。


    在天風學院的時候,無論別人怎樣嘲諷他,他都無所謂,以微笑麵對世人,薛百壽現在為薛雲展現的是他不為人知的一麵,仁者薛百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站在薛雲麵前的是鬼族的帝王、是來自地獄的君主。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這是我薛百壽做事的準則,數萬年前,你源族先祖,輪回殿殿主血洗體宗,十幾年前又是你們犯我鬼族,讓我鬼族血流成河,你們都該死!”


    神一怒,天地崩潰,魔一怒,舉世皆哀,鬼一怒,屍山血海。


    “無論是體宗還是鬼族,源族是不會錯的,錯的是他們,他們死有餘辜。”源似夢上前一步,雙手緩緩抬起,而就在那瞬間,一四尺木盒落在她雙手之上。


    “神魂木!”薛百壽眉頭一皺,精通藥理的他在看見木盒的一瞬間就知道了木盒的材質。


    神魂木是一種藥材,能養魂,是保存魂器,滋養靈魂的聖物。


    源似夢單手持盒,另一隻手揭開蓋子,就在源似夢打開木盒的瞬間,灰色的魂力震蕩開來,那恐怖得令人窒息的靈魂波動一瞬擴散開來,自那木盒內溢出的灰色魂力凝聚為衝天光柱,欲斬滅九霄。


    每一個人的靈魂都在顫抖,無論是玉彥還是薛百壽。


    那是一種源於靈魂深處的恐懼,任何人都別想在那恐怖的魂力下鎮定自若,手持木盒的源似夢也不例外。


    光芒散盡,源似夢將躺在木盒內的魂器取出。


    “此劍名為鑄離,能斬魂斷魄。”源似夢握緊鑄離劍的手忍不住顫抖,她魂力太弱,根本無法讓鑄離劍臣服,鑄離劍劇烈顫抖,隨時都可能離她而去。


    九州上有一族,以鑄劍術聞名,那便是鑄離一脈,鑄離一脈隻鑄一種劍,那便是眼前的鑄離劍。


    鑄離劍,九州上最特殊的劍,它以實體形態存在卻能斬靈魂,劍身被分為兩部分,一半是一塵不染的藍色,一半是暗淡的灰色,劍身周圍流淌著氤氳的灰色光輝,為這鑄離劍披上一層神秘的外紗。


    “這就是傳說之中的鑄離劍?”玉彥伸出顫抖的手,輕輕放在鑄離劍之上,神情呆滯道。


    對魂修來說,鑄離劍絕對是他們夢寐以求的寶物,有了鑄離劍的加持,他們的魂力、戰力絕對可以再上幾個層次,而這僅僅隻是加持而已,鑄離劍可不止這一點作用。


    玉彥回過神來,當即大喝道:“有了這把劍,我一定可以擊敗他。”


    “當然,這把劍本來就是為你準備的!也隻有你才能將這把劍的威力發揮出來,拿去吧!”源似夢將那劇烈顫抖的鑄離劍遞到玉彥麵前。


    玉彥難以置信地望著源似夢,隨後緩緩將鑄離劍接過。


    鑄離劍反抗依舊,萬物皆有靈,更不要說這一柄神劍,凡器使凡武,神器配真神,想要征服鑄離劍,就必須擁有足夠強大的實力。


    玉彥緊握鑄離劍,將自身魂力注入其中,讓暴躁不安的鑄離逐漸安分下來。


    玉彥的靈魂足夠強大,鑄離劍願意追隨他,但也將自己的意誌導入玉彥靈魂中。


    “放心!待我斬了薛百壽,便去幫你報仇!”


    玉彥臉上滿是興奮,他單手握劍,另一隻手緩緩自鑄離劍上撫過,眼裏滿是疼惜,就像在看自己的孩子一般。


    “青峰是敗在它的手上!”薛百壽望著鑄離劍,神色變得複雜,心情驀地沉重,他終於明白薛青峰失敗的緣由,鑄離劍是煉體師的克星,四絕時代是這樣,現在依舊是這樣。


    “要是你十幾年前沒有離開鬼族的話,你早就應該知道了,這柄劍是專門為你準備的,隻不過你的愛徒比你先嚐到這鑄離劍的威力。”源非夢瞥了一眼薛百壽,冷笑道。


    摧毀碧風靈晶的天樞已經回來,緩緩落在薛百壽身旁。


    “那是什麽東西?”天樞能感受到靈魂在顫抖,一臉驚恐地望著薛百壽,隨即輕聲道。


    “鑄離劍!”薛百壽淡淡道。


    “什麽!鑄離劍。”天樞驚呼出聲,他難以置信地望著玉彥手裏的鑄離劍,心髒撲撲直跳,局促而又不安。


    “他們怎麽會有鑄離劍?”天樞驚恐交加道。


    “我怎麽知道。”薛百壽也很想知道,但又有誰能告訴他。


    “現在怎麽辦?”天樞有些慌亂,望著薛百壽征求他的意見。


    “我已經將逍遙閣的碧風靈晶毀掉,逍遙閣以後再也無法找到他的蹤跡。”


    “若是現在逃,能逃掉嗎?”天樞知曉鑄離劍的恐怖,眼裏滿是擔憂。


    “逃是逃不掉了,我也沒有想逃,事情鬧到這個地步,我絕對不會就這樣離開,正好也和他們好好算算這些年的舊賬。”薛百壽冷冷道。


    “可是!他們有鑄離劍。”天樞明白薛百壽心中所想,但卻不得不擔憂。


    “有鑄離劍又怎麽了?難道你怕了?”薛百壽瞥了瞥天樞,略帶嘲諷道。


    “怕?哈哈,我倒是不怕!我是怕你這老鬼被鑄離劍傷到。”天樞大笑道。


    “我跟了你這麽多年,我怕過嗎?是你孕育了我,我陪你自低穀裏走出,也陪你踏足山巔,你、我是兩個不同的個體,卻有一顆同樣的心,我就是你,你都不怕,我怎麽可能怕。”


    “那不就好了,你我既然都不怕,那又何懼一戰。”薛百壽淡淡一笑。


    “我可以毀了這裏嗎?”天樞回過頭,眸子之中閃過一抹令人心悸的精芒。


    “不必畏手畏腳,既然他們已經拿出全部本事,我們自然要全力而上,他們都不怕背負惡名,我們鬼族又有何懼。”薛百壽點了點頭,算是應允。


    “哈哈,如此正好。”天樞大笑一聲,緩緩閉上燃起戰意的雙眼,化作一道流光鑽入薛百壽的身體中。


    “就按我剛剛說的做,帶上他們,我們走!”源似夢朝玉彥和身後的雷覆天說道,說完後便抓起躺在地上的源非夢掠向遠方。


    雷覆天扶起冰傾城,跟在源似夢的身後,離開此地。


    玉彥轉過身,用不可一世的目光望向薛百壽,他的嘴角微微上翹,臉上滿是戲謔的笑。


    澎湃的靈力似瀚海巨浪,自薛百壽體內洶湧而出,化作堅實屏障將薛雲二人護住,接下來的戰鬥會很恐怖,薛百壽可不希望傷到他們。


    “師傅!”薛雲難免有些擔憂,他不知道鑄離劍意味著什麽,但卻能從他們言語中對其有所了解,薛百壽曾說過魂修是煉體師的噩夢,那擁有鑄離劍的玉彥呢?他又將強到何種層次?


    君逸塵也是一樣!他很感激薛百壽,也擔憂薛百壽,若不是因為他,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魂域!”迫不及待的玉彥率先出手,恐怖的魂力蔓延開來,將天地籠罩。


    “匿鋒。”薛百壽低吟一聲,匿鋒衝破蒼山鐲的限製,落在薛百壽掌心。


    ······


    “他們還沒有醒,我們該怎麽辦?”雷覆天望著冰傾城、源非夢朝源似夢問道。


    “將這枚丹藥給她服下。”源似夢將一晶瑩剔透的玉盒遞給雷覆天,源似夢雖很不情願,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藥雖然珍貴,但隻要能帶回薛百壽,一切都值得。


    “恩。”雷覆天點點頭,當即接過玉盒,將那躺在氤氳七彩光芒中的丹藥取出,正要給冰傾城服下,卻遲遲沒動手。


    “你將這藥給了我,那他呢?”雷覆天望向源非夢,擔憂道。


    “沒有辦法,我直接用靈力刺激他,讓他醒過來。”源似夢無奈道。


    “直接喚醒他,會不會給他留下暗傷?”雷覆天微微皺眉。


    “沒有其他辦法了,就算對他會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傷也不得不這樣做,現在都已經火燒眉毛了,沒時間去想以後了,先將他喚醒解決眼前的麻煩才是關鍵。”源似夢下定了決心,隨後將靈力注入源非夢體內。


    “那焚千禪呢,焚千禪怎麽辦?”


    “等下再說焚千禪的事,先將他們兩人喚醒,隻有將他們兩人喚醒,我們才能救出焚千禪,要是他們兩人一直不醒,焚千禪就會一直被困龍釘所困。”源似夢麵色凝重道。


    雷覆天望著手中丹藥,雖有遲疑,但還是將那丹藥喂進冰傾城的嘴裏。


    丹藥入口即化,藥力鑽進冰傾城的魂海,修複她的靈魂。


    “複生丹果然奇效,不愧為療傷神藥!”雷覆天感歎著,將感激的目光投向源似夢。


    “不用感謝我,要是她沒用,我也不會浪費一顆複生丹去救她!”源似夢淡淡道。


    “話雖是這麽說,但我還是謝謝你,多謝了。”雷覆天感激道。


    “隨你吧!”源似夢無法阻止,隻能淡淡回答道。


    “轟!”大地巨顫,就算相隔甚遠,也能感受到那精純澎湃的靈力和令人心悸的魂力。


    “你照看好她,我先將這個小子喚醒。”源似夢不敢拖延,由於時間緊迫,她不得不將更浩瀚的靈力注入源非夢體內,以此刺激源非夢,讓他盡早醒過來。


    冰傾城有了反應,她緊閉著雙眼,眉頭緊蹙,臉色一霎變得蒼白,似乎很是痛苦,冰傾城痛苦的過程持續了一段時間,沒多久,她便醒了,她睜開雙眼,露出動人的雙眸,隨即起身望向身旁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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