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特例,無跡可尋,我隻能按照自己的方法來!”繆婆婆望著冰傾城,神色凝重。


    冰傾城輕輕點頭,低頭看了薛雲一眼,隨即緩緩將他放下,將薛雲放置妥當後,冰傾城便離開,為繆婆婆讓出位置。


    冰傾城撤去靈力,那狂暴的本源之氣又變得不安分起來,在薛雲眼球內橫衝直撞。


    “給我安分下來。”繆婆婆不敢怠慢,打出一道本源之氣,鑽入薛雲雙眼中。


    繆婆婆用自身的本源之氣將薛雲的包裹,緩緩牽引出薛雲眼球,停留在眼角處。


    “這小子已經失去了意識,如果要築界宮的話,我就必須掌控他的靈魂。”繆婆婆望向冰傾城,緩緩道。


    “隨你,隻要能助他逃過此劫,怎麽做都沒關係!”冰傾城點頭。


    九書麵色一凝,若是自己掌控薛雲的靈魂還好,不會出什麽問題,若是換成外人的話,會出大亂子的。


    九書僅存於九州名錄之上,在人們眼裏不過是虛假的傳說,但一經坐實······


    後果讓人心悸,九書不敢再想下去,他想阻止,但卻緩緩停下那抬起的手臂,若是阻止繆婆婆,薛雲又會怎麽樣呢?九書深陷兩難境地,舉棋不定。


    “一群廢物!”正當九書焦頭爛額的時候,女人那憤恨的怒罵聲轉瞬響起。


    金色大書上光芒綻放,耀眼奪目,令人不敢直視,待到光芒散去,女人已經落在其上,她冷漠地瞥了九書,隨後冷冷回過頭,緩緩抬起手,指尖一道本源之氣迸射而出,轉而沒入黑色虛空。


    女人的本源之氣落在薛雲眼角處,悄無聲息地鑽進繆婆婆的本源之氣內,與薛雲的融合到一起,變得異常狂暴,奮力掙開繆婆婆的束縛。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令繆婆婆臉色大變,連忙用本源之氣勾勒出數個符文,想要控製薛雲那狂暴的本源之氣。


    “怎麽了?”冰傾城心驚肉跳,一臉慌張地望著繆婆婆。


    “他體內的本源之氣很狂暴,掙脫了我的束縛!”繆婆婆驚慌道。


    “擁有本源之眼的修士本就非凡,或許我根本無法控製他體內的本源之氣!”繆婆婆再一次失敗。


    她驚歎,更多的是疑惑,就算是本源之眼,體內的本源之氣也不應該狂暴到如此程度,連自己都無法壓製,這不可能是一個還未築成界宮的築界師,應該能擁有的本源之氣。


    “那你還有什麽辦法嗎?”冰傾城麵色凝重,焦急道。


    “沒有,想不到其他辦法,以往弟子築界宮有問題都是靠這個辦法解決的,要是這個辦法無法解決的話,那麽結果隻有一個······”老婦一臉沉重道。


    “大姐,你還是不忍心啊,大姐果然還是善良的。”九書一臉欣喜。


    “別得意了,我隻是不想暴露自己,想要過得清靜些,可從來沒有想過要幫助這個小子。”女人冷冷道。


    繆婆婆殘留在薛雲體內的本源之氣被全部擊潰,而繆婆婆本身也已經放棄了繼續進行下去的念想,女人放下心來,再次打出一道本源之氣。


    “去!”


    精純的本源之氣進入薛雲眼睛內,與他的本源之氣混為一體。


    “穀主!我要帶他會萬界宮!不能再拖了!”老婦望向冰傾城,神色凝重,她不是在征求冰傾城意見,而是在告訴冰傾城唯有萬界宮才能救他。


    “恩!”冰傾城點點頭,輕聲回應,眼神一瞬黯然,她眼裏淚光閃過,此去萬界宮,薛雲前途未知,不知此生能否再見。


    繆婆婆可沒想那麽多,她隻想救薛雲,其他的等救了薛雲再說,繆婆婆伸出手,就要帶薛雲離開,可當她的手落在薛雲身上的時候,卻緩緩止住了,神情也變得呆滯。


    “這是······”


    兩條金色的線條,好似蠕蟲,自薛雲眼角開始,向薛雲的腦戶穴蔓延,速度不快,但卻令人心驚。


    “這怎麽可能呢?他已經失去了意識!”繆婆婆呢喃道。


    “這是怎麽回事?”冰傾城眉頭緊皺,疑問道。


    “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我也弄不懂。”繆婆婆搖搖頭,無法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女人很有耐心,沒有一氣嗬成,牽引本源之氣慢慢行進,為的就是不讓冰傾城她們過度生疑,一刻鍾後,兩股金線終於在薛雲腦戶穴相遇。


    兩股金線相交,萬千光華散落,灑在這房間內,令冰傾城兩人皆是麵色異色。


    白色的大地無邊無際,一無所有,漆黑的天穹昏暗無光,好似暗淡而又虛無的深淵。黑天白地存於同一世界,顯得異樣突兀,但卻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平衡。


    薛雲的魂軀躺在雪白的地麵上,他緩緩睜開疲憊的雙眼,下意識地伸出手遮擋那略微有些刺眼的光芒。


    “嘶~”薛雲半坐在地上,揉了揉有些刺痛的太陽穴,又揉了揉涼颼颼的後腦勺,隨即緩緩抬起頭,一臉驚異地望著眼前這白色的世界。


    “小子,你認為界是什麽?”薛雲還未弄清這是什麽地方,女人的聲音便緩緩響起。


    “界是什麽?”薛雲低下頭,望著那白色的地麵,輕聲呢喃。


    “你想成為一個築界師,難道界是什麽都不知道嗎?”女人冷冷道。


    “界是空間,由築界師所構建的獨立的空間!”薛雲抬起頭,望著頭頂黑色的虛空一臉認真道。


    “這就是你的答案嗎?你認為這個答案正確嗎?”女人冷漠的聲音再次響起。


    “沒錯!這就是我的答案!我認為正確!”薛雲點點頭,他不認為這個答案有什麽問題。


    他看過許多本關於《築界術》的書籍,而這個問題那些書籍上都有答案,他所說的是他認為最完美的答案!


    “這就是你的界嗎?平平無奇,庸俗不堪,你的界難登大雅,終究隻是這界之道中微不足道的一粒塵埃。”女人聲音滿是無奈,像是在哀默!


    “為什麽?”薛雲不解,這不應該是最完美的答案嗎?那它為什麽被那麽多界書所記載?


    女人沉默,並未回答。


    “是我記錯了嗎?”薛雲望著那黑色虛空,輕聲呢喃道。


    “記錯了?不,你沒有記錯,關於界的描述,那本《千界總錄》中的確是這樣描述的,你回答的也相當準確。”女人聲音再次傳來。


    “既然我沒有答錯,那你為什麽不滿,你的不滿來自何處?”薛雲不解的問道。


    “小子,體是什麽?”女人沉默片刻,緩緩道!


    “體是根源,他不僅僅是軀殼!更是一把長矛,助我破開一切混沌!”薛雲回答道。


    “那在薛百壽的心中,體又是什麽?”九書淡淡道。


    “師傅說過,體是無堅不摧的利器,給予他自信,讓他無懼一切。”


    “那《體決》上,關於體的記載又是什麽?”九書問道。


    “《體決》說:體是一切的開始,也是一切的終結。”


    “你能告訴我,薛百壽是跟著體決走的,為什麽關於體的回答,跟《體決》上截然不同,你是跟著薛百壽的步子走的,為什麽你跟薛百壽的回答又有所不同嗎?”九書再次問道。


    “因為師父說過、我們走的是一條路,卻又不是一條路,我們修煉體係是一樣的,但目的卻是不同的,對煉體自然也有不同的理解!”薛雲緩緩答道,說完後他便緩緩沉下眼眸,眉頭微皺。


    薛雲或許有些明白了,女人究竟為何不滿,又為何會說出那番話。


    “既然你明白這個道理,那為何,你對界的回答卻與他們一樣,千篇一律,難道你對於界的奢求,是跟他們一樣的嗎?”九書質問道。


    “當然不一樣。”薛雲沉聲道。


    “那你的界又是什麽樣的界?”九書問道。


    “我的界,是一塊盾牌,是要保護我的存在,我築界是為了彌補煉體上的缺陷,我築界是為了能夠站在這世界的頂端······”


    “轟、轟、轟······”薛雲話未說完,腳下的大地劇烈顫抖起來,尺寬的裂縫以薛雲為中心,朝四周蔓延。


    大地巨顫不止,無數裂縫出現,愈來愈寬,似乎想要將大地分割。


    薛雲心驚,望著腳下的大地,連忙抬起腳,移到令他安心的地方。


    “那就開始吧!築起你的界宮,按你心中所想!”九書欣慰的聲音回蕩在這空曠的世界裏。


    薛雲抬頭望向頭頂,那黑色的天穹,也如此刻這腳下大地一般,出現無數瘮人的裂縫。


    原本穩固的世界,卻在刹那間搖搖欲墜,薛雲眉頭微皺,似乎知道了自己身處何處,薛雲點點頭,隨即緩緩閉上雙眼。


    “多管閑事!”女人冷冷掃視一眼躺在金色大書上、一臉愜意的九書。


    “這怎麽叫多管閑事啊?這不就是你想要的答案嗎?”


    “他又不是不知道答案,相反,他比誰都清楚,隻是太過膽怯,害怕出錯,我隻是幫他,將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表達出來罷了。”九書微微笑道。


    “哦!這麽說,你知道的還挺多的嘛!”女人一臉不屑,冷聲諷刺道。


    “大姐,你這麽說我很難為情的!我博學,這是大家都認同的,就算大家平時不說,但都明白!你這麽說出來,我都覺得臉紅!”九書一臉羞澀。


    “你既然知道得這麽多,為什麽還需要我出麵?一個蠢貨,一個智障!”女人怒罵道。


    “這、這、這······我要是不弄成這樣,怎麽能顯得出大姐你能耐呢?你說是吧!大姐。”九書微微遲疑了片刻,立馬掛起諂媚的笑容,恭維道。


    女人沒有說話,微笑著走到九書身前,緩緩抬起腳,踩在九書手臂上,臉色瞬間變得陰翳:“你給我閉嘴!再多說一個字!讓你死無全屍!”


    “啊······大姐、大姐,我錯了、我錯了。”九書臉上笑意全無,劇痛讓他表情扭曲,不得不求饒。


    ······


    薛雲所在空間,天地崩潰,一切都被顛覆,黑白交錯的天地碎塊,懸浮於天地間,隨他意念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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