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接受完主持人的采訪之後，st戰隊又一起參加了勝者隊伍的群訪，完事之後，寧玨又被叫去錄製了一個賽事方的小視頻。 等忙完之後，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大巴車拉著隊員和教練組們回程，與來時的凝重的相比，回去的路上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歡聲笑語。 “玨哥，你來看這個帖子，超級搞笑，他竟然說是你是富豪出身，沒事兒幹來打電競，今天花了兩百萬，命令隊友和對手配合演出。” 吳詞看著手機屏幕，忍不住哈哈大笑。 st與的hcg的比賽是焦點戰，賽前預告提前做了很久，加上又是周六休息日的黃金時段，觀看比賽的人數一度達到上千萬，趕得上平日裏季後賽才有的熱度。 這麽多人看比賽，無論贏了輸了，都會在相關論壇上去發表感言，吳詞衝浪的就是某個大的電競粉絲集中論壇，因為方才的比賽，無論帖子數量與回複數量都激增。 “什麽東西這麽離譜。”莊明羽也被勾起了好奇，湊過去看吳詞的手機。 由於今日的比賽中，寧玨表現得太好，首頁誇他的帖子一大堆，相比之下，這個帖子的畫風就清奇多了。 “行，自己貼錢打電競是吧？”吳詞問，“玨哥我今天演的怎麽樣，你要給我多少錢？” 寧玨笑了，他原本正在思考許留月與蘇徹寒認識的事，聞言回過神來：“給你五毛。” “多的不用找了。” 由於這一場比賽確實重要，加上又是st今年春季賽的第一場比賽，能夠獲得好成績，所有人都很開心。 聽到吳詞的嚷嚷聲，莊明羽也忍不住打開論壇看起來。 “寧哥，這裏有人把你和sky放在一起比較的，你怎麽看？” sky是隔壁賽區的頂級中單，由於巔峰時間長，拿到的榮譽多，加上職業態度端正，是有名的業界標杆。 將寧玨拿出來與sky比較，不是腦殘粉，恐怕就是專門挑事的黑子了。 “我謝謝他，我自己都不敢這麽想。” 下路組還想念論壇上的離譜反饋，寧玨自己受不了了，阻止了他的荒謬行徑：“拜托你們老老實實玩手機。” 活寶下路組這才悻悻地縮了回去。 但過了一會兒，吳詞還是忍不住說：“哇，今天lemon被罵得好慘。” 如果說，首頁一大部分是吹寧玨和st戰隊的話，還有另外一小半，就是對於今天的敗者hcg戰隊的批評和嘲諷。 稍微溫和一點的，會開貼討論今天hcg輸在了哪裏；不溫和的，如今已經直接開罵了。 由於寧玨表現得非常亮眼，連帶著對麵中單似乎表現得更加不好，關注焦點暫時放過了hcg的其他人，統一集中在了中單lemon身上。 罵他混的、不值目前這個身價的、應該被開除的，比比皆是。 “能想象得到。”莊明羽簡明扼要地說。 不知道從何時起，電競圈的輿論風氣就變成了這樣。 眼前的這一場比賽要是贏了，論壇裏能毫不猶豫將選手吹成是同位置世界第一；若是輸了嘛，動輒問候選手的全家。 正是因為這樣的風氣，戰隊內部擔心自家選手受到影響，並不鼓勵他們去看這些東西。 可規定是規定，電競選手們普遍年紀不大，平日裏除了訓練之外沒有別的消遣，很難抗拒去看看網上關於自己的輿論。 “他自己應該不會看這些吧？”寧玨不確定地道。 他明白輿論中的攻擊性，有時候輸了比賽，哪怕他主動不去看這些言論，各種負麵的消息仍然會傳到眼前來。 不過計算一下時間的話，hcg的人回了基地，現在大概率正在複盤。 “呃，他應該是看了。” 在寧玨與吳詞討論輿論時，lemon不小心手滑，給黑他的營銷號點了讚的消息飛速又上了熱搜，連帶著那個營銷號也迎來了一波流量，此刻正在首頁狂喜。 等到吳詞趕到了案發地點時，lemon本人已經取消了讚，下線裝死。 而黑子們借此又掀起了新的一輪審判浪潮。 “唉，輿論。”吳詞老成地歎了口氣，幽幽地搖頭，一副千帆過盡、看透世情的模樣。 “希望他能想開一點。”寧玨對此感同身受。 上輩子，輸了比賽的他也是處於這個位置。 那時候，st剛剛補強，去年八強的風波剛剛過去，粉絲們對於新的戰隊抱有著極高的期待值，可沒想到，還沒等他們拿到粉絲期待的成績，就在第一場虛無地輸給了自己的老對手。 粉絲們頓時破防。 那時候罵他的，不但有看不慣他許久的老黑子們，還有不少是破防的隊粉。 前者倒也罷了，看到後者頂著熟悉的昵稱罵自己，這才是讓寧玨很長一段時間處於低落情緒的原因。 談到了選手們普遍需要麵對的輿論，這一下再看那些個論壇首頁誇獎的言論也沒什麽心思了，寧玨按滅了屏幕，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 很快，大巴停到了吃飯的地方，選手們和工作人員一起去吃了一頓慶功宴，吃完之後回到了基地。 他們中午一點出發的，此刻回到基地，已經是淩晨十二點。 這個時間點，對於正常作息的人來說，已經是該上床睡覺的時間，但對於魔鬼作息的電競人，十二點往往才是夜間的開始。 寧玨回到房間，換了衣服、洗了澡，看時間才剛剛一點，他去了一趟醫療室做完理療，緊接著又去樓下打了兩把排位，到了快三點才回到自己的臥室。 隻是，今日不湊巧，他還沒走近自己的房間，遠遠看到自己門口站了一個人。 “方便嗎，出去聊聊？” 陳艾回見到人，將手中的煙按滅，在走廊昏暗的燈光下對寧玨說道。 “行。” 遠遠地嗅到了陳艾回身上的煙氣，寧玨沒有讓對方進自己的房間，而是轉身朝著宿舍樓外的露台走去。 陳艾回跟了上來。第十一章 淩晨三點，萬籟俱寂。 站在宿舍樓外的小露台上，除了能夠看到園區之外街邊上的路燈，聽到隱約的車輛駛過的聲音之外，能夠感知到的就是冬日的冷空氣和頭頂上皎潔的月光了。 這讓陳艾回感到一瞬間的恍惚。 曾經的夏夜，在寧玨剛來st的時候，那時候對方剛剛上一隊，除了操作好之外什麽都不懂，於是經常在這樣的時間段裏兩個人也是站在這裏聊遊戲聊很久。 後來，寧玨以令人瞠目結舌的速度適應了lpl的強度，成為頂級中單，兩人就再也沒有這樣晚上出來說話的機會。 再後來，他遇到的似乎就是寧玨近日有意無意的疏遠。 可是在不久之前，兩人才約定了下個賽季要一起搭檔。 陳艾回猶豫了一下，在麵對寧玨敦促的眼神時，問道：“我最近有什麽做得不對的地方嗎？” 他不是傻子，如果說寧玨私下裏不主動回複他的消息隻是他的錯覺的話，那麽最近的訓練賽、比賽之中，對方對於他的疏遠，就不可能掩飾。 就連教練私下裏都來問，是不是他與寧玨吵架了。 似乎從那一日寧玨生病開始，對方就開始有意無意地躲他。 “沒有。”這個問題寧玨幾乎不用思考，就能說得出答案。 在最近，陳艾回與他之間的確沒有矛盾。 隻是在上輩子，在那個他狼狽地被st掃地出門的時間線中，陳艾回堅定地離開了他，成為moon後援團中的一位。 重來一世，寧玨心中不可能沒有芥蒂。 隻是，理性來說，寧玨不可能用上輩子發生過、這輩子沒有發生的事情來審判別人，於是隻好對陳艾回敬而遠之。 “你沒做錯什麽，是我的問題。”在這一點上，寧玨承認錯誤簡直承認得幹淨利索，隻是相對應的，他也根本沒有打算改變。 陳艾回語塞，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你放心，作為選手，我有最基本的職業道德，不會將個人恩怨帶到比賽場上。”以防陳艾回擔心，寧玨主動保證道。 聞言，陳艾回更心塞了。 他是擔心比賽嗎？他明明是想與寧玨回到之前那種配合默契，心念合一的境地。 “還有事嗎？沒事回去睡了。” 哪怕穿越羽絨服，s市一月淩晨的氣溫也凍得人夠嗆。 “……回吧。”陳艾回心中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這一夜，哪怕心中被台下蘇徹寒與許留月的身影所影響，導致寧玨有些入眠困難，但一睡著了，卻是一夜無夢。 與之相反，陳艾回在床上輾轉反側，一會兒想自己究竟哪裏招惹了寧玨不開心，一會兒又想怎麽能夠將人哄回來。 第二天到訓練室，看上去便是一個人容光煥發，一個人萎靡不振。 “隊長，昨晚上偷雞去了？”陳艾回坐下，原丞好奇地問。 “滾。”對於這個哪壺不開提哪壺的上單，陳艾回翻了個白眼。 一點準時上班，當選手們都進了訓練室坐下時，不一會兒，教練也來了。 他們下午需要複盤昨日的比賽，等到晚上再打訓練賽。 昨天贏了比賽，還是二比零，隊員們在這一環節上都比較放鬆，料到教練也不會說什麽過分的話。 就算是關注對象，想必也是送出一血的原丞倒黴。 果然，在一番誇獎之後，教練畫風一轉，開始說起了問題。 “雖然說我們的比賽贏了，但是也暴露出了一些問題。” 昨天比賽時，原丞在上路先死了一回，緊接著在帶線時又死了兩回，若不是中路的優勢過於大，未必不會因為他的失誤而導致翻盤。 “我們在對線期的確有一些薄弱，相關選手不要打得那麽激進。” 教練對於原丞這個上單的心情很是複雜。對方要是說技術，那肯定是有，而且英雄池也不錯，稱的上是好用的藍領上單。 然而，在紀律性上，原丞就真的不行了。 “說你呢原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