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燕妮不依不饒:“錢導,冤有頭債有主,我不會找你麻煩。”


    她頓了頓。


    考慮到江望舒是江明亦外甥女的身份,春燕妮做出讓步:


    “不過錢導說得對,江天師年輕氣盛不知道說出來話需要付法律責任,我嘛,當然可以原諒她,前提是下跪道歉。”


    春燕妮的讓步就是江望舒主動道歉。


    下跪是必須下跪的。


    不下跪怎麽能讓自己找回場子?


    “下跪道歉?”江望舒看著不知死活的春燕妮忍不住笑了:“一會兒某人下跪求我原諒,那我可不認。”


    春燕妮見到江望舒還這麽剛,臉色變了變。


    江望舒淡漠道:“春燕妮,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下跪道歉,我可以幫你一把,否則,你就等死吧。”


    “別他娘的在這裏裝神弄鬼了,有證據就拿出來,當著所有人的麵拿出來!”春燕妮是個暴脾氣:“立刻,馬上!我要看看,我到底害死了多少人,我是怎麽影響劇組的!”


    江望舒冷笑,她給過春燕妮很多次機會,她沒有機會了。


    小姑娘不知從哪裏拿出好幾張符紙,拋到空中。


    春燕妮看到符紙的瞬間笑了。


    還當江望舒是什麽了不起的玄學大師呢,和在街邊擺攤算命的沒什麽區別。


    江望舒打了一個響指。


    下一刻。


    所有人眼前的世界一片漆黑。


    陰冷至極的風從四麵八方湧來,如墜冰窟的感覺令在場所有人不由自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們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紛紛朝四周看去。


    不看不要緊。


    一看頓時嚇得臉色慘白,尖叫連連。


    冰冷滑膩的感覺出現在江望舒的臉上,她感覺到臉被什麽東西舔了一下,濕漉漉的,她睜眼,一直血紅的長蛆的眼球砸進她的眼睛裏,乳白色的蛆伸出觸角直勾勾地刺向她的瞳孔。


    江望舒心髒一緊,瞳孔猛縮,忙不迭倒退幾步,反手將咕嚕嚕暗轉的血紅色眼球拍在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救命!!!”


    春燕妮的尖叫聲在如此起彼伏的慘叫聲中格外刺耳,江望舒看著二十一個魂魄纏著的她,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弧度。


    “救救我,救救我!”


    春燕妮身上趴著或男或女,或高或低的鬼魂,大多數的鬼魂失去了鼻子,有些失去了下巴,雙腿,手臂......甚至還有顱骨。


    每一個扭曲變形的鬼魂瘋狂往春燕妮身上鑽,冰冷的手伸向她的臉,耳朵,胸口等地方,想將屬於自己的那部分拿出來。


    整個片場刹那間鬼哭狼嚎。


    從未見過如此森然恐怖場麵的眾人嚇傻了,膽子小的直接尿褲子。


    錢導眼睛瞪直了,嘴巴誇張地長得大大的,身體僵硬如鐵,呆呆望著厲鬼趴在春燕妮身上蛄蛹,難以言喻的恐懼湧上心頭,他嘴唇翕動,發不出丁點聲音。


    在場眾人除了江望舒,每個人都嚇破了膽。


    “江天師,救人!”錢導率先從極度驚恐中緩過神來。


    江明亦把江望舒推薦過來的時候,錢天師看到對方是個小姑娘,還覺得江總為了捧自家小外甥女誇大其詞,對方頂多是懂一些玄學的人,沒料到江望舒能力超然,一個響指便將所有人帶到宛若地獄的地方、


    “江天師,收了神通吧。”錢導擔心這樣下去整個劇組的人都會變成瘋子,他以後還怎麽招人?怎麽創建團隊?


    江望舒沒說話,而是望向春燕妮。


    站在春燕妮身邊的小助理已經嚇暈了。


    春燕妮被二十多個厲鬼纏身,她雙手抱頭,蜷縮在地上嚇得瑟瑟發抖。


    她的臉用了很多人的骨頭做各種填充,曾經傷到過的腎髒也換了幾次,失去骨頭和腎髒的厲鬼們紛紛衝向屬於自己的那部分,春燕妮越阻攔,他們越瘋狂,從開始的嘶吼,咆哮,變成了撕咬。


    冷,極致的冷。


    春燕妮隻覺得自己好像被人脫光了扔進地窖裏,骨頭都被凍僵了,哈一口氣都需要極大的力氣。


    恐懼像是放出囚籠的猛獸吞噬春燕妮的神誌,她嚇得說不出一句話,根本不明白自己身上為什麽有那麽多鬼。


    她沒有殺人!


    沒有!


    春燕妮臉色慘白,她心髒突突亂跳,眼睛從手的縫隙裏看到宛若神明一般的江望舒站在遠處,對方身上散發的氣息讓萬鬼臣服,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撲上去:“江天師,我錯了,我給你道歉!”


    在死亡的恐懼中春燕妮再也端不住影後的麵子,下跪道歉:“求求你,救救我!”


    “我給過你機會了。”江望舒淡淡道:“是你執意讓我證明,這就是我的證據,你滿意嗎?”


    春燕妮恐懼大哭:“我滿意!我知道了,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江大師,我真的不是想挑釁你,我就是單純的想證明自己在娛樂圈的地位,我不應該懷疑你說話的真實性,求求您救我,我給你磕頭!”


    死亡麵前,尊嚴算什麽東西。


    春燕妮磕頭的時候在想,自己不那麽囂張的話,事情是不是還有回轉的餘地?


    自己不至於那麽狼狽?


    磕頭的響動引來眾人的圍觀,他們發現厲鬼隻針對春燕妮之後,瞬間安靜下來。


    一時間,所有人都知道了,江望舒不是虛有其表的廢物。


    她是天師!


    江望舒本來不想搭理春燕妮。


    當她看到附身在春燕妮身上的那些厲鬼有向外擴散的趨勢時,打了個響指,結束這場鬧劇。


    眾人眼前一亮,從宛若森羅地獄的世界裏回到現實,所有人後背被冷汗打濕,心有餘悸地舒了一口氣,而後麵麵相覷。


    “錢導。”江望舒淡漠道:“看清楚了嗎?”


    錢導抹掉額頭上的冷汗:“知道了。”


    他一直以為是自己倒黴。


    沒想到真的是春燕妮帶來的麻煩。


    春燕妮此時跪在地上給江望舒磕頭,她害怕極了,沒發現已經回到了現實,隻求江望舒能高抬貴手救救她。


    這些人真的不是她殺的!


    春燕妮也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招來那麽多惡鬼。


    難道是江望舒招來的?


    魔鬼一般的念頭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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