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市,光明路381號,江南省道教盟會。


    上午八點,張凡剛到公司,便被老餘開著五靈虹光拖到了這裏。


    “坐牢還有減刑,上班隻有加班……現在還沒到上班時間呢。”


    張凡看了看手機,才八點半。


    “老餘,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


    “老板的吩咐。”餘鳧將車子開到了停車場,一邊找著車位,一邊開口道。


    “我聽說是因為最近無為門鬧得厲害,各地道盟人手不夠。”江葫從旁,小聲道。


    各地道盟人手不夠,開始向各大山門道觀借調高手。


    夏微生和破戒,便是道盟從真武山借調而來,隻因最近十三生肖在江南省頻繁現身,他們從不遠千裏,從江北省趕了過來。


    “關我們什麽事?”張凡忍不住道。


    “老板做的生意可不是隻在工商局掛名,在道盟這裏也得報備。”江葫隨口道。


    想要生意做得好,衙門裏麵經常跑。


    道盟可是官方組織。


    “該出錢的時候出錢,該出力的時候也不能含糊。”


    “小葫蘆,你今天的話有點多了。”老餘將車停好,掏出來口袋裏的煙,點了一根。


    “你們去吧。”


    “老餘,你不一起進去?”張凡隨口問道。


    “走吧,老餘不喜歡這種地方。”江葫打開了車門,催促道。


    江南省道盟從外麵看是一座不大的中式庭院,如果不是門口掛著的牌子,還以為是哪戶人家。


    可是張凡站在門口,便感覺此地氣機不凡。


    院子裏麵一株梧桐樹,枝葉繁茂,恍若華蓋,周圍的空氣都清涼清新不少。


    “這兒的風水格局……一口活眼生甘泉啊。”張凡喃喃輕語。


    “嘖嘖,張凡,你這眼力是越來越毒了。”江葫聞言,忍不住讚道。


    玉京市東有紫金山龍蟠,西有石頭山虎踞,南有鎏金河,北有玄武湖,剛好應了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相格局,僅一城而言,乃是曆代堪輿家眼中王氣所鍾福地……


    奈何放在華國版圖之中,玉京市所在方位卻是九宮八卦的死門。


    所以玉京也叫做金陵,金陵金陵,天然的帝王塚。


    江南省道盟所在方位恰在玉京生門,死中藏活,便如陰極生陽,有生生不息之玄妙,恰死一口活眼。


    正因如此,這座院子雖不在名山大川,卻在鬧中取靜,蕩滌紅塵汙濁,最適參道玄修。


    “放眼玉京市,隻怕沒有其他地方比這裏更加適合修道了。”江葫凝聲輕語。


    他上一回來江南省道盟,還是小時候跟著茅山師長。


    “走吧。”


    張凡邁步,走進大門,敞亮的前院內,一位道士模樣的年輕人正在俯身掃地。


    旁邊,一間屋子門口,兩位中年婦女走了出來,回頭恭恭敬敬地向著身後的一位中年道士行了一禮。


    “清風道長,聽你為兩個孩子批過八字,我們就放心了,結婚那天,您可一定要來喝杯喜酒。”其中,一位中年婦女誠懇道。


    “這裏還能為人批八字!?”張凡露出異樣的神色。


    “道士批算八字,測卜婚姻……不是很正常嗎?”


    江葫隨口說著,順手便將張凡的右手抬了起來,掃了一眼。


    “我也能給你看出點門道……看……”


    “看什麽?”


    “尾指過兩房,夫妻分兩床。”


    “什麽意思?”張凡不解道。


    “你把手伸直了,如果尾指過了無名指兩處關節,將來結婚,必定會跟你另一半分床而居……”江葫淡淡道。


    “也就是說……”


    “要麽就是異地分居,要麽就是感情不和。”江葫故作高深道。


    “還有這種說法?你口才這麽好,怎麽也沒看你找個姑娘?”張凡白了一眼。


    “愛情裏麵口才沒有用,口才有用。”


    “你……”


    張凡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雙目圓瞪,一時間竟也無言以對。


    “來,我給你看看……”


    說著話,江葫握著張凡的右手,便將他的手指齊齊掰直。


    “誰讓你看了?我的意思是說……道盟不是官方組織嗎?怎麽還有這種業務?”張凡看著那被送出去的兩位中年婦女,露出疑惑之色。


    在他眼中,批八字,測婚姻那是江葫術士的飯碗,實在不該出現在這裏。


    “你以為誰都能來這裏問八字?”江葫搖了搖頭。


    “那句話聽過吧。”


    “什麽?”


    “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能來這裏批八字的非富即貴。”


    話音未落,江葫指了指旁邊那間屋子,門上掛著一個招牌,上麵寫著一個朱紅色的大字:醫!


    “這裏的道醫也是一絕……”


    “醫術出神入化,專治各種分叉……你要不要看看?”江葫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滾,誰踏馬分叉了!?”張凡白了一眼。


    “兩位是夜不亮的人嗎?”


    就在此時,一陣輕柔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將張凡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張凡轉身望去,便見一位女人走來,二十出頭的模樣,個頭高挑,皮膚白皙,長發梳髻,身著道袍,氣質頗為出眾。


    “你是……”


    “我叫展新月,江南省道盟的在編公職人員。”


    “這也算編製內了吧!?”張凡心裏泛起了嘀咕。


    臨來時,他還特意問過江葫,想要進入道盟特別嚴格,除了參加考試之外,對於學曆也有要求,至少也得是211本科畢業,聽說今年開始研究生都很難進了。


    除此之外,還有上查三代背景。


    “我是江葫,他是張凡,我們老板……”江葫開口道。


    “江葫……我聽說過你……這一回茅山那邊特意舉薦了你。”展新月開口道。


    江南省道盟借調道門高手,首當其衝自然便是茅山。


    畢竟,茅山乃是天下十大道門之一,又剛巧位處江南省。


    “茅山!?”江葫愣了一下,他可是被茅山趕出山門的棄徒。


    “誰推薦的我?”


    “齊跡!”


    “他!?”


    江葫愣了一下,旋即與張凡相視一眼,兩人全都露出了古怪之色。


    頓時,張凡的腦海中便浮現出不可一世,滿口說教,張嘴他就想往死裏懟的齊跡的身影。


    “死傲嬌上次敗在了你的手裏,居然還會向道盟推薦你?”張凡低聲道。????“他應該是還上次沈家的恩情吧。”江葫撇了撇嘴。


    當日,如果不是他和張凡,恐怕那幾十條人命便要死在齊跡的手中,更不用說後來午馬現身,兩人也拖延了不少時間,爭取了一線生機。


    齊跡向道門推薦了江葫,若是能夠攢點功勞,得了官方認可,日後回歸茅山山門也並非不可能的事情。


    “他是不是有什麽把柄在你手裏啊?”張凡嘀咕道。


    “別瞎說。”


    “張凡……”


    就在此時,展新月又開口了,她雙眸輕凝,含水的目光卻是在張凡的身上掃量了一番。


    “我聽夏微生師姐說,你是真武山的弟子。”


    “夏微生……她在哪兒?”張凡隨口問道。


    “她去了姑蘇市。”展新月凝聲輕語:“夏師姐對你似乎頗為看重,可真武山稍微有點名氣的弟子我都知道,卻沒有聽過你的名字……”


    “不知道兄何時入門?”


    “這……”


    張凡欲言又止,頓時有些為難,他總不能說自己拜在真武山門下滿打滿算才三個多月吧。


    而且還是觀光旅遊,捎帶腳的事。


    “怎麽?入門時間也不能說?”展新月狐疑道。


    “新月,過門便是客,別多問,失了禮數。”


    就在此時,一陣輕慢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張凡抬眼望去,便見一位青年走了過來,同樣身穿道袍,踩著一雙運動鞋,倒是顯得陽光健康。


    “春生師兄。”展新月上前招呼道。


    “見過兩位,我叫隨春生。”


    張凡和江葫相視一眼,微微點頭,算是見禮。


    “兩位進去吧,白老板在裏麵等著你們的。”隨春生指了指樓上,開口道。


    “好!”


    張凡和江葫看了看眼前這兩位,旋即轉身,走進了身後的小樓。


    “春生師兄,這個叫張凡的透著古怪……”展新月凝聲道:“去年統計各山宮觀人員名單的時候,真武山並沒有這麽個人……”


    “而且上麵關於他的資料也不清不楚……”


    “各山宮觀都會秘密培養一些傳人,名聲不顯,默默無聞……這倒也不稀奇……”隨春生搖了搖頭。


    像真武山的楚超然,年輕的時候也是名不經傳,並不像如今的夏微生這般,年紀輕輕,便在外麵有了很大的名氣。


    除此之外,像如今江南省道盟的負責人樓鶴川,據說四十歲的時候還在盟裏幫廚,低調到讓人覺得他在道法一途上毫無天賦可言。


    大象無形,大音希聲,真正的高手善於隱藏,有沒有名氣並不重要。


    隻不過……


    “夏微生說他是真武山的弟子,還特意囑咐讓盟裏多加照撫……”


    隨春生眸光微凝,露出深思之色。


    “他若真是真武山暗中培養的傳人,還需要夏微生打招呼,讓我們多加照撫?”隨春生淡淡道。


    “可是夏微生既然開口,恰恰又說明他確實不是普通角色。”


    “師兄覺得此人深淺如何?”展新月俏美的臉蛋上不由浮現出好奇之色。


    “不清楚……”


    隨春生搖了搖頭:“不重要……這一趟的重任主要還是在你我身上,他們隻是隨行而已,打打下手。”


    “如果真遇上無為門那幫妖人,到時候還得看你我道法。”


    “我明白。”


    展新月點了點頭,神色凝重,美眸中卻昂揚著難以抑製的自信,這種自信源於他們強大的實力。


    畢竟,在江南省道盟之中,他們也算是年輕一代中的翹楚了。


    ……


    此時,三樓一間辦公室內。


    一位滿頭花白,麵色和藹的老頭,正抱著一個保溫杯,站在床前,注視著樓下庭院內的一切。


    “江葫……聽說這個小鬼練成了淩虛畫符……嘖嘖,茅山還是有氣運的……一個棄徒竟然也有這般天賦和成就。”


    樓鶴川端起保溫杯,輕輕抿了一小口。


    “茅山如果沒有收回去的意思,倒是可以安排他來這裏工作。”


    說著話,樓鶴川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不染啊,你舍得嗎?”


    “會長說笑了,你能看重那小子,是他的福氣,走仕途他還能不樂意嘛。”


    白不染坐在沙發上,皮笑肉不笑。


    “那個張凡……”


    就在此時,樓鶴川毫無征兆地話鋒一轉。


    “他是真武山的弟子,也就是放在我這裏曆練曆練。”


    白不染不等對方說完,便直接開口,將背了八百多遍的台詞說了一遍。


    “我知道。”樓鶴川點了點頭:“實際上,真武山向道盟推薦張凡的時候,他早已親自打電話向那邊核實過了。”


    真武山弟子的身份不會有錯,可是讓他唯一在意的是……


    “楚真人的關門弟子!?”


    真武山竟然給出了這樣的回應,這讓樓鶴川這位江南省道盟的會長都有些不淡定了。


    “楚超然的關門弟子不是夏微生嗎?”


    什麽叫做關門弟子?就是生平收的最後一個弟子,收了以後,門牆已關,便不再另收他人了。


    “楚真人嘛……他的門還不是想開就開,想關就關?”白不染露出了一絲尷尬的笑容。


    “或許,他見那小子蒲玉良才,就又開了一次門。”


    “……”


    “楚超然,真乃當世活真人,任何規矩都不能束縛於他啊。”樓鶴川不由感慨道。


    “樓會長……你這次要給他們什麽任務?”


    白不染話鋒一轉,終於轉回到了正題上。


    “這兩個小子可沒有見過什麽世麵,怕是難當大任。”


    “放心……也不是什麽難事,就是送個東西去姑蘇市的玄妙觀。”樓鶴川淡淡道。


    “原來就是送東西啊。”白不染鬆了口氣。


    江南省十三市,距離都不遠,姑蘇市距離玉京市坐高鐵也就一個半小時而已。


    “送什麽東西?”白不染隨口問道。


    “一個破土罐!”樓鶴川轉過身來,緩緩坐在了白不染的對麵。


    “土罐?那裏麵是什麽?”白不染詢問道。


    “人肖元神!!!”樓鶴川咧著嘴,吐出了四個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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