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夫人把衣服脫掉。”他補充:“所有。”若是別人說來略顯狎昵的話,由氣質冷漠疏離的醫生說來僅像是正常的冷冰冰的醫患關係。穆聞澤早就想把這個大裙子脫掉了,聽到醫生的話後便什麽也不問地一件件地往下麵扒。但裙子的扣子和係帶基本都在後麵,他扯了半天卻越扯越緊。一隻手伸過去幫他解開了後麵的死結,隨後向下滑動,去解後麵的暗扣。穆聞澤煩躁地抬眸看著醫生:“有剪刀嗎?”這裏當然是不缺剪刀的。不到一分鍾,精致奢華的衣服,連同帽子都變成了大塊的碎布,連一會兒自己回去的時候要穿什麽都沒有考慮。這個時期是有絲襪的。所以穆聞澤現在坐在床上,隻剩下了長度到大腿的白色絲襪,膝蓋靠下的地方被用黑色綢帶係著固定,被包裹著的腳踩在潔白的床上。穆聞澤不太喜歡完全暴露在陌生人眼前的感覺,用裙子的碎料遮住小腹,然後拽著襪子彈了下,“這個還要脫嗎?”“……不用。”醫生挪開視線,拿筆在本子上劃拉了一下。醫生洗了洗手,慢條斯理的擦幹後走到夫人身前。他直而密的睫毛下一雙清淩淩的眼睛注視著相貌著實糜豔漂亮的夫人,“請張嘴,我需要檢查您的牙齒。”穆聞澤看著他什麽都沒戴的手,眉梢下壓著,有些嫌棄:“你不戴手套?”“那樣不方便觀察,”醫生將指甲修剪的整齊的手給他看,“很幹淨。”“如果夫人覺得不公平的話,我也可以舔您的手。”“這就不用了。”穆聞澤立刻想到了剛剛奇怪的惡心觸感。他皺著眉,卻還是看上去挺乖的張嘴給人看裏麵的舌尖和軟肉。穆聞澤的虎牙很圓鈍,因為身體小了,所以牙也是小小的一顆。醫生去摸的時候,剩下的手指能碰到軟軟的舌尖,濕漉漉的。不知道從哪裏撒出來的香氣往醫生鼻子裏鑽。他檢查的很久,積聚的涎水都不由得順著醫生按在唇上的指尖往下流。穆聞澤在意識到後便很生氣地咬了下去,醫生骨節分明的指節上頓時出現了一圈牙印。“抱歉,”醫生收回手,“因為夫人的狀況短時間判斷不出來,所以需要的時間久了點。”穆聞澤將醫生的白大褂拽過來擦掉下巴上的一片濕漉漉的痕跡。“我是生什麽絕症了?現在應該是檢查完了吧?”“還有幾個地方。”醫生揉了揉指尖,隨後又洗了次手,他的視線落在穆聞澤身前,淡淡的聲音道:“一直都是這麽紅的嗎?”穆聞澤:“?”醫生:“ru頭,有沒有受過外界的影響。”穆聞澤氣笑了:“滾。”他朝周圍看了眼,看到床邊還有一套嶄新的白大衣,便不問主人允許就理直氣壯地拿過來。“剛剛冒犯了夫人,抱歉。”醫生沉靜道:“您還需要一點東西。”他脫下自己的外衣,解開裏麵白色襯衫最上麵的扣子,“您現在餓了,對嗎?”無限流世界(4)“您現在餓了, 對嗎?”醫生蒼白的指尖落在穆聞澤的唇上,壓進去碰到圓鈍的牙尖。“夫人今天的狀態很好,請記住不要曬到陽光。”在醫生這裏曬陽光是件很奢侈的事。陰暗的地下室內隻亮著幾盞燭燈, 除照亮的幾片地方外皆是黑暗, 陰冷而潮濕,甚至會讓人懷疑暗處有沒有滋生什麽生物。穆聞澤看著醫生毫無遮攔的脖頸,喉間不自覺地吞咽了一下, 他眯了眯眸,下意識聯想到某種生物:“我是蝙蝠?吸血鬼?”醫生並不答話, 他收回手湊近, 將自己的脖頸送了回去。血管藏在皮膚下, 溫暖新鮮的血液就在下麵流動。牙又開始癢了, 胃中的奇怪感覺督促著穆聞澤咬下去。他盯著那裏看了半會兒, 磨了磨牙, 舌尖舔了下虎牙的位置,是個鈍鈍的小角。除了會留下兩個淺窩的牙印, 根本不像是能刺破皮膚的樣子。醫生高大的身形遮住了大半的光亮, 從垂下黑發的間隙中看過去,不遠處的桌子上, 手術刀從盒子裏露出了一角, 明光程亮的刀麵映著燭燈上跳躍的火苗。穆聞澤眉梢微揚, 溫涼的手指摸上了醫生的皮膚。皮膚的溫度和醫生一樣很冷。“那就不客氣了。”他用指尖輕輕劃了一下皮膚,深色的眸子掠過手術刀, 上挑的眼尾自然而然生出繾綣的散漫笑意:“……醫生會自己動手的吧。”黑發醫生的被他碰著的皮膚有些不自覺的戰栗。隨後, 穆聞澤的指尖碰過的地方都被毫不留情地劃破了。血珠聚成線從傷口處滲出來。穆聞澤抓著他的襯衫讓人壓低身子, 先舔掉了血珠,隨後一點點吸食著血液。饑餓感被漸漸填滿。毛絨絨的腦袋縮在醫生頸窩裏, 夫人現在除了一雙襪子,什麽都沒有。醫生抬手壓住穆聞澤的後頸,順著脊柱的骨頭一寸寸地摸下去,摸到後背中間那裏,也是穆聞澤同樣覺得發癢發熱的地方。那裏有兩塊不自然的骨頭,將細膩的皮肉頂起了兩個不太明顯的鼓包。醫生冷如玉石的手指在那裏輕輕按了按,隨後便感覺到了傷口處被咬了一口。但並沒有頭挪開發脾氣,應該是舒服的。他便放輕了力度揉著那裏。漸漸的,血液止住了,傷口處流不出更多東西,穆聞澤舔了最後一口便把醫生推開了。飽腹後的饜足感很強,穆聞澤懶洋洋地靠在醫生的床上,垂著眉眼看剛剛滴在手上的血跡,然後抬到唇邊蹭掉,長而密的睫毛輕抬。“謝謝款待。”醫生似乎並沒有對他這種用完就丟的態度有什麽感覺,檢查了一下傷口的狀態後就對著本子繼續寫寫畫畫。他注意到了穆聞澤落在某處的視線,冷靜地寫下最後一筆,“抱歉,冒犯了,這是正常現象。”“被吸食的時候會產生特殊興奮感。”穆聞澤沒有跟他討論這個問題的想法,他無聊道:“現在可以走了吧。”醫生扣上筆帽,“還有最後一個。”他仔細檢查看過姝麗漂亮的夫人全身,沒有看到身上有什麽顏色較重的痕跡,便俯下身,“檢查過程可能會有些冒犯,但請不要緊張。”午夜後,古堡內美麗的、剛死了丈夫的夫人一個人出現在了無人問津的地下室內,隻穿著雙沒什麽實際作用的絲襪坐到醫生的床上準備體檢。如果這是部電影的話,是很會引得人按下‘堅持訪問’的。現在夫人正被清冷淡漠的醫生摟著腰親鎖骨。“雖然夫人現在的狀態看上去很好,但不知道內部有沒有開始崩壞,所以還需要做一些測試。”醫生在夫人身上留下了一個個牙印,鏡片遮擋住了他的眸色,隻能看到他在仔細地觀察那些痕跡的顏色。但是……檢查身體需要這樣嗎?穆聞澤掣製住了他的下巴將他踢開,懶散的眸子眯了下,“死了也跟你沒關係。”他鬆開手,披上了那件看上去嶄新的白色大衣。穆聞澤剛想問短褲,又想到這個沒有醫德的醫生一直生活在這裏,說不定都穿出破洞來包漿了,便收回了準備出口的話。所幸大衣很長,穿上後衣擺到了大腿中間的位置,不大幅度走動的話沒人能看清下麵。再說現在已經是午夜了,古堡內應該沒有多少人走動。醫生目送著夫人穿著自己的衣服一步步離開房間。隱藏在暗處的東西動了動,黏膩冰冷的東西在醫生的指尖上蔓延,最後融為了一體。“你喜歡他嗎。”“但他不屬於我們。”*從醫生房間裏出來,大概是一點多鍾的樣子,穆聞澤現在需要回到‘夫人’的房間。古堡夫人的房間不知道什麽緣故在閣樓,下來的時候沒覺得什麽,但回去的時候才發現需要穿過長長的走廊和似乎沒有盡頭的樓梯。這個時間點應該是沒有什麽人在走動了。但萬事總有一個例外。醫生的大衣相當寬鬆,係上扣子還不如不係,所以穆聞澤便攏住了身前的衣服往回走。在走廊轉彎處他先是聞到了一陣煙味,隨後看到了明滅的猩紅煙火。那人深邃銳利的側臉輪廓在煙霧中有些朦朧,見有人過來便散漫地投來一瞥。看到是誰後,男人準備抬手的動作一頓,隨後按滅了煙頭,輕佻地吹了個口哨:“啊,原來是小少爺。”穆聞澤走近了幾步,男人將視線落在披著的白大衣上,他將手中的煙頭扔到地上,鞋尖碾了碾,意味不明道:“不,是夫人。”雷諾扯開一抹笑,上前抬起夫人的一隻手:“還是第一次見到夫人,我是您丈夫的好友,對於萊奧曼的去世我深感遺憾,請節哀。”他輕輕吻了下夫人的手指,似是不經意地將夫人的指尖含進去,咬了下柔軟的指腹。雷諾風流浪蕩的眉眼含著曖昧的笑意地上揚,相當失禮地著看夫人。任誰都看不出來,他那句“請節哀”是誠心誠意的。如果是塔維在這裏,大概可以認出了,這是晚上時起哄聲最大的那個npc。“夫人是去要去找小少爺的未婚夫嗎?不過那位先生心甘情願哄得是自己的未婚妻,夫人這樣……似乎不合禮數了。”穆聞澤把指尖從他手裏抽出來,在他衣服上蹭了蹭,“髒死了,傻逼。”走了好久都沒回到閣樓,而且沒穿短褲本來走起來就不舒服,夫人就開始不高興地罵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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