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風和尚碧樹仿佛看不懂兩個小孩的臉色,還是笑得親熱:“棋棋,姝姝,你們怎麽出來啦?你們爹地怎麽樣了,他還好嗎?”商靜棋和商靜姝僵硬地轉達商書霽的話:“爹地醒了,爸爸讓你們回去,不要在這裏打擾,很煩。”“我們也要回去,因為這裏沒有我們住的地方。但是我們不跟你們回去,我們跟節目組的叔叔阿姨回去,才不要跟你們一起!壞人!”“一家壞人!”高風和尚碧樹臉上的表情一僵,然後繼續勉強地笑道:“你們爹地醒了就太好了。棋棋,姝姝,回去之前,讓叔叔阿姨我們帶著高尚哥哥進去,給你們爹地道個歉,好不好?高尚哥哥真的不是故意的,隻是玩的時候沒有注意到,也沒想到就那麽不巧,高尚哥哥也嚇壞了呢。”“不要!爹地需要休息!你們會打擾他!”“你們就是壞人!都說不見不見了,你們還非要見!”商靜棋和商靜姝堅定道。見狀,旁邊的工作人員連忙打斷了還不想放棄的高風和尚碧樹夫婦,說了些穩定場麵的話,總算勸著他們離開了。負責跟拍宣織夏和商書霽他們這一家四口的攝像師,則沒有和商靜棋商靜姝一起離開,還是留守在了病房門口,畢竟當前來看,觀眾們更關注宣織夏的動向。雖然病房裏的情形拍不到,但還是得守著。直播間內【呼,醒了就好!】【好嚇人啊,突然暈過去了,幸好沒事】【得虧那時候商書霽反應快】【真的很無語,別的家長看到孩子獨自往泳池邊跑都是馬上攔住,高風和尚碧樹看著高尚在岸邊玩球都不管,事發之前還在說高尚會遊泳不擔心,現在道歉倒是積極了】【高尚這個孩子……我知道這件事的確他沒有主觀故意害人的意思,之後被嚇到了不喊不叫也算正常反應的一種,就算要施救他也本來就做不了什麽,但還是很一言難盡……】【話說回來,原來商總會遊泳啊,他今天下午一直沒下水,我還以為他是不會遊泳呢】【雖然場合不太對,但不得不說商書霽和宣織夏一起待在水裏的畫麵,真的很有性|張|力……】【一個是被池水浸濕後幾乎透明的白襯衫,一個是吃了水緊緊貼在身上的黑襯衣,交錯在一起,宣織夏的手指那時候還緊緊抓著商書霽的衣領,商書霽緊緊摟著宣織夏的腰,還有後來的暈倒、公主抱、大步往前……】【既然宣織夏已經醒了,那我斯哈一下沒關係吧?】……商靜棋和商靜姝離開病房後,宣織夏讓商書霽幫忙把病床搖高。大概是躺了太久,現在醒了又一時半會兒睡不著,宣織夏覺得躺著不舒服,想要坐起來一點。坐起來後,身上的被子往下滑了點,宣織夏自己拉了拉,緊接著就發現一件事……宣織夏眨了眨眼,抬眸看向商書霽:“商先生,我的衣服是誰幫我換的?”商書霽微微一頓,然後一派坦蕩道:“我。”宣織夏:“……”“你這衣服是靜棋和靜姝回家拿過來的,如果不換就隻能穿著濕衣服,要換的話,你覺得是我幫你換更好接受,還是其他陌生人幫你換更好?”商書霽問。宣織夏有點疲倦:“好,我知道了,謝謝你。”商書霽微微頷首:“不客氣。”宣織夏:“……”當前這瓶營養液點滴打完之後,護士來拔了針,然後宣織夏就繼續睡覺了。單人病房裏有陪護床,商書霽今晚睡這個。病房裏的燈沒有全部關閉,還留了一盞小夜燈。商書霽之前說,擔心宣織夏夜裏發燒,所以留院觀察一晚。結果一語成讖。半夜,淩晨兩點,宣織夏突發高燒。商書霽本著“陪床”這個身份,睡眠很淺,又擔心宣織夏夜裏發燒沒鬧出動靜的話,他會注意不到,所以睡得斷斷續續、醒了就起身摸摸宣織夏的額頭。因此宣織夏一發燒,商書霽沒怎麽耽誤,很快就發現了,接著開燈、按呼喚鈴叫護士。等待護士趕來病房的期間,商書霽坐到病床邊,試圖叫醒宣織夏。然而這回,宣織夏燒得似乎比之前剛到兩山村那個晚上的情況要嚴重多了。之前那次,宣織夏雖然難受,但好歹醒了之後還能撐著正常對話、自己吃藥。而這一次,宣織夏醒了,但沒有清醒。他沒有清晰的意識,商書霽喊他,他也沒反應。但他開始呢喃輕語像是說起了胡話,而且護士想要給他紮打點滴的針,他還會躲。見狀,商書霽有點後悔,早知道這麽嚴重,剛才他就不會考慮叫醒宣織夏,而是讓宣織夏安安靜靜睡著、接受治療。商書霽摁住了宣織夏的手,方便護士給他紮針。護士調好點滴後,對商書霽道:“病人現在意識不清,家屬最好多盯著,萬一跑針或者有其他突發情況就按鈴,護士站我們一直都有人在。”商書霽還摁著宣織夏的手沒有放開,聞言點了點頭。護士離開病房後,商書霽抬頭看了眼點滴,然後盯著宣織夏的反應,小心地打算鬆開手。然而宣織夏在打點滴的左手一得到自由,就開始無意識地亂動,商書霽隻好再次摁住了他的胳膊,放緩了聲音:“宣織夏,不要握拳,鬆開……”一邊說,商書霽一邊撥弄開了宣織夏的手指,讓他五指平放在床單上,以免影響打點滴。好在除了打點滴的左手之外,宣織夏整個人身體都很安分,沒有再亂動。隻要商書霽壓著他的手,不用怎麽使力,宣織夏的左手也會乖巧下來。倒不費勁。隻是宣織夏隔一會兒就會呢喃一兩聲,語氣聽上去怪委屈的,商書霽湊近了聽,沉下心辨認過後,才聽出來宣織夏是在說:“我的貓……”“我的貓呢……看不到了……”商書霽蹙了蹙眉,雖然明知宣織夏此時意識不清醒、根本對不了話,但他還是不禁納悶地回應:“你的貓?你以前養了貓嗎?”“難怪我有時候會覺得你像貓……不過如今的確也看不到你的貓了,想開一點,末世之下人都活不成,誰都是活一天算一天,如果你死的時候它還活著,那你至少給它留了一人份的口糧。”宣織夏閉著雙眼,突然有淚珠從眼尾滑出,然後連接不斷,他就這樣迷迷糊糊、動靜很小地哭了起來。哭得商書霽猝不及防,一時竟覺得有些手忙腳亂。商書霽想要拿擺在床頭的紙巾,抬起手後又想起來宣織夏的左手並不安分,於是連忙壓回去,然後換了另一隻手抽過紙巾,往宣織夏眼尾按了按。按完了,商書霽又覺得自己力道是不是重了點,於是擦另一邊的眼淚時更加小心。商書霽感到頭疼:“……我的話嚇到你了?雖然有點恐怖邪典,但本質隻是開個玩笑,你突然開始哭,多少有點碰瓷的意思了。”然而宣織夏並沒有回應商書霽,還是小聲地啜泣著,淚珠浸濕了商書霽放在他眼尾邊的紙巾。宣織夏的聲音更沙了:“我的貓……”商書霽輕歎了聲,回過神來,再次意識到宣織夏此時根本聽不見誰說了什麽,剛才突然開始哭,顯然也和被嚇到了無關。除了哭和囈語之外,宣織夏看上去狀態挺“穩定”的,倒是他商書霽不太穩重。商書霽又自顧自開口道:“體諒一下,深更半夜,我其實挺困的,但你這個情況,我又不方便丟下不管,隻能自言自語提神。”說完了,商書霽又不禁費解。他什麽時候這麽熱衷於慈善事業了?救了人,送到了醫院,還管換衣服、與探病的人交際、陪床,耽誤自己的睡眠時間在這裏幾乎是用“擔驚受怕”的心態盯著宣織夏,堪稱莫名其妙。“罷了,救人救到底,反派也是要積德的。”商書霽又自言自語。宣織夏也在喃喃自語:“我放在床頭櫃的,去哪裏了……看不到我的貓了……”商書霽閑著也是閑著,當下又做不了別的事,索性繼續“回應”宣織夏:“你把貓放在床頭櫃?那難怪看不到它了,它又不是不會動,必定跑了。”宣織夏還是在哭,商書霽就一邊說,一邊給宣織夏擦眼淚。“我自己生病都沒有這麽能折騰。”商書霽垂眸看著宣織夏的臉。因為高燒,所以宣織夏此時麵頰和唇色難得紅潤。過於紅潤了。眼淚擦得宣織夏的眼尾都泛紅,他額間還沁著細汗,打濕了一點發根,又委屈又可憐,慘兮兮的。商書霽回想起了晚上剛從泳池裏把宣織夏撈出來時的情景。那時候宣織夏臉色很白,渾身發抖,池水從他發尾滴答答地下落。宣織夏那時能緊緊抓著他的衣領,又好似全身力氣都在手上那一攥了,此外連自己走路的力氣都沒有,隻能倚靠在他身上被帶離泳池中心。脆弱又無助。宣織夏體重很輕,抱起來毫不費力,腰身很細,像現在被他抓在手裏的手腕似的,都不盈一握……商書霽思及此,頓了頓:“……”宣織夏現在病得糊塗,而他商書霽就在宣織夏病床前想這個?就算宣織夏現在是清醒的,他也不該越想越歪。“對了,你的貓……”商書霽強行給自己換了個話題,“你剛才說床頭櫃,你以前臥室的床頭櫃我見過,上麵都擺著東西,不像是能睡下一隻貓的……說起來,其中一邊床頭櫃上,的確有個像貓的玩偶,你之前說那是你父母送你的禮物?”宣織夏沒有告訴過商書霽那個玩偶叫“招福貓”,不然商書霽或許能更早明白過來。“生病了就哭著要玩偶,怎麽像個小孩似的。”商書霽又抽了張紙巾,給宣織夏擦了擦汗。然後再抽一張,給宣織夏擦擦眼淚,商書霽繼續道:“商氏可以考慮涉獵家政護理行業了,我這個當家人親自實踐考察過,挺不容易。”又過了會兒,宣織夏不再流眼淚,也沒有再囈語呢喃,像是又沉睡過去了。但商書霽還是沒有放開他的手。……早上八點,商靜棋和商靜姝平時還沒起床,但今天這個時間他們已經來到了醫院。節目組的人知道護士半夜進出病房的事,也知道宣織夏後半夜高燒、直到清晨才退燒,商書霽一直在照顧他。所以雖然有“一日三餐靠嘉賓自己做”的規則在前,但今天早上節目組還是破了例,主動送了一家四口份額的早飯到病房,免得宣織夏剛好一點,商書霽又忙前忙後出了事。商靜棋和商靜姝兩個小孩,和準備好的早飯一起,被節目組送到了病房這邊。但是病房的門現在關著,也不知道裏麵是什麽情況,兩個小孩和節目組的工作人員都有些糾結,擔心如果直接敲門會影響裏麵的人的休息,又覺得這樣幹等在外麵也不是個事兒。“要不然我們輕輕開門試試呢?說不定爸爸和爹地沒有鎖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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