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聿年笑:“不客氣,兄弟就得兩肋插刀。”當然,這個?道理在時鬱和?他哥身上是絕對不成立的, 或許也成立,他哥為了?示意都恨不得自插兩刀讓他安安穩穩的。時鬱早在下邊看到他們打完球, 也站起身收拾不多的東西。他已經把大致的流程和?文稿都寫完了?,電子版也發到了?群裏一份, 之後開會一起商討確認就能定下。隔著老遠,就看到高個?兒的男生朝他這邊跑來。時鬱看著他晃動的短發, 出神了?一小會兒。就這麽一小會兒,蔣聿泊就已經衝到他身邊了?, 胳膊搭在時鬱肩膀上,極其自然的把他往自己?身邊一攏, 頭也低下, 倆人腦袋挨著腦袋,距離近得能聞見呼吸。“想什?麽呢, 在那就看見你這兒發呆。”蔣聿泊語氣有些嚴肅:“要是有不長眼?的把球甩的你這兒躲都躲不開。”說著,蔣聿泊自己?先受不了?了?, 咬牙道:“呸,看我瞎說。”時鬱回過神來, 就聽見他自己?在這叨叨,頓時有些無語,又有些心底發軟。蔣聿泊一個?鐵骨打的硬漢,自小到大或許都沒什?麽弱點,什?麽事情都直來直往,唯獨在他身上會變得一再不一樣,甚至多說兩句都感覺自己?不能說,像咒了?自己?一樣。小心謹慎的仿佛一個?對後輩妗妗愛護的長輩不,根本不像。誰家長輩會把小輩這麽圈起來的?時鬱嫌棄的不行,推了?一下,蔣聿泊厚著臉皮不動,於是下一秒就遭到了?時鬱的毆打,時部長拿著手裏的稿子,敲了?兩下大逆不道的長輩的頭兩下,於是蔣聿泊冷靜下來了?,抱著頭抱怨:“要不要這麽凶啊?時鬱,我可?沒見你對別人這麽凶過!”時鬱撇開他,往前走?,語調一成不變的說:“是嗎?因為別人也沒有你煩。”但是蔣聿泊聽了?這話?不但沒生氣,反而高興起來,快走?兩步衝到時鬱跟前,在時鬱警示的回頭中放下胳膊,被迫放棄搭著時鬱肩膀的願望,這次比時鬱走?得更快了?點,走?他前邊。“這話?我愛聽。”蔣聿泊倒退著說:“尤其是張放,你可?別這麽對他,那小子ptsd,我怕他爽了?。”時鬱擰眉:“你別總把別人說的像變態一樣。”蔣聿泊不以為意。他還有更難聽的話?沒說出來呢,張放那小子從上輩子開始就糾纏著時鬱,他可?不確定那人沒打什?麽壞主意,他到如今沒把張放揍一頓攆走?,純粹是忍著了?。這倒是蔣聿泊真情實意的想法,他受不了?時鬱身邊有第二個?人和?他親近。上輩子他是時鬱的合法伴侶,這輩子他是時鬱的“監護人”,沒人比他倆更親密得的了?。所謂日有所思,就見麵。不過開學?第一天,張放聞著味兒就過來了?。張家這輩人丁單薄,家族不大,但是事情卻很?複雜。之前張放小時候不顯,現在他長大了?,到了?快能繼承家業的時候,張家父母也年紀大了?,不能再多微為家族爭賺利益,張家的親戚就都一股腦的露出惡爪來,甚至企圖以張放不是張家親生的孩子為理由,從他手裏搶奪張家家產。為了?守護自己?的養父養母,抱住他們倆打拚一輩子的家業,張放近來忙成一團,完成學?業的同時,他還要抽空去?參加公司的事,早日接觸公司內的核心業務和?骨幹抵住。這些事張放自然沒對時鬱說過,隻是因為這樣,他也不能像以前一樣總來找時鬱玩,每次來看看時鬱就要緊趕著回去?他在課上都還要回複公司的郵件。還好是他們兩個?班級離得遠,都在不同的樓上,所以張放沒說,時鬱也沒有發覺張家密辛,隻以為張放年紀大了?,不像之前一樣總想著找他一起玩。張放是聽說蔣聿泊回來了?,特意來給蔣聿泊一個?下馬威的。下午的自由課剛開始,張放就搬著書來了?時鬱他們這裏。蔣聿泊隻是出去?給時鬱接杯水的空,回來就看見那個?礙眼?的人坐在時鬱旁邊,占著自己?的位置。蔣聿年察覺到危險,用手機捅了?捅張放的胳膊。張放順勢往教?室門口?看去?,倆人視線一對上,頓時一頓火花四溢。蔣聿泊冷著臉,走?進教?室,把溫水遞給時鬱,冷嘲熱諷:“怎麽有時間跑這麽遠啊,張大少爺。”張放受不了?的擠眉。他和?蔣聿泊有些性格類似,是有一些穩重在內的,也是因為這樣,所以總想著照顧自己?界限內的親人,譬如他承認的一輩子的弟弟時鬱。但是他和?蔣聿泊不同的是,時鬱身邊有越多的朋友,關心時鬱的人越多,張放就越高興,他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時鬱的好,好好對待他。可?蔣聿泊卻像個?陰森險惡的猛獸,尾巴圈起主人來,隻對時鬱露出一點柔軟,警示著所有對時鬱感興趣的人,最好一個?也別出現。張放完全?不理解蔣聿泊,所以一直和?他十分的不對付,甚至長大了?還總想著要把時鬱拐回來,最好是到他家才安全?。蔣聿泊能放任他這個?想法?他沒和?張放直接打起來,也就是因為這人還隻是想想,沒有實際執行罷了?。這倆人一見麵就要互相陰陽怪氣或者打架,時鬱已經習慣了?,但也不想讓人看熱鬧。他先敲了?下桌子,張放於是先冷靜下來了?,嗬了?一聲,敷衍的與蔣聿泊打個?招呼。時鬱又看向蔣聿泊。他就這麽坐在座位上,胳膊都放在桌麵上,手還拿著一支筆,抬著頭,整個?人完全?一副好好學?生的模樣,蔣聿泊看著就心情好轉,勉強壓下惱火,還“假模假樣”的大度了?一下,沒與張放搶座位,把一邊的鄭義趕走?了?。鄭義:我抱著書就是一個?躲開。閃得飛快。他可?不想卷入這倆人的爭鬥裏。蔣聿泊夾槍帶棒,還酸張放,專門對時鬱說:“我覺得最近天氣有點冷了?,等?回去?把毛毯鋪上,這樣睡覺暖和?一點。”劃重點,是他和?時鬱一起睡覺。張放果然耷拉下臉:“蔣聿泊,你都多大了?,還和?時鬱搶床。”蔣聿泊道:“我樂意。”麵對這個?上輩子大舅子一樣的角色,蔣聿泊從不吝嗇臉皮。這可?是時鬱最親的一個?人了?,他不能給張放任何縫隙插入他和?時鬱之間。“安靜。”時鬱受不了?了?,敲桌子:“看書,不然都滾出去?。”是他錯了?,這兩個?人根本沒有和?平共處的可?能性。張放懶得與蔣聿泊吵,立刻安靜下來,這可?是他與時鬱難得的相處時間,一回家他這個?尚還稚嫩的身軀就要應付那些狠起來要吃人的親戚。張放是頭一次知道,原來有錢也不是一直都好的,錢會把一些感情都磨滅的不複存在。蔣聿泊一節課都是咬牙切齒的。他當然不會輕易放棄,也不轉回去?,就正對著時鬱坐著,翻開練習冊,寫不到兩道題,就要問時鬱怎麽做。時鬱知道他在鬧脾氣,本想發火的,可?是每次一看到蔣聿泊直直盯著他有些示弱的臉,就發不出來,最後隱忍的配合他的小把戲。一節課,他還是可?以忍的,再多就不行了?。這麽一節自由課就在詭異的氛圍中結束了?。蔣聿泊幾乎是堪稱快活的站起來,俯視著倆人,對一個?抬抬下巴:“張放,你們教?學?樓很?遠吧,我送送你?”張放不想與他計較,也被他激得有些無語。轉頭與時鬱告別,又和?他約好周末見麵,這才起身。蔣聿泊看他當自己?不存在一樣,冷哼一聲:“行,我聽見了?,到時候我帶時鬱一塊去?。”張放:……他翻了?個?白眼?,起身離開。蔣聿泊不放心,生怕這人臨時再回來,跟著看他出了?教?室門,才轉身就要回去?。“蔣聿泊!”出乎意料的,張放還敢喊他。蔣聿泊神色不善的靠在門上,側頭看他。這會兒他和?剛才幼稚嬉皮笑臉的模樣全?不同了?,冷冷的說:“你知道我是真看你不順眼?,張放,別越界了?。”越哪門子的界?時鬱就算是他帶大的也不用像老母雞一樣盯得這麽緊吧!張放有些後悔叫住他了?,涉及到時鬱,蔣聿泊這人就沒有理智可?言。要麽像個?傻子要麽像個?瘋狗。但是正是因為這樣,張放竟然離奇的覺得靠譜。畢竟他已經見識過上層社會這些金錢堆砌之中的險惡,在這裏,狠一點,未必不是好事。“守好時鬱……我就這一句話?。”張放抹了?把臉,有些頹然。那些設計他與他針鋒相對的叔伯阿姨,甚至還有小時候抱過他的,當時他們滿臉的喜愛決不是假的。蔣聿泊神色微動,睨了?張放一眼?,起身:“不用你多話?。”張放:……氣死他吧。第61章 張放又後悔了。他與這瘋狗多說什麽?反正還沒人碰到時鬱呢, 就?是有那個苗頭,都能被蔣聿泊捏死在苗頭裏。“站著。”看張放氣得離開,蔣聿泊忽然開口。“幹啥?”“把你自己看好了,你要出事, 他?會?傷心。”這回蔣聿泊先進教室了。張放盯了他?一會?兒, 看他?回到座位上, 馬上就?和時鬱獻寶一樣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