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在皮膚外麵的蟲子。


    狐族獸人、毛發旺盛。


    賀瓷讓狐凜仔細的說了一遍,狐族獸人皮膚上被咬到的細節,心裏隱約有了一點猜測,“你們狐族的部落,在什麽地方?”


    “在落日湖的下遊。”


    狐凜很是坦誠,“去年大寒季,狐族像是被獸神詛咒一樣,洞穴倒塌,原本居住的地方被積雪覆蓋,我們不得已才暫時遷徙到那裏。”


    “落日湖下遊,陰麵,潮濕,又正值熱季,”賀瓷基本確定狐族獸人身上的病症,“你的族人,應該是得了蟎蟲病。”


    “這個病巫醫婆婆治不了。”


    賀瓷最近和巫醫婆婆因為蒼冥的斷腿,商討過很多,對她的醫術很是了解。


    巫醫婆婆擅長止血,之所以能夠名揚落日湖,是因為她知道如何緩解獸人的高熱症狀,其它的,全靠向獸神禱告,求他保佑病人。


    “治療蟎蟲病,需要的藥材很多,”賀瓷在心裏默想了一下,“我不能經常出去,那條蛇有可能會傷害我的幼崽。”


    “我可以告訴你,那些巫藥長什麽樣子,你去荒林裏找。”


    “想必你有跟自己族人聯係的方法,你可以先傳信過去,讓他們把自己的洞穴全都清理一遍,身上的獸皮衣扔掉,換個幹淨的地方洗澡之後再穿新的。”


    “記得多曬太陽。”


    “還好距離雨季還有一段時間,不然等雨季一來,恢複的時間會被拖延。”


    “你先離開紅鶴部落去通知狐族和蛇鷹族獸人吧,忙完再回來與我一起配藥。”


    蛇煞嗅覺靈敏。


    這隻狐狸精已經被他盯上。


    賀瓷肯定優先保下狐狸精,沒有對方,自己很難聯係到蛇鷹獸人。


    “阿母。”


    蒼幽甩著小短腿,‘蹬蹬蹬’地跑到賀瓷身邊,“蒼冥已經能看出來,我隻有一個頭啦。”


    “我們去看看他吧。”


    賀瓷任由幼崽把自己拉著,聞言也不耽擱,跟著他的力氣走,語帶叮囑,“這幾天你們就先待在巫醫洞,吃的我會送過來。”


    母子倆走的飛快。


    回到外洞時,蒼冥已經靠著洞壁,坐直了身子。


    被捆的結實的傷腿完全不敢動彈,可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腿骨和之前不同,忍不住一臉激動的看向賀瓷,一向口齒伶俐的幼崽,張了張嘴,半天沒說出話來。


    蒼冥羞愧的垂下腦袋。


    惡毒雌母沒有放棄自己。


    是他,一直沒有相信對方。


    賀瓷揉了揉他的腦袋,沒說矯情的話,“好好休息,別亂動彈,很快就能蹦蹦跳跳了。”


    “我先回咱們的洞穴,你和蒼幽蒼月待在這裏好好養傷。”


    巫醫洞裏,獸人經常來來往往。


    更何況內洞深處,還有鶴淵在養傷。


    那條蛇嗅覺如此靈敏,一定知道鶴淵就在此處,不會輕易過來傷害幼崽。


    安頓好幼崽,才有精力,和那條蛇勾心鬥角。


    三隻幼崽都很懂事,乖乖點頭。


    “阿母,”蒼幽現在喚人喚的順口,大咧咧道,“要不然我跟你一起回去吧,那條蛇獸人沒有見過我的獸形,我去變一下,把他嚇跑。”


    “你是我們的親雌母,你以前都害怕,那條蛇說不定更怕!”


    聽到這話的蒼冥和蒼月,慌亂的齊齊喊他,“蒼幽!”


    兩隻幼崽飛快的看向賀瓷,唯恐她又變回原來模樣,“你和我們一起待在巫醫洞。”


    蒼幽一臉不解,“為什麽?”


    “我是雄性,不能怕死。”


    賀瓷忍俊不禁。


    有蒼幽這個粗線條的在,反而經常能夠快言快語的戳破另外兩個小家夥謹守的界線。


    “沒事,你的獸形現在還太小,對他那種雄性獸人來說,可能還不夠嚇人,”賀瓷捏了捏蒼幽的小臉,低頭把自己端來的石碗拿在手上,“等你長大一些的。”


    蒼冥和蒼月齊齊鬆了口氣,看著賀瓷離開的背影,眼底滿是難以自製的依戀。


    幼崽愛母,是天性。


    賀瓷離開巫醫洞,抬眼瞅了下剛才和狐凜站著的樹後。


    那裏已經沒有人影,想來狐凜得到她肯定的答複之後,已經直接離開。


    轉過身子,賀瓷邁步回到自己洞中。


    木板床不知什麽時候豎起,將洞口牢牢的遮的嚴實。


    賀瓷想要伸手去推,還沒碰到,板床四分五裂,門口瞬間多了一地的破裂木板碎片。


    一堆獸皮被壓在中間,淩亂堆疊,沾了許多細碎的木屑。


    賀瓷咬牙抬眼,正想質問,抬眼便看到蛇煞和狐凜雙雙站著,冷漠對峙。


    “雌性,我就知道,這個雜鳥部落混進來一隻騷狐狸,”蛇煞滿眼譏諷,“現在,騷狐狸進了我們的洞穴,是你放進來的?”


    “什麽你們的洞穴!這是鶴雌的洞穴,”狐凜絲毫不懼,看著蛇煞的眼神很是不屑,“你偷偷藏在這裏,欺負一個雌性,算什麽雄性?”


    “騷狐狸,你找死!”


    “臭細蟲,你才該死!”


    賀瓷幹脆坐在洞口,冷漠看戲。


    打起來最好,引來巡邏隊,直接把對方帶走永絕後患。


    見她沒有半點反應,本就狂躁的蛇煞,越發的瘋癲,看向賀瓷的眼神帶著濃濃的不解,“雌性,你想要這隻騷狐狸當你的獸夫?”


    “我不同意。”


    “你的獸夫隻能有我一個。”


    狐凜哼笑一聲,銀色的頭發,亮的晃眼,“鶴雌想選八個獸夫,我都沒有意見。”


    “你一個流浪蛇獸人,還想霸占她這樣的雌性,別做夢了!”


    兩人你來我往,吵得熱鬧。


    賀瓷聽的耳朵都疼。


    “等一下,”蛇煞突然開口,“巡邏的雄性獸人快要過來了。”


    “騷狐狸,你如果和雌性不想被我毒死,就在這個洞穴裏,給我挖一個內洞。”


    他呲了呲牙。


    墨綠色的毒液在背光下,濃得像墨。


    狐凜很是安靜。


    實力強大的蛇鷹獸人追蹤蛇煞數年,都沒把他弄死。


    沒有完全的把握,他不會動手,留在這裏,隻是為了保護雌性罷了。


    “挖洞簡單。”


    狐凜化為獸身。


    他身上沾染的血跡不知何時消失不見,一身毛發,幹淨潔白的晃眼。


    一條濃密而蓬鬆的尾羽在他的身後輕輕晃動,耳朵尖尖,瞳仁如琥珀般透亮,巴掌大的小臉,歪著腦袋看向賀瓷,靈動俊秀。


    賀瓷感覺自己有些手癢,很想rua上一把。


    這隻狐狸精,竟然來這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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