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瓷仔細打量對方。


    無比確認,自己的記憶裏並未有過對方的存在。


    沒有半點印象。


    蜜土直接把蜜古拽到了自己身後,對著賀瓷恭恭敬敬的拱了拱手,“巫醫大人,您是獸神賜予我族的祥瑞。”


    “實不相瞞,我一直在等您。”


    “我已經等了您五年了。”


    鹿季與鹿戎好奇看向賀瓷,在心裏將對方的神秘形象又提高了一個等級。


    唯有墨霄,半點好奇都無,隻從容站在賀瓷身側,腳下站立之地,是最好的攻擊位置。


    “你等我?”


    賀瓷麵露不解,坦蕩詢問,“你怎麽知道我會來此?”


    “蒼瀾大陸巫醫眾多,你又如何確認,你們等的人其實是我。”


    並非完全不信對方所言。


    但也隻是信了個皮毛而已。


    蜜土顫顫巍巍的從獸皮衣裏摸索出一副龜甲,雙手捧著朝賀瓷的跟前遞了遞。


    沒敢靠的太近。


    有些害怕她身旁那個氣勢逼人,連呼吸都讓人緊張的雄性。


    “巫醫大人您看,我曾經被人傳授過龜甲占卜之術,這副龜甲,是鮫人所贈,傳聞他活了千年之久,為了給我族占卜出生路,我用心血卜了一卦。”


    “卦象顯示,我族的生機,就掌握在巫醫大人的手裏。”


    賀瓷順著他的話,垂眸望向他掌心龜甲。


    上麵的灰印已經被磨滅的差不多,布滿了龜裂的痕跡,感覺下一瞬便會徹底碎裂。


    ‘啪’的一聲。


    極為清脆。


    若不是場中靜謐無人說話,這聲音怕是會被徹底遮掩。


    蜜土捧著自己碎成八半的龜甲又哭又笑,“龜甲碎,卦象顯,沒錯!”


    “巫醫大人。”


    他神情激動,跌跌撞撞的想要上前去抓賀瓷,“你隨我進部落看看,救救我族的幼崽吧!”


    墨霄直接閃身擋在賀瓷身前,冷漠開口,“有話說話,不要動手動腳。”


    “你們的族人,並不歡迎我們。”


    “爺爺,”蜜古不敢相信自己方才聽到的內容,震驚看他,“您說的是真的嗎?她真能救我族幼崽?”


    “混賬東西!”


    蜜土一個巴掌重重拍在蜜古臉上。


    黃黃的麵上瞬間漲紅,五根手指印清晰浮現,從上就可看出,蜜土絲毫沒有收勁,打的利索。


    “你快給巫醫大人賠個不是。”


    “你從前被別族雌性拋棄,是因為你自己太醜,跟人家沒有關係,可是你偏偏心胸狹隘,不死心的又接著尋找別族雌性嚐試,人家不願接受你一個雄性擁有那麽多雌性,你也要怨怪雌性。”


    “怪來怪去,今日才釀出如此大禍。”


    “一切問題的根源都是因為你過於醜陋,你無論如何,都怪不到雌性身上。”


    蜜土說完,又是重重的一巴掌打在他的後腦上,“快說!”


    “爺爺,你剛剛這幾句話,把我的老底都掀掉了,我最後一塊獸皮衣都保不住,”蜜古嘟囔著,不敢還手,抱著頭朝旁邊躲了躲,“外人還在,爺爺你別說了。”


    “什麽外人?”


    “沒有外人!”


    “她是我族的巫醫大人,你見到她應該三跪九叩,說什麽外人!快賠不是!”


    最後一句話直接大吼出聲。


    賀瓷甚至朝後退了退。


    實在是老人家口水豐富。


    不想被無辜牽連。


    “對不住巫醫大人,”蜜古不敢接著頂嘴,老老實實的開口,“請你不要生我的氣,我錯了。”


    賀瓷沒有理他。


    對方隻是在跟巫醫道歉,並非是因為自己對雌性的偏激認知而道歉。


    賀瓷不想原諒。


    她看向蜜土,認真提起自己的來意,“我今天來,是想跟蜜獾部落交換白粒的。”


    “如果你們有白粒,或者知道在哪裏可以采摘到白粒的話,我願意跟你們交換。”


    “有的有的,”蜜土隻怕她二話不說直接離開,連連點頭,“我們部落存儲了很多白粒,不僅如此,這附近生長白粒的地方我都知道。”


    “甚至有一處隱秘峽穀地帶,那裏常年存水,別的部落不喜歡靠近,我族偶然發現,便一直偷偷從裏麵采摘白粒,靠著它,才能穩穩當當度過一個又一個大寒季。”


    賀瓷扭頭看向墨霄,手指動了動。


    見對方點頭。


    她看向蜜土,指了指部落裏麵,“隻要你願意交換,我給你們部落的幼崽看病,也是可以的。”


    這本來就在她的計劃之內。


    如今順勢而為。


    倒是正好不過。


    蜜土大喜,老態龍鍾的身體,站都站不穩當,卻還是直接給了蜜古一腳,“快去部落喊人,召集所有雄性出來,在祭壇附近點燃篝火,把我族存放的食物全都拿出來,好好招待我們的巫醫大人。”


    “爺爺。”


    蜜古有些不舍,“真的要全部拿出來嗎?”


    “不必拿出來,”賀瓷出言打斷兩人對話,指了指鹿季與鹿戎身後,還沒被重新拖走的野獸,“這些食物本來就是運來跟你們交換的,現在就當是見麵禮。”


    “算是表示我的誠意。”


    “這怎麽好,”蜜土不停擺手,“巫醫大人是獸神給蜜獾部落的賜福,我們如何能厚臉皮的……蜜古!”


    “你幹什麽!”


    “快放下!”


    蜜古已經扛起了兩頭咩咩獸,聽到他叫喊自己,腳步半點不帶停的,“爺爺,這些野獸拿都拿來了,不用豈不可惜?”


    “我這就進去,喊族人過來跟我一同搬運,絕不麻煩巫醫大人和她的……。”


    獸夫兩字沒敢脫口,蜜古默默的咽了回去。


    “巫醫大人,”蜜土一臉的難為情,“真是對不住。”


    “這孩子,以前受過刺激,腦子不大好使。”


    “您要是生氣的話,我讓人把他捆了,隨你處置。”


    “不必了,”賀瓷搖了搖頭,朝他的跟前走了走,“直接進部落吧。”


    她都不用多想。


    夜深人靜時,墨霄定然會狠狠把蜜古修理一遍。


    畢竟也相處了一段時間,賀瓷多少了解一些墨霄的微表情。


    “巫醫大人,您跟我來。”


    蜜土在前帶路。


    賀瓷隨後跟上,墨霄落後她半步,將賀瓷整個人都納入了自己的保護範圍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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