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封神大典,再是火靈兒,還有蠻荒帝族和神秘女帝。”


    “種種的跡象,都清楚的昭示一個道理。”


    “世界真的是受夠了,這次要發起殊死反擊了。”


    丹皇陪著薑毅走在清新的森林裏,越是推論,越是感覺火靈兒的身世很可能就是他設想的那樣。


    “集結百萬年的極致資源,匯聚於這個時代,如果不能擊敗來犯之敵,這個世界恐怕……”


    薑毅之前沒有那麽強烈的感受,但火靈兒的身世一出,讓他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也意識到了他所肩負的重任。


    “是啊,殊死反擊,不成功便成仁。這個世界,已經做好準備了,但你,準備好了嗎?”丹皇停下了腳步,看著這個讓他心疼又滿意的弟子。


    “師父放心,我已經做好準備了。”薑毅也停下腳步,深吸口氣,仰望天穹。


    “同歸於盡?”


    “如果非到那一步,我將不惜代價。”


    “同歸於盡……不惜代價……”


    丹皇輕語兩句,反問了一句錐心的問題:“難道,其他時代沒有抱著必死的決心?


    十萬年前,距離成功最近的一步,難道那位天選之子沒有玉石俱焚的準備?


    五十萬前,整個時代共同塑造了火靈兒,難道就不是不惜代價?


    甚至百萬年前的上蒼大帝,肩負著整個時代的重任,難道就沒有做好赴死的準備?”


    薑毅被問住了,一時之間竟然無言以對。


    丹皇道:“先是十萬年前的新世界出世,那是距離成功最近的一次;現在又是五十萬年前的火靈兒身份解密,也是整個時代奮起反擊的一次;還有百萬年前的封神大典,應該是第一次的強勢反擊。


    三次震顫時空的大事件,在這個時代發生了碰撞。


    寓意著世界對你的厚望更真摯,更迫切!


    你也應該做到更好!


    不隻是玉石俱焚!”


    薑毅轉身,看著他敬重的師父。“您想說什麽?”


    丹皇搖了搖頭:“你一直在回避的問題。諸天六葬、永恒六道,孩子,是時候了。”


    之前真的不想提這個問題,但火靈兒的身份,讓他不得不提前給薑毅打個招呼了。


    諸天六葬和永恒六道雖然最開始是各自選定十二個傳承者,但真正的目的其實是讓他們自相殘殺,直到六葬所屬聚焦於某一個人,六道又集結於一個人,再然後……相互對抗,直到一人吞噬另一個人,徹底掌控六道和六葬。


    薑毅雖然已經很強了,但想要真正的對抗殺天之人,掌控六道和六葬恐怕是必然的選擇。


    但他現在隻是掌控了六葬裏的三個,六道裏的一個,距離完整的六道和六葬還差點太遠了。


    薑毅陷入了沉默,六葬和六道的強大和意義毋庸置疑,他又何嚐不想掌控更多。但是,眾生大葬在白虎少皇、輪回大葬在邵清允、大葬在永夜,都是需要他稱帝後才能麵臨的對手。至於六道,除了無限山河在玄覃那裏,其他的都集結在他身邊,但他又如何能下得去手?


    如影、賈作人、薑蒼,哪個不是他重要的人。


    丹皇歎息:“我不想逼你,但你確實應該好好考慮這個問題了。”


    薑毅問道:“隻有那一種方法嗎?”


    丹皇搖頭:“可能有別的,但我知道的,隻有這一種。”


    薑毅黯然,默默地走在林間小路上。


    想要迎擊殺天之人,確實需要融合全部的六道和六葬,但問題在於融合的方式。


    隻能通過吞噬?


    不可能!!


    他必須要找到新的方法!


    丹皇暗暗歎息,沒有再打擾薑毅,目送著他自己走進了樹林。


    薑毅沉浸在自己的意識裏,反複回想著乾坤大葬和眾生造化之間的秘密。


    直到……


    妖童??


    薑毅腦海裏靈光一閃。


    之前妖童阻擊蠻荒帝祖的時候,曾經展現過神秘能量。


    祖源山下麵具體葬著什麽?


    妖童為什麽始終留在那裏?


    那裏會不會是解決諸天六葬和永恒六道融合的關鍵?


    十天後。


    薑毅再次回到了蒼穹神樹的地下空間。


    這次,隻來了他自己。


    薑蒼已經恢複了冷靜,還是那副手托下巴,閑散冷淡的模樣。


    “考慮好了嗎?”薑毅看著平靜的薑蒼,這跟他預想的不太一樣。


    “我沒有見識,但我不傻。手段玩的不錯啊。”薑蒼勾起嘴角。


    “嗬嗬……想學嗎?”


    “真有那什麽荒古宿命?”


    “確實有。你得到的傳承,是永恒六道之一。每當世界出現這樣的反應,就寓意著危機的來臨。從洪荒至今,百萬年間,他不知道來了多少次,每次的到來都是獵殺帝君,屠殺,然後瀟灑離開。


    洪荒後期,人族的第一次反擊,動用了原始登天橋和鴻蒙天碑,但應該是失敗了。


    之後數十萬年,天下各族就像是他養殖的食物一般,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過來收割一批。但他隻在天啟行動,而且來的突然,各族的反擊總是毫無意義,難逃被屠宰的宿命。


    五十萬前,各族有誌之士進行了提前的聯盟,塑造出了一個超級生靈,但很遺憾,也是失敗了。


    十萬年前,各族發現了貫穿萬古的秘密,也進行了最成功的反擊,但最後還是敗了。


    這一次……他又要來了。”


    “洪荒至今,百萬年都沒有成功過一次,你能成功?”


    “沒有把握,但總歸是要試一試的,難道要放棄?我之前已經提醒過你了,乾坤未定,誰能妄斷終局?


    不過這都不需要你關心,一切由我來掌控,你隻需要隨我戰鬥,體驗你自己的精彩。”


    薑蒼沒有被說動,反而問了句:“既然這麽危險……我肯定是會死吧。”


    薑毅笑了:“從你決定離開的這一刻,你將麵臨三次死亡危機。


    第一次是登天橋。你天賦很強,但你不懂如何激發極致潛力,也沒有所謂意誌,你失敗的幾率很大。


    第二次,帝君大戰。帝君們已經隱忍太久了,也壓抑太久了,真當我們蛻變稱帝之後,他們的反擊將空前慘烈,我都未必能全身而退,更何況是你,你死亡的幾率也很大。


    第三次,則是殺天危機!我會死,你也會死,所有人都會死!


    孩子,我再教你一個道理,給我記住了。死亡不可怕,向死才能求生!你要有自己的意誌、自己的信念、自己的堅守,要有自己的精神!這些比所謂的天賦更重要!


    我們都會死,但如何死,才是最關鍵的。


    我最開始就跟你說過了,你是要孤獨的坐在帝位上無聊數萬年等死,還是磨礪意誌,努力成長,扛著壓力瘋狂血戰,輝煌和燦爛的死亡?”


    薑毅今天的語氣不再是激烈慷慨,反而平靜溫和,但話語裏依舊透著力量。


    正如他之前所言,薑蒼整整千年麵對的都是天儀,母子之間的談話再嚴厲,也是母愛的溫柔,而從現在開始,他們之間的談話將永遠是男人之間的對話,充斥著堅韌和力量。


    薑蒼托著下巴,默默的看著薑毅,久久無言。


    “如果你做好準備了,等虛空帝城降臨,你就要去接受考驗,磨練戰鬥經驗,感受何謂精神。你在那裏多受一分苦,多成長一分,將來的廝殺就多一分得心應手。


    如果你真的不想死,可以留在這裏,我會帶著精靈帝族,帶著你母親,向最終的戰場發起挑戰,竭盡所能給你打造一個安全的生存環境。”


    薑蒼還是沉默,在這之前,他母親教他的都是如何‘生’,現在這位‘父親’教他的都是如何去‘死’,強烈的反差,讓他很不適應,但是……他不得不承認,每次跟這位‘父親’談話,內心深處總是抑製不住的躁動。


    “虛空帝城,什麽時候出現?”


    許久,薑蒼放下了手,撐起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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