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沁語正聽得有趣,結果沒想到火燒到了自己身上。


    她有點訕訕的笑了笑,“陳伯說得也沒錯,趙叔他們幾個身體不好,的確應該先盤,小五也沒說錯,玉姑娘主仆是客人,咱們也不能怠慢了。”


    “那夫人您覺得該如何?”小五立刻追問。


    在他想來,夫人是女主人,肯定會很大度的先給玉姑娘的院子盤火炕。


    陳伯張嘴想說不用管那些禮數,但江沁語已經開口了。


    “原本我們也是要將盤火炕的技術推廣出去的,既然陳伯這裏的盤好了,那就可以再多喊一些人來學,咱們可以同時盤兩處,甚至三處,這樣隻需要兩三日,咱們府裏便全部弄好了。”江沁語沉思道。


    她的主院之所以排在最後,是因為主院一直有用炭,比起陳伯他們來說,暖和多了。


    而玉含煙那裏也是有炭的,不過那炭是她用淩副將的撫恤金請陳伯他們買來的。


    “還是夫人的法子好,”陳伯立刻站在了江沁語這邊,“老奴明日就去安排。”


    反正他肯定是要把玉含煙那邊排在最後的,畢竟她又凍不著,不過是要多燒幾日的炭罷了。


    小五還想再替玉含煙爭取一番,但見江沁語看完火炕的情況已經走了,就沒再開口。


    等江沁語走了,小五才後知後覺的小聲問陳伯,“您老人家怎麽這般針對玉姑娘啊?從前您可不是這樣的。”


    “你以為我想針對她啊?”陳伯翻了個白眼,“也就你小子眼瞎,沒看出來她最近幹了啥,老頭子我可不上當。”


    小五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我怎麽眼瞎了?玉姑娘多好的人啊!”


    “嗬嗬,她好?那以後她出府的話,你就跟著她吧!”陳伯都懶得跟他多說了。


    就小五這樣的小年輕,如果不讓他親眼見到,他是不會相信一個美麗的女人能壞成什麽樣的。


    當然了,陳伯也沒覺得玉含煙有多壞,隻不過他看不慣明知道人家夫妻感情不錯,還有想在中間當攪屎棍的人罷了。


    ……


    翌日,做好了棉服的邊城百姓紛紛上街,看見邊軍就行禮。


    “感謝大將軍!感謝邊軍將士!讓我們能穿上這樣保暖的衣服!”


    “我已經讓我家兒媳婦去軍中領活幹了,咱家能幹活的人多,不缺棉花,我們願意免費給將士們縫製棉服!”


    “哎呀,我家也是!我閨女的手巧,做得也快,今兒一早我已經讓她過去幫忙了……”


    百姓們紛紛稱讚陸言錚和將士們,有許多還有餘力的百姓也都願意不求回報的去邊軍裏給將士們縫製棉服。


    城牆上,陸言錚穿著江沁語給做的改款軍大衣,身形挺拔的站在那,一旁的將士們也都穿上了昨晚連夜趕製的棉服。


    “還是咱們將軍的衣服好看,而且瞧著比咱們的都暖和。”


    “那是,聽說是夫人做的,夫人能給將軍做不好的嗎?那不能夠。”


    “嘿嘿……將軍有這樣的好東西都不忘了咱們,咱們跟著將軍真是跟對了!”


    “那可不?反正我這輩子都跟定將軍了,他去哪,我狗剩就跟到哪兒!”


    “嘿,你小子,還想搶我的詞,我……”


    這幾日城外的敵軍沒什麽動靜,將士們的心態也放鬆了很多,特別是他們又得了新的棉服,心裏就更得勁了。


    這衣服是真暖和啊!


    哪怕他們用的是從前冬衣的麵料,裏麵加了棉花後,簡直就跟蓋了厚被子在身上一樣,站在城牆上都不覺得冷了。


    而願意把這種好東西拿來發給他們和百姓的將軍,在他們心中更是成了神一般的存在。


    不過,有個問題。


    “秦副將,將軍是什麽時候把棉花弄回來的啊?”


    秦深聽見身邊的士兵問話,心底也浮現出了同樣的疑惑。


    他幾乎跟陸言錚是形影不離的,可他也沒聽說或者見到陸言錚讓人或者他自己去買棉花啊!


    還是這麽多的棉花,運到邊城放進倉庫也該被人瞧見吧?


    然而並沒有,那些棉花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就那樣到了他們的倉庫裏。


    “你小子懂個屁!”秦深一巴掌拍在問話的小兵後腦勺上,“將軍做事還需要跟你們說清楚嗎?棉花這麽好的東西,提前說了還不得被人搶走啊?”


    “嘿嘿,說得也是,還是將軍思慮周全。”那個小兵嘿嘿笑著,沒再多問。


    秦深看著陸言錚的背影,壓下心裏的疑問。


    不管怎麽樣,將軍都絕對會帶著邊軍,帶著邊城的百姓好好活下去,那麽,將軍有點異常又如何?


    他秦深隻認對他好,能替他堂伯報仇的人!


    ……


    三天後。


    敵軍大帳中,大宛的鎮國將軍和西羌的五皇子又坐在了一起。


    隻不過這次兩人之間沒有那樣劍拔弩張了。


    “我說大將軍,咱們死守在這是不是太傻了?你瞧瞧我們的士兵都凍成什麽樣了?陸言錚他們怎麽就不冷呢?”五皇子披著狐裘,手上還抱著一個手爐,但他還是覺得有點冷。


    鎮國將軍也凍得不輕,再加上缺水,他的嘴唇都裂開了,一張口說話嘴唇就流血,“除了等待援軍之外,五殿下還有別的妙計?”


    “一直等著也太窩囊了!”五皇子都要抑鬱了。


    原本他雄心萬丈的要來找陸言錚報仇,結果現在進退不得,還要忍受凍死人的寒氣。


    鎮國將軍道:“你的人不是打聽到邊城裏有保暖的東西了嗎?等援軍到了,咱們攻下邊城,這一切自然就是咱們的了。”


    他們兩國聯軍原本隻有十二萬,對付十萬邊軍綽綽有餘,現在又增派了五萬,總共十七萬的大軍,對付十萬邊軍更是勝券在握。


    鎮國將軍是絕對舍不得退兵的。


    五皇子聞言也沒那麽煩躁了,他也不是真的想退兵,畢竟若是這次無功而返,等待他的可能就是大皇兄坐上太子的寶座了。


    “我方援兵大概今晚便到,你們大宛呢?”五皇子換了個話題。


    鎮國將軍瞥了他一眼,“我軍再過三刻鍾便能抵達。”


    “如此甚好,”五皇子也不在意他的態度,點頭道,“明日整頓軍務,明晚便可攻城!”


    ……


    “啟稟將軍,城外十裏處發現大宛兩萬援兵!”


    “將軍不好了!剛接到的消息,七十裏外還有三萬西羌士兵!”


    兩個消息同時傳來,剛回到軍中安排軍務的陸言錚心頭一緊。


    若真讓西羌和大宛的援軍趕來,邊城還能守得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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