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沁語想了想道:“那就先放在那吧,不過若是你有需要,就隨時派人去開采。”


    隻要係統不升級,她就不缺金銀。


    陸言錚忽然湊近親了一下她的臉,而後笑道:“你以為邊軍為何能支撐到現在?”


    江沁語眨眨眼,結合現在的情況稍稍一想,立刻睜大眼,“你們手上也有金銀礦?”


    陸言錚頷首,“是,不過都是秦元帥在的時候發現的,就在雲山山脈之中,是一處大型金礦,目前我們不敢大量開采,隻挖了冰山一角罷了,就能讓邊軍獨立於朝廷之外。”


    就是因為秦元帥給他留下的東西實在太多,他才會對朝廷如此憤怒。


    朝廷的不作為,害得秦元帥慘死,功臣心寒,邊軍士氣大減。


    他剛開始接手邊軍時,也很是費了一番心血才讓底下的人全都服他。


    可越是對邊軍了解,他就越替秦元帥不值。


    秦元帥一生都在為大越謀劃,除了發現金礦沒有上報之外,對蕭家簡直掏心掏肺。


    而秦元帥不上報金礦的原因並不是針對朝廷,而是那些對他手握重兵不滿的人。


    一軍主帥最怕的就是手下的士兵糧餉不到位,秦元帥隻在這件事上留了個心眼,沒想到竟然直接就派上了用場。


    “秦元帥到底是怎麽死的?”江沁語聞言,忍不住問道。


    陸言錚抿了抿唇,聲音低落了下去,“當時大宛和西羌聯合來犯,秦元帥預料到邊軍抵擋不住,便派人向朝廷求援……”


    可朝廷卻拖拖拉拉,遲遲不肯派駐守在瓊州的譚思之過來救援,甚至還延誤給邊軍的糧餉。


    邊軍苦苦支撐了十天,最終還是沒能擋住聯軍破城。


    而秦元帥也是在那一戰之中,因為守衛城門,再加上軍中出了叛徒,在秦元帥背後放了冷箭,讓他慘死在外敵的亂箭之下。


    “叛徒抓到了嗎?”江沁語追問。


    陸言錚身上驀地散發出絲絲寒意,冷聲道:“他當時就咬舌自盡了!”


    叛徒咬舌自盡,他們根本就查不到他背後的人,因為那人的一切資料都是假的。


    江沁語抬手撫上他的臉,“別這樣,總能找到背後害死秦元帥的人,到時候替他報仇就是。”


    陸言錚驀地從仇恨中清醒,看見江沁語略顯擔憂的眼睛,握住她的手,依戀的將臉埋進她的掌心,“我知道……”


    他不會在外人麵前表露出這一麵,可眼前的人是他心上的人,是他這一生要保護照顧的人,他允許自己在她麵前脆弱。


    江沁語的另一隻手抱著他,在他背後輕拍著,沒有再開口。


    她知道秦元帥對陸言錚來說意味著什麽,這種時候讓他自己去消化心中的仇恨才是最明智的。


    這天夜裏,陸言錚是抱著江沁語睡的,純睡覺,別的什麽都沒做。


    可兩人卻都睡了個有史以來最安心的覺,第二天早上醒來,兩人幾乎同時睜眼,在看見對方的那一刻,不由自主的展顏微笑。


    陸言錚:“早。”


    江沁語:“早啊!”


    這話之後,兩人又忍不住輕笑出聲。


    陸言錚貼著江沁語的臉,蹭了蹭,低聲問道:“要起了嗎?”


    “嗯,再不起來,盼兒又該在外麵等我了。”江沁語看似無奈的道。


    陸言錚在她脖子上輕輕咬了一口,“不會的,我告訴過他們,以後早上不用再來我們的房間外麵。”


    他的氣息就噴灑在她的脖頸間,酥酥麻麻癢癢的,江沁語一邊躲一邊忍著笑道:“就算他們不來,我們也該起來了啊!”


    從窗外的亮光來看,現在也不早了,她記得陸言錚之前可是天天都要去練功的。


    結果這次她失算了,陸言錚聞言,一個翻身壓在她身上,低頭給了她一個長而纏綿的吻,而後氣息不太穩的啞聲道:“我今日不用去軍中……”


    江沁語現在要是還不知道他想幹什麽,那真是白活了。


    隻是還沒等她說什麽,陸言錚就已經繼續了。


    ……


    再次睜眼,外麵已經天光大亮,江沁語聽見院子裏傳來了書凡和盼兒的笑聲,還有陸言錚不時的叮囑。


    “書凡,不要踩在冰上,小心滑倒。”


    “盼兒,別用手去玩雪,凍壞了你姑姑會心疼……”


    江沁語聽見這些話,詫異的看向窗外,隱約看見了白茫茫的一片。


    下雪了?


    這才剛進臘月就下雪了?


    雖然這會兒她的身子還有些酸軟,但想著下雪的事,江沁語就再也躺不下去了,很快就起床穿好了衣服。


    她剛想出去,屋門就被推開了。


    陸言錚牽著兩個孩子的手站在門口,三人都朝著她笑。


    柔和的陽光灑在三人臉上,讓他們看上去像是被光暈籠罩一般,又像是他們三個正從畫裏走來,江沁語隻覺得心裏軟得一塌糊塗。


    “醒了?”


    “外麵下雪了?”


    陸言錚和江沁語同時開口。


    盼兒捂著嘴偷笑,書凡也露出個笑容來。


    江沁語的視線剛好瞄到孩子們似懂非懂的笑,頓時臉上一熱,不滿的瞪了陸言錚一眼。


    陸言錚很無辜的看著她,眼中仿佛在說“我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做”。


    江沁語無語,摸了摸胳膊,“怎麽這麽冷?你們幾個還不趕緊進屋。”


    她剛才還想出去看看,可就開了這麽一會兒門,她就覺得身上涼颼颼的,直想鑽被窩。


    陸言錚立刻把門關上,然後對孩子們道:“你們先去炕邊緩緩,要是還冷,就脫了外衣上炕。”


    “好的,姑父。”兩個孩子齊聲道,牽著手跑去炕邊了。


    陸言錚又轉身攬住江沁語,“今日天涼得厲害,你穿這點恐怕不行,再加兩件保暖的衣裳。”


    江沁語看了看自己的穿著,她就差把去年做的大衣給套上了,外麵真有這麽冷?


    不過陸言錚肯定不會故意騙她,所以江沁語還是乖乖的換了衣服,然後才跟陸言錚一起去了院子裏。


    “天哪!一個晚上就下了這麽厚的雪?”江沁語震驚的看著腳下,積雪已經覆蓋了她的半截小腿。


    陸言錚麵色沉重道:“今早秦深來報,昨夜大雪傾城,整個邊城都被大雪覆蓋了。”


    這是一個大寒之冬,希望百姓能撐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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