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是什麽東西呢?


    陳燭坐著等待,幸好天賦隨著實力提升過一次,不然他現在估摸著已經回去了。


    現在時間還早,那麽……


    “師父,您過來一下。”


    陳燭悄悄的靠近菩提祖師,聲音壓得極低。


    “您和通天教主關係是不是很好?”


    “問這個幹嘛?”


    菩提祖師看了眼通天教主,這麽近的距離,再小的聲音人家都聽得見。


    人家師徒在說悄悄話,通天教主便拿起酒杯,自己輕輕的喝了一口,佯裝沒有聽見。


    “師父,上次你不是把誅仙四劍借過去了嘛。”


    陳燭的兩隻龍爪下意識搓了起來:“您看,能不能再借一下?就借一會兒。”


    “你想摸?”


    菩提祖師一眼就看穿了這小燭龍的心思,後者目光一緊,有些幽怨。


    “上次我都來不及仔細看,那可是誅仙四劍啊!”


    傳說中殺伐第一的劍陣,隨便一把劍拎出來都是極品先天靈寶。


    四劍合一加上陣圖,便是先天至寶,非四聖不可破!


    “咳咳。”


    通天教主輕輕放下酒杯,有點無奈。


    “吾那四劍此時不在身上,副教主恐怕要遺憾了。”


    但聖人反手拿出青萍劍放在桌上道:


    “這青萍劍也是極品先天靈寶,雖然不達極致,卻是混沌青蓮所化,副教主可以先看看。”


    青萍劍!


    這也是好東西,傳聞混沌青蓮36品,創世之後劃分至寶,青萍劍便是那青蓮葉所化。


    他看了通天教主一眼,然後小心翼翼的觸摸,臥槽,聖人靈寶啊臥槽!


    紅花蓮藕青蓮葉,三教本來是一家,這青萍劍不僅僅是極品先天靈寶,更是三教的聯係,可以說代表了聖人的麵皮。


    “副教主喜歡,盡管拿去便是。”


    見陳燭癡迷青萍劍,聖人大手一揮,打算送了。


    “還是算了吧。”


    陳燭搖搖頭,戀戀不舍的把青萍劍還給通天教主。


    這東西可不簡單,是別的靈寶還好,青萍劍……他沒那麽不識趣。


    “其實你小子,剛才要是拿,聖人不會反悔的。”


    菩提祖師在旁邊似乎隨口了一句,讓通天教主麵色微微露出笑意。


    半杯酒之後,碧遊宮中忽然聽到一聲龍吟!


    “嗚!”


    其聲哀鳴,窮途末路,通天教主卻起身一笑:“好了,東西來了。”


    話語剛落就見虛空破開,有一青年道人走來。


    道人眉生三眼,口稱師尊著對通天教主一拜,隨後放下了一顆珠子轉身離去。


    “這是什麽?”


    陳燭好奇的湊上去,隻見珠子流光溢彩,上麵好似有片片世界,仔細看,又什麽都沒有。


    “這是蜃祖龍珠。”


    通天教主輕輕拿起:“若說幻道,當為大羅蜃祖研究最深,副教主需要我便讓人去斬了,取了那龍珠來。”


    別看通天教主說得輕飄飄的,這東西,可是一尊大羅仙的道果。


    大羅道果高掛天地之間,天地不滅而不滅,永垂不朽。


    這蜃祖,就這樣被聖人派人給斬了……


    “還不謝謝聖人。”


    菩提祖師提點一句,捏著蜃祖龍珠放在陳燭額頭。


    他翻開無字天書又呈現陳燭麵前道:


    “徒兒,這蜃祖龍珠乃是幻之大道的極致,掌握虛實,伱盡管開悟。”


    “若是悟到了,這返虛便有了無盡的可能!”


    蜃祖龍珠貼上眉心,大羅之道直接呈現在了他的鬧海,陳燭閉目感悟,忽然感覺清涼,四周有一片片幻象疊生。


    何為幻道?


    下乘者:街頭賣藝,障眼迷神,舞弄人心。


    中乘者:以幻入道,揮手真假虛實,交替迷亂,大乘可欺天地而飛升。


    然上乘著:念之所達,皆為虛幻,言他是鬼,仙便化鬼。言他是靈,汙穢生香。


    所謂上乘,便是我念是真,假亦作真,我念是假,真亦作假,就是大羅菩薩,西天佛祖,也不過是夢中黃粱,一戳就破。


    幻道修持,念念皆世界,心心是恒沙。


    此時,陳燭不僅僅沉醉上乘幻道當中,他更是在中乘,下乘裏穿插,心神跟著晃動。


    洪荒西遊講元神,可陳燭隻有煉炁生神,並沒有元神。


    他靈肉一體,本就是先天一炁生靈,隻是在聖人和祖師眼裏,陳燭身上的道雖然有,卻是不全的。


    本質高,道不全,這也是菩提祖師,換做任何一個大神通者,也無法教導陳燭的修行。


    燭龍盤坐虛空,身軀隨著那幻道明滅不定。


    時而有,時而無。


    通天教主不知不覺放下了手裏的酒杯,定定目視。


    “當真神異。”


    他感慨之後目光落在菩提祖師身上,對他道:


    “這燭明身上是最原始的先天之炁,許多大道都沒有化生而出,本質卻高得出奇。”


    “真正的先天之炁。”


    “先天之炁可塑真假,殊途同歸,這幻道一旦打開,恐怕就此之後無盡先天炁藏於一身,一身又自己是先天之炁的源頭。”


    先天之炁,一直都是一個偽命題。


    因為這東西,可以不增不減,又可以無限的增,無限的減。


    陳燭此時在修的,就是讓自己的炁“返虛”。


    由實質,化為虛無,由可觀測,變成無法觀測,這樣一來,他能不再需要外界先天之炁而修行,自身就能產生先天之炁。


    他將成為一個源頭!更是因為實質化虛後不再受到身體的桎梏,他可以無限量的增加自己先天之炁的總量。


    “以一道化一境……”


    通天教主饒是聖人,也不得不感慨起來。


    “走出這一步,燭明要是想突破下一個境界,就得再以一道化一境了。”


    這便是他們口中所說的無敵路,是需要硬生生搏殺,打出去的無敵路!


    幻道生滅,一念無垠,陳燭忽然抬起頭,對師父和聖人道歉。


    “燭明即將離開,下次再來!”


    他身影消失,那蜃祖龍珠與無字天書也跟著離開了。


    “去吧。”


    菩提祖師笑了一下,起身對通天教主笑了笑。


    “聖人可凝聚氣運了?”


    “已然凝聚,那四劍打開了路途,走吧,去看看。”


    …………


    回歸了,陳燭此時依舊在悟道。


    隻是洪荒世界等級太高,無字天書與蜃祖龍珠在快速淡化。


    其上的道正在不斷散溢,他要抓住機會,徹底踏入門檻。


    洪荒的幻道,是無主的。


    這給了他極大的便利,原本陳燭就在蜃祖龍珠當中悟道一日,現在他如同輕車熟路,整個身軀忽然開始幻滅起來。


    那一身的先天之炁,從某一刻開始,就在淡化了。


    踏入返虛,是極為漫長的過程。


    陳燭體內的先天之炁源源不斷的在返虛,而外界又在源源不斷的補充。


    他並不是主修幻道,而是把幻道煉入返虛境,相當於硬生生的爭奪幻道在這一分支的權柄。


    雖然不如火神與太陽權柄之爭那麽誇張,卻也是硬生生的啃下來了一塊肉。


    “嗡!”


    築基祭台在他體內顫抖,他是先天神,能夠感應到幻道的變動。


    相信此時,整個洪荒的先天神也能感應其中變化。


    某處山上,有神祇睜開眼睛驚訝:“好一個妙法,奇思妙想,一步步餐食先天神幻道?”


    某處虛空,孕生當中的神祇顫抖,隨後陷入沉寂。


    亦或者是那山頂之上,對弈的兩尊大神。


    一人黑衣,手執棋子歎道:“幻道剛出,就這樣被啃了一口,注定不圓滿了。”


    另一人須發皆白,隻是笑笑:“該圓滿的必定圓滿,不該圓滿的必定有缺,大不了補起來就是。”


    “道友,此量劫可要出世?”


    “我還在看。你知道我想的是什麽,有幾尊神還沒死。”


    黑衣神祇目視山下:“總有人提燈前行,總有人後來居上,但洪荒天地的路其實已經堵住了……”


    對話聲逐漸湮滅在罡風當中,而首陽山上,龍主已經站了許久了。


    “龍主可感應到了?”


    一尊先天神遊來,也是人麵龍身,是首陽山上的龍族成員。


    “嗯,幻道被咬下來了一塊,這一道,沒有意義再走。”


    龍主目光平靜:“哪怕最後幻道生出幾尊先天神,也注定走不出更高的路。”


    “傳令下去,是否要就此止步,讓族中天驕自行決斷。”


    “是。”


    那先天神應下,身軀當中走出另外一個自己,向那山下遊去了。


    留下來的先天神欲言又止,似乎想說些什麽。


    “說吧。”


    龍主目光淡然:“有什麽不能說的呢?”


    “龍主,屬下有一事忐忑,想了許久還是決定問一問您。”


    “嗯。”


    龍主看他一眼,不等問出就直接道:“你是說,我那出路找到沒有?”


    “是的!”


    先天神垂頭道:“眼看就要回到祖地,屆時龍族內必定是神祇之爭,我們首陽山龍族的理念恐怕會遭到排擠。”


    他很擔心,擔心龍主能不能過庇護他們的理念。


    這不是說看不起龍主,而是真真切切的憂慮。


    “路,哪裏是那麽好走的。”


    龍族目光凝視大海,無垠一片裏,誰又知道藏著什麽機緣呢?


    “不過,應該快了,有位故敵要來。”


    龍主嘴角有笑容:“若是贏了,路,必然就又有了。”


    “嗯,說起故敵,帶我去看看關押的那些神去……”


    陳燭知道會引起動蕩,但他沒猜不到動蕩會這麽大。


    他隻是啃下了一塊肉,體內祭台之上,那法力凝聚的小神帶著微微虛化。這是返虛道果。


    隻是,返虛的道路是漫長的,幸好有祝火神道幫他縮短了這個過程。


    總算是能休息一下了。


    陳燭睜開眼睛,下意識看了眼樹內密密麻麻的劃痕。


    每一道痕跡都是一載,但現在它已經不具備參考作用。


    幾次閉關下來,誰還記得現在過了多少年?又沒有計算時間的方法,天上的大日與夜晚太陰也不固定路線,太難了。


    其實,這就是新生洪荒的萬道不全最直觀的體現。


    “時間神都被幹掉了還無法計算,真不知道以前祂沒被幹掉之前是什麽混亂的慘狀。”


    他歎息一聲,化出一個分身出門。


    先去看看太平爺爺回來沒有,然後再給青瀛一些殺手鐧泡的水保證安全。


    再然後,看看饕吼現在在幹嘛?最好找個理由把他幹掉,免得天天心裏像是有什麽東西卡住一樣,膈應。


    結果他剛一出門,就見饕吼守在樹下,一動不動。


    饕餮似乎不能用來守門吧?


    他一動,那饕餮就睜開眼睛醒了。


    嗯,陳燭思索一下,就用他守門不合格為理由斬殺了?


    “哥!您終於出關了!”


    然而饕吼極為熱情,嘴巴一張就開始往外吐。


    “您看,我在您睡覺的時候出去找的寶貝!”


    他口中吐出一座小山來,是一枚枚大小不同,顏色各異的晶體。


    刹那,小島上麵的先天之炁濃鬱數倍,就連空心梨柳樹都在盡量舒展柳葉,生長氣根。


    這是……


    “你哪裏來的這些?”


    陳燭的確被驚到了,這些先天晶石,每一枚都蘊含了濃縮到實質的先天之炁。


    “我從族內偷來的!”


    饕吼臉上滿是自傲:“我隻是說想逛逛就把這些晶體找來了,我想,燭九陰哥您一定喜歡!”


    陳燭的確喜歡,喜歡得不得了。


    嗯……那就暫時再留他一命吧。


    他喜上眉梢,有了這些先天之炁的晶石,他的返虛速度將更快,如果足夠的話,要不了幾年就能正式踏入煉虛了。


    “好!”


    陳燭重重拍著饕吼的肩膀:“我將給你記下一筆大功,你距離加入我角龍一族又更近了一步!”


    “真的!”


    饕吼激動不已:“我還有多久才能真正加入角龍一族呢?”


    他太想安全了!


    還有多久?


    陳燭眼珠子轉動間看了看這座小山,默默估算,最後道:


    “你看到這些先天晶石了吧?再找九十九堆來,你就有了正式的加入資格!”


    九十九堆?


    饕吼眼睛一亮:“太好了,我這裏還有一些。”


    他早就料到了這樣的情況,其實還有所準備。


    饕餮張口,裏麵赫然還有九十九堆幾乎差不多大小的晶石。


    “好!”


    陳燭滿是欣喜,這是真的意外之財了。


    他決定,放饕吼一條生路。


    “哥!我現在能夠加入角龍一族了嗎?”


    “不,你還需要等等,這些晶石我會用於角龍一族,大家都會看到你的功績!”


    “你現在已經有了正式加入角龍一族的資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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