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想到, 那人竟如此膽大妄為,居然把當年的殺人凶手一直留在身邊,甚至雇傭他成了司機。葉夢洲半蹲下身子, 抬手掐上肇事者的肩頭, 用了狠勁, 硬生生將指節插進了本就鮮血淋淋的骨肉之間,痛的對方忍不住開口求饒:“夢、夢洲,罪該萬死的人不是我,是葉夢茵,是你姐姐啊!你咳咳、!”男人話未說完便被人死死掐住了喉嚨。葉夢洲從來都不是什麽心慈手軟的人,在林語麵前表現出來的溫柔解意也隻是假象,麵對他苦苦尋找了十幾年的真凶,原本的暴戾與狠毒信手捏來。葉夢洲手掌猛地一縮,直將那人掐的怒目圓睜,臉龐都沒了半點血色才慢慢鬆開手上的力道。此時的男人已經隻剩下一口氣了。整個人歪倒在牆柱上奄奄一息,仿佛隨時都會咽氣。葉夢洲留了他一條命,是看在他還有一點利用價值的份上。現如今,他的複仇計劃已經迫在眉睫。就算沒有眼前這個人,他也發誓要讓葉夢茵就此一敗塗地。這個當年車禍的肇事者,對他來說不過就是個“意外之喜”而已。葉夢洲慢慢直起身,望著腳下快要一命嗚呼的男人,最後狠踹了他一腳,便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回到主屋後。葉夢洲輕車熟路的來到二樓的書房。秦梟端坐在桌案前,早已等候他多時。“怎麽?不相信我說的話,還要親自過來確認一遍?”秦梟從他進門的那一刻起便放下了手頭的公務,一副準備與他長談的架勢,因為自己也有事要找他。男人理所當然以為葉夢洲接了電話火急火燎的趕來秦家,是因為想要確認肇事者的身份,可他卻錯了。葉夢洲關了門後麵無表情的走上前,無視了對方暗藏譏諷的語調,開口便問:“你當初既然一直都知道林語的下落,為何不告訴我?難不成囚禁林語的事,是你和杜麟串通一氣?”秦梟見他突然提及林語,神色微微一滯。片刻之後,又麵不改色的答:“葉夢洲,我當初念在你救了我一命,隻答應了幫你對付葉家,除此之外,我們兩不相欠,我沒有義務告訴你任何事。更何況,你又何嚐不是對我有所隱瞞,你說你住院的事不會讓林語知道,可他後來又怎麽會出現在醫院裏?”葉夢洲選擇了沉默。倒並不是被他說服了,也不是怕了他,而是他現在並不想跟秦梟撕破臉。早些在醫院的時候,病房裏總是人來人往,他和秦梟不方便直接見麵,隻能偶爾通訊。所以,他的諸多疑問在今日才得以問出口。“前幾日,你對我說‘計劃有變’,是什麽意思?”葉夢洲與秦梟一直隻是單純的合作關係。秦梟和葉夢茵訂婚的目的也隻有一個,那就是葉氏集團的股份,順便幫葉夢洲查出當年的真相,還了他的恩情。然而今時不同往日。秦梟已經幫葉夢洲找到了當年害他母親慘死的真凶,恩情已報,他想要的也已經到手,無需再繼續去冒險。“這幾天我好好考慮了一下,接下來你要做的事情對我們秦氏來說百害而無一利,我已經擁有了葉氏10%的股份,如果加入戰局,就代表我要與整個董事會為敵,我還要為我手下的兄弟們謀生路,萬一你的計劃失敗,後果我可承擔不起。”秦梟輕描淡寫的說,話中的意思,顯然是想將原來的計劃就此擱置。葉夢洲聞言暴怒,表麵卻在極力維持著鎮定:“所以你是想說,你要當個臨陣脫逃的逃兵?”他萬萬沒想到向來守諾的秦梟居然會在這個時候臨時反悔,而這也遠不是秦梟的行事作風。葉夢洲瞧出了古怪,卻不知是為什麽。秦梟聽了他的話卻笑了:“逃兵?我從來就沒上過戰場,何來逃兵一說?”葉夢洲見他強言狡辯,心中離奇的憤怒。性格使然,他絕不會輕易開口求人。所以,就算接下來他隻能一個人孤軍奮戰,也絕不會開口求他半個字。葉夢洲雙手握拳,怒而轉身離去。走到房門前,正要轉動門把時,身後的男人卻又叫住他:“慢著,不聽我把話說完嗎?”葉夢洲聞言停了停腳步。“之前你答應過我,若是我幫你報了仇,會給我繼承的10%股份,”秦梟頓了頓,話音一轉,“但是現在,我有另外想要的東西。”“至於我要的是什麽,在我說完之後,會給你充分的考慮時間,隻要你答應,我便會繼續履行之前的承諾,最晚半個月,我保證幫你扳倒葉夢茵以及她背後的勢力,到時候,不僅整個葉氏集團都將成為你的囊中之物,任何與你為敵的人,我也都會替你擺平。”秦梟提出的條件很誘人。葉夢洲低眉沉思了很久,終於從門上撤回了手臂,慢慢轉過身去。書房厚重的雕花木門隔絕了整間房內的所有交談聲,久久都未再敞開。-林語跟杜莫謙回了家。雖然是他主動提議的,但說實話,心裏還是有些忐忑不安。看著眼前陌生而又熟悉的山路,林語思緒複雜。當車子最終在一棟山野別墅前停下之後,更是不知該如何描述此時的心情。想當初他費盡心力的想要逃離這個地方,萬萬沒想到,居然還會有主動踏足這裏的一天。然而,對於他的來訪最開心的還不是此時站在他身邊的男人,而是聽到車子聲立馬跑來迎接爸爸回家的小男孩。“媽媽!”小凱驚喜的叫道,激動的立馬掙脫了管家的手,一路飛奔著跑到林語麵前。林語穩穩地接住了飛撲到自己懷中的小男孩,摸了摸小凱圓潤的腦袋瓜,慶幸這個家裏還有他的存在。否則的話,接下來這幾天,他還真不知道要怎麽跟杜莫謙共處於同一屋簷下。“媽媽,老師今天又布置了畫畫的作業,爸爸每次都畫的可醜了,這次媽媽來幫我好嗎?”林語在麵對小凱時,聽著他軟軟糯糯的聲音,每次都不忍心拒絕他的任何請求。這次也是一樣。不久,便被小凱一路拉去了他的房間。進屋後,小凱鬆開林語跑到書桌前,在桌麵上鋪開一張大白紙。“媽媽快來。”小凱對他招手。“今天老師留的作業主題是‘家’,我想畫個大房子,但是怎麽畫都不好看,媽媽可以教我怎麽畫房子嗎?”林語聽了二話不說的從小凱手中接過畫筆,隻在白紙上麵隨意勾勒了幾下,一個線條簡單,卻又十分形象的房子便躍然紙上。小凱眼睛一亮,開心的鼓起掌:“媽媽好厲害!比爸爸畫的漂亮多了!”小孩子是最不會說謊的。讚美也是發自內心。得了他肯定,林語仿佛比當初自己的畫第一次對外展出時還要開心。在小凱的陪伴下,時間過得遠比他想象中要快。林語陪著小凱一起畫完了幾幅畫之後,轉眼已經日薄西山。小凱張嘴打了個哈欠,不久便腦袋一歪趴倒在了桌子上。林語放下手中畫筆將已經睡著的小男孩抱起,輕輕放到了身後的大床上,仔細的替他掖好被子之後,才準備起身離開。林語躡手躡腳的走出房間關了門,結果剛一轉身就見門外站了個人,差點嚇得他靈魂出竅。杜莫謙不知在門外等了多久。這會身上的衣服還是送他來時的那件,連外套都沒有脫。林語驚魂未定的捂著胸口,想到上次來這裏時發生的事,腳下不自覺後撤了半步。杜莫謙看到了,眼底閃過一絲落寞,目光也變得有些暗淡。選擇性無視了少年眼中的警惕,上前幾步慢慢走到他麵前。“我的房間在一樓,這一層隻有你和小凱兩個人,你可以安心的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不會有人來打擾你。”他在林語想要逃跑之前出聲道:“這裏每一間屋子裏的窗戶和門都沒有上鎖,當然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自己從裏麵反鎖,備用鑰匙隻有管家那裏才有。”杜莫謙說完便轉身下了樓梯,甚至沒有給林語開口說話的機會。林語向來是很怕杜莫謙這個人的,尤其是他在對自己告白了以後。但是,在聽完對方的一番話之後,決定還是再相信他一次。林語回到房間後,並沒有將門反鎖。因為他知道,如果那個人動了歪心思,主動送上門的自己怎麽也不可能逃的掉,又何必多此一舉呢。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也許葉夢洲說的沒錯,杜莫謙是個正人君子。但男人的這份“正直”能夠保持多久,完全取決於他自己的良心。夜涼如水。別墅四處安安靜靜。窗外偶爾有簌簌的風聲響起。林語早已沉睡多時,連房門被人悄悄推開一絲縫隙都絲毫沒有察覺。來人在發現林語並沒有將門反鎖時,內心閃過一絲竊喜。然而推門進屋後,卻並沒有得寸進尺的靠近他身邊,而是長身佇立在離床榻一米遠的位置,半倚在牆邊。林語沉沉地呼吸著,胸膛有規律的上下起伏,睡得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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