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逆瞧著小雀個頭有兩指般大小,眉眼細長,通體翠綠,生得極其靈巧。


    隻不過現在它好似失魂一般,一動不動。


    沈逆有些奇怪,看向馮羽。


    馮羽瞧見他疑惑的神色,開口說道:“翠鷯需要滴血認主,再以精血拭目,我已抹去它之前關係,它當前處於失魂之狀,你隻要默念法訣,再滴血認主它便能醒來。”


    聽到這話,沈逆點了點頭,然後將翠鷯收了起來。


    馮羽瞧見他如此,知道他沒再顧慮,從懷中扔過來一張薄紙,隨即開口道:“小兄弟,這是法訣,你且收好。約定已然兌現,我們這便離開。以後要是有用得著的地方,可以來豢靈宗尋我馮羽,有緣再會。”


    沈逆接過薄紙,看著馮羽應了聲:“好!”


    接著,馮羽帶著於承丞朝著之前幾人來時的方向飛身而去,片刻便消失不見了。


    沈逆看這薄紙上規規矩矩地寫著幾十個字的口訣,他默念了一遍,便將口訣記下,輕手一捏,薄紙化作齏粉消失在手中。


    沈樂從密林中的大樹後閃身而來,他心念一動,沈逆把翠鷯和陰叱匕遞給他,他接過之後,沈逆瞬間隱沒入他的眉心之處,消失不見。


    沈樂將陰叱匕別在腰間,瞧向手心之處的翠鷯,充滿了好奇。


    他想起方才馮羽所說之言,他輕輕咬破手指,有鮮血流出。


    沈樂要讓翠鷯滴血認主,於是他默念口訣,將這枚精血輕輕的滴落在翠鷯的額頭之上,口訣念完的瞬間,那枚精血好像被它吸收去了一般,他額頭上的那一小撮絨直接變成鮮豔的血紅之色。


    與此同時,翠鷯好像被感召了一般,瞬間睜開雙眼,嘴裏發出清脆的叫喚聲。


    沈樂驚呆了,他不是因為翠鷯被滴血認主醒來而驚,他竟然聽懂這隻翠鷯叫喚的意思,就像是聽得懂它的言語。


    但他所驚不是這個原因,而是翠鷯此刻不停地叫喚其實在不停地喊他‘爹爹’。


    沈樂有些無語,被一隻雀兒喊爹爹,這事說出去,不得讓人笑話。


    心想自己能聽懂它叫喚的意思,自己說的話它應該也能聽懂才是,於是他看著不停圍著沈逆飛來飛去叫他爹爹的翠鷯,趕緊說道:“以後不許喊我爹爹,叫我少爺。”


    翠鷯聽到沈樂這麽說,飛向他的手心處,左顧右盼,貌似不理解一般,可愛至極。


    然後才啄了啄他的手心,叫喚了兩聲,表示讚同的意思。


    沈樂這才展開笑容,接著說道:“接下來要給你拭目,你先呆好。”


    翠鷯叫喚了一聲,說好,然後乖巧地匍匐在他沈樂的手心。


    沈樂這才從眉心之處擠出一枚精血,分別落入它的雙眼之中,翠鷯仿佛得到滋養一般,不停地叫喚,沈逆知道那是它開心的叫聲。


    片刻之後,儀式完成,沈逆瞧見翠鷯的雙眼變得犀利無比,眼眸之中好像是無盡黑洞,看不透其中的玄奧。


    沈樂這時有些詫異,因為他的腦海之中仿佛多了一雙眼睛和耳朵。隻要他想,就能從那雙眼睛和耳朵裏看見聽到東西。


    他好奇地看著翠鷯,於是問道:“我腦海之中那是你所聽所見?”


    翠鷯輕輕鳴叫了兩聲,表示正是如此。


    沈樂有些詫異,於是說道:“你往那邊那個女子的身上飛,我聽瞅瞅聽聽。”


    翠鷯從命,朝著蘇憐人的方向飛了過去,沈樂腦海之中,聽見了翠鷯在風中飛翔的聲音,一幅幅畫麵在他的腦海之中實時展現,片刻之後,翠鷯在蘇憐人的上空向下看,沈樂瞧著安靜打坐的蘇憐人,有些驚訝。


    從他這到蘇憐人的方向,得有二十幾丈,沒想到這一幕不僅聽得真切,還看得清清楚楚。


    沈樂很驚訝,於是想讓翠鷯回來,可是他不知道用什麽方法,之前也沒問過馮羽。


    就在這時候,腦海之中傳來翠鷯的鳴叫之聲,沈逆聽懂鳴叫聲中的意思,翠鷯與沈樂說隻要他腦海之中畫麵切到翠鷯的聽覺,再遠翠鷯也能聽到他之所言。


    聽到這,沈樂驚住了,沒想到這翠鷯有如此厲害的本事,將翠鷯放出,他腦海之中,想看想聽便能看見聽見翠鷯的所聽所見,再遠也能與其對話,這簡直逆天。


    沈樂沒想到,馮羽會把翠鷯給他,這玩意不論是跟蹤還是偷聽監視,簡直神奇得離譜。


    這玩意給了自己,難道馮羽不肉疼嗎?沈樂如此心想,他想不明白,看著飛回的翠鷯,沈逆伸手,它飛回了自己的手心之處,不停喊他少爺。


    沈樂覺得有些好笑,隨即與它說道:“以後我身邊有人在,你別出現在人前,自己在周遭玩耍,需要我在叫你。”


    翠鷯如同小雞啄米一般,輕輕鳴叫了一聲,答應沈樂。


    沈樂將它放飛了出去,讓它自己在林間玩耍,看著飛來飛去的翠鷯,如同貪玩的小孩一般,沈樂露出笑意。


    此間事了,沈樂沒能將二人留下,也是頗感無奈,不過好在他和蘇憐人的性命無憂,也將追蹤而來的五人給滅了,也算解決了後患。


    不過這於承丞沒死,倒是有些麻煩。


    但之前馮羽說過,於承丞身受重傷,要回去宗門救治,一時半會不會這麽快就召集到人手對付自己一行。


    這一行倒是徹底與陰山澗結上大仇,不過沈樂無所畏,從他要除掉朱蕭雲開始,仇怨便已然結下。


    現在想起這些,倒是沒有任何意義,最要緊的便是得快些趕到瓊羽國的邊境,去雨落城尋上藥宗的法子。


    沈樂沒再多想,朝著蘇憐人的方向閃身而去。


    片刻之後,沈樂的身影落在蘇憐人的旁邊,瞧著她麵現痛苦的模樣,不禁有些擔憂。


    想起之前,二人自打發現有人追蹤以來,蘇憐人吞服了抱元丹強行壓製昨夜的傷勢,勉強恢複過來,一直撐到之前沈逆突破。


    為了擋住元泰之的殺招,用盡全力,還是身受重傷,新傷舊傷一起,終於爆發,她再無法撐住。


    蘇憐人感覺身前有動靜,才緩緩睜開眼,瞧見眼前之人是沈樂,她安心了下來。


    沈樂開口道:“傷勢如何?”


    蘇憐人麵色蒼白,歎了口氣有些痛苦地說道:“十分嚴重,內裏一團糟,根本無法提起氣勁,起身都困難。”


    沈樂猜想她就是如此,現在應該倍受傷痛煎熬,可依舊咬牙忍著,沈樂暗自佩服。


    沈樂靠近她,開口說道:“得罪了,我且看看。”


    說罷也不等蘇憐人有何反應,伸手探向他的脈象,沈逆小心感知了一下她的傷勢。


    片刻之後,沈樂收手,不禁皺了皺眉頭。


    沒想到蘇憐人體內的傷勢如此嚴重,她幾度遭受元泰之毒掌重創,那些黑氣所化的毒氣已然深入她的肺腑,要不及時診治,恐有性命之憂。


    可眼下並無治傷的條件,沈樂無奈,心想看來隻能施針將她傷勢先行壓製住。


    沈樂開口說道:“你的傷勢太重,如若不及時診治,恐有性命之憂,我這便施針先行壓製住傷勢,等我們趕上馨兒小姐,再想法子診治。”


    聽到沈樂如此說,蘇憐人隨即點頭,表示同意沈樂的做法。


    可要施針,好些要穴都遮掩在其身子的密處,沈樂不知道要怎麽樣才好。


    看出沈樂的無奈,蘇憐人說道:“之前不是都瞧過了嘛,不用顧忌,死都快要死了,怎會在乎這些。”


    聽到蘇憐人如此言語,沈樂一陣尷尬,他沒想到蘇憐人倒是放得開,也不在意自己是個外人,將她的身子看了去。


    “那便有勞將外衫解開,將胸腹上下露出,其他地方你遮掩好,我這便為你施針。”沈逆不好意的轉過頭去,不敢盯著看。


    蘇憐人沒有猶豫,她忍著疼痛,勉強將外衫脫了去,隨後鼓搗了一番,將胸前的傲物包裹住,才開口與沈樂說道:“好了。”


    聽到蘇憐人說話,沈逆才轉過身來,他的目光落在蘇憐人白皙的肌膚和身前的傲物上,心神有些微微蕩漾。


    他靠近一些,有股淡淡的女兒香撲麵而來,內心微微激蕩。


    沈樂趕忙收住心神,現在可不是想入非非的時候,他看向蘇憐人的胸脯上方,之前包裹的傷口全都滲血,看樣子是之前在爭鬥之時,傷口有被動到。


    看樣子,回去之後,要給她重新敷藥才行,沈樂有些無奈。


    沈樂掏出銀針,快速朝著蘇憐人的幾處要穴紮去,胸前身後,額頭之上,一連好幾下,很快就施針完成。


    蘇憐人嚶嚀叫出聲,她瞬間感覺體內的傷勢得以壓製,那些痛感隨即慢慢變得若有若無,隨後消失。


    她知道沈樂的醫術了得,沒想到一時之間,竟能壓製住了自己的傷勢。


    “現在隻是暫時壓製你的傷勢,我順帶封住你的幾處穴關,麻痹了你的痛覺,看樣子,一個時辰之內你應該不會再感覺到疼痛,不過之後你仍然要忍受煎熬。”


    蘇憐人聽到沈樂如此說,虛弱地與他道謝:“多謝,有勞了。”


    沈逆搖了搖頭沒說話,轉過頭去,等著一會給她拔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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