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聖上輕點罰,暗衛又哭了/奉君意 作者:汨語九天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仿佛整個人置身於溫泉之中林默的氣息鋪天蓋地席卷了他全部的身心,如同春日下的冰川,一寸一寸融化他的緊張,緩緩滲透進他的心底,細細密密滋潤進他的心田,沿著他的血脈,一點一點占領他的四肢百骸。蘇景皓在那一方溫柔的安撫下緩緩放鬆,漸漸開始向前,貼近林默的熾熱的胸膛。“阿默”意識模糊的呢喃從他的唇齒間溢出,隨著兩個含糊不清的字眼,他渾身一個緊繃,太陽穴瞬間鼓脹充血渾身的血液都凝聚起來,呼啦啦衝到頭頂。一瞬間眼前是模糊的,耳邊是模糊的天地盡皆不見,隻餘了林默而已。“阿皓阿皓”林默細聲呢喃,細密的吻從他的額頭沿著鼻尖一路綿延到胸口,熾熱而有力的臂膀緊緊環繞住他的腰肢,隨著呼吸起伏。溫熱深深融入不盡相同的體溫,七夕交疊,心跳同頻。那一瞬間二人仿佛被高高拋上雲端,又被柔軟的雲裹挾著,如羽毛般緩緩跌落下來。未及地麵之時,腦海之中仿佛綻出千萬顆粲然的煙花一片絢爛。日光已經緩緩西移到了窗欞之側,禦書房收拾整齊的桌案之上,兩疊奏折利落的碼在那裏。元初渾身緊張,雙目圓瞪,一副嚴陣以待的狀態,已在宣政殿外守了許久,一隻蒼蠅都沒讓飛過。隻是此刻,該把北國的折子送回去了,再不去明日裏便趕不及了。可他一個人,又不敢離開這裏往禦書房去,萬一人走了,再有不長眼的奴才衝撞進去,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元初禁不住搓起了雙手,弓著身子在宣政殿外來回踱步。皇上啊,您可快點兒吧正在左右為難,焦灼不已的時候,忽而聽得殿內一陣稀索的腳步聲。元初渾身一鬆,緊走兩步迎上前去,頭也不抬就撩袍跪倒,壓低聲音:“皇上,主君,永夜宮已備了熱水,禦膳司已傳了溫軟的膳食,奴才去禦書房取折子送往快馬司,稍晚一些前來奉膳。”卻是林默的聲音緩緩響起來:“嗯,辛苦你了,去吧。”元初全程不敢抬頭,目光盯著地麵後退幾步,匆匆離開了。高階之上,林默盈盈而立,懷裏抱著氣息幽微,麵色潮紅的蘇景皓。“抱你去沐浴。”林默垂下腦袋貼著蘇景皓的耳際柔聲道。“走走後麵”蘇景皓費勁力氣才勉強吐出不成形的字句。林默抿了抿唇,眼睛眯成一條縫,低聲道:“知道了,元初早已清場,無人看見的。”懷裏的人已經連斥責的力氣都沒有了,軟成一團擁在他的臂彎內,任憑他抱著自己渾渾噩噩往盥室而去。一直到溫熱微燙的水沒過了肩膀,絲絲水汽浸潤進蘇景皓的每一個毛孔,他才緩緩吐出一口氣,費盡力氣撐開自己沉重的眼皮。蘇景皓醞釀了許久的怒意衝破迷蒙的水霧狠狠釘在林默的臉上,咬牙切齒“林默再有下次,朕殺了你。”林默使勁抿住嘴唇,把笑意融進了眼睛裏,彎著眸子深深看著他,抬手撩起水花,輕輕拂過他完美的肩線。“阿皓身下死,做鬼也風流。”“林默你!”蘇景皓氣的牙齒咯咯響,用盡全力張開嘴在林默的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嘖,阿皓發脾氣了。”林默嬉皮笑臉貼過去,“好了好了,別生氣了,是我沒忍住是我不好,沒有下次了。我幫你清洗。”偌大的盥室內一片水光溶溶,淅淅瀝瀝的水聲融在清淺流淌的歲月裏,一室安然。第122章 住誰家?皇城外,一條筆直的官道的盡頭是一個岔路口,通向東西兩個方向,往東走是山水莊,往西走是七裏莊。淩波的宅子在七裏莊。淩酒的宅子在山水莊。馬車到這裏就停下了,車夫身形不動,隻伸手叩了叩門框:“二位大人,前方往哪裏走?”淩波懶懶的軟在淩酒的懷裏假寐,這幾日車馬顛簸日夜趕路,再加上淩酒的折騰,他整個人都要散架了,幾乎就懶得動彈。淩酒一隻手環抱著他,另一隻手正在他的腰間輕輕揉按,聽到車夫的問話,他立刻揚聲應道:“往東走,去山水莊。”淩波原本昏昏沉沉意識飄忽半點也不想動,忽然間聽見淩酒的回應,人還未起就大聲嚷道:“往西走!”車軲轆原本已經吱吱呀呀滾動起來,聽到淩波的聲音,車夫立刻拽住了韁繩。馬車停在了岔路口,車夫很有眼力的不言不語,隻垂眸看著前方的路,神色安然。“回我家。”淩波在淩酒的懷裏蠕動了一下,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掀起眼皮瞥了一眼淩酒。淩酒湊過去在他的臉頰上啄了一下,溫聲道:“去我家,我家路程近一些,你一路上累壞了,早些到家,給你備水沐浴。”淩波巋然不動,涼涼道:“你休想給我下套,我們早就說好了,去誰家,誰說了算。這一路你占盡了便宜,後麵幾日,要麽去我家,要麽”淩波懶懶的轉過身去不看他:“要麽各回各家。”行人雖然累了,腦子倒是很清醒的淩酒深吸一口氣,終究還是無奈的咽了下去,揚聲對外麵喚道:“往西,去七裏莊吧。”“得嘞!”車夫吐掉嘴裏銜著的草梗,馬鞭一揚,車軲轆迅速往西邊道路碾去。馬車停在一處宅子門口,赤金牌匾高懸,金鉤鐵劃書寫著“淩宅”二字。淩酒從馬車上輕巧躍下,轉身張開雙臂對著彎腰掀簾出來的淩波柔聲道:“我抱你。”淩波斜睨了他一眼,淡聲道:“不需要,我能走。”“哎你”淩酒的聲音未落,淩波就拍開他的手臂,倔強的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剛一落地,腿倏地一軟淩酒趕緊撈了他一把,使勁把笑意憋在眼角,壓住了嗓音低聲道:“沒摔著吧?”淩波的臉瞬間通紅。借著他的胳膊,淩波堪堪站穩,咬牙切齒:“這是誰害的?!”“我害的我害的!所以我說我來抱你嘛。”淩酒一邊說一邊伸手環在他的頸後。淩波一巴掌拍掉了他的手臂,凶巴巴瞪著他:“走開,我自己能走。”淩酒抿了抿嘴,扭過頭從一個淩波看不見的角度偷偷的笑了一會兒,才掩住了笑意,輕咳了兩聲:“咳那我扶你。”淩波一言不發,甩開他的手,一步一挪,緩緩往前走去。淩酒隻能忍著笑慢慢跟在他的身後往內堂走。繞過內堂到了後院臥房,淩酒緊走兩步推開門,回頭看著淩波眉間緊蹙咬牙切齒的樣子,終於忍不住了。修長的手臂伸過去,不由分說將人輕鬆抱起,大步流星往床榻走去。淩波也不掙紮,隻咬牙切齒任他抱著,看著他輕輕把自己安放在床榻之上,小心給自己蓋上被子。三月的天還有些微寒,淩酒怕他凍著,又怕他身後疼,被子鋪下來小心翼翼,落手輕如鴻毛,唯恐碰到他。鋪完被子,淩酒撫了撫他錦緞般的長發,溫聲道:“我去備水,一會兒過來抱你去沐浴。”“不用,我能走,就幾步路。”淩波傲然道。淩酒無聲的笑了笑,抿著唇柔聲說:“好好好,你自己走過去。那我去備水,你先歇著。”淩波看著淩酒從臥房走開,忍不住輕輕吸了一口氣這一路顛簸,加上淩酒的造孽,腰簡直要稀碎。淩波轉身加了點力氣在自己的腰間緩緩揉按,半闔著眼睛俯靠在榻上。床榻間有一根長發,瑩亮烏潤,不知是去北國之前他留在榻上的,還是淩酒的。他伸手將長發撿起來,繞在指尖,一圈一圈密密匝匝纏了起來。“玩什麽呢?”淩酒腳步輕盈走到他的身後,寬厚的手掌覆蓋上他的腰肢,在他的腰間不輕不重揉捏了進去,溫熱的體溫帶著幹燥的觸覺緩緩熨帖進了淩波的腰間。淩波吃了一驚,立刻把手上的發絲往軟枕底下一塞,轉身不動聲色的看著淩酒:“熱水好了嗎?”“好了,我抱你過去。”淩酒道。淩波翻起身來幹脆利落的下了榻。腿還是有些酸軟,淩酒伸手過來扶他,被他往後一揮:“別把我當個姑娘家。”“我沒有”淩酒貼了過去,雙手從他的身後伸過去繞到他的腰間纏了個扣,“我就是心疼你。”“無妨,別心疼,遲早有你的一天。”淩波腳步一頓,回頭給了他一個睥睨的眼神。“你”淩酒張口結舌。眼看著淩波揚長而去,淩酒趕緊跟上,幫他推開盥室的門,看著淩酒抬步進了浴桶,緩緩沒入水中,他試了試水溫,又重新往外走去:“我去給你再燒點開水。”盥室的門被小心關上,三月的風微涼,淩酒怕動作幅度大了帶出了風再把淩波凍著,輕手輕腳從外麵扣上了栓,趕緊往柴房跑去。淩波沒在水裏一點一點感受微燙的波紋穿透自己的毛孔,滲入自己的肌膚之內,渾身的經脈在熱水裏緩緩舒展,終於深深歎了一口氣。還是回家好。做暗衛這麽些年,刀光劍影腥風血雨,還是第一次有這樣深切的感受。回家真好。他微微眯著眼睛,覺得自己整個靈魂都緩緩滲入了水裏,在溫熱的波紋間左右飄忽。淩酒雙手端著剛燒好的熱氣騰騰的開水,胳膊上搭著淩波的寢衣,用腳尖勾開門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淩波閉著眼睛半睡在了浴桶裏,腦袋歪著,大半墨色的長發浸在水裏,漂浮在水麵之上,額發濕濡貼在白皙的額間。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伸手摸了摸水溫,他嚇了一跳,趕緊把淩波往浴桶的邊上攏了一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