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長官又道:“我想去一區,去找那些蟲母們。”長官大驚:“沒搞清楚情況最好別在蟲族輕舉妄動。”就聯邦這樣戰鬥力他要是能完成任務那得猴年馬月啊, 江瓷心想這麽吐槽, 麵上卻一臉嚴肅。“不管長官信不信,我剛剛聽到那個叫雪萊的蟲族說到那些蟲母的時候, 我本能的察覺到了危險,我的身體告訴我,如果我不能把那些蟲母幹掉,我也會因此死去。”長官一愣,顯然不能理解他的話。江瓷也不需要他理解,他隻是告知長官而已,事還是要做的。“我剛剛看到珀修和另一個人形蟲族打的不相上下,我猜測每個區的領主實力都差不多,我隻要小心點,讓珀修保護好我就行了。”長官不能接受他這麽衝動:“你是不是太信賴珀修了,你覺得他會為你一個半途冒出來的同族隱瞞嗎?”江瓷:“珀修剛剛做的不就這件事嗎,那個雪萊都不知道他有沒有私藏蟲母。”長官:“我還是覺得你太冒險了,說到底隻是一個念頭而已,萬一珀修沒有那麽強呢?”江瓷理直氣壯:“那就換個蟲不就行了嗎?”長官一臉震驚:“什麽?”換個蟲,換什麽蟲,怎麽換?“按照珀修的說法,蟲母相對於蟲族就等於蚜蟲對螞蟻的作用,還是加了鎮定劑的蚜蟲,螞蟻喜甜,會把蚜蟲寶寶拖進窩裏,送吃送喝,就為了蚜蟲分泌出的蜜露,蟲母對於蟲族也差不多是這個樣子,隻不過都是人形而已。”江瓷滔滔不絕的說道,他覺得自己的設想毫無漏洞。他此刻就像一個散發著甜味的大蛋糕,所以珀修才會抱著他親親蹭蹭,至於珀修說的什麽蟲母生孩子,隻有雌性才會生,他一個男人壓根不用擔心這個。“做個人形自走甜食鎮定劑,我小命應該不會有問題。”江瓷剛說完,眼前一閃,長官臉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然後整個人向後飛去,最終砰的一聲倒在地上。江瓷:……發生了什麽?長官飛的太快,一時間他都沒反應過來。直到珀修用那條沒受傷的手彎腰把他單手抱起的時候,江瓷這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艸,珀修這家夥什麽時候來的,他眼角餘光一直注意著那邊,壓根沒見到珀修的蹤影啊。長官低喘的從地上爬起,張口吐出一大堆鮮血,看得江瓷觸目驚心。長官血本來就不厚了,再這麽吐下去會不會嗝屁啊。珀修一腳踩上長官掙紮弓起的腰背,一腳踩踏,珀修居高臨下的說道:“是這個奴隸唆使你偷偷跑出來的嗎?”“膽子不小啊,我記得你是聯邦的什麽指揮吧,在蟲族待的太憋屈,所以迫不及待來送死嗎?”珀修陰陽怪氣的笑:“那我可以滿足你。”明明垂下手臂骨刺還斷裂著,渾身上去充斥著蟲族血液特有的味道,臉頰濺上了幾滴黑色濃稠的血漬,豎瞳卻緊縮,威懾力不減,反而比剛剛對上一區領主更加凶險了。江瓷眼尖的聽到長官腰背發出骨裂的聲音,連忙阻止:“等一下,是我背著他偷偷溜出來的,不關他的事。”他伸手抓住珀修的領口,一臉急切的說道。別長官自己在蟲族過的好好的,他一來就害得長官就英年早逝了,不然他到底是哪邊的臥底啊。聽到江瓷的聲音,珀修把視線放到他身上,疑惑道:“你自己溜出來的?”江瓷乖巧點頭:“你出門一副要去打架的樣子,我不放心你,所以就偷偷溜出去想看看你。”說著為了證明自己是真的在擔心他,萬分關切的拿起珀修受傷的另一隻手臂,撫摸著手臂上斷裂的骨刺,和猙獰血肉翻起來的傷口。黑色血液已經凝固了,黏在手臂上,江瓷感覺到他手指摸上去,指腹還感覺到溫熱的觸感。骨刺從小拇指延伸到手臂內測,斷裂了一半,還有一些半掉不掉的垂在半空,江瓷被這異於常人的視覺刺激嚇的縮回手,然後鼓起勇氣又伸出去,握住了半空中的豔金色漸變的骨刺。因戰鬥暴躁的精神力在身體裏沸騰的感覺在小蟲母的觸摸下居然一點點消退了。小蟲母因情緒激動,身上香甜的氣息更加濃鬱了,他不用湊上前就能聞到那甘甜的仿佛靈魂都在顫抖的味道,他忍不住享受的眯起眼,腦海中因狂暴精神力肆虐而頭疼的感覺也被安撫了下來,直到徹底平靜。“原來你是在關心我。”珀修頓時心情很好的在江瓷臉上蹭了一下,隨即在他頸側深深呼吸了一大口,滿眼癡迷的看著他:“我很開心。”江瓷:你開心有什麽用,趕緊把腳給我從長官背上拿下去啊!江瓷任由他蹭蹭,然後暗示的說:“那這個人類可以放過他了吧。”快鬆腳啊,長官臉色看著更差了,他該不會要死了吧。“你這麽關心一個人類幹什麽。”珀修愜意的眯起眼,縮在江瓷懷裏,漫不經心的說道,“沒看好你,就是他的失職,受點懲罰也理所應當。”江瓷:好不講理的蟲族。“那我原諒他,總可以吧。”聽到小蟲母這麽為區區一個人類著想,珀修不爽的皺眉:“你怎麽這麽關心他,你不應該關心關心我嗎?你看我漂亮的骨刺都被雪萊那個畜生折斷了。”珀修可憐巴巴的揚起手臂,給他看自己漂亮的豔金色漸變骨刺,已經被雪萊那牲口扯斷的不成樣子了。珀修略有點心疼的說道:“本來它們是很漂亮的。”江瓷:……這踏馬哪裏漂亮了。他覺得自己的審美和蟲族有壁,但是珀修都這麽說了,他總不能說自己get不到吧,萬一他一生氣,直接把長官踩成兩半怎麽辦,他當初踩大白肉蟲也一腳一個的。“挺,挺好看的,就算折斷也有一種殘缺美嘛。”江瓷說著伸手去摸他斷裂垂在半空中的骨刺,打算閉著眼睛瞎編:“這漸變雲彩般的色彩,像天邊日落的晚霞,末端又似冰川凝結的霜雪……”“哢吧。”江瓷彩虹屁的話戛然而止,他眼睜睜看著自己抓住骨刺後,珀修正巧放下手,他直接拽斷了。江瓷咽了下口水,戰戰兢兢的看珀修的臉色。這,這不要他賠吧……不對,珀修疼不疼啊,這上麵有毛細血管嗎?江瓷瑟縮了一下,拎起骨刺觀察,看上去就像個大型的藝術品一樣,還有點重量,尖頭看著有點鋒利,比針更細,碰到就是一個血洞。“既然你這麽喜歡,那這段就留給你做紀念,你要記得隨身攜帶哦。”珀修看著還不好意思的樣子,高興的抿著唇,神采奕奕的說道。“我一定……”江瓷揣著骨刺,心想就當個裝飾品好了,然後瞥了一眼長官微微動彈的身體,重組語言說道:“你把他踩死了,以後你不在,誰來伺候我?”珀修本想一腳把這個人類踩死,但是小蟲母一說,他覺得有點道理,他身邊都是他的屬下,常年跟著他出去,粗手粗腳的,恐怕會不小心弄傷他的小蟲母。他倒是能自己照顧,但是他偶爾也有非去不可的戰場和會議,有個人類伺候更好,人類都軟手軟腳的,既沒有鋒利的骨刺,也沒有堅硬的防禦,逃跑隻能靠兩條耐久力不夠的腿,連翅膀都沒有,失去了武器就毫無威脅,作為小蟲母的仆人正好。“你說得對,人類還是有點用處的。”珀修鬆開腳,站在地上,放過了人類一碼。他麵無表情的瞥了地上死屍般的人類,淡淡的說道:“聽清楚了嗎,日後你要作為他的仆人伺候他。”長官挪動了下聲音,仿佛在說自己聽到了。“小蟲母你剛出生還沒有名字吧,我來給你取一個吧。”珀修說完就大變臉,笑吟吟的對江瓷說道。江瓷:“不了,不了我給自己取了一個,我挺喜歡的。”珀修不滿的蹙眉:“叫什麽?”“江,江瓷。”江瓷說道。珀修:“聽上去怪怪的,像人類的名字,和我姓珀不好嗎?”江瓷使勁搖頭,珀修也隻好放棄。“那好吧,如果你想改名字,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江瓷腹誹,放心好了,這輩子你都沒機會了。珀修單手抱著他準備回去,江瓷看著躺在地上生死未卜的長官,連忙問:“那這個人類呢?扔在這裏他會死吧。”珀修顯然也覺得他說的對,但他實在不想抱著小蟲母的時候還在拎著一個人類。於是他站在原地思考了一會,江瓷耳邊清晰的聽到有振翅的聲響,不待他細思,他就從珀修肩頭看到那對豔金色的翅膀,極薄,扇動時他看到了翅膀側麵窄的跟a4紙張側麵差不多大,陽光照在上麵,流光溢彩,脆弱的仿佛一碰就斷。江瓷仿佛被蠱惑到,他情不自禁的越過珀修的肩頭,伸手撫摸上肩胛骨兩側憑空生長出來的雙翅。他曾在美術館見過漂亮的蝴蝶標本,光明女神蝶,那在陽光下耀眼的藍色,他曾以為那是他見過最美的翅膀,直到他看見珀修的翅膀,是另一種震撼。好漂亮,江瓷摸上翅膀後,讚歎道,美術館的蝴蝶保本再怎麽漂亮也隻有巴掌大,珀修的翅膀足足有他等身大了。江瓷摸上翅膀,細細撫摸後,才想起來他幹了什麽。他在摸一個高級蟲族的翅膀,這說不定是蟲族的弱點,他居然敢伸手去摸,他哪來的狗膽。江瓷瞬間清醒,然後嗖的縮回手,但已經晚了,他雙手掌心沾滿了豔金色的鱗粉,漂亮的像女孩子眼影盤中最閃的眼影。這不會有事吧。江瓷有點慌亂的往衣服上抹開,珀修輕笑一聲,伸出手指在他掌心輕點,然後抹在他的臉上,江瓷驚恐的抬頭看他。豔金色的鱗粉抹開後,襯得他驚慌失措的麵孔更加攝人心魄。珀修欣賞的看著說:“抹上我的鱗粉,我的氣息和你融為一體,真是太美妙了。”一邊說,他一邊動了動翅膀,一邊極薄的翅膀嗖的延伸變長瞬間穿透了地上人類的領口,將他舉在了半空中。珀修沒有回頭,他打算就這樣把人類帶走,江瓷越過他肩頭看到長官被吊在半空中,難掩震驚的睜開,和他對視一眼,衝他笑了笑,安撫了一下又閉上眼睛。看樣子長官應該沒有生命危險。江瓷鬆了口氣。回到珀修的住所,江瓷被他放在房間裏,人類則被他扔到一邊,還要遭受珀修的踢踹,看得出來珀修很不喜歡人類。江瓷連忙拽住他轉移他的視線:“別踹了,把他踹出內傷怎麽辦。”眼角餘光看了一眼長官心口,呼吸平穩,甚至還因為他說話,小心掀開眼皮看他一眼,看樣子在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