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這種宴會上談生意的人不少, 大家都忙著拉攏投資,他們這麽早就可以退場嗎?祁猙搖了搖頭:“不用, 該辦的事已經辦完了, 今天也沒什麽事了。”“再說,你不是困了嗎?”他神色自然, 絲毫不覺得隻是因為室友困就離開有什麽不對。宋潺見祁猙這樣說了,也就不客氣了。兩人出了宴會回家, 宋潺一進門就開始研究自己新開發的“標記”功能。那會兒在宴會上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他下意識地就想著盯著這個偷拍的人, 結果莫名其妙對方就被他標記上了。隔著那麽遠, 那個中年男人看不清楚,但是宋潺卻看清楚了, 對方在被他盯了之後後頸上的皮肉下好像多了一個遊移的印子,像是蛇一樣在遊動著。他皺眉回想著在宴會上再次看見那個中年男人不見時的表現,注意力集中了一些,對方的狀態就又呈現在了眼前。隻是這一次叫宋潺驚訝的是這不是個愛慕苗連烏的人找來偷拍的狗仔嗎?怎麽住的地方這麽奇怪?宋潺愣了一下,視線中那個中年男人出了宴會之後沒有去見雇主,反而開著車一直不知道走到了什麽地方。他眼前晃了一下,就看到中年男人轉身一變,居然穿上了一身黑色的長袍,古裏古怪的。宋潺:……這特麽怎麽那麽像什麽神秘組織的接頭場麵啊。等等,事情好像和他想的不一樣啊。再怎麽心大,看到這個中年富商換衣服的時候宋潺都意識到了不對,這詭異的氛圍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什麽愛慕者幹的,反倒像是什麽反派聚會一樣。郭炎不知道有人在盯著他,在出了宴會,鬼鬼祟祟地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跟蹤他的人之後,他就一路開車到了郊外的觀星台這邊。觀星台是a市的一處私人景點,更是靈知學派在a市的聚頭點。他今天在宴會上得到了有用消息,立馬就拿著照片來找了接應人。靈知學派這些年一直隱藏在陰影中,也不止是觀星台一個聚集處,隻是上一次的文笛是由觀星台的會員負責的,因此郭炎一有相關消息就來了這邊。因為提前通知過,接應人看到他突然來也不意外。隻是在他拿到照片,看到照片裏的兩個人之後才微微皺了皺眉。“這個叫宋潺的還和苗疆那位大蠱師認識?”雌雄莫辨的聲音從黑袍內傳來。郭炎點了點頭:“我剛開始也以為苗疆那位是來找岔,畢竟宋潺是跟著祁猙來的。以苗連烏癡戀祁猙的傳言,不對宋潺出手都算好了。”“結果……”他似乎也難以理解:“苗連烏給了這個宋潺演唱會的門票。”接應的人顯然不知道郭炎在現場看到的奇怪場景,還以為苗連烏是隱忍不發,這時候沉思詢問:“你覺得苗連烏在演唱會上對這個普通人動手的可能性多大?”他第一反應就覺得今天晚宴上苗連烏是因為有祁猙在現場不好動手,所以暫時忍了下來。打算之後誆騙那個普通人去演唱會上然後借機除掉對方。苗疆的蠱師向來都是手段隱秘,到時候如果真出了什麽事,對方也還能借口推脫,他自覺自己想的十分正確,郭炎雖然覺得好像現場不是那麽回事兒,但是也沒有證據,這時候被接應的人一說迷糊起來,竟然覺得也有可能。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商量著。宋潺聽得嘴角抽搐,阿這,這群人腦補的也太厲害了吧。大美人把他騙到演唱會上怒下殺手?這是什麽戀愛腦情節?在這本書裏根本不合邏輯好吧。宋潺第一次覺得無語,然而兩個人卻都覺得自己想的很對。靈知學派的接應人想了想,想到他們這一次的觀察計劃,決定讓這個鍋狠狠地扣在苗連烏頭上。“把聲詭放出來吧。”“趁著這次演唱會,正好可以讓祁猙和苗連烏決裂。”至於宋潺這個好像和龍虎山天師關係不一般,又認識苗連烏的普通人,當然是意外死在這一場撞詭事件裏引發兩方矛盾了。最近特殊管理局在查靈知學派,高層的人當然也有察覺。不用多想,他們都知道這次徹查絕對和祁猙脫不了關係。畢竟他們之前有一次案子犯在了對方手上,那時候高層就注意到了這位龍虎山天師的懷疑,隻是當時對方沒有證據按捺不發而已。現在對方身為龍虎山的繼承人,再次懷疑上他們,更叫他們心中忌憚,這次如果能用聲詭的事件拖住祁猙,讓他無暇插手靈知學派的事情就再好不過了。兩個人商量著,很快定下了計劃,而正在開口的郭炎卻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後頸隱藏在皮膚下的異樣。宋潺被迫聽了一耳朵的陰謀,還是關於他自己的,視線裏,兩個同樣穿著靈知學派衣服的人似乎因為自己天才的計策還得意的笑了兩聲,叫他表情複雜。這群人的表演.欲.望怎麽這麽強烈?他都沒在這兒這兩人還能演起來,甚至還開始分功勞了。他眨了眨眼,確定對對方的計劃沒有遺漏之後就收回了目光,開始思索著原著中是不是自己看漏了什麽。他一個路人,戲份居然這麽多嗎?不,宋潺很快打起.精.神來,他一個平平無奇的路人怎麽會被各方勢力注意到,有這麽多內容。這顯然是靈知學派在給他特意加戲啊!其心可誅,可惡。簡直太可惡了!……祁猙這兩天總是發現室友在用幽怨的目光看著他,剛開始看著的時候他還不明所以。等到宋潺再一次看過來時,他打坐的姿勢頓了頓,抬起頭來。“怎麽了?”剛去廚房洗了一個蘋果的宋潺望著他,一想到自己是因為和主角團關係好,被反派盯上的,這時候就忍不住嘴角抽搐。坐姿端正的室友認真地看向他,宋潺搖了搖頭。“沒什麽。”“就是最近有點心累。”心累?祁猙不能未卜先知,暫時還不知道宋潺的意思,遲疑了一下後思考著道:“今天做你最喜歡的紅燒肉。”一句話,宋潺表情收回去一點也不幽怨了。“多加點糖。”他喜歡吃甜口的。祁猙笑了一下,拍了拍衣服站起身來。即使是在家裏打坐對方依舊氣質灑脫,剛剛站起身的動作叫宋潺忍不住看花了眼。隨即扶著自己的腰想,不羨慕,不羨慕。扭扭蛇嘛,就不要那麽多儀態了,舒服最好。蛇要那麽端正做什麽,誰見過哪條蛇是坐直的,要是真有蛇這樣直起身子,恐怕對麵的人不僅不放心,還要嚇死了。宋潺心滿意足的癱在沙發上,想著周末的事情。在思考了好幾天之後,宋潺覺得他還是得去。靈知學派的那群人已經盯上他了,看樣子不把他弄死挑撥離間不甘心,他如果這次不去肯定還有下次。這次因為標記的緣故,他好歹還知道對方的計劃呢,下一次就真是兩眼一抹黑了。宋潺眨了眨眼,心累的歎口氣,決定明天走之前多跟祁猙要點保命符。畢竟他隻是一條柔弱無辜的扭扭蛇,雖然看起來眼神比較好,身體比較軟,或許關鍵時刻能鑽牆逃跑,但要是牆太牢固鑽不過去,萬一被打就不好了。……周六,苗連烏一早起來就開始在衣櫃麵前皺眉。衣櫃裏的衣服全是近兩年的新款,很多剛剛出來就被苗連烏買下了。但是看著衣櫃裏一件件的限量設計款,苗連烏越看越不滿意。“就這些衣服了?”管家叫苦不迭:“這一櫃子都是這個季節的新款。”“您不是之前最喜歡嗎?”因為第一次見祁猙時苗連烏穿的皮衣,所以之後幾次見麵,他都特意換上了一身最新款的皮革,這一櫃子的衣服也是。隻是今天苗連烏看著櫃子裏衣服越看越不自在,看演唱會,穿什麽皮衣。在管家還要介紹時,他冷咳了聲。“今天祁猙又不在,換件衣服。”哦,祁天師不在啊。管家放下心來,隻是卻拿不準苗連烏要穿什麽,用眼神疑惑地示意大少爺講明白點。苗連烏:……他皺眉想起那天晚宴上宋潺和祁猙一塊兒出現時穿的西裝,頓了一下,微揚下巴,別別扭扭道:“我看櫃子裏西裝還有幾件。”“今天穿西裝吧,省的買下放灰。”管家:……大少爺是這麽勤儉持家的人嗎?怕西裝放下落灰,他不會是聽錯了吧?也許是對麵臉上見鬼了的表情太明顯,苗連烏眯了眯眼,管家立刻回過神來。“少爺說的對。”“我立刻就叫造型師過來。”苗連烏這才眉頭放鬆下來,淡淡應了一句。想著宋潺應該也是和那天晚上一樣的打扮吧,那小矮子穿白西裝還挺好看的。他口是心非的想著,等到了晚上過來接宋潺的時候讓司機將車停在了樓下。祁猙今天晚上難得在家裏,看到他要出門時還有些疑惑。“今晚要出去?”宋潺點了點頭:“有兩張演唱會的票。”祁猙沒有多想,隻是正常詢問:“需要我送你嗎?”“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他記得苗連烏好像是說要來接他的。果然,在他這句話落下手機就震動了一下,一條消息發了過來。“我在樓下。”很不耐煩的語調,一看就是苗連烏。宋潺回複“ok”之後低頭穿上鞋子,忽然想起什麽。“對了,我今天可能稍微回來晚一點,不用擔心。”今天演唱會還不知道什麽情況呢,可能不會如期回來的,為了避免室友擔心,他還是多說了一句。祁猙應了一聲,看見宋潺離開之後才收回目光,打算繼續打坐,隻是他剛走到窗邊卻忽然看到樓底下的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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