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自從靈氣複蘇以來,天氣就有些紊亂,但是短時間內兩次強降雨還是沒有的,今天這場雨總叫他覺得有些奇怪。在掐算了半天之後祁猙目光頓了頓,結果顯示沒有問題,隻是……方位卻指向了東南方,不知道是什麽意思。難道是東南方有詭物蘇醒?這裏是大學附近,如果真的有詭物今天蘇醒,絕對是一場災難。祁猙皺了下眉沒猶豫就準備開車順著方向過去查看。宋潺這時候已經將自己整個人盤入了水中了,偌大的觀景湖被他一個人占領。他金色的鱗片在清澈的湖水中若隱若現,宋潺呼了口氣,伸手摸到後腰,感覺腰上鼓起了一個小包,像是要破出來一樣,隻是卻始終沒有辦法。湖裏的遊魚在他下來後完全不敢靠近他,宋潺歎了口氣,這時候隻覺得好渴啊。又渴,又餓,上一次在聞到祁猙鮮血時的那股感覺又來了,叫他雙瞳隱隱都有些豎起來。就在他饞的口水都要流下來差點逮著觀賞魚吃的時候,忽然隔著叢林,聽見了汽車響動的聲音。宋潺:……誰啊,這時候打擾他。嚇他!然而下一秒,口腔內熟悉的香氣就牽引著宋潺藏在樹後,看到了不遠處公路上的人。祁猙。香香的味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宋潺尾巴纏繞在樹上,整個人探頭探腦地看著車子裏的人。覺得自己簡直太獵奇了,居然對著室友的血饞了。祁猙還不知道有人在盯著他,在大雨中停下車之後閉眼感受附近的氣息。整個公園裏一片安靜,隻有幾隻動物在,祁猙微微皺了皺眉,不知道為什麽掐算後結果會指引著他到這邊來。不過無論如何既然已經到了,還是進去親眼看看他才放心。青年撐著把黑傘從車裏出來,宋潺蛇蛇祟祟的向後縮了縮,意圖將自己藏起來。他沒發現隻要他想,幾乎徹底隱藏進了空氣中,連呼吸都消失不見了。在閉上嘴之後宋潺這時候卻隻是注意著室友,見對方向這邊走來,連忙摘了片葉子擋在了臉上。高大的樹木遮天蔽日,又有無數枝幹,在氣機的遮掩下饒是走到這裏的祁猙都沒有發現,隻是有些驚訝春大學後山公園的年代久遠。這個公園是歸於春大學的,之前供給老校區的學生鍛煉,隻是在十年前新校區建成之後這邊就少有人來了。祁猙當年上學的時候也隻是聽聞過這個公園而已,這還是他第一次來。周圍很有古韻的建築看起來比建造的年代還要早些,叫人說不出具體時間。從公園裏剛踏進去,風吹的樹梢響動了一下,祁猙就迅速回過頭去,警惕地看向四周,在看到一隻烏龜掙紮著鑽進叢林後,慢慢收回眼神來。隻是……他皺眉看著路邊的黑天鵝,不明白這幾隻鵝放著好好的水裏不呆怎麽上岸了?宋潺看著被自己趕上來的大鵝子有些心虛。這也不能怪他嘛?誰知道他一下去鵝就上來了。似乎是感覺到了他的吐槽,黑天鵝瑟瑟發抖的扒拉在亭子裏,完全不敢出來。宋潺:……完了,他更像個公園惡霸了。就在宋潺抱著自己唉聲歎氣的時候,忽然公園內的氣息有了些變化,祁猙走到一處亭子邊蹲下身來,撥開麵前的落葉。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思索了會兒,忽然又走向了另一個方向。春公園內是四方四正的格局,中間的湖泊也是中式傳統山水,宋潺看著室友在四處找了找,身上被雨淋濕了也沒有在意,不知道在做什麽。等等,他剛才從湖裏上來的時候尾巴拖曳的痕跡沒留下吧?他看向地麵,在察覺到大雨掩蓋了腳印之後略微鬆了口氣。祁猙確實是沒有看到尾印,他剛才撥開亭角隻是察覺到,這個公園的陣法格局和之前圍困靈知學派的時候所見的那個公園有些相似,心念一動,就在四方看了看。然而沒想到卻真被自己猜中了,這個公園底下好像真的也存在陣法……春四角都有隱秘符文,上麵的字體祁猙從未見過,不是現存的道家符,倒像是上古時候沒有存留下來的字,隻是看一眼,就叫人雙目一痛,有些刺眼。他眼皮下微微滲透出血來,伸手遮擋了一下,俊美的麵容上留下了一點痕跡。思索著春大學這個陣法是怎麽回事?看起來和鹿山公園的那個極其相似,難不成這裏也是靈知學派的一個聚點?還是靈知學派的陣法來源有問題,自身也不清楚這裏還存在一個大陣?想到靈知學派一個城市一個聚點的習慣,祁猙更傾向於後一種。不過無論如何,還是得詢問那個樊炭才知道。將印記記在心裏,祁猙站起身來暫時並不想觸動這個陣法。隻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陣法識別出了生人氣息,即使是祁猙有意避開了這裏,在起身的時候卻還是觸動了機關。四方的樹木飛速變化,都是道家的手段。在亭角偏移的一瞬間,祁猙迅速側身避開,宋潺看的目瞪口呆:等等,這地方有問題?他剛才進來的時候怎麽沒感覺?一直到祁猙觸動陣法,宋潺才看出來不對,圍繞著後山,一個道家“殺”陣出現在眼前,祁猙一邊結印,一邊克製著,臉色在大雨下顯得愈加嚴肅。陣法內步步殺機,稍微踏錯一步就會要了性命,宋潺看的著急想出去又不行,這時候心裏激動之下,卻發現自己身體慢慢縮小了。原本纏在樹上的大蛇尾消失不見,宋潺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差點倒頭摔了下去。等到茫然地眨了眨眼時卻發現,要命,他的之前雖然是蛇尾,但還有個人身呢,現在連人身也沒了。樹葉上,一隻圓滾滾的金色小蛇趴在上麵,如果不是有鱗片看起來甚至像個蚯蚓。宋潺看著雨水裏映出來的自己震驚了!隻是情況緊急,眼看著祁猙要被拉入湖中心,宋潺拖著尾巴“噗通”一聲也跟著跳了下去。祁猙在避開陣法之後其實察覺到了生路是在湖中,這時候也是主動入湖的。他屏住呼吸,這時候當機立斷就想要尋找生門,低頭一看卻發現手腕上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纏住了。宋潺一進水中就暈暈乎乎,這時候隻知道本能的纏住室友。眼看著在他之前入水時乖順的像是真觀賞魚一樣的血魚忽然氣勢洶洶的向著這邊衝過來,“呲”的一下張開了嘴巴。被陣法引動化詭的血魚身體一僵,看到那條小蚯蚓大小的“金蛇”時一動也不敢動,就在祁猙指尖結印之時,忽然若無其事地擺著尾巴假裝吃撐了一樣,.口.吐.白.沫.地浮在了水麵上。祁猙:……第三十二章 宋潺:……什麽啊, 嚇死人了。不過這魚的表現怎麽像是害怕他一樣?不隻是他這麽想,祁猙也是這樣猜測的。那隻血魚顯然是陣法中的一環,在他下水之後一直蓄意攻擊, 隻是剛才的動作顯然是有所顧忌。他看向手腕上的金色東西, 微微皺了皺眉, 不知道這是什麽?宋潺尾巴動了動,對上室友目光時有些尷尬。糟糕,室友不會懷疑他了吧?幸好他變成小蛇的時候完全是動物模樣,看不出來臉, 不然宋潺這會兒真的要慌了。在祁猙在水中捏起他的時候,宋潺就假裝自己真的隻是一隻什麽都不知道的水蛇而已,呲著牙轉過頭去。現在危機的情況還沒來得及解除, 沒有時間多說什麽。祁猙在那條金色的小蛇狀似安分下來纏在他手腕上一動不動時, 微微垂下眼繼續往湖底遊去。剛剛猜測陣法的生門在湖底,在躲避血魚的時候祁猙就觀察了一會兒, 確定了氣流位置。像這種連通山水的大陣,陣眼一般都在四通之地, 隻要有氣流多少就能確定些。白色的襯衣飄在湖中, 外麵還在下雨,在湖麵上濺起一片漣漪。祁猙放在外麵的手機響了幾聲, 在無人接聽之後停了下來。“怎麽,沒有找到祁猙?”龍虎山內, 幾位老道長聚在一起, 眉頭緊皺。那天和祁猙視頻的天師收回目光來, 掐算了幾下。“暫時沒有危險。”“放心吧。”龍虎山弟子向來在祖師座前供有命牌, 就在剛才祁猙的命牌微微閃動了幾下,失去了聯係, 這才叫幾位龍虎山道長分外緊張。電話打過去無人接聽,幾個道長隻能皺眉在殿內走來走去,不知道祁猙到底是遇到了什麽危險。以祁猙的手段,即使是遇到了s級詭物也不會有危險,今天到底是出什麽事了?幾位道長神情凝重,上首的天師又掐算了幾下,眼神奇怪。他剛剛掐算,顯示的是自己那位小弟子非生非死,氣機古怪,像是在一個隔絕的空間一樣,倒是叫他有些好奇,想到了祁猙當初匯報上來的那個靈知學派的大陣,這個感覺倒是和那個大陣有些相似。隔絕一切生機,好大的手筆。聯係不到弟子,他們現在就隻有耐心地等著了。……宋潺在水底遊刃有餘,仗著室友不知道他身份這時候安心地當個擺件,隻是他自己想安安分分的混過去,但是卻總有湖底的觀賞魚來破壞氣氛。一人一蛇一路遊過,但凡碰到觀賞魚,還不等宋潺裝作沒看見,對方就自覺的翻著肚子浮到了水麵上,搞得宋潺尷尬不已。救命。這些魚是怎麽回事啊!祁猙雖然放心的尋找著生門,但是卻一直觀察著手腕上的蛇,隻是這隻蛇始終卻沒有異動。一隻能讓血魚群害怕到翻肚皮的動物,祁猙完全不敢小看,這時候眉梢微斂,眼尾的血痕被水一激,微微落下一片血色。宋潺鼻尖嗅了嗅,忽然嗅到了室友之前刺痛雙目時留下的血味。隨著祁猙下水,血跡飄散在湖水中,讓整個湖中也染了絲血紅。他遲疑了一下,見祁猙沒注意到這裏,張開嘴巴偷喝了一口。“咕咚”一口,混著泉水的血珠順著口腔滑入,雖然比上一次純然的.精.血味道淡了點,但是也比什麽也喝不到好多了。宋潺之前聞到祁猙身上那陣香氣時就引起饑餓的肚子總算是被緩解了些,他不動聲色地偷喝著,隻覺得胃裏舒服極了,幾天以來的疲憊一掃而空,就連腰部的滾燙感也平息了下來。腰腹上,那層鱗片下鼓包慢慢變動,宋潺雙瞳微轉,恍然地看向室友。隻覺得要是玩網遊的話室友簡直就是他的絕世血包啊,這是什麽大補血液,一口就能升華。他眼睛閃閃發光地看著室友,隻是這時祁猙卻沒功夫警惕他了因為他找到氣流出口了。湖底深處,一道陰陽八卦的石板印在底下,祁猙遊下去避開血魚之後,雙手結印,隨著水流被蕩開,他果然看見了一個.精.妙的道家法陣。生門之外,撥水見雲,隨著一隻手落在石印之上遊動的血魚戛然而止,就連外麵變化的樹木陣法也是。祁猙閉目左右各走三下,將生門踏出,隨著最後一步落下,一陣天旋地轉,湖裏的水池被抽空,等到宋潺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趴在了公園亭子裏。宋潺:……等等,陣法破了,室友出來了?他連忙藏在樹上,果然,祁猙和他一樣在湖水抽空的一刻被送了出來。周圍樹木靜止,和之前他被迫入水中時沒有什麽兩樣,如果不是湖底的死魚恐怕要叫祁猙以為這是一場夢了。不過那隻掛在自己手腕上的金蛇?他下意識低頭看去,那條不知道什麽品種的蛇卻已經不見了。整個公園裏一片寂靜,像是什麽也沒有發生一樣,他閉目沒有查探到什麽之後,隻好先撿起了地上的傘,回到車上打電話給了特殊管理局。宋潺剛快了一步出了公園,就發現春公園被封了。祁猙隻是找到生門出了陣法而已,並沒有真正的破開這個大陣,如果有人到時候進入這裏不慎誤入,可能會和他一樣被困死在裏麵。因此在出來的一瞬間,察覺到危機解除,祁猙立即就打電話給了特殊管理局,將公園暫時封存下來。周晉他們接到電話的時候還有些意外。“春大學附近也有個陣法?”a市哪兒來的那麽多古陣?他和王世對視了一眼,如果不是打電話的人是一向不開玩笑的祁天師,他都差點以為對方在逗他玩兒了。趕緊將情況上報上去,周晉和特殊管理局的人就帶著工具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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