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時慵懶的握在美人榻上,盡管他現在算不上是美人,但是全身上下那個懶惰的勁,別有一番風味。“……千萬別入戲太深。”雷邢盯著看了一會兒,才移開視線,他以為尚時隻是隨口說了一句,但沒想到倒是一語成讖了。……雷邢沒有演過戲,自然也是不太清楚戲是怎麽演的,同時尚時身為演員,演技也是一塌糊塗,導演一開始隻想著要哄著雷邢開心,但是完全忽略了這戲會變得非常的難拍。原本是幾個小太監吧把冷宮裏的尚時一包,齊手齊腳的把尚時的衣服一扯,尚時再變現的可憐絕望一點,這戲就結束了。但是現在加進來一個雷邢,導演又自認為特別懂情.趣,給雷邢扮演的這個太監加了不少戲,讓他各種羞辱尚時,衣服要一點一點撕,要一件一件脫,反正那種梨花帶淚的美感是要拍出來的。導演的想法不能說特別好,但是他是懂想法的,不過,被為難的就成了雷邢,他台詞沒有質感,一點都不像是小人得誌又淫.邪的太監,倒像是個太尉。衣服也是沒有扯好,用力太猛了,尚時的整件衣衫都要報廢在雷邢的手中。雷邢目光幽幽的落在尚時精致的鎖骨線上,他之前還不知道一個大男人的肩頭也可以生的這麽好看,圓潤白皙,像上好的羊脂玉一樣,入手應該是微微涼的。一直被cut,尚時的臉色也不是特別好了,他著急下班,因為他是真的不喜歡上班,可是雷邢遲遲不開竅,就雷邢從身後將他撲倒的這一個鏡頭,來來回回演了好幾遍,他也來來回回被雷邢撲倒了好幾次,手臂都快要磕青了。尚時抬腳踢了雷邢小腿一下,臉上的紅色胎記在晦暗的光亮下多了幾分鬼魅,“我沒有想到,雷總是真的不行,看來還是很需要那碗羊鞭湯的。”但凡是換個人,雷邢脾氣火爆,他早就上前抓住那個人的衣領,抬手揍人了,可是偏偏尚時語氣輕緩,總不像是在挑釁,而像是在關心照拂。那雷邢可就是更想要罵人了,從來都沒有人敢在這方麵關心照拂他,他也不需要任何的照拂。他磨了磨牙,有點咬牙切齒,“牙尖嘴利的,最好你待會還能夠說出這話來。”尚時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雷邢麵色再難看也與他沒有半分關係,他還嫌棄雷邢拖累他下班呢。但是他沒有想到雷邢被他的話這麽一激,人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忽然就又行了,從雷邢扮演的那個小太監從拉住尚時的衣衫,再到將尚時壓在身下,去解腰帶,一氣嗬成,動作粗暴。“殿下,別哭了,”雷邢入了戲,並且樂得自在,尚時越是阻攔他,他越是上頭,眼眶漸漸泛紅,他伏下身子,語氣略有些淫.邪,“您這樣哭,奴才幾個人就越想要好好欺負您一下,把您弄得更慘一點。”這話半真半假,反正比之前幾次要好上太多了。隻有雷邢最清楚是真是假了,尚時是畫著醜陋的妝容,但是他清楚的記得尚時擁有一張如何明豔的臉,不由自主的帶入了。“放……放肆,你們居然敢這麽對我,都不想要活命了嗎?”尚時在慌亂之中說出的威脅的話卻是沒太有震懾力,反倒是引來了幾個小太監的嘲笑。尤其是雷邢,他覆在尚時的耳邊低沉的笑了兩聲,手指卷上了尚時散在胸口前的墨發,“……奴才自然是怕死的,但也得先快活了之後再考慮這些。”“您這張臉……雖說是不堪入目,但是這身上的肉倒是養得挺好的,算得上是冰肌玉骨。”這句台詞沒有寫錯,也有可能換一個人就演不出來這樣的感覺了,尚時在奮力掙紮的時候,發絲撒在了胸口,大片雪白的肌膚若隱若現,凡是被碰觸過的地方,都泛起了紅色,雷邢的手指還停留在尚時的腰帶上,隻要輕輕一勾,尚時這衣服就白穿了。雷邢一隻手在尚時的身上忙活著,一隻手在自己的衣服上忙活著,還真挺像急色的太監。不過太監再怎麽著急,也沒有物件,無法真的對身下的皇子做什麽,其實他們就隻是想要臨.蓐一下這位地位“最貴”的皇子,釋放一下心中的壓力。被他們抓住的皇子亦算是倒黴了,恐怕經曆過這麽一遭,心中不可避免的會留下陰影,身上被欺辱過後,肯定也不成樣子了,就算他變成了這種模樣,還是會被滿宮中的人嘲笑,至於那些欺辱他的小太監最後怎麽樣了,其實已經不重要了。“停。”導演都說了停,尚時身上的雷邢好似完全沒有聽到一樣,垂眸盯著尚時,眼中存有像是暴風雨般的肆虐,摧枯拉朽。雷邢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默默的從尚時的身上移開,走到了一旁去,導演是第一個湊到雷邢的身邊,開始各種溜須拍馬的人,但是雷邢根本沒有搭理他。這些誇獎的話,雷邢還真的受得起的,因為他方才完全把一個精蟲上腦,淫邪又瘋癲的太監給演了出來,似是真的隨時會對尚時做出不好的事情來。雷邢眼眸還是略微有點失去焦距的,他也不太清楚自己這是怎麽了,不知不覺中就來到了更衣室。許是劇組的人都以為雷邢對他有意思,尚時今日也享受到了優待可以最先卸妝,所有人看見他都笑眯眯的。尚時換好了衣服走出出,迎麵撞見了雷邢,男人身材高大,他又見過雷邢不穿衣服時的樣子,自然也想得到雷邢衣服下微微緊繃的肌肉。說實話,方才被雷邢壓在身下的時候,尚時還是感到了一些壓力的,雷邢脖間的紋身是被擋住了,但是微微凸起繃緊的青筋卻很是明顯,有那麽一瞬間,尚時真的以為雷邢會對他做出什麽。尚時要走,可是偏偏有人攔著他,不讓他走。他側眸看過去,雷邢的麵色不怎麽好,黑紅黑紅的,眸色也是黑沉的。“誰讓你走的?”尚時感到幾分莫名其妙,語氣也沒有多好,“誰讓都可以,反正這是也輪不到你來管。”雷邢皺了皺眉,心中頓時不是滋味起來,還有一絲莫名的惱怒,像是不甘心,又像是別的什麽的,他說話也就不怎麽過腦子了,“現在硬氣起來的,剛剛哭的可是很好看。”是他自己先提起來的,一想到方才那個畫麵,男人眼中帶淚,就像是被雨水淋過的桃花,有一種破碎的美感,把他內心的“施虐”給勾了出來。他還沉浸在方才的劇情中,久久都沒能把自己喚回來,否則他就不會追著尚時來到更衣室。雷邢話音一落,尚時保溫杯中的水就潑到了他的臉上,什麽火呀,都被澆滅咯。尚時還語重心長的來了一句,“雷總,千萬別入戲太深了。”第9章 沒被潑水前,雷邢的意識是暈暈乎乎的,被潑水之後,雷邢依舊是半天沒有緩過神來。水順著羽睫滴落下來,微微進了眼睛,雷邢閉了閉眼,眉頭緊鎖,人清醒了,可還是有事情不明白。真的是他入戲太深了嗎?還是尚時一早就預料到了他會變成這個樣子,所以一直邀請他演這個太監?雷邢走出更衣室的時候,雖然找不到尚時的身影了,但是迎麵撞上了來找他的錢生和方長垣。錢生見雷邢一臉的水,那身昂貴的西裝也濕了,他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的新奇,“這是怎麽了?劇組下雨了?怎麽別人沒有被淋到,就你被淋了?”如果雷邢不是和汽水的時候濺到了自己的身上,那就是有人潑了雷邢一臉水。答案已經很顯而易見了,錢生隻是想不出來有誰敢潑雷邢的水,這倒是非常的稀奇罕見。方長垣大概想到了一些東西,他輕揚著唇角,憋著笑,“我覺得,可能是想要欺負人,沒欺負成,反叫別人把人欺負了一番。”“方長垣,照片的事情季宏還不知道,你不如想想該怎麽和他解釋吧?”雷邢一臉的煞氣,和要入魔一般。錢生錯過了昨天,自然是聽不懂兩個人的話,不過這也不妨礙他繼續八卦,“雷總,雷少,說說吧,是誰把你的脾氣變得這麽好的?人家要是不喜歡你,你可以用強嘛!”“我聽說,這個劇組裏有個姓尚的,模樣就不錯。”他沒有提議去查過,是有人知道他要來這個劇組,特意把這一手的小道消息告訴他,就是為了他要是真的看上了那個姓尚的,可以賣一個人情。雷邢看了看瞪著一雙大眼睛的錢生,眸色更暗了,抹去下顎上的水,幽幽道:“你要是想當小三,你可以去。”他這話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的,還是說給錢生聽的。“什麽呀?已經結婚了?”錢生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他撇了撇唇角,“那就沒意思了。”尚時和竇文鈺結婚這件事情原本知道的人就不多,可能隻有圈子裏的人清楚,有些人的確知道竇文鈺結婚了,但是不知道竇文鈺的結婚對象是尚時。尚時的經紀人一直讓尚時經營單身人設,所以這件事情也就沒有傳出去。方長垣若有所思的盯著雷邢,拍了拍錢生的肩頭,“這次可能見不到這位大美人了,不過,你可以讓雷邢給你描述一下,反正他是見過的。”“我哪裏敢,走吧,吃飯去。”錢生縮了縮脖子,整個人傻樂著,無論那個人有沒有結婚,隻要是雷邢感興趣的人,他是不會碰的。為了一個可有可無的小美人,壞了他們的情誼,多不值。雷邢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抬起的半張臉埋入了陰影中,脖頸間的紋身眼睛像是活了過來一樣,蟄居在黑暗中,“她應該還不知道竇文鈺做的那些事情吧。”方長恒很清楚雷邢口中的“他”是指的誰,他滿不在乎的點點頭,“是吧,你想要做什麽?告訴他?可就算告訴他,依照那個人的好脾氣,恐怕也得原諒文鈺了。”竇文鈺生得一張粉雕玉琢的臉,清秀的很,何況他還是竇家的少爺,就算再怎麽不出色,日後還是能夠分到一些股份的,也足夠讓竇文鈺混吃等死了,誰舍得與這樣的人離婚?“他不願意……我們讓竇文鈺的心上人給他施壓不就行了嗎?”雷邢淺淡的動了一下唇角,露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方長恒奇怪的上下打量著雷邢,最終還是沒看出來什麽,不過他倒是非常樂意在別人的身上找點樂子,“好啊,他一直被文鈺戴綠帽子,我們告訴他,這麽做,是在救他。”多麽冠冕堂皇的話,要是尚時和竇文鈺一點關係都沒有的話,方長垣在尚時的身上尋不到樂子,他可能還樂得自在看到尚時被人戴了綠帽。被戴綠帽,這種事情,絕大多數人都忍受不了吧,除非是超級忍者神龜。……尚時等在街邊,每一次小冷風吹過來,他都埋怨自己今天沒有多穿一點,更可氣的是劇組這地方鳥不拉屎,不好打車。網約車也看過了,但就是沒有司機接單,尚時隻能在街邊苦苦等待,這個時候私下無聲,所以些許響聲都會特別明顯。尚時聽到腳步聲,下意識的轉眸看去,晦暗的光線下,他隱約看到了一個身影,但是等他仔細去看的時候,又隻有路燈下的一片黑暗。附近的路燈年久失修,周圍也沒有人經過,還真有幾分鬼片的感覺,尚時控製不住自己的大腦胡思亂想,隻能移開視線,不讓自己再心中發毛。他張望的這段時間,手機上的單子終於有人接了,剛好還在他不遠處,等個三四分鍾就能上車。尚時的網約車還沒有來,一輛黑色的瑪莎拉蒂就已經停到了他的麵前。車上的錢生還在奇怪雷邢怎麽把車給停了下來,轉眸對上街邊的清瘦的男人的那張臉,他突然恍然大悟,這是有情況下呀。外麵的光線太暗,錢生也就隻能看到尚時流暢精致的下顎線,以及挺翹的弧度始終的鼻梁,就大概能夠瞧得出尚時容貌不會太差。他還等著尚時上車,一睹真容呢!這幾年,他隻在雷邢的身邊見過陪酒的或者是舞伴,還沒有見過雷邢對誰這麽上心過。令錢生感到非常惋惜的是車外麵的人在看到他們後,默默的走開了,神情似乎還極其的淡漠,轉身上了一輛普通到不能夠在普通的計程車。這……放著瑪莎拉蒂不坐,坐一輛還要付錢的計程車,怎麽看都劃不來。雷邢臉色那叫一個差勁,錢生或許可以騙自己說是尚時沒有注意到他們,但是他分明與尚時對視了,他的意思都已經這麽明了了,可尚時看見了當做沒有看見,轉身就走,背景有點瀟灑,還有點蕭瑟。這些在雷邢看來就是尚時故意躲著他。至於為什麽躲著他,或許是因為潑他的一臉水,亦或是是別的一些什麽。又或者不隻是他一個人入戲太深。想到這裏,雷邢的心中還是有點不太舒服,但是沒有那麽不舒服,修長的手指輕點在方向盤上,深邃的眉眼藏在了陰影中。錢生是個好脾氣外加好說話的,是不會主動去惹事,或者戳人痛處的,不隻是有眼力勁,還會避其鋒芒,但是方長恒就不一樣了,他覺得人生無聊又短暫,所以他會想著法子給自己尋樂子。方長垣手肘抵在車窗下沿,挑了一下眉尾,“雷邢呀,你對人家做了什麽,怎麽讓他對你避如蛇蠍?你不會把主意打到了人夫的身上了吧?其心可誅啊!”“滾。”雷邢話不多,方長垣又是他的狐朋狗友,太難聽的話他還不至於罵出來給方長垣聽。……尚時是真心覺得這計程車司機如同及時雨一般,他正不知道該如何擺脫雷邢他們幾個人時,這兩計程車就出現在了他的麵前。尚時順其自然的上了車,不過司機師傅與他見過的九成計程車司機都不同,話少,方才還是他主動說的要去那裏,不然這司機師傅可能隻管著往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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