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蒔劈裏啪啦把蕭仲禮來做客的全過程回憶了一遍。


    “……他一見到阿姐,就跟丟了魂兒似的。”


    薑蒔一副與有榮焉的小表情,驕傲極了。


    薑瑄不客氣地冷哼,“那不就是見色起意?”


    男人的劣根性罷了。


    他拍了薑蒔腦袋一下,“你也是的,明知道有外客上門,就該讓你阿姐走側門避開,怎麽能讓他們碰上呢?”


    薑蒔有點懵,“啊?可是我看蕭二哥態度挺真誠的啊,還說要回去稟告長輩,上門提親呢。”


    薑瑄越發無語,“你小小年紀懂什麽?若是他隨便見了一個美貌女子就上門提親,連對方的性情秉性都不在乎,這也叫真誠?”


    頓了頓,他又狐疑地問薑蒔:“你沒把阿妹的情況全都告訴他吧?”


    “怎麽會?我又不傻。”薑蒔不服氣地抗議。


    “那就好。”


    薑瑄鬆了口氣,又教導薑蒔,“雖說咱們自家人並不在乎,但阿妹畢竟嫁過人,韓家現在又是那般光景,她將來的婚事可能會很艱難……你可千萬不能胳膊肘向外拐啊。”


    薑蒔鼓起小臉,“我知道啦,總之誰想娶阿姐,得先過我這一關!”


    “那你仔細跟我說說那個蕭公子的情況,我再派人出去打聽打聽……”


    *


    薑穗寧並不知道,自己不過和蕭仲禮打了個照麵,就被他惦記上了。


    更不知道薑瑄和薑蒔正偷偷琢磨著替她相看夫婿。


    薑蒔的危機已然平安度過,她現在比較擔心的是,薑逸什麽時候才能辦差回來。


    她還有大事兒要交給他去做呢。


    彩秀見她在家裏待得無所事事,便提議:“不如出門去鋪子裏轉轉?往日裏出門還要看韓家那些人的臉色,如今咱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再也沒人管了。”


    薑穗寧點頭,“有道理。”


    於是主仆幾人套了車出門,先去寶慶樓看看有沒有上新的首飾。


    一進門就聽見掌櫃為難的聲音:“這位夫人,我們是銀樓不是當鋪,隻賣首飾,不回收啊。”


    “這上麵還有你們寶慶樓的標記呢,又不是作假的,憑什麽不能收?”


    女人胡攪蠻纏的聲音有些耳熟,“我不管,這是你家賣出去的東西,你就得按照重量給我換成金子。”


    薑穗寧循聲望去,還真是個熟人——她的前大姑姐韓佩芸。


    韓佩芸一轉頭也看到了她,愣了一下,隨即怒氣衝衝地走過來,揚起巴掌就要打人。


    薑穗寧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俏臉含霜::“這位客人,想在我家店裏鬧事,你太囂張了吧?掌櫃,去請柳捕快過來——”


    “你放開我!”


    韓佩芸掙紮了兩下,看薑穗寧的眼神恨不得要吃人,“你這個貪生怕死,忘恩負義的毒婦,我們家被你害慘了!”


    “有病就回家吃藥,跑到外麵來發什麽瘋?”


    薑穗寧鬆了手,用力一甩,韓佩芸踉蹌著後退了幾步。


    青鸞和彩秀立刻上前,護住薑穗寧,警惕地看著她。


    掌櫃小跑到薑穗寧身邊,飛快低語:“這位夫人拿了一堆咱們店裏的金首飾,非要讓我給她換成等價的金子……”


    薑穗寧了然,麵帶嘲諷地輕嗤:“娘家垮了,你在孫家的日子過不下去了吧?”


    韓佩芸被戳中傷心事,瞬間炸毛,“我可不像你!大難臨頭各自飛,你一定會有報應的!”


    二人的爭吵吸引來不少看熱鬧的百姓,韓佩芸來了勁兒,突然衝到門口大喊:“你們看哪,這個小賤人是我弟妹,我娘家遭了難,結果她拍拍屁股就走人了,世上哪有這樣不守婦道,忘恩負義的毒婦!”


    不明真相的路人對著薑穗寧指指點點,都覺得她這樣做太不厚道,不夠賢良。


    “夫妻就該同甘苦共患難,怎麽能這樣無情無義呢?”


    “果然娶妻不能娶太漂亮的,守不住啊……”


    韓佩芸聽著這些議論,得意地翹起唇角。


    她不好過,薑穗寧也別想好!


    誰知薑穗寧卻不為所動,神色十分平靜,反問她:“若是孫家犯了抄家流放的謀逆大罪,你也願意跟著他們一起吃苦?”


    韓佩芸驕傲地一抬頭,“那是自然,我生為孫家婦,死也是孫家的鬼!”


    薑穗寧輕輕一笑:“行,記住你今天這句話,可千萬別反悔啊。”


    韓佩芸被她這句話嚇住了,結結巴巴地反問:“你什麽意思?你想幹什麽?”


    薑穗寧卻笑得高深莫測,一言不發。


    “是誰在店裏鬧事?”


    掌櫃派夥計去請的柳捕快終於到了,百姓們紛紛作鳥獸散。


    薑穗寧一指韓佩芸,“就是她,非要逼著我們銀樓收她的金首飾,這不是強買強賣嗎?”


    韓佩芸攥緊帕子,強調:“我嫌這些金飾款式老了,想換新的不行嗎?”


    薑穗寧勾起唇角:“別人能換,就你不行。”


    “憑什麽?”


    “憑我是老板,憑我看你不順眼,你能把我怎麽樣?”


    韓佩芸氣壞了,試圖讓柳捕快站在自己這邊,“她故意刁難我,你快把她抓起來!”


    柳捕快平日沒少收薑家的好處,清清嗓子:“人家自己開的店,想做誰的生意就做誰的,又不犯法啊。”


    韓佩芸急了,壓低聲音威脅:“我公爹可是兵部尚書,你敢不聽我的?”


    柳捕快臉色微變,遲疑地看向薑穗寧。


    兵部尚書家的女眷,他可得罪不起啊……


    薑穗寧不慌不忙,從袖中摸出一枚小巧的令牌,在柳捕快麵前晃了晃。


    柳捕快看清上麵的“玄”字,瞳孔一縮。


    這是玄衣衛的令牌!


    好家夥,他就是個日常巡街維護治安的小捕快,怎麽突然招惹了兩尊大佛啊。


    要不你們自己商量著解決一下?


    柳捕快一拍腦門,假裝才想起來,“府尹大人還等著我回話呢!”


    說完轉身就跑了。


    韓佩芸直跳腳:“哎,你回來!”


    柳捕快反而跑得更快,鑽進小巷子就沒了蹤影。


    韓佩芸臉上青白交加,指著薑穗寧甩下一句“你給我等著”就生氣離開。


    彩秀有些擔憂:“小姐,她不會仗著孫家的勢為難咱們吧?”


    韓家雖然倒了,可禍不及出嫁女,韓佩芸現在還是兵部尚書家的媳婦呢。


    薑穗寧想了想,“那就讓她沒空找咱們麻煩。”


    她叫來青鸞,附耳低低說了幾句。


    *


    今年的秋闈又重考了一次,放榜後,蕭仲禮果然榜上有名。


    他高興壞了,興衝衝地跑到鶴年堂報喜。


    蕭老太君一見他的神色就明白了,笑道:“明天我就給穗寧下帖子,請她來府裏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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