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玉芝對上太子陰冷的眼神,身子不受控製的打顫。


    她錯了,她真的知道錯了……她就不該相信太子的半句承諾!


    那夜六皇子發動宮變失敗,她被押入玄衣衛內獄,本以為太子會履行承諾救她出去,許她榮華富貴。


    可是她卻被關到了這樣一個比內獄條件還要惡劣百倍,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鬼地方。


    申玉芝糊弄六皇子的所謂“預知夢”根本騙不過太子,她被百般用刑折磨,幾乎去了半條命,終於扛不住,說出了自己最大的秘密。


    如此一來,太子才停了對她的刑罰,還叫了大夫來給她上藥治傷,想從她口中得到更多“前世”的情報。


    可申玉芝翻來覆去也隻知道未來幾年內一些不痛不癢的小事情,太子的耐心已經逐漸被耗盡。


    今夜他又一次來到地牢,順手從牆上取下一條血跡斑斑的鞭子,在申玉芝眼前晃了晃。


    “能不能讓孤滿意,就看你的表現了。”


    申玉芝哆嗦了一下,擠出一個討好的笑,“殿下還想知道什麽?”


    “在你所說的前世裏,孤順利登基了嗎?”


    申玉芝臉色一變,沒有說話。


    太子看到她的表情就明白了,眼神越發陰狠,鞭子猛地一甩。


    “那是誰?老大,還是老四?”


    申玉芝撲通一聲跪下來,痛哭流涕,“殿下,我真的不知道啊。前世您被廢後,我跟著薑家全家就被流放了,後來我就病死了……”


    “蠢貨!”


    太子毫不留情地斥罵,這種蠢笨無腦之人,居然也配得到這般機緣?


    而他身份尊貴,天資卓絕,是父皇唯一的嫡子,怎麽可能會落到被廢黜的下場?


    申玉芝哭著搖頭:“我什麽都不知道,我隻是奉命嫁到薑家,把薑家的銀子都偷偷挪給東宮用了……”


    這確實是太子一開始的打算,太子妃的娘家不夠顯赫,他手裏沒銀子,很多事情都無法施展。


    “那你為什麽沒嫁進薑家,反而跑到六皇子床上去了?”


    太子眼眸微眯,殺意畢現,“怎麽,重活一次,知道孤這個廢太子靠不住,想換人下注了?”


    “不是的,我們全家都對您忠心耿耿,不敢背叛……”


    也許是絕境之下激發了申玉芝的靈感,她驀地瞪大眼睛,脫口而出:“殿下,是薑穗寧,她一定有問題!”


    “薑穗寧?她怎麽了?”


    申玉芝越想越篤定,“前世我明明很順利就嫁給了薑逸,可這一世卻被處處阻撓,都是薑穗寧在從中作梗!還有,她前世嫁入平遠侯府後一直很安分,根本沒有鬧出這麽多風波來。”


    什麽真假千金,姐弟亂/倫,以庶充嫡之類的事,都是前世從未發生過的。


    “還有,令國公府的蕭大姑娘!”


    申玉芝越說越激動,整個人都亢奮起來,“我記得她前世根本沒能嫁入靖王府,反而是她妹妹替嫁進去的。可是這一世兩家聯姻順順當當,蕭大姑娘還和薑穗寧成了閨中好友,一定是她做了什麽。”


    太子沉吟片刻,“你的意思是,薑穗寧和你一樣,是重活一世的人?”


    申玉芝不管真假,胡亂點頭,“一定是這樣,所以她恨我,也恨殿下,一心想要破壞您的大事。殿下,您把她抓來拷問,一定能知道更多的情報。”


    她整個人已經陷入癲狂,巴不得讓薑穗寧也體驗一遍她受過的罪。


    太子輕勾唇角,看她的眼神一片漠然,“你就沒有什麽要說的了嗎?”


    申玉芝搖了搖頭,又猛地抓住欄杆,迫切道:“殿下放了我吧,我對您還有用,我能分辨您身邊的人是忠是奸啊。”


    太子卻笑了,笑容嘲諷,“那又如何?你能幫孤順利即位嗎?”


    重生?蠢人就算重生一百次,也還是那個蠢德行。


    “來人,送她‘升官發財’。”


    太子淡淡吩咐了一句,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地牢。


    申玉芝還沒明白什麽是升官發財,就被人按住了手腳,動彈不得。


    緊接著,一張浸滿了水的宣紙被緊緊貼在她臉上。


    一張,又一張。


    如此大約重複了十幾遍,申玉芝突然不再掙紮,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浸濕的紙上印出她驚恐又不甘的表情,仿佛是她對這個世界最後的呐喊。


    書房內,太子剛喝了一盞茶,手下便來報,申玉芝已經斷氣。


    “看在申家還算得用的份上,把她送回去,留個全屍。”


    太子把玩著茶杯,一彎殘月映在茶水中,影影綽綽。


    “薑穗寧……有點意思。”


    他眯了眯眸,繼續吩咐:“再加一倍人手去追殺薑逸,若是再失敗,你們就都不用回來了。”


    *


    薑穗寧回到家,高興地跟薑母顯擺她的腰牌和女史官服。


    “阿娘,我以後可就是八公主的算學老師了,陛下對我抱以厚望,我可沒空想什麽嫁人生孩子的事兒,您還是抓緊相看兒媳婦,別管我啦。”


    薑母看著女兒意氣風發,喜滋滋的模樣,也不忍心掃她的興,“好好好,正事要緊,阿娘不催你了。”


    但她還是忍不住提了一句,“蕭二公子特意陪著小蒔去宮門口等你,他這些日子又天天來家裏,我看是很有誠意的。你若是真對他無意,還是趁早說清楚,免得傷了人家的心。”


    薑穗寧歎氣,“我都躲出去了,這還不夠明顯嗎?難道非要我去說‘蕭二公子,你以後別來我家了’,那他和小蒔還做不做朋友了?”


    薑母一聽也是這個道理,問她該怎麽辦。


    薑穗寧耍無賴,“順其自然唄。他是國子監的學生,那邊馬上就要開學了,他以後也沒空天天來咱家。”


    “對啊,小蒔也該回青山書院了,可他的手還沒好呢?”


    薑母歎氣,兒女都是債啊,個個都不讓她省心。


    薑穗寧擺擺手:“他隻是骨裂,又不是胳膊斷了,讓澄泥平時小心伺候著,不會有事的。”


    趕緊把這小子塞回書院,老老實實再讀上三年書吧。


    就這樣,薑蒔在毫不知情的時候,就被他阿姐給“拋棄”了。


    一轉眼就到了五日後,薑穗寧第一次進宮上課的日子。


    甘泉宮內,薑穗寧見到了八公主的生母,德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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