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東西?!”


    薑穗寧嚇了一跳,木盒被她丟出去,裏麵的幹枯鳥屍滾落出來。


    商渡和李琰看清裏麵的東西,俱是麵色一沉。


    什麽人如此喪心病狂,竟然給崔鳴珂送這種東西?


    “穗穗,有沒有嚇到你?”


    商渡上前一步,大手穩穩扶住薑穗寧的肩膀,源源不斷傳來的熱度給她支撐和力量。


    薑穗寧定了定神,搖頭,“我,我還好……”


    隻是蒼白的臉色昭示著她內心並不平靜。


    商渡正要說什麽,忽地眸光一凜,轉頭看向身後。


    一輛平平無奇的馬車正朝反方向駛離。


    商渡緊緊盯著馬車的背影,神色冷鷙。


    薑穗寧叫來幾個樓裏的仆婦幫忙,合力將崔鳴珂主仆扶進去。


    那個暈倒的丫鬟被單獨送去客房安置,薑穗寧摟著崔鳴珂,將她冰涼的雙手捂進掌心,好一會兒才感覺到回溫。


    “九娘,你好些了嗎?”


    崔鳴珂漸漸回過神來,看清麵前女子關切的麵孔,鼻子一酸,忽地落下一滴淚來。


    “穗寧。”


    她緊緊抓住薑穗寧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但那眼淚似乎隻是錯覺,一閃即逝,餘下的淚意和恐懼都被她硬生生壓了回去。


    再抬起頭,她又是那個清冷端麗,纖姝如亭亭蘭草的崔九娘。


    “多謝郡主,多謝商督主,多謝……”


    李琰按捺不住,大步上前,急吼吼地問:“到底是怎麽回事?誰給你送的嚇人玩意兒?”


    崔鳴珂眸光微閃,緩緩搖頭。


    “我也不知,可能是誰的惡作劇吧。”


    薑穗寧不明就裏,抱怨了一句:“那也太過分了,萬一把你嚇出個好歹怎麽辦?”


    崔鳴珂扯出一抹虛弱的笑意,“無妨,我還好。隻是我的丫鬟呢?”


    “她在隔壁房間,我已經叫人請了大夫。”


    薑穗寧讓她放心。


    又問:“九娘,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啊?”


    崔鳴珂搖搖頭,“我已經很多天沒出門,不曾得罪過什麽人。”


    薑穗寧忍不住猜測,“難道是孟家?或者……是你那幾個同族姐妹?”


    總覺得這種嚇唬人的手段有些低級幼稚,仿佛隻是為了滿足某些人的惡趣味。


    崔鳴珂抿了下唇,搖搖頭,“算了,就當我運氣不好,大不了最近不出門了。”


    薑穗寧打量著她細微的神情,總覺得崔鳴珂還有什麽話沒說。


    但若是事關崔家內部爭鬥,她不願曝光家醜也是人之常情。


    薑穗寧便不再追問了,隻道:“那你先好好休息,緩緩神,一會兒大夫過來,讓他也給你瞧瞧。”


    崔鳴珂手裏捧著熱茶杯,衝她彎了彎唇角。


    幾人退出房間,李琰卻留在門口不肯走。


    薑穗寧納悶問他想幹嘛。


    李琰麵容冷肅,沉聲道:“我就在這兒守著她。”


    誰知道那個送死鳥的混蛋還會不會有什麽後招。


    薑穗寧看著他矗立在門外高大可靠的身影,再一次歎息崔大夫人眼神太差。


    看看郡王,多好的女婿啊!


    商渡帶著薑穗寧回了他的包廂,不等她開口,他便道:“放心,我會派人去查。”


    薑穗寧便笑彎了眼睛,故意逗他:“你又不吃九娘的醋了?”


    商渡輕哼一聲,“與她無關,誰讓那個混蛋嚇到我家穗穗。”


    他不提還好,一提薑穗寧腦海裏又不由自主浮現出幹枯鳥屍的可怖模樣,深深蹙起眉頭。


    商渡突然伸手將她抱進懷裏,嚴密得不留一絲空隙。


    他貼在她的耳邊低語,嗓音溫柔:“別怕,我陪著你呢。”


    薑穗寧抬手摟住他結實寬闊的後背,臉頰在他胸膛上蹭了幾下,忍不住小聲咕噥:“總算把郡王支開了……不然咱們倆還要偷偷摸摸的。”


    商渡一怔,隨即被她逗笑,胸腔微微顫動,低沉而愉悅。


    “請問這位小娘子,要不要多和我偷一會兒?”


    薑穗寧被他曖昧又大膽的話逗得滿臉通紅,抬起頭帶了幾分控訴地看他,卻不知自己眼波蕩漾的情態有多麽動人。


    商渡再也按捺不住,俯身親了下去。


    房間內響起細碎的聲響,間或夾雜著女子低低的喘息,和男子輕笑的低語。


    “穗穗,你該學會換氣了。”


    薑穗寧被他抱著跌到榻上,枕著他寬闊的胸膛,紅唇水潤,氣鼓鼓地嘟著瞪他,“不許你說。”


    “嗯,不說了,我家穗穗這麽聰明,下次肯定能學會。”


    商渡抬手,指尖緩緩撫過她的臉頰,動作緩慢又繾綣,幽深黑眸裏隻映著她一個人的模樣。


    薑穗寧趴在他胸口,在他心髒處畫著圈,歎道:“你說九娘和郡王……”


    商渡捂住她的嘴,故意皺眉不滿道:“這個時候你還想著別人?是你不夠累,還是我不夠努力?”


    薑穗寧還來不及辯解,就被商渡一個翻身壓下,密密麻麻的吻又落了下來。


    她腦子裏頓時成了一團漿糊,什麽事都想不起來了。


    *


    崔鳴珂坐在榻上,把自己蜷成一團,後背依然漫上涼意。


    她今日帶丫鬟出來散心,順便去書齋取一套之前訂購的遊記。


    結果一出門就被一個小童塞了木盒,隻說是有人要他送給自己的。


    她掂著盒子輕飄飄的,結果一打開就看到小鳥幹枯的屍體,兩隻又大又黑的眼珠仿佛在瞪著她一般。


    身後的丫鬟發出驚天動地的尖叫聲。


    崔鳴珂也想尖叫,但她已經發不出聲音了,就好像整個人被困在了一個冰罩子裏,周圍的一切都迅速模糊遠去,抽離了她的世界。


    她現在還記得那隻鳥兒的模樣,還有它身上已經失去光澤,幹枯灰暗的羽毛。


    像極了……她在長公主府見到的那一隻。


    是耿小侯爺要送給她,卻被她拒絕的那一隻。


    是他嗎?是他把這隻鳥送到自己手上的嗎?


    崔鳴珂不敢細想,耿小侯爺那張斯文有禮,唇角含笑的麵容下,會不會藏著一個魔鬼。


    他為什麽要這樣對她?如果她真的嫁給他,那她的下場……會不會就像這隻鳥兒一樣?


    崔鳴珂被自己的想象驚的一哆嗦,身子猛地坐起,不小心打翻了矮桌上的茶盞。


    當啷一聲,茶盞碎裂。


    幾乎是在同一時刻,李琰推門大步衝了進來。


    他疾行而至,又在臥榻前止住腳步,蹲了下來,自下而上地仰視著她,小心地問:“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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