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是菩薩,他的慈悲心腸,全都用在了被忽視的弱勢群體的身上,他盡心盡力。


    蘇木是判官,他的狠辣無情,全都用來懲罰那些違背規則的人,他斬草除根。


    他兩極分化的人格和做事手法,讓我非常的不適應,讓我從心底感到恐懼,這也是我與他相處次數不多的原因。


    對於社會上的沉屙頑疾,有個人冷漠,有的人熟視無睹,有的人奔走呼告,有的人樂見其成,而蘇木對於這些問題,總是充分發揮自己的能力,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渠道,通過創作文學和影視作品,去引起社會上的關注,雖然困難重重,可他從不放棄,從他的身上,我看到了什麽叫做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蘇木的離去,是我從來沒有想過的,因為我從他的身上,看到的都是希望而不是絕望。


    那一刻,我陷入了茫然當中,我不知道自己的堅持還有什麽樣的意義,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我才想明白,蘇木把他一個人想要完成的所有的事情,分擔到了我們每一個人的身上。”


    --------摘自羅欣自傳體小說【餘生回憶錄】


    羅欣二次衝上熱搜,隻霸占了榜首三天的時間,就被其他熱門事件給取代了,又過了三五天之後,羅欣事件就逐漸淡出了人們的視野,茶餘飯後的話題,總是千奇百怪的改變著。


    在此期間,蘇木之前與琳達、雷豹等人做好的計劃重新修正,關注抑鬱症患者的話題被擺上了桌麵,蘇木開始認真考慮琳達之前的提議,那就是請羅欣做一次專訪,然後向社會公布自己的幫助計劃。


    蘇木在琳達的陪同下,兩次與羅欣會麵長談,起初羅欣是不答應蘇木的請求的,可是後來在看到兩個人誠意,看到兩個人為了幫助天下抑鬱症患者的決心之後,羅欣最終還是答應了兩個人的請求,做一次專訪,去麵對自己的過去。


    為了能做好這一次的專訪,蘇木和琳達兩個人做了很多準備,廣順茶樓的評書直播終止了,改成視頻錄播,蘇木與一個大型視頻網站簽訂了一個協議,他的每一個視頻,將在網站的專欄裏播放。


    而琳達也搜素了大量的資料,結合國內和國外關於抑鬱症的說法,總結了很多東西,用來喚醒人們對抑鬱症的錯誤認知。


    直播專訪定在了晚上十點開始,對於這個時間段,羅欣和琳達等人很不理解,而蘇木的解釋是,這樣可以避免不相幹人的幹擾,能夠讓直播順利進行。


    直播開始的前三天,蘇木在自己工作室的社交平台上,公布了這一件事情,專訪的標題定為------關注抑鬱,拯救自我。


    直播在郊區的一個農家小院裏進行,這個地方,是蘇木托師父劉成瑞租來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清淨。


    十點整,準備許久的直播專訪準時開始了,讓蘇木等人沒有想到的是,整個直播間有十萬人在觀看,這個數字讓雷豹很是憂心,他擔心直播過程中出現網絡崩潰。


    為了防止彈幕霸屏,評論區和彈幕被關閉了,蘇木隻是在直播過程中,根據現場情況進行評論開放,來回答觀看者的問題。


    直播間裏,做為特邀嘉賓的羅欣很自然的與所有人見了麵,在蘇木介紹了琳達的身份後,專訪就開始了,按照蘇木的提問和要求,羅欣很坦然的講述了自己的心理路程,講述了自己那一段黑暗生活中的點點滴滴。


    隨後,蘇木打開評論區,羅欣選擇性的回答了十幾個觀眾提出的問題之後,鏡頭便轉向了旁邊的心理專家琳達,而琳達則結合自己手上的數據和資料,對抑鬱症做出了自己的闡述。


    她認為,抑鬱症不屬於精神疾病,因為精神病有很明顯的人格分裂特征,而抑鬱症的表現症狀很普通,普通到人們普遍那是一種性格上的情緒表達,比如說憂心忡忡、愁眉苦臉等等。


    她認為,抑鬱症屬於心理病,是心理上的精神障礙,是社會高速發展,人們在學習、工作、家庭等方麵壓力劇增的情況下,缺乏安全感和幸福感的一種產物,而想要治療抑鬱症,不能長期的服用藥物,因為人的身體會產生免疫力,過多的服用藥物,在破壞其他身體機能的同時,還會增加抑鬱症爆發的機率,隻有在藥物的配合下,以精神治療為主,才能徹底的治療,讓患者恢複到以前的狀態。


    她認為,世人對抑鬱症的最大誤區,不是思想上、心裏麵的想不開,而是得了抑鬱症的人就會自殺,得了抑鬱症的人就跟瘋子一樣,做出一些讓人害怕的事情來。


    這樣的誤區,往往讓世人在得知身邊的親人朋友患上抑鬱症之後,做出一些不合理的勸導,甚至是采取一些過激的手法來幫助患者,而這樣做的後果就是讓患者病情加重,在人們理所當然的目光中走上絕路。


    她認為,患者不應該諱疾忌醫,不應該盲目的在網上查找資料,而是找到真正的專業學者,給自己的病情做出一個定論,找出自己得病的誘因,從而在根本上將病源給鏟除掉。


    而做為患者身邊的知情者,不應該帶著有色眼鏡看人,不應該將患者按照精神病患者對待,也不應該四處宣揚給患者製造壓力,而是以正常的方式和患者交往,讓患者在心裏麵放鬆戒備,降低自己的憂慮。


    琳達在闡述自己的意見的時候,她很想將蘇木這個特殊的病例拿出來說給觀眾們聽,但是她又不知道該如何去介紹,也擔心說出去之後給蘇木帶來一些不利的影響,最終隻好放棄。


    做為一個專業的醫生,琳達的講述並不是一味地晦澀難懂,她以很簡單通俗的語言,將自己的見解和抑鬱症的一些醫學上的說法講了出來,讓所有進入直播間觀看直播的人,重新對抑鬱症有了新的認識。


    在完美的完成了自己的講解之後,琳達有針對性的篩選了幾條評論區的留言,與留言的觀眾進行了半個小時的討論,解釋了一些人們意識當中的思維誤區,隨後將話筒移交給了旁邊的蘇木。


    做為發起人,蘇木是有些拒絕在直播中演講的,他認為自己的理念會引起認知衝突,從而影響到接下來的計劃,但是眼下的形勢容不得他有半點的私心,當鏡頭對向自己之後,蘇木很從容的拿起了話筒。


    蘇木先是感謝了琳達的精彩演講,隨即話鋒一轉,說起了自己舉辦這個直播的初衷,以及自己創作紀實文學的計劃和想法,通過簡單的言語,將話題重新回歸到了抑鬱症這個問題上麵。


    他認為抑鬱症是一種失控的精神狀態,並不是一種人們談虎色變的可怕的精神疾病,是現代文明之下賦予的一種新的稱呼。


    他認為抑鬱症自古就有,隻不過在西方文化沒有入侵之前,國內的人一直將抑鬱症患者當做精神病患者對待,這才有了民間百姓避之若浼的行為表現,從而在曆史長河中,在老百姓的口口相傳當中,出現了一種怪現象,那就是精神病患者都是一種危害他人的不定時武器。


    而抑鬱症的治療,並不像西方社會說的那麽嚴重和困難,老祖宗留下的文化瑰寶當中,有些對於治療抑鬱症有很好的效果,比如說王陽明的知行合一。


    他認為抑鬱症就是思想上出現了認知障礙,而所有的患者都是知道自己的病源的,之所以越陷越深,那是因為沒有找到合適的治療方法,反而在局外之人的孤立抵製之下,才做出了一些讓人害怕的行為,從來給自己的生活帶來了難以更改的困難,也讓身邊的親人受到了波及。


    而最好的治療方法,就是尋找出真正的病源,合理的將病源消除掉,而這一切的最基本要求,就是患者必須誠實的將自己的發病經曆說出來。


    蘇木的說法引起了很大的爭論,有不同意見的人都等著直播間評論區的打開,可是誰都沒有想到蘇木到最後以時間太晚為理由,重申了自己的初衷和創作計劃,給需要幫助的患者留下了聯係方式之後就結束了直播,一時間全國罵聲一片。


    對於蘇木任性的舉動,琳達等人都很不理解,說這樣會有很不好的負麵影響,但蘇木卻不在意,他解釋說抑鬱症這個話題是很敏感的,如果你不主動的結束,那這個直播專訪就是進行個三天三夜,也不會有結束的可能。


    收拾好所有的設備之後,幾個人坐在院子當中吃著夜宵,此時已經是第二天淩晨三點多鍾,誰都沒有了睡意,幾個人是邊吃邊聊,當蘇木問起羅欣在假期裏麵有什麽打算的時候,羅欣搖了搖頭表示沒有。


    “羅老師,一個人患上抑鬱症,和他的生活工作環境有很大的關係,你如果在假期中沒有重要的事情,我勸你出去走一走,到自己想去的地方轉一轉看一看,好好的放鬆一下,做一些自己一直想做沒有做的事情,給自己減少一些壓力,這樣有助於你精神狀態的回複,可以避免病情的複發。”


    蘇木放下了碗筷,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嘴,看著對麵的羅欣,很認真的說道。


    “這個我還沒有想好,我擔心家裏麵不會放我一個人出去,畢竟前麵出了那麽大的事情,關心我的人都不想我消失在他們的世界裏,我怕會有一些困難。”


    ‘“羅老師,如果隻是害怕家人和朋友擔心的話,我們可以幫寫忙,你如果有離開的計劃,我們可以一路相伴,這樣就可以讓你的家人和朋友少一些顧慮,我們也可以順道做一些之前商量好的事情。”


    “那行吧,等我有了計劃,我再通知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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