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泰又扭頭去看容妃,見她表情沒有任何不悅後,才敢緩緩上前。


    走到饅頭麵前,對著小狗濕漉漉的眼睛,把手慢慢放在它頭頂摸了摸,果然跟他想的一樣,柔軟又絲滑。


    秦明泰不由露出些孩子的天真可愛來。


    摸了會兒饅頭,他掃視了一圈兒,發現奶娘懷抱中白皙可愛的秦璿璣,見他麵容可愛,身上穿戴仔細,身邊兒更是有好幾位奶娘護著,眼裏一閃而過的豔羨。


    “這是你弟弟,叫秦璿璣。”虞涼月開口道:“他現在還小,等兩年,就能跟你們一塊兒玩兒了。”


    “跟我,一塊兒玩?”


    “有何不可。”


    秦明泰低垂著頭,手指互相交疊,顯示出心中的煩躁,“大家都不愛跟我玩兒......”


    “那你也別跟他們玩兒,跟願意跟你玩兒的人就好了。”


    虞涼月不假思索地回答,惹得秦明泰多看了她兩眼。


    “若是所有人都不跟我玩兒呢。”


    “那你就自得其樂。人總不能自己把自己困死。”


    秦明泰一直晦暗的眼神亮了一瞬,好像這樣的回答給了他很大的啟發。看著虞涼月的眼神多了一絲別的意味。


    “容妃娘娘今日之話,明泰記住了,今兒天色不早了,先行一步。”


    說完他鄭重其事地行了一禮,果斷轉身離開。


    倪才人瞅了他背影一眼,嘖了兩聲兒,“倒是個可憐人,姐姐真是好心。”


    “我好心嗎。”虞涼月挑了挑眉,若有所思。


    她若是好心,這世上就沒有好心人了。


    倪才人捂嘴一笑,嬌俏盡顯,“我眼裏的姐姐,倒是跟姐姐眼裏的自己,不太一樣呢。”她說完便閉嘴了,隻是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虞涼月。


    這個話題很快被拋下,她是個不喜歡探究自我的人,每個人的內心都是一場混沌的漩渦,不可細看。


    玩兒的差不多,看著秦璿璣頭一點一點,似小雞啄米似的,虞涼月果斷打道回府。


    路上看著他發笑,“小家夥還嚷著出來玩兒呢,這會兒便不行了。”


    青柳撅了噘嘴,“四皇子年紀小,精神總是比不過我們好的,長身體呢。”


    “你倒是維護他,現在我但凡說他個不是,你便要護著。”虞涼月有些調侃的說道。


    對於青柳的愛護她倒是看在眼底,青柳喜歡孩子,日後若是方便,她倒是樂意把青柳給了秦璿璣,作為身邊兒伺候的姑姑。


    不過日子還長,日後再說吧。


    秦明泰回到鬱淑容宮時,已經是用晚膳時間了。


    他先是走到鬱淑容麵前行禮,“母妃。”


    “嗯,快點兒淨了手用晚膳吧,母妃特意囑咐了廚房,今兒晚上是你喜歡的菜。”鬱淑容笑吟吟地看著他說道。


    “嗯,謝過母妃。”


    收拾幹淨,坐下後,秦明泰跟往日不同,臉頰上始終帶了些笑,倒是惹得鬱淑容多留意了幾回,心下難免疑惑。


    用過晚膳,秦明泰先告退,說要去看會兒書,鬱淑容準了。


    待他離開後,殿內安靜下來,鬱淑容突然開口,“照水,你去幫本宮問問今日伺候三皇子的人,他今日去了哪兒,又跟誰說了話,都通通來報給本宮。”


    “是,奴婢曉得了。”照水說罷就離開了。


    “今日奴婢瞧著三皇子心情似乎不錯。”另一名伺候的宮女突然開口。


    “嗯,這樣的笑,本宮已經是許久沒見過了,那孩子自打生下來,就受了不少的苦,其他人對他也.......本宮隻希望,他能快快樂樂的,就萬事足矣了。”鬱淑容無不感慨。


    跟以前的野心比起來,她現在隻求孩子平安順遂。


    大女兒,身為二公主卻癡傻,現在腦子還像個兩三歲的孩子,兒子臉上有斑紋,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她不求別的,隻希望安安分分的過下去,平安就好。


    伺候的宮女說了些趣事,讓鬱淑容心中的愁苦消散了一些。


    照水很快回來,倒是給了鬱淑容一個意外的消息。


    “她當真,這般跟明泰說的?”鬱淑容有些不可思議。


    “嗯,伺候的奴才是這般說的。他們還說,三皇子聽後,臉上的愁容少了不少。”照水如實告知。


    “她跟本宮.......”鬱淑容沒說,她跟虞涼月並不對付,隻是兩人如此的關係,她倒是願意跟三皇子講這些,倒是讓她意外的緊。


    “容妃娘娘現在已經為人母,想來也懂娘娘心中的愁苦,對三皇子多了一分憐憫吧。”照水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沒想到,事到如今,宮裏願意這般跟我兒說話的,居然得容妃,還真是世事難料啊........”


    ..........................


    八月初,南邊突然傳來一個消息。


    由於前段兒日子百姓收成不好,有一知縣擔心被事後問罪,隱瞞情況不報,倒是很多災民死後,屍體隱瞞不處理,這些日子出現了瘟疫。


    這事兒被迅速地傳遞回到了京裏,皇上勃然大怒,命大臣去往南邊兒一探究竟。


    被任命的人,乃是賢妃的哥哥,宋家的大公子,現在乃是吏部的官員,親自前往。


    賢妃自然擔憂不已,瘟疫何其可怕?


    一般人染上,身體康健者,或許能熬個十天半個月才咽氣,若是身子不好的,或許兩三天便不成了。


    她焦急得在宮內團團轉,一來是這事兒辦好了,不光她能沾光,就連宋家在皇上麵前都能更加挺直腰板兒。


    二來,皇上如今對她.....


    這事兒若是成了,或許能緩和關係。


    思來想去,賢妃覺得,大哥這一趟倒是必須得去。


    就算不為別的,也得想想她如今在宮中的處境啊......


    旋即,她休書一封,命人帶回家去。


    此刻的宋府內,宋家老爺麵色沉沉,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宋夫人則是淚眼漣漣,看著兒子拿著帕子直落淚。


    “我宋家如今滿門榮耀,一來有從龍之功,二來,你妹妹乃是賢妃,皇後之下便是她,何苦還要冒如此大的險,去到那等地方,若是一個不好,恐怕性命不保,老爺,我跟你可就三個孩子,懷顏已經入宮,難不成,你還要翰兒去南邊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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