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的不行,徐大開始絞盡腦汁地威脅,“你遲早要嫁人的,我要是出事了,你娘家沒有兄弟幫襯,別人肯定看不起你,你要是被打了,也沒人幫你!你可要想清楚了,何況娘跟我住一塊兒,我日子不好過,娘的日子肯定也好過不了....”


    徐氏看著被兒子刁難的女兒,心裏難受,想到女兒剛才提出的建議,心中的天平不禁開始傾斜。


    “徐老大,她可是你妹妹!”


    “妹妹又怎麽了!她過得好,憑什麽我這個哥哥過得這麽差?當年要不是我們賣了你,你哪裏有今天的好日子!你還得感謝我們。”


    徐氏不可思議地看著徐老大,這說的是什麽話。


    青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感謝你?你可真是厚顏無恥。”


    “呸,你一個丫頭片子,賠錢貨,你還拽上了,我是你哥,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說著抬手去拽青柳,青柳看著他黑乎乎的手掌,一個閃身躲過了。


    徐大氣壞了,抓起旁邊的棍子就要打。


    他總覺得,女人就是要打,多打就聽話了。


    拿起棒子就使勁揮了下去。


    青柳這回沒有躲,單手就接下了,反手用力一扯,就把棍子從徐大的手裏奪了過來,一把丟在了地上,棍子滾出好遠。


    徐老大沒料到她身手如此好,瞪圓了眼睛。


    徐氏看到現在,對徐老大也死了心。


    她算是看出來了,隻要徐老大不走,這個家就無法安生,無論是女兒,還是媳婦。


    這徐老大,就是個毒瘤。


    “小柳兒,娘跟你走。”


    青柳回頭笑了笑,“好。”


    說著兩人就要走,徐老大慌了,這下是徹底慌了,看著徐氏的背影追了上去,“娘,娘你去哪兒,我可是你兒子,你不能不管我。”


    “你都多大人了,還要娘管?讓開。”


    徐老大不依不饒,抓著徐氏袖子,“娘,我可是你親兒子,她一個丫頭片子,遲早要嫁人的,到時候不一樣不管你,你別走。”


    徐氏一把甩開他的手,對著他就大罵,“這些年,我跟你一塊兒,一直被你擦屁股,是我沒把你教好,我認了。但你千不該萬不該賣你媳婦,為難你妹妹。你這人心太狠,我留在這裏,你就會為難小柳兒,以後你好自為之吧....”


    徐氏抹了一把眼淚,畢竟是自己的孩子,要不是沒辦法了,誰舍得?


    徐氏被青柳帶著上了馬車,徒留徐老大站在滿是狼藉的院子內,失魂落魄。


    戲還是要演下去,青柳來贖人的時候,老板親自把劉氏好好的送了出來。


    “老板,這是銀票。”


    還好小貴子身上還有一些銀子,不然她真不知道怎麽辦了。


    老板擺手,“不用不用。這人如此過分,我等都看不過去,他欠的錢,就由他自己還我們賭坊就好了,這婦人你們帶走吧。”


    老板詭異的行為讓青柳細細的看了他一眼,又看身側的劉氏一臉淡定,絲毫不害怕,像是想到了什麽,一生不吭的帶著劉氏走了。


    小貴子的師傅趙前在京內有個院子,他先帶著二人去了哪裏落腳。


    又留了一些碎銀子,足夠她們生活,就離開了。


    回程的路上,青柳有些若有所思的看了幾眼小貴子,給他看的如坐針氈。


    總覺得,青柳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回到鳴鸞殿,虞涼月坐在廊下,身側是花蓮和翠竹烤著紅薯栗子,兩人說說笑笑著,好不熱鬧。


    火盆子“劈啪”作響,旁邊的枝丫上還有皚皚白雪簌簌落下,走近了似乎還能聞到一縷來不及消散的幽香。


    見她走來,虞涼月站起身,拉了拉狐皮領子,“回來了,快過來烤火。”


    青柳走過去,伸出不知道何時凍僵了的手。


    花蓮遞過來一杯熱茶,催促道:“快喝了,喝了身子就暖和了。”


    一杯熱茶下去,不光身子暖和了,心也暖和了。


    她想,或許從來家不是一個特定的地方,家是一種感覺,有些人分明沒有血脈親情,但比起血脈還要濃厚的是兩人之間的關係。


    她定定地看著虞涼月,“主子,還是回到鳴鸞殿踏實。”


    這裏有天底下最好的主子,還有嘰嘰喳喳的翠竹和花蓮,有細膩的小貴子,這裏就是世外桃源。


    “晚上想吃什麽,本宮讓大廚房的準備上,一年到頭了。我們主仆幾個也一塊兒吃個熱鬧飯,喝幾杯,再叫上小貴子。”


    花蓮急忙開口,“奴婢要吃火燒肉!要大塊大塊的!最好吃了。”


    翠竹想了想,“奴婢想吃清蒸魚。”


    青柳則是想念那一道,從前和主子最愛吃的酸菜魚。


    定好了菜單,又派人去請了小貴子,晚上的鳴鸞殿格外的熱鬧,把門一鎖,屋內不分主子和下人,大家一塊兒笑著吃著。


    知道自己在,她們始終放不開,中途虞涼月借著出來走走的由頭就離開了。


    側耳聽著屋內鬧得更歡,她會心一笑。


    秦璿璣從自己屋內探出頭,走到母妃身側,“母妃,你怎麽站在這裏。”


    “母妃還沒問你,最近忙什麽呢,整日見不到你的人。”


    他有些心虛,“沒什麽,兒子忙著功課呢,最近太傅布置的功課很多。”


    “哦?當真如此嗎。”


    虞涼月問了一句就沒追究下去了,在親娘麵前,這小子難不成還以為自己能隱瞞得很好?


    何況他的身份,剛離開宮內就有人來匯報了,秦司珩那邊兒也知道了。


    兩人知道原因,都決定不管,隻派人暗中保護著,確認他安然無恙就沒事了。


    翌日。


    昨晚大家都喝了酒,起得晚了些,唯獨青柳一大早就來伺候了。


    “你也喝酒了,怎麽不多睡會兒,讓二等宮女來就行了。”


    “主子有身孕,奴婢不伺候著,不放心。”


    虞涼月笑了笑,起身在鏡中看了看,身形沒有多大變化,如今已經三個月了,也算是穩固了。


    不過她到現在也對這個孩子沒有點真實感,實在是來得太突然了。


    她沒個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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