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落下淚來,秦司珩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他還是第一次見,虞涼月為了別人而哭。


    哭得這般傷心,想來是真的喜歡段順儀。


    “你放心,這件事,朕會好好查清楚,還段順儀一個公道。”


    她哭得說不出話來,秦司珩幹脆一把抱起她,朝著鳴鸞殿走去。


    這一幕吸引了所有女子的眼神。


    池嬪幾乎快要把一口牙齒咬碎了。她還從未見過皇上當眾這般對過誰,容貴妃就這麽好嗎,居然還皇上親自抱著離開。


    閔皇後似乎是司空見慣,就像一個熟練的管家,站在原地臨危不亂的指揮著一片混亂。


    楚才人眼神追隨著秦司珩的目光,看著他懷中的容貴妃,恨不能立刻就把對方換成自己才好。


    容貴妃啊容貴妃,你怎麽就這麽好命!


    等到了鳴鸞殿,秦司珩走到床塌邊,輕手輕腳的把她放下,才瞧見,懷中的人兒不知何時已經睡了過去。睫毛上掛著淚珠,濃密的睫羽一顫一顫的,在睡夢中好似都十分不安穩。


    秦司珩蹙眉:“你們好生照料你家主子,要是她有什麽事,朕唯你們是問。”


    “是。”青柳,花蓮,翠竹。


    “若是你們家主子醒來,就著人來說一聲。”


    他眼下還有別的麻煩要處理。


    段順儀除了是妃嬪外,還是郡主,還是公主的女兒,這事兒若是一個處置不好,恐怕就會有大麻煩。


    無論是誰做的這事兒,恐怕都居心叵測,想引起前朝和後宮的混亂。


    “你們去拿些熱水來,主子出了汗,這麽睡著不行,我給她擦擦身體。”青柳有條不紊地吩咐著。


    花蓮:“好,我這就去拿。”


    “翠竹,你去讓廚房備些燕窩粥,主子一晚上沒吃什麽,待會兒餓了,就讓人端來。”


    翠竹,“我這就去。”


    吩咐完一切後,青柳轉身回望,虞涼月似乎是做了什麽噩夢,嘴裏呢喃著,眉頭緊蹙,嘴裏還嚷著,不要過來....


    她抬手掖了掖被子,小聲地走到旁邊小幾上坐著。


    禦書房內。


    “情況怎麽樣。”


    趙前聽出皇上語氣的不好,忙道:“奴才剛才差人去問了,段順儀現下安危還不好說,得看能不能熬過今兒晚上了。熬過去了,人就沒事了....”


    “這毒如此厲害?”秦司珩語氣煩躁。


    “仲醫女說,這毒若是聞到,都會讓人惡心嘔吐,不舒服上一陣,而且看情況,段順儀是直接吃進了肚子中,現下,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他說著,小心翼翼地看了秦司珩一眼。


    “砰!”


    “混賬!都是混賬!孩子都保不住,朕養他們來幹什麽!”


    趙前“撲通”一聲兒直接給跪了。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息怒,怎麽息怒!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居然對妃嬪下毒不說,還害了腹中的孩子!都六個月了!六個月了!”秦司珩煩悶得又接二連三砸了桌上的硯台。


    地上濺了滿地黑色的墨水,和碎片,趙前往後悄悄挪了一步。


    “這人如此膽大,奴才已經派人去查了,皇上別動怒,小心身子。”


    發泄過後,秦司珩總算恢複了理智,他冷哼一聲,“開了海禁,果然大家都不安分了。”


    “皇上的意思是.......跟前朝有關係?”


    “朕剛開了海禁,後宮就出事了。很難說沒有關係。”他疲憊地闔眸,想了想道:“公主一派的人,主張開海禁。開了海禁,必定會讓一部分人的利益受損。說不得,段順儀,就是被殺雞儆猴的雞。隻是他們千不該萬不該,手伸這麽長,伸到了朕的後宮裏。還害了孩子....”


    趙前低垂著頭,這話可不敢接啊。


    一邊兒是皇嗣,一邊兒是大臣,一邊兒是皇室中人。


    “明日,前朝上又得鬧起來了...”秦司珩想想就頭疼。


    公主一向脾氣算不上,以前為了別的事情還好,如今換做她唯一的女兒,想也知道,會發多大的火氣。


    段順儀活著還好,若是沒了....


    太醫們,包括仲醫女守在段順儀的宮殿內,守了整整一夜。


    還是在天亮的時候,宣布,段順儀已經去了。


    這消息傳到了鳴鸞殿,端著燕窩粥的虞涼月碗摔了個粉碎。


    “主子,主子,你沒事吧....”


    “本宮肚子疼,你快去找仲絲來,本宮隻要仲絲......”她抓住扶手,臉色發白,肚子一陣陣的絞痛襲來,生生要把她疼得幾乎暈死過去。


    疼得眼淚都落了下來。


    眼淚掉得越來越急,讓她幾乎看不清眼前。


    “青柳,我肚子好痛....扶我上床....”


    “好。”


    才走了幾步,她就快要癱倒在地,整個人軟軟的,像被抽去了魂兒。


    翠竹和花蓮一塊兒來幫忙,才好好地給她放在了床上。


    “冷,我好冷,怎麽這麽冷,火盆子呢...”


    青柳回頭看了一眼殿內燒得火熱的三個火盆子,沉默了一瞬,“奴婢再去點一個紅盆子,主子你先躺好。”


    “嗯....這殿內好冷,冷得我受不住。往年的冬日,也是這麽冷嗎....”


    她躺在床榻上,臉朝著外邊兒,蒼白的一張臉,眼睛緊緊閉著,很快枕頭就濕了一大塊兒。


    雙手用力地拉著身上的被褥,渾身發抖。


    “仲醫女很快就到,主子。”


    “嗯。本宮好累,太累了....”


    “主子。”


    虞涼月不知道何時睡了過去,可急壞了宮內的幾個人。


    仲絲來了把脈後,開了一劑安胎的藥。


    “你們告訴她,她身子虛,底子到底不如普通人,如果想保下這個孩子,就不能再動胎氣了。昨日因著段順儀動了胎氣,今日怎麽又動胎氣了...”


    她說完才想到,段順儀沒了,虞涼月近日跟她關係好,可不得傷心,可不得動胎氣。


    歎了口氣才囑咐,“今日有消息別讓你家主子知曉了。她身子虛,不能動胎氣了。”


    青柳一臉緊張,“可是有什麽大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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