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嬤嬤遞過一杯溫熱的參茶,勸慰,“娘娘,二皇子才十歲,好好教導便是。”


    好好教導?閔皇後接了過來,喝完一口,臉上露出些微的苦笑,若是不經曆大的事兒,恐怕永寧的性子難以扭轉過來。


    她一心想把永寧養育成為一位聰慧,不濫殺無辜,機智,懂得格局,更是能運籌帷幄的人。


    但獨獨,卻忘了,這樣的人,不能仁善。


    仁善,在這吃人的皇宮內,遲早會把自己,一同害死。


    ............


    後宮內,迎來了短暫的和平。


    當然,除了那一處。


    皇上仿佛忘了曾經嬌寵萬千的容妃一般,整日裏流連於其她妃嬪的宮內,再也未曾踏足過一步鳴鸞殿。


    就連半句話也不曾有過。


    下人們看著往日內的這一處熱灶,短短一個多月時間,就變的有些冷清了。


    後宮裏,鳴鸞殿曾經可是一等一的吉祥地呢,無不唏噓感慨。


    容妃她呀,失寵了。


    賢妃在花園內心情十分好的散步,走了幾步便遇到了應常在,見禮後,應常在也不走,便在旁邊坐了下來,裝若無事的聊起天來。


    “這靠著容色得寵,色衰而愛馳,不過是時也命也罷了,還以為自己得了個皇嗣,能一直得寵下去,娘娘你瞅瞅,這才多少日子,便不成氣候了。所以啊,狐媚子的功夫,終究隻是徒然的惹人笑話。”


    應常在拿起手邊兒的絹子,捂嘴笑了笑,眼裏不乏得意。


    賢妃對容妃自然不滿,隻要有她在的地方,皇上的所有目光,就連一絲都舍不得分給她們。


    如今虞涼月落魄失寵,她自然高興了。


    她一失寵,連帶著之前獨得聖寵四皇子,也一塊兒失寵,簡直是大快人心。


    她心情好,讚歎的看了應常在一眼,“你這嘴巴呀,若是讓容妃聽了去,她那性子,估計不會放過你。”


    “容妃娘娘再好,哪能跟賢妃娘娘您比?你可是四妃之一呀。家世顯赫,人才出眾,這宮內隻要不是瞎了眼了,怎麽會覺得容妃娘娘能跟你相媲美。”


    這些日子,應常在一直在討好賢妃。


    她先後跟許小儀,倪才人都不對付,更是恨容妃為倪才人出頭,落了自己的麵子。


    之前容妃氣勢鼎盛時,她不敢做什麽,如今她趕忙就來抱上賢妃的大腿兒。


    “靠的容貌得寵,隻是一時,終究不能一世。她之前如何得寵,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現在就多難看。如今落得如此下場,也是應當的。”


    “那自然,賢妃姐姐你名門世家出生,臣妾覺得皇上應當對您青眼有加才是。這會兒容妃失寵了,估摸著皇上應該會常常去姐姐處才是。”


    應常在不要錢的吉祥話說個不停,賢妃嘴上不說什麽,但麵色還是滿意的。


    華貴的殿內,青柳親自去領了這一個月的份例回來,眸光滿是憂慮的看向自家主子。


    去的時候,路上宮內人的目光,還有分發份例人的態度,能感覺到跟以往截然不同的變化。


    青柳心裏有些氣悶,但也無可奈何。


    自家主子這些日子是不太得寵了,但好歹也是個妃位,哪些人也敢給她們臉色瞧實在是可惡。


    以往那舔著臉上前巴結的,好像不是她們似的。


    真是欺人太甚了。


    不過生氣歸生氣,她依然是麵色鎮定的領了東西離開。沒有跟哪些人置氣,越是如此關頭,她必須越是沉著氣,不能給自己主子添麻煩。


    虞涼月這些日子不愛動彈,整日裏歪在榻上,不是看書就是小憩。


    她原本就瘦,這些日子在殿內不愛動彈,吃的就越發少了一些。


    本就纖細的身子,如今更是柔弱得讓人感覺,風一吹就會跑。


    平白多了幾分脆弱還有破碎的美。


    虞涼月扭頭對上青柳目光,瞧見她手裏的東西,便知道她去幹嘛了,淡淡詢問,“可是去外邊兒,有人給你氣受了。”


    “外邊兒人哪敢呢,誰不知道,我是容妃娘娘跟前得力的大宮女。沒人敢。”青柳放下東西,緩緩道來,她掩飾得很好,但聰明如虞涼月,還是發現一些不尋常來。


    她沒有繼續深究,隻是記下了這一筆賬。


    “嗯,這個月發的布匹我看看,選一些合適的送到織造局去,做一些涼快輕薄的衣服來。”


    青柳手裏頓了頓,旋即捧了兩匹料子放在了桌上。


    見虞涼月目光掃來,開口,“這個月的料子顏色花樣,都不太精美,主子要不然用之前的料子?庫房內還有不少呢。”


    “不,就選這一匹。”她抬手,隨意的指向那一匹藕粉色的。


    “可是....”青柳抿抿唇,有些艱難地看向那一匹,顏色淡淡的,花紋紋樣也略顯粗糙,跟主子往日裏穿戴的大相徑庭,主子肌膚嬌貴,膚白貌美,穿這樣的那行....


    “別可是了,送去做了衣服拿回來。”虞涼月擺擺手,沒有多解釋,隻是吩咐。


    青柳見她堅持,隻能作罷。


    轉頭把衣服交給花蓮,讓她去跑一趟。


    “記得,叮囑她們做快一些。”


    花蓮欲言又止的看著手裏的料子,語氣艱澀,“宮內的人,慣是會拜高踩低的,主子如今艱難,那知他日不會東山再起,這樣的料子,奴婢真是覺得,不配主子穿在身上。”


    “快去,別廢話,這是主子的吩咐。”


    花蓮隻得點點頭,有些不情願的走了。


    看著她的背影,想到花蓮話語裏的不甘心和委屈,哪些何嚐不是她心中所想。


    自家主子如此人物,不過是剛有些失寵,哪些人便來踩上一腳實在可惡。


    而且皇後呢,皇後不是一直跟自家主子關係還算不錯,難不成這些下頭人的拜高踩低,她全然不知曉嗎,那如果知曉,為何不管呢。


    青柳心頭疑竇重重,滿腹心事。


    一直到了三月,皇上依然未曾踏足鳴鸞殿,這下滿宮內上下,所有人都可以全然確定,容妃是真的失寵了。


    做事兒也更加不講究,更加不體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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