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在梅川川麵前,方舟沒有揭穿她,是想著不要讓她難堪。


    現在隻剩下兩個人在場了,自然還是要問清楚的。


    “你真的隻是出來找靈感?”


    方舟怎麽那麽不信呢?


    “剛才那番話,我就當作你的玩笑,以後不要在別人麵前說了。”


    他認真地看著張芷茵說道。


    這節目上本來就有他四個前女友了,再來一個莫須有的,那自己還要不要活了啊?


    方舟可不想節目沒錄完,自己先完了。


    聽到方舟的叮囑之後,張芷茵滿不在意的笑了一下。


    “怎麽,說你跟我談過戀愛很丟人嗎?”


    她的眼睛是那種笑眼,一笑起來就彎彎的,像是月牙一樣。


    但是不笑的時候,就顯得很嚴肅,眉間會有一點點淡淡的憂愁。


    如果張芷茵當年進的不是文學圈,而是娛樂圈,估計會有大把的導演找她去演苦情劇。


    那張臉真的太適合虐戀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


    方舟避開她的眼睛,看向剛才梅川川摘下來,他還沒來得及吃的香蕉。


    “可是我們明明就沒有在一起過,為什麽要這樣說呢?”


    他隻是不想給自己、給張芷茵找麻煩罷了。


    張芷茵在文學圈那麽出名,她的讀者群體也是以年輕人為主,要是知道她曾經跟自己談過的話,肯定會去扒兩個人的曆史。


    屆時,還有可能牽扯到喬思思。


    事情還沒發生,方舟就已經開始頭疼了,這是可以預料到的一團亂麻啊。


    “那我要是說,我後悔了呢?”


    張芷茵突然伸手,在方舟的床沿上撿了個什麽東西,那裏是剛才韓希留下來的百合花。


    她舉起白色的花朵,在方舟眼前晃了晃,若有所指道:“如果我當初沒有出國,而是留下來等你跟喬思思分手,會不會我們倆會在一起呢?”


    剛才還說方舟不自量力的女人,突然就開始了另外一種假設,讓當事人驚訝不已。


    “你,你在說什麽呢。”


    “那是不可能的。”


    這個假設像是一把利劍,戳穿了方舟心裏最隱晦的地方,他甚至不願意去思考這個可能,直接否定了她的話語。


    “我不會跟自己的朋友在一起的。”


    “以前不會,現在也不會。”


    方舟似乎是在勸告張芷茵,又像是在勸誡自己,他還強調了兩遍不可能。


    “不會就好,希望你記住自己的話。”


    被否定的張芷茵,也沒有太多的失望。


    她嘴角揚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慢悠悠地說道:“兔子都不吃窩邊草,而你方舟比兔子還不如,吃的實在太雜了。”


    這句話既像嘲諷,又像告誡。


    方舟頓時就反駁道:“我又不是饑不擇食的人。”


    “不是嗎?你談的123456個,真的篩選了嗎?”


    張芷茵又反嗆回去,讓他有些惱羞地問道。


    “你怎麽知道我談了那麽多個?”


    她人不是在國外嗎?哪裏知道那麽多消息的?


    “嗬,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談了還藏著掖著不想讓人知道?”


    張芷茵並沒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用斜睨了他一眼,警告道:“要是想小命長久一些,少去招惹某些人。”


    這話裏似乎藏著什麽玄機,讓方舟眉心一跳,狐疑地看了看張芷茵問道:“什麽意思?”


    她難道知道,自己前女友裏麵有比較危險的病嬌?


    這怎麽可能呢,她又不認識她們。


    “什麽什麽意思,你看看你,上個戀綜都能給自己整進醫院,讓你小心點選對象怎麽了?”


    方舟原本懸著的心突然就放下了。


    原來是在擔心他,為他好罷了。


    他跟朋友之間,向來都是有什麽說什麽,方舟也知道張芷茵就是這個火爆脾氣,刀子嘴豆腐心。


    別看她從進來開始的每一句話,都是在懟自己,實際上也是另類的關心。


    不過這種關心的方式有點特別,很多人無法接受。


    就像是父母關心孩子一樣,他們總以自己能想到的方式去做,而不會用孩子能理解的方式。


    這也是許多家庭矛盾產生的主因。


    不過方舟對張芷茵熟悉啊,就算她離開了這麽多年,隻要她一開口,就是以前高中的那個味兒了。


    “我知道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該怎麽跟張芷茵溝通。


    她現在就跟個刺蝟似的,估計心裏還是在生氣呢,生氣自己這麽多年不聯係他。


    其實不是方舟不聯係她,而是她出國之後就換了手機號,連帶著微信號也換了,他根本找不到人。


    加上自己又離開老家,也就因此擱置了。


    張芷茵看到方舟示弱,心裏劃過一絲難過。


    不,你不知道,你什麽都不知道。


    她把那束百合花收回來,在手心裏慢慢揉搓,整個人的氣場都慢慢弱了下來。


    突然感覺到沉默的方舟覺得有些疑惑,她怎麽不說話了?


    抬眼一看,張芷茵的眼眶已經紅了,裏麵水汪汪的,像是隨時都會傾瀉出來的大壩洪水。


    除了分別之前的那次,方舟哪裏見過張芷茵這樣啊,他一下就慌了。


    手忙腳亂地下床,在床頭櫃上扯了兩張抽紙遞給她。


    “你,你沒事吧,別哭啊。”


    這笨拙的安慰讓原本就低氣場的張芷茵,眼中淚意更加洶湧了。


    她說話帶了一絲哭腔,硬梆梆地說道:“不用你假惺惺。”


    這種氣話就適合左耳進,右耳出。


    方舟當然不會放在心上,手裏遞出去的紙她也沒有接,眼淚又已經從她眼眶裏流出來了。


    梨花帶淚的模樣真的惹人心疼。


    方舟最受不了女人的眼淚了,尤其還是自己從前的好朋友。


    “有什麽難過的事情,可以跟我說的,你別哭。”


    方舟實在忍不住了,索性自己伸手幫她擦眼淚。


    “誰哭了,我就是眼睛進沙子了。”


    張芷茵還在嘴硬的時候,方舟的手已經近在咫尺。


    柔軟的紙巾在她彈性的皮膚上輕輕劃過,瞬間泅濕了一片。


    方舟還想開口安慰張芷茵的時候,有人從外麵走了進來。


    那人冷冷地問道:“你們在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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