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江並不算太寬,兩岸的燈火反射在水麵上,波光粼粼。


    沿江風光帶還沒有開發完全,散步消食的人寥寥無幾,不過遠遠的,倒是能夠聽到歌聲。


    “日子過得就像,那些不眠的晚上~”


    “她嚼著口香糖對牆漫談著理想~”


    鍾溪鹿眼睛一亮:“好聽誒,什麽歌?”


    “趙雷。”白楊笑了笑:“這小縣城還能有人賣唱?正好,氛圍這不就有了嗎?”


    四人循著聲音走近,隻見一個長頭發,身材消瘦的中年男人站在江邊,抱著吉他,麵前的音箱上有紙卡寫著“一路唱歌去麗江”。


    大概是因為新鮮,周圍倒是圍坐了一些人,音箱前的琴包裏麵,也有了幾張鈔票。


    “流浪歌手啊。”鍾溪鹿超感興趣的樣子:“有點酷啊。”


    “很苦逼的。”白楊笑著搖了搖頭。


    李陽在數對方琴包裏的錢,張大了嘴:“已經賺了一百多了呢!”


    “大部分都是他自己放進去的。”白楊找了個地方坐下,將一次性塑料杯一字排開,均上酒。


    “搞得好像你很懂一樣。”鍾溪鹿不服氣,“你又沒做過流浪歌手。”


    還真做過。


    甚至路線也和眼前的人一樣,一路從湘南唱到了彩雲。


    隻不過,後世的麗江早已經變了味,文藝咖的目的地不是文藝,而是床單。


    白楊沒有解釋,舉起酒杯:“那就敬旅途吧。”


    “好。”鍾溪鹿嘴角上揚,“以後有機會,真想去雲南看看呀,聽說那裏天氣超級好,每天都能夠看到彩虹。”


    “會有機會的。”大概是看到與自己前世仿佛的人生,白楊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咱們年輕,人生還長。”


    酒精入喉化作灼熱的氣流返上來,白楊嗆得咳嗽。


    草,逼格全無了。


    這身體還是不太習慣。


    “喝這麽急幹嘛?”鍾溪鹿沒好氣的過來,拍著白楊的背。


    “咳咳...謝謝。”白楊深呼吸了幾次才緩過來。


    “吃兩口燒烤壓一壓。”鍾溪鹿又遞過來一串烤羊肉。


    “沒有想到小鍾同誌居然這麽貼心啊。”白楊評價道:“早早就展現了賢妻良母的潛質。”


    “算了,你不配吃。”鍾溪鹿飛快的收回了手,張開小嘴,狠狠的咬在烤串上。


    “我這是誇你呢,你這個人怎麽喜怒無常的?”白楊作委屈狀。


    “因為你不識好歹。”鍾溪鹿不理白楊,和吳博碰了碰杯:“生日快樂啊~謝謝你今天請客。”


    “應...應該的,班長別客氣。”吳博連忙舉杯。


    他和鍾溪鹿也相處過幾次了,但是心中的拘謹還是沒有辦法祛除。


    能夠成為朋友的前提,首先是能平等相處...這有點兒難。


    就著流浪歌手的民謠,幾人很快微醺,大概是因為鍾溪鹿的樣貌,歌手時不時朝著這邊看。


    最終忍不住開口道:“幾位看上去還是學生吧?要點歌嗎?免費的哦。”


    “能自己上來唱嘛?”鍾溪鹿問道。


    “可以的,我可以幫你伴奏。”歌手見鍾溪鹿回複,頓時興奮了起來,滿臉笑容的說道:“你想唱什麽歌?”


    “不是我。”鍾溪鹿推了推白楊:“快!小白同學!”


    “要我上場?”白楊不動如山,“我很貴的,小鍾同誌,你給得起出場費嗎?”


    鍾溪鹿豪爽的舉杯,一飲而盡:“夠嗎?”


    “你這麽搞,我不上也得上了。”白楊無奈的站起身來,摸出一百塊錢,放進歌手的吉他包裏。


    豪客啊!


    歌手的笑容頓時更燦爛了:“同學,你想唱什麽歌?我看看我能不能談?”


    “不用這麽麻煩,能借用一下你的吉他嗎?”白楊笑道。


    “呃...同學你會嗎?”歌手有些猶豫,他這吉他還挺貴的:“要不還是我給你伴奏吧?”


    “我習慣自己來,放心吧,弄壞了我賠你。”


    給予對方豪爽手臂,歌手咬了咬牙:“行吧...嗬嗬,現在的學生還真是多才多藝。”


    白楊將吉他背在身上,稍微試了試麥克風。


    “真該死啊楊子哥。”吳博起哄:“你連吉他也會啊?”


    “略懂。”白楊望向鍾溪鹿,“那麽,親愛的小鍾同誌想聽什麽歌?”


    鍾溪鹿雙頰微紅:“問我幹嘛,你愛唱啥唱啥唄。”


    “行吧。”


    白楊掃了個c和弦,露出搞怪的笑容,湊近麥克風,夾著嗓子:


    “我深深的愛著你~”


    “你卻愛著一個傻逼~”


    “傻逼卻不愛你~”


    “你比傻逼還傻逼~”


    噗——


    鍾溪鹿繃不住大笑出聲:“你這唱得啥玩意啊?”


    李陽也捂著肚子笑成一團,用力捶地:“太有才了!楊子哥你太有才了!”


    反倒是吳博笑得有點兒勉強,不知道為啥...總有種被戳中的感覺。


    不過白楊沒有注意這些,旁邊的流浪歌手苦著臉湊上來:“兄弟,你不會的話別亂搞,好不容易湊的人氣要唱跑了。”


    “抱歉抱歉。”白楊笑道:“和朋友開個玩笑呢,我幫你把人拉回來。”


    他對準麥克風,表情正經了起來:“唱首大家耳熟能詳的老歌。”


    “《同桌的你》。”


    鍾溪鹿愣了一下,不自覺的輕輕咬住下唇。


    白楊的手指靈活的在琴弦上撥動,幹淨而清晰的旋律響起。


    “明天你是否會想起,昨天你寫的日記~”


    “明天你是否還惦記,曾經最愛哭的你~”


    悠揚的歌聲自麥克風傳至音箱,回蕩在河邊。


    周圍的人們不由自主的安靜了下來。


    白楊唱歌和流浪歌手不同,明明是少年麵貌,卻仿佛閱盡千帆,聲音之中的故事感娓娓道來。


    那些藏在歌詞中的情緒,以聲音為載體,被每一個人所清晰的感受。


    “你也曾無意中說起,喜歡和我在一起~”


    “那時候天總是很藍,日子總過得太慢~”


    鍾溪鹿望著白楊的麵容,雙手抱膝,眼神不自覺變得柔軟。


    她有一種預感,此刻也許會一直刻在自己的記憶中...她並不抗拒,隻希望這一刻更慢一些。


    “誰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誰看了你的日記~”


    “誰把你的長發盤起,誰給你做的嫁衣~”


    “......”


    一曲終了。


    白楊微微退了一步,望向鍾溪鹿,微微一笑:“掌聲呢?”


    啪啪啪!


    李陽和吳博捧場的用力鼓掌,而鍾溪鹿隻是笑著,沉默著,依舊望著白楊。


    流浪歌手一邊拍手一邊湊上來:“兄弟可以啊,專業學過?”


    “也不是,就愛好。”白楊取下吉他還給他:“謝了,吉他保養得不錯。”


    回到三人身邊,白楊抬起下巴:“好了,你們可以開始吹捧了。”


    這反而把大家準備好的吹捧憋了回去,吳博沒好氣的說道:“行了,我承認你很牛逼了,能不能給兄弟留點空間,別把逼全部裝完了?”


    白楊露出無奈的表情:“我也不想的,奈何我拚盡全力,也無法遮掩自己的光芒啊。”


    吳博,李陽:“......”


    真該死啊!


    他們一擁而上,按住白楊:“喝酒!今天不把你灌翻,誰也別想走!”


    “沒錯!”鍾溪鹿也從情緒中恢複過來,倒上滿滿一杯酒,“你們兩個把他按好了,我親自來灌!”


    “臥槽!這杯灌下去要死人的!”白楊慌了,“小鍾同誌,冷靜啊!”


    “抱歉,冷靜不了,小白同學,你已經惹起眾怒了!”鍾溪鹿巧笑嫣然的湊近,捏住白楊的臉,“乖乖認命吧。”


    “我為組織立過功,我為組織流過血啊!你們不能這麽對我!”白楊喊道。


    “沒用的,小白同學。”鍾溪鹿憋著笑,努力維持冷酷:“今天你喊破喉嚨,也沒人能救你。”


    “給我一個賄賂的機會!”


    鍾溪鹿動作一頓:“說來聽聽。”


    “還沒想好。”白楊弱弱的說道:“要不先記下?”


    鍾溪鹿冷笑了一聲:“你已經欠了我不少了吧?算了,給你這個機會,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一半還是要喝的。”


    終究還是沒舍得讓白楊把酒灌完。


    打打鬧鬧,時間一晃而過,等四人意識到已經太晚,瓶中的酒已經被分了個幹淨。


    “臥槽,不會進不去宿舍了吧?”李陽捂著額頭,搖搖晃晃。


    “就算能進去...以我們的狀態,被老師看到一抓一個準。”白楊平躺在地上。


    “那咋辦?”吳博稍微清醒點,畢竟體型在這,酒量更好一些,“今晚不回學校了?”


    “正好,繼續去網吧打遊戲唄。”李陽提議。


    “也行...我教你怎麽玩小學生之手!”白楊爬起來,望向鍾溪鹿:“你呢?”


    “我和我哥發了信息了。”鍾溪鹿喝了酒之後顯得呆呆的,“他在岔路口等我呢。”


    “那就這樣。”白楊看著鍾溪鹿迷迷糊糊的表情,情不自禁捏了捏她的臉:“酒量這麽差還敢和我拚酒?”


    “明明你比我更醉吧!”鍾溪鹿沒有反抗,隻是嘟囔著:“你不要動手動腳啊...我不好惹的!”


    白楊頓時笑了,應和道:


    “是是是,小鍾同誌超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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