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小胖子龍二分開之後,林逍遙回了一趟草廬,草草吃了午飯便急匆匆地朝神劍宗外走去。


    他要去一趟神劍宗十多裏外的清河鎮,采購一些糧食回來。


    由於張三峰被貶,失去了宗門的供給,自然需要自行解決生活問題,之前都是張三峰親自去,現如今,他已經把張三峰視為親人,自然不可能再讓一個老人家走那麽遠的路。


    不久之後,林逍遙出現在前往清河鎮的一處山坳,他無意間瞥見路邊的樹叢中聚集了幾個人。這幾個人鬼鬼祟祟,似乎在密謀著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其中一人更是機警得很,一察覺到林逍遙的目光,立刻瞪大了眼睛,凶神惡煞地回望過來。


    對此,林逍遙輕笑一聲,本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並未理會。隻不過讓他有些疑惑的是,這幾人中有一人長的很特立獨行,而且是神劍宗的弟子,更是給他一種貌似在哪裏見過的感覺。


    然而,林逍遙並未深究此事,畢竟這裏乃是去往清河鎮的必經之路,又與神劍宗僅咫尺之遙。想來應是山上的弟子們下山曆練或休憩,有些許熟悉之感也屬正常。


    他剛邁出不過十餘步,便見一道婀娜倩影緩緩行來,伴隨著一陣淡雅如蘭的香氣,輕輕拂過鼻尖。


    林逍遙微微一愣,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子,眼中閃過一絲思索之色。


    這股香氣,竟是如此的熟悉,仿佛不久前才在何處嗅過。


    究竟是誰呢?


    林逍遙心中暗自揣摩,試圖回想起那香氣的來源。


    沒錯,此女不是別人,正是虞煙雨,孟老頭的寶貝徒兒!


    亦是那日背負林逍遙,且留下金創藥的人。


    便在此時,樹叢之中猛地跳出兩個人影,仿佛從暗處撲出的獵豹,他們迅速攔住了虞煙雨的去路。


    “小丫頭,你給我站住!今日,老子可算是逮到你了!”那兩人怒目圓睜,聲音中滿是憤怒,但細看之下,他們眼中的貪婪與炙熱卻如狼似虎,怎麽也掩蓋不住。


    兩人如此激動,也並非沒有原因。虞煙雨,這位女子,實在是太過出眾,太過引人注目。


    她身姿高挑,優雅如柳,曲線玲瓏有致,仿佛是大自然精心雕琢的藝術品。那一襲白紗綢裙,輕盈飄逸,仿佛雲朵般圍繞在她身邊,更顯得她如同下凡的仙女一般。


    尤其是那雙清澈的眼眸,宛如山間清泉,晶瑩剔透,一眼望去便能洗滌人心。而那鑲嵌在眉心的寶藍色寶石,更是如同點睛之筆,使得她的容顏更加動人,更加令人心醉。


    兩名漢子看著她,眼中滿是欲望與渴望,仿佛要將她吞噬一般。


    “你們想幹什麽?”


    “找錯人了吧?”


    虞煙雨微微一愣,朝著兩人看去。


    隻見這二人,滿麵煞氣,其中一人虛弱不堪,氣喘籲籲,麵色烏青,攙扶之人滿臉橫肉,膀大腰圓,跨著一柄大刀,氣勢洶洶。


    女子黛眉微蹙,神色間帶著一絲疑惑。


    “找錯人?”那人的聲音帶著幾分不屑,仿佛虞煙雨化成灰他都認識一般。


    “好哇!”他冷笑一聲,眼中閃爍著銳利的光芒。


    “到現在還敢抵賴!”語氣中透露出強烈的憤怒,仿佛虞煙雨對他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一般。


    “你是神劍宗弟子沒錯吧?”他逼近一步,緊盯著虞煙雨的眼睛。


    “前幾日,我兄弟在你神劍宗弟子手中買了兩枚元氣丹,服用之後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他指著身旁一位臉色蒼白、氣息虛弱的男子,眼中滿是憤怒與心疼。


    “若非我這兄弟修為不俗,早就沒命了。”他咬牙切齒地說道,每一個字都充滿了對神劍宗的怨恨。


    “你們神劍宗也太黑心了吧,為了賺錢連別人的性命都不顧了,簡直豈有此理。”他憤怒地揮舞著拳頭,仿佛要將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在虞煙雨的身上。


    “今日不給個說法,你休想離開!”他冷冷地說道,語氣中充滿了威脅與敵意。


    虞煙雨站在那裏,完全愣住了,不敢置信道:“這……這怎麽可能?”


    那人怒火中燒,厲聲喝道:“你少在這裏裝模作樣,揣著明白裝糊塗!我兄弟吃了你們神劍宗的丹藥,就變成了這副模樣!還好我當時有事在身,沒來得及吃下那丹藥,否則豈不是要和我兄弟一起赴黃泉了?”


    虞煙雨眉頭緊皺,但依舊保持著冷靜,她輕輕搖頭,解釋道:“這位道友,我想這其中定有誤會。我神劍宗曆來以行善積德、懲惡揚善為己任,造福天下蒼生,聲譽卓著,絕不可能在丹藥中做手腳。我們神劍宗的丹藥,都是經過嚴格篩選和煉製,以確保其品質與效果。”


    “誤會?誤會個錘子!事實擺在眼前還不承認,若非吃了神劍宗的丹藥,我兄弟怎會如此?”


    “難道說,我兄弟二人為了訛詐你神劍宗,連命都不要了嗎?”


    刀疤臉大喊不依不饒,怒喝連連。


    這話確實有幾分道理,因此虞煙雨黛眉皺得更深了。


    林逍遙也是眼睛微微一眯,神劍宗的人什麽品行他自然清楚,雖然其中不乏有一些害群之馬,更是明爭暗鬥不休,但要說將丹藥動手腳再賣出去,這絕無可能。


    準確地說,那便是任何一個宗門都不會這麽幹。


    這等於是自毀,傻子都幹不出這種事來。


    這兩人找到借口實在太拙劣,根本毫無道理可言。


    很顯然,這兩人是來敲詐的。


    定眼朝那二人看去。隻見這二人滿臉橫肉,生得虎背熊腰,渾身散發著凶煞之氣,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再看那女子,那種熟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雖然還未記起來,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名女子乃是神劍宗內門弟子,因為林逍遙清晰地看見了她身上的金色徽章。


    林逍遙麵色一沉就站了出來,冷聲道:“兩位,過分了。”


    他之所以站出來,除了看不慣女孩子被欺負,最主要的是他記起來這個女子是誰了。


    那熟悉的蘭香告訴他,那日受冰鞭之刑後,就是這個女子背了他,還給了他一瓶療傷藥。


    “什麽?”


    “你再說一遍?”


    刀疤臉眼眸微微一眯,冷冽如刀的目光落在林逍遙身上。


    林逍遙還待說什麽,虞煙雨卻連忙站出來擋住在了他前麵,對他使了個眼色,輕輕搖了搖頭。


    “師姐你……”林逍遙愕然。


    “他們實力很強,莫要輕舉妄動,一會兒見機行事。”女子低語道。


    聽聞此言,林逍遙默然,這才發現自己莽撞了,對麵兩人的修為皆是金丹境,遠非他所能敵。


    虞煙雨能如此說話,顯然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而且已經洞察了這兩人的目的。


    隻是己方勢單力薄,對方有恃無恐,加之她向來遵循的是退一步海闊天空,忍一時風平浪靜,不到萬不得已不拚,因此,盡管知道兩人是來敲詐的,她也不準備大打出手,隻為快點送走這兩尊瘟神。


    虞煙雨深吸一口氣,再次開口道:“這位道友,你兄弟中毒應該與我神劍宗的丹藥無關,如果你們走投無路,遇到了困難,大可以直言便是,小女子可以盡量滿足,但若要過分了,小女子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另外這裏離神劍宗不遠,強者瞬息便至,你們可要考慮清楚後果,金丹修為在神劍宗麵前,真的算不得什麽。”


    虞煙雨這番話軟中帶硬,不卑不亢。


    一聽這話,兩人也是愣怔了一下,甚至那個刀疤臉的眼眸中閃過了一抹忌憚。


    神劍宗的威名,方圓萬裏何人不知何人不曉,身為修士,他們自然知曉,對上神劍宗自然沒有好果子吃。


    隻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更何況他們是收錢的,雇主的背景極為恐怖,他們招惹不得一點兒,與其得罪雇主倒不如得罪這名神劍宗的女弟子的。


    因此,兩人隻能硬著頭皮上,佯裝大怒,正要說點什麽,虞煙雨卻又道:“不過,但是既然找到了小女子,想必兩位也確實是遇到了難處,小女子也不是那吝嗇之人,我神劍宗奉行的行善積德,懲惡揚善,兩位這般困境,自當伸出援手,兩位來一趟也不容易,小女子願意出了解毒診金。”


    這話說得滴水不漏,既顯虞煙雨之大氣,更是擺明是要破財免煩,若這兩人隻是訛詐錢財,達到目的理當會見好就收的。


    然而,對麵兩人聽了這話竟沒有絲毫妥協的意思,那個刀疤臉壯漢更是勃然大怒:“你這姑娘,把我兄弟兩人當什麽人了?打家劫舍的強盜土匪嗎?真是豈有此理,我兄弟二人一生正直,光明磊落,從不幹齷齪的勾當,想要用區區錢財來玷汙我兄弟二人的清譽,你簡直休想!”


    這話說得振振有詞,落地有聲,而一旁的林逍遙卻聽得心中冷笑連連。


    就這副嘴臉還正直,光明磊落,從不幹齷齪之事?


    剛剛在那密謀什麽呢?


    主角怕是應該會登場了吧?


    嗬嗬。


    而虞煙雨,則是眉心緊皺,銀牙暗咬,這兩人是來者不善,所圖非小啊!


    這是她超出了她的預料。


    就在她思索對策之時,大路一頭走出來一個白衣少年,這少年約莫十六七歲,長得肥胖如豬,走起路來身上的肉都在抖動。


    胖子挺著大肚子搖搖晃晃走到那兩個大漢身邊,意味深長地圍著他們轉了一圈,一邊轉還一邊不停地砸吧嘴,嘖嘖有聲,臉上的神色頗有些戲謔,眼神也帶著嘲弄。


    虞煙雨微微詫異。


    但林逍遙卻是眉梢一挑,這貨總算是出現了啊。


    這廝與兩個壯漢分明就是一丘之貉,現在卻如此作為,嗬嗬,擱這演戲呢?


    林逍遙隱隱間嗅到了一股濃濃的陰謀氣息,但他並未立刻揭露,隻是看這廝接下來怎麽表演。


    場上。


    “你這死胖子,得了多動症啊,轉個錘子啊轉,把大爺的頭都給你轉暈了,你想幹什麽?”兩人見來者不善,頓時眉頭緊皺,刀疤臉開口怒喝道。


    “嘿嘿。”胖子冷冷一笑,深深地看了那人一眼,緩緩道:“看樣子……這毒挺厲害的嘛……”


    “那是當然。”刀疤臉漢子打蛇順棍上,惡狠狠道:“若非如此,我兄弟二人怎會冒著生命的危險來到此處攔截神劍宗弟子要說法?我們就是為了揭發神劍宗黑心的一麵,以免大家夥再上當受騙,被毒死!”


    聽聞此言,虞煙雨臉色一寒,整個人都散發著冰冷的氣息。若說他們是來訛詐錢財,她倒也能理解,可企圖玷汙神劍宗清譽,萬萬不能。


    這時,一旁的林逍遙低聲問道:“師姐,你認識這胖子嗎?”


    虞煙雨微微點頭:“龍大,神劍宗赫赫有名的紈絝。”


    林逍遙若有所思,又道:“那你可有得罪過他?”


    林逍遙身為穿越人士,前世見過了太多演戲的套路,瞬間便想到了很多可能。


    虞煙雨想了想道:“我與他毫無交集,如何能得罪他,反倒是他對我死纏爛打,我隻能對他繞道而行。”


    “原來是這樣啊!”林逍遙呢喃一句,微微眯眼朝幾人看去。


    此時此刻,他已經明白了,龍大這廝是上手段了,想要來個英雄救美,博取美人的青睞。


    隻是,這套路太拙劣了,現在誰還用這麽垃圾的套路?


    讀者大老爺們都嗤之以鼻。


    此刻,場地內突然風雲變色,原本安靜的氛圍被一股突如其來的氣勢打破。那身形肥胖的龍大,一臉怒氣地朝著那位“中毒”的人怒喝一聲。他的聲音猶如驚雷炸響,震撼人心:“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胡言亂語,惡意栽贓,簡直是無法無天,該打!”


    隨著怒喝聲落下,龍大身形一動,瞬間施展出一記威猛無比的黑虎掏心,拳頭帶著淩厲的風聲,直取那“中毒”之人的胸口。


    在此攻勢之下,按照正常邏輯來說,那“中毒”之人必將遭受重創之時,然而,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


    隻見那位原本神色萎靡,仿佛隨時都會倒下的人,在龍大的拳頭即將擊中他的瞬間,卻突然展現出驚人的身法。他身形靈動地往後跳去,動作矯健而迅速,仿佛一隻獵豹在叢林中穿梭。


    這一刻,他仿佛從一隻待宰的羔羊瞬間變成了狡猾的狐狸,動靜之間展現出截然不同的氣質。他的眼神也變得銳利起來。


    而且,隨著他這一動,臉上的烏青之色也是瞬間消退不見,更是變得紅潤無比,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貨是在表演變臉呢。


    “嗬,你不是說要命懸一線,即將毒發身亡了嗎?”龍大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他眯起眼睛,目光如刀般掃向那兩名壯漢。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戲謔與不屑,“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一個即將踏入黃泉的人,居然還能展現出如此驚人的身手,在下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那兩名壯漢被龍大這一招打得措手不及,原本的陰謀被毫不留情地戳穿,他們的臉色頓時變得一陣青一陣白,仿佛真的中了劇毒一般。


    站在一旁的虞煙雨此刻也瞪大了雙眸,滿臉的驚愕之色。她終於明白了過來,這一切都是這兩個家夥故意找茬的伎倆,根本沒有什麽中毒之說。


    這就是所謂的光明磊落,一生正直,從不行齷齪之事?


    無恥!


    可惡!


    不過,龍大這小子啥時候變得這麽厲害了?


    連金丹期修士都能打了?


    怪哉!


    難道龍大隱藏了實力,平日裏都是裝的?


    虞煙雨思索著,雖然沒有將龍大當成少年英雄,卻有點另眼相看的意思。


    林逍遙卻是暗自撇嘴,這雙簧,演的是一出英雄救美,最後再順勢而上的戲碼啊!


    但,真不咋的。


    另一邊,那兩個之前還在裝腔作勢的壯漢,在被識破詭計後,也就不再繼續偽裝。他們惡狠狠地盯著龍大,眼中透露出濃厚的敵意和威脅,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一般。


    “小子,你是什麽人?居然敢插手我們兄弟之間的事情,難道你就不怕死嗎?”壯漢的聲音低沉而凶狠,仿佛是從地獄中傳出的咆哮,讓人不寒而栗。


    然而,龍大卻毫不畏懼,他挺起胸膛,揚起腦袋,臉上洋溢著一股豪氣和傲氣。他大聲說道:“你們不是要找神劍宗討個說法嗎?我就是神劍宗弟子龍大!”


    雖然他想盡力表現出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但無奈的是,他那肥胖的身軀和圓滾滾的肚子,卻讓他看起來有些滑稽。他的這番話,更像是一個憨厚的胖子在逞強,而不是一個威風凜凜的劍宗弟子。


    看著龍大這副模樣,林逍遙不由得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心中暗道: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那兩個身形魁梧的壯漢,在聽聞“神劍宗”三字後,麵色頓時一變,露出了一抹忌憚之色。他們互相對視一眼,猶豫片刻,才開口說道:“哼,原來你也是神劍宗的人,難怪敢跳出來多管閑事。你這是想以多欺少嗎?好,今日我們認栽了,但你給我記住,這件事絕不會就這麽算了!咱們江湖路遠,後會有期!”


    龍大冷冽的目光掃過兩人,聲音冰冷而堅定:“今日暫且放過你們,若再讓我看到你們為非作歹,我絕不會手下留情。滾吧!”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那兩個壯漢互相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旋即就要離開。


    “慢著!”就在兩人準備腳底抹油之際,林逍遙忽然站出來喊了一聲:“不能讓他們走,這等卑鄙小人,若不狠狠教訓讓他們長記性,那……今日是神劍宗師姐,明日便是神劍宗師妹師兄,後日便是其他無辜之人了。”


    此言一出,原本還準備就此作罷的虞煙雨頓時心頭一跳,心想有道理啊,怎麽能讓這兩個卑鄙小人如此輕鬆就離開呢?若是今天讓他們走了,萬一明天他們又找神劍宗其他弟子搞事情,那豈不是壞菜?


    念及此處,虞煙雨麵色不善地盯著那兩個壯漢。


    這時,龍大眼中浮現出一絲愕然和驚慌,旋即尋著聲音的來源衝林逍遙望去,頓時四目相對。


    林逍遙對著龍大露出了一抹和煦的微笑,從容地從虞煙雨的身後步出。他聲音沉穩,字句清晰,仿佛帶著一種天然的威嚴:“龍師兄,我神劍宗作為仙門中的佼佼者,向來以懲惡揚善、除暴安良為己任。麵對這樣的惡徒,我們若坐視不理,豈不是違背了我神劍宗的立宗宗旨?不知師兄意下如何,我們聯手將這二人拿下?”


    眼見原本精心策劃的計劃即將化為泡影,龍大心中一陣煩躁,怒火中燒。他狠狠地瞪了林逍遙一眼,語氣中充滿了不滿和質疑:“哼,少在這裏套近乎。我在神劍宗這麽多年,怎麽從來沒見過你?誰是你師兄?”


    林逍遙風輕雲淡道:“我也是神劍宗弟子,隻不過剛剛入門不久,師兄自然沒見過,但我可以證明。”說著,直接拿出了身份令牌。


    見此,龍大頓時無語,竟然真的是他師弟,這特麽怎麽搞?


    “師兄,咱們就不說廢話了。”在龍大懵逼中,林逍遙走上前來,大義凜然道:“我輩修士立於天地之間,當心存浩然正氣,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師弟我修為雖淺,做不到那般大事,但也理應行俠仗義,懲惡揚善,衛我正道之光,此乃我輩之本分,猶豫半點不得,今日既然遇見,師弟斷不能袖手旁觀,亦不能讓師兄一人犯險,今日就讓你我兄弟聯手拿下這兩個卑鄙小人,替神劍宗正名。”


    這一番說辭,說得是鏗鏘有力,擲地有聲,振聾發聵,聽得虞煙雨都差點拍手叫好。


    可龍大卻是愁腸百結,隻覺得自己被這素不相識的師弟給道德綁架了,更是想躲都躲不了。


    至於那兩個壯漢,已經有些心虛地朝這邊張望,龍大見此也不由一陣心虛。


    “師兄,咱們上!”說著,林逍遙甩開腳步,一馬當先,直直地衝了過去。


    臥槽了!


    這特麽叫什麽事啊?!


    龍大欲哭無淚,這特麽究竟是從哪個犄角旮旯裏蹦躂出來的師弟,真是壞我大事啊!


    他恨不能一腳將這個攪屎棍師弟踹飛。


    但是現在這種情況,龍大也是無可奈何,更不可能無動於衷,師弟都上了,他作為師兄若是不上,之前苦心塑造的人設便會頃刻間坍塌,因此他隻能一邊朝兩個壯漢衝去,一邊對他們瘋狂打眼色,示意他們放心,自己定會找機會放他們離開。


    兩個壯漢長出一口氣,微微點了點頭。


    隻是,一切都落入了林逍遙的眼中。


    另一邊,女子擔心林逍遙吃虧,立馬手持長劍就衝了過來。


    原本,兩個壯漢還不怎麽在乎,但見到這一幕之後,頓時麵色大變,瘋狂擺手大喊道:“龍大!我們兄弟不玩了……”


    那女子可是金丹境高手,還拿著劍,他們雖然也是金丹境,但也不敢硬抗啊!


    要出人命的!


    隻是,他們話音還未落,龍大已是臉色大變,怒喝一聲:“玩什麽玩,玩別人很好玩嗎?不知悔改,小爺便陪你好好玩!”


    看著這一幕,林逍遙在心裏偷笑,很是自覺地再次走上前去,義正言辭道:“這兩個無恥小人,也不知用這種方法坑害了多少人,逼得人家家破人亡,實在是可惡至極,龍師兄,不如你我一人宰一個,叫他們以後再也沒機會為非作歹了,也算是替天行道。”


    一言落下,兩個壯漢嚇得額頭直冒冷汗,眼神驚恐地望著林逍遙,他們萬萬沒想到,這個明明生的文文靜靜的少年,竟然想要他們的命?


    他們就是裝裝樣子,也沒真打算把人家小姑娘怎麽樣啊?


    這一切都是龍大謀劃的,他們隻是配合!


    怎麽就罪大惡極,論罪當誅了?


    他們冤枉啊!


    憋屈啊!他們萬萬沒想到,自己堂堂金丹境強者,有一天竟然會被一個築基小菜鳥威脅到。


    至於龍大,在聽到林逍遙的話後,更是猛地瞪大了眼睛,緩緩朝林逍遙看來,想瞧瞧他是不是在開玩笑。


    可林逍遙一臉嚴肅,顯然是要當真的樣子啊。


    這就扯淡了啊。


    講道理,這兩個壯漢的作為固然是可惡,但遠遠沒達到死罪的地步啊,這未免也太心狠了吧。


    糟糕,這次真的玩包起了。


    龍大的眼神閃爍不定,語氣也變得支支吾吾:“這位師弟,你這做法,似乎有些過頭了吧。咱們神劍宗弟子,理應以行俠仗義、除惡揚善為己任,可也不能一竿子打死啊。他們雖然犯了錯,但稍微教訓一下也就罷了,何必做得這麽絕呢?得饒人處且饒人,這才是我們修行之人應有的風度嘛。”


    “得饒人處且饒人?”


    林逍遙冷哼一聲,正色搖頭:“師兄可曾想過,若是今日讓他們的陰謀得逞,那我神劍宗的清譽必然毀於一旦,人活的就是麵子,宗門亦是如此,最重要的就是名聲,這名聲完了,宗門也就臭了、完了,還怎麽招收弟子?這兩人分明就是要斷我神劍宗傳承呀,如此窮凶極惡、喪心病狂之輩,饒了他們讓其繼續作惡嗎?再者,他們做這歹事之前,可曾想過得饒人處且饒人?”


    虞煙雨想開口說點什麽,卻被林逍遙一個眼神製止了。


    雖然他知道虞煙雨要表達什麽,但他一定要虞煙雨看清龍大的真麵目,以免被坑。


    這也是他的行事準則,別人對他好,他必拳拳報之!


    “可是……可即便是這樣,我們也不能輕率地剝奪他們的生命啊,這可是活生生的兩條人命啊!”龍大的聲音帶著幾分焦急和無奈,他的計劃原本是那麽完美無缺。先是讓這兩個身強力壯的漢子出來找虞煙雨到麻煩,然後他便適時出現,化解這場紛爭,借此機會贏得虞煙雨的青睞,從而達到他的目的。


    然而,事情的發展卻出乎他的預料。半路突然殺出個程咬金,他的那個師弟,竟然一開口就要取人性命,口口聲聲說什麽除惡。


    龍大隻覺得一陣頭大,這明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怎麽就被他師弟上升到了關乎神劍宗傳承的高度?


    他可是神劍宗弟子啊?


    這可咋整?


    今兒出門沒看黃曆嗎?


    怎麽就遇到了這個災舅子師弟?


    龍大可以清晰地看到兩個壯漢正對自己投來的眼神,那眼神中有焦急,是希望自己可以趕緊結束。但更有一絲不善的威脅,意思很明顯,哼,你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若是我們下水了,那我們就把這破船掀了,大家都別想好過,自己看著辦吧你。


    便在此時,林逍遙忽然一笑,意味深長地看向龍大,緩緩道:“師兄,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我輩修行中人,更是率性而為,誰人手上又沒幾條人命?難道師兄你下不了手,是因為……你和他們本就認識?或者……他們跟你是一起的,所以才不能殺?”


    聽到這話,龍大頓時心頭一突,猛地扭過頭看向林逍遙,卻見對方笑眯眯道看著自己,但眼神中卻帶著的濃濃的戲謔。


    嗯?


    難道這貨識破了我的計劃?


    可自始至終我都沒有露出蛛絲馬跡啊,怎麽可能被識破?


    究竟什麽情況?


    這小子有點邪門啊!


    龍大緊皺眉頭,強行壓下紛亂思緒,冷著一張臉道:“師弟,飯…可以亂吃,但話…萬萬不可亂說。”


    威脅的意味很明顯。


    虞煙雨本就冰雪聰明,心思玲瓏,自然聽出林逍遙話裏有話,加之先前林逍遙的三問,以及兩名壯漢的異常,明明是金丹境卻懼怕一個築基境的龍大,她焉能還不明白。


    頓時間,她看向龍大的目光變得冷冽了起來。


    這時,林逍遙又道:“龍師兄,我看你之前霸氣出手,必然也是個性情中人,可此刻替天行道,造福一方之機就在眼前,你卻躊躇更為其推脫……你在抗拒什麽?還說你真的心裏有鬼在怕什麽?”


    “我心裏有鬼?”


    “我害怕?”


    “簡直可笑。”龍大哈哈一笑,一張胖臉狠狠扯動了幾下,仿若自語道:“不就是殺個人麽?搞得誰沒殺過似的。”


    說罷,龍大狠狠咬了下牙,雙眸冰寒地朝那兩個壯漢看去。


    被林逍遙逼到如此境地,加之少年心性經不得激,他隻能狠下心來。


    那兩壯漢一接觸龍大的眼神,就知道事情糟糕了,這胖子被林逍遙給激得團團轉,已經五迷三道了。


    這時,林逍遙打蛇隨棍上,又道:“原來是我誤會師兄了,真是對不住,師弟我先殺一人,是為道歉。”


    說罷,林逍遙便裝作要拔劍。


    “慢著,我是師兄,我先來。”龍大胸膛劇烈起伏地喘著氣,咬牙一步步朝著兩個壯漢逼近。


    兩個壯漢一見這陣勢,立馬知道大事不妙了,這特麽是要死道友不死貧道啊!


    “我去你娘的死胖子!”


    兩人當即就跳了起來,刀疤臉壯漢更是指著龍大的鼻子破口大罵道:“你這個心腸歹毒的無恥小人,明明是你許我兄弟二人好處來找這位姑娘麻煩,你再出來替沈老板解圍,獲其好感,我兄弟二人做這個惡人也就罷了,沒想到你如今竟想對我兄弟殺人滅口,你這爛心肝的大胖豬,糟粕堆裏長大的渣子,休想!”


    “老子不陪你演了,你特麽愛找誰演找誰演去!”另一人也是憋屈得不行。


    “你……你特麽放屁!胡說!敢汙蔑老子,我弄死你!”在自己心心念念的女神麵前被人戳穿小人麵目,龍大頓時惱羞成怒,拔劍欲要殺人。


    “嗬嗬,弄死我?”


    “若非你背後的勢力,你算個吊啊,老子一巴掌便可滅了你,小廢物!”


    壯漢冷笑連連,滿臉不屑。


    刀疤臉更是對虞煙雨抱拳一禮,直言,:“姑娘,今日我兄弟二人來找你麻煩並非本意,全是這死胖子的主意,他看心裏對你有非分之想,但你看不上他,多次拒絕他,所以就想出這個齷齪的點子,簡直卑鄙無恥,不要臉,下三爛,這等人渣你可要看清楚了,千萬莫要被他騙了!”


    這番話一說出來,虞煙雨的眼神更冷了,實質般的目光落在龍大身上,有鄙視,有不屑,有唾棄,更有憤怒……


    在此目光之下,龍大隻覺得如被針紮,一張胖臉漲紅如血,色厲內荏狡辯道:“你休要血口噴人!”


    “嗬嗬。”


    “血口噴人?”那壯漢繼續冷笑道:“我兄弟二人固然品性有些不良,也常做些訛人之事,但好歹也是堂堂七尺漢子,敢做敢當,絕不會人前君子背後小人,更不會欺負一個女流之輩,再者,這姑娘分明就是神劍宗內門核心弟子,找她麻煩無異於找死,你覺得我兄弟二人是傻子嗎?反倒是你,堂堂神劍宗長老的兒子,竟然為了一己私利不惜毀壞神劍宗名譽,簡直不知所謂,叛徒一個。”


    這話說得實誠且有道理,倒是讓虞煙雨點了點頭。


    這時,林逍遙也適時地開口問了一句:“那他許諾你什麽好處啊?”


    “事成之後,元氣丹一人五瓶!”


    “十瓶,手筆不小啊。”林逍遙笑著點了點頭。


    虞煙雨聽到這裏,已然遏製不住心頭怒火,當即對龍大怒罵道:“你這個無恥小人,長得豬一樣也就罷了,畢竟豬也沒什麽壞心思,可你這豬身上披了一件人皮的家夥,不僅不好好做人反倒是使出這等下三爛手段,我都替你父母感到丟人,全天下男人死絕了我也不會看上你!堂堂神劍宗竟出了你這等敗類,簡直就是有辱神劍宗清譽。”


    龍大臉色一陣青一陣紅,自知今日之後,自己再也沒臉見虞煙雨了,哪怕是碰到,那也得帶著麵具來。


    而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麵前這個……師弟!


    如若不是他,自己今日定能成功獲得虞煙雨的好感,一回生二回熟,隻要以後多多來往,加之英雄救美之功,遲早能抱得美人歸。


    可是如今,這一切都成了水中花鏡中月,不但目的沒達成,反倒是名聲也敗壞了,當真是肉沒吃到反惹一身騷。


    此時此刻,他恨不能把臉蒙起來,再找個地縫鑽進去。


    不過,顏麵掃地之下,龍大興許是破罐子破摔吧,很快便平靜了下來,眼神冰冷的望著林逍遙道:“這位師弟,多謝今日醍醐灌頂之恩,師兄受教了,不知師弟高姓大名,師兄回到宗門後必有厚報。”


    “額?是嗎?”林逍遙衝他笑了笑,撇了撇嘴,“那你猜呀。”


    龍大深吸一口氣,強忍住暴走的衝動,冷哼一聲道:“你以為不說我便不知道你是誰嗎,雖然不知道你為何會有築基五重的修為,但就憑你這乞丐般的著裝,除了見習弟子還能是什麽,你給我等著,這件事不算完,我一定會找你好好清算的。”


    撂下這句話,龍大扭頭便走。


    林逍遙自然也沒攔阻,一來這貨雖然可惡,目的不純,但也就是道德問題罷了,並沒有欺男霸女;二來這貨身份不尋常,他不想給自己找麻煩;三來他自己的目的也達到了。


    當然,他心中也很清楚,自己被龍大這貨惦記上了。


    看來,接下來的日子又要不平靜了。


    隨著兩個壯漢的離開,這場鬧劇也算是完美收場。


    倒是林逍遙,被美人另眼相看。


    “師弟,今日……謝謝你了。”


    虞煙雨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林逍遙,聲音低微道。


    “咳咳,不客氣,應該的,倒是師弟應該謝謝師姐那日將我背回來,還留了金創藥。”


    望著虞煙雨純淨的眼神,林逍遙有些扛不住,左右而言他道。


    “你……你認錯了,我走了。”


    不知想到了什麽,虞煙雨麵色一紅,如受驚的兔子般跑開。


    林逍遙:“……”


    自己認錯了嗎?


    不能夠啊?


    還有,你跑什麽?


    我又不吃人。


    跑出幾步後,虞煙雨還不忘叮囑一句:“龍大不是好人,你是好人,你……你小心些,他會找你麻煩。”


    林逍遙愣了愣。


    自己這是被發好人卡了嗎?


    搖搖頭,他繼續前往清河鎮。


    此後,沒有任何意外,一路順利。


    很快,他便回到了草廬。


    回到房間內,林逍遙正準備修煉,卻被不請自來的龍二拉走了,說是要兌現承諾。


    林逍遙自然不會拒絕,那可是靈園啊。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草廬,朝著神劍宗內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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