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留下來值日,剛剛又去柳知意家借了書,加起來耽誤了不少時間。


    方為回到家的時候,老媽都已經把飯做好了,這會兒正和老爸一起坐在椅子上看奧運比賽。


    “我回來了。”


    “這麽晚今天?”


    “嗯,留下來值日打掃了一下衛生,又去柳知意那借了本書看看。”


    “吃飯吃飯。”


    電視機沒關,方先鋒和田喜蘭,見兒子回來,便起身去廚房把做好的飯菜端出來。


    方為洗了洗手,幫忙盛飯,一家三口便一邊吃飯,一邊看起奧運比賽來了。


    也許是心裏盤算著貽貝養殖的事,即便是吃飯和看比賽,方先鋒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的。


    “怎麽?這苦瓜很苦?”田喜蘭問。


    “沒有啊……”方先鋒麵無表情地吃掉苦瓜。


    “那你吃著飯還垮著個臉幹啥!”田喜蘭沒好氣道。


    知父莫若子,方為好笑道:“爸,貽貝養殖準備的怎麽樣了?”


    “今天剛把養殖許可證辦下來了,我尋思著這幾天就去采購一下浮筏、吊繩、苗繩那些要用的東西,這附近也不知道哪家的東西便宜點、質量好點,還得去其他島上多看看,工程量不小呢,到時候還得請人來幫忙搭建……”


    “養殖海域也承包好了?”


    “嗯,這個很快弄的。”


    “那你打算什麽時候開始下苗啊?”


    “今天十六號,我估摸著搞這些,前前後後半個月也差不多了,等國慶的時候,就下苗吧!”


    方為愣了愣,好奇道:“這麽早?十月份和十一月份都可以下苗吧?”


    “凡事都要提前做好預備啊,咱家也是第一次弄,很多東西也把握不準時間,早點總比晚點好,總不能壓到最後才開始弄吧。”


    “那老爸你確定好是先養殖十畝了嗎?”


    昨天已經算過了,養殖十畝的貽貝,算上貽貝苗和人工以及各種器材和承包費的支出,一次的投入大概是七千元左右。


    這已經是家裏差不多所有的積蓄了。


    “十畝也不少了,先弄著吧,弄好的話,收入也比我去收魚翻了個翻,又不是一直就弄這十畝,等來年賺了錢,再繼續擴大養殖規模嘛,路要慢慢走,飯要慢慢吃,老想著一口吃成個胖子,容易噎著!”


    方為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老媽聽著也哼了一聲。


    “你們這是什麽表情?我說的不對?”


    “爸,你說得對,但說出來總感覺是在自己安慰自己一樣!”


    “嘿你小子……”


    “爸。”


    方為把嘴裏的飯咽下去,道:“我覺得吧,要不你先緩緩?”


    “緩啥?吃個飯還磨磨蹭蹭?”


    “不是,我是說你貽貝養殖的事。”


    “緩到啥時候去?”


    “等奧運結束啊。”


    “這又是哪門子的理由,養貽貝跟奧運有啥關係,奧運結束都十月了,這才九月中呢,為了看比賽,我還特地耽擱半個月啊?”


    方先鋒愣是沒想明白這裏的邏輯,已經是把昨天給他兩塊錢去買彩票的事忘得一幹二淨了。


    “不是看比賽。”


    方為喚醒他記憶:“你昨天不是給了我兩塊錢去買彩票嗎,我今天去買了,體彩,奧運,等奧運結束後就開獎。”


    方為眨了眨眼睛,繼續道:


    “你想啊,萬一這張彩票中了,那我們家不就有錢了,到時候還隻養十畝嗎,肯定擴大養殖規模,要弄就弄大點的呀!”


    “……”


    方先鋒無語地白了他一眼,大概隻有這種時候,他才會覺得自家這臭小子,真的隻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吧?


    方為自然是故意的。


    有時候借由著少年身份,天馬行空的幻想和天真,說出來的話反而更有‘反向提醒’的效果。


    果然,聽了他這番相當‘不成熟’的發言,老爸反而成熟冷靜地說道:


    “阿為,你記住,凡事都要腳踏實地,尤其是做事業,那可不是什麽想當然的事,真把人生都寄托到運氣上麵,那跟賭徒有什麽區別?”


    “該準備的事情都準備好,退一萬步說,你那彩票要是真給你中了,才剛十月份,我繼續擴大養殖規模都來得及。”


    方為暗自點頭。


    很多人麵對暴富,都很難把持住本心,有的人可以財生財,而有的人,財怎麽來的,到頭來就會怎麽還回去。


    這是老爸第一次開始搞貽貝養殖,如今看來,這確實不是他頭腦一熱的想法,而是相當有目標和規劃地去做這件事。


    知道這點,方為就放心了。


    難得有機會給兒子灌輸一下人生道理,方先鋒隻覺得神清氣爽,腰杆都挺直了起來,覺得自己這個父親真特娘的是個好榜樣!


    繼續吃著飯,方先鋒隨意地問了問:“你都買了什麽彩票啊?”


    “體彩,就是猜奧運金銀銅牌的。”


    “嗬嗬,這能給你猜中的?”


    方先鋒夾起一枚黃豆,丟進嘴裏嚼著,搖搖頭笑了笑。


    他自然也是買過彩票的,也懂這玩意兒的中獎概率有多低,偶爾玩一下無妨,真指望這個暴富,那不是癡人說夢嘛!


    “你猜的什麽數?”方先鋒好奇道。


    “金牌二十八枚,銀牌十六枚,銅牌十五枚。”方為說道。


    “嗯,銀牌銅牌倒還在合理區間內,你這金牌數也猜的太高了吧?咱們啥時候拿過二十枚以上的金牌?”


    方先鋒聽著搖搖頭,得,兩塊錢打水漂了。


    家裏也就前幾年才裝了電視機,他也隻看過九六年的那場奧運而已,跟這年頭的絕大部分人一樣,具體那會兒拿了多少金銀銅他已經記不清了,好像都是十來枚這樣。


    人總是慣性地通過曆史去找規律,沒有資料可查,那就翻閱記憶,反正他覺得拿不了那麽多的金牌。


    “咱們國家隊今年實力很強的樣子啊,老爸你不也很支持嗎。”


    “支持歸支持,總要考慮實際不是。”


    方先鋒放下筷子,朝他伸出手:“票沒掉吧?拿給我看看。”


    “給。”


    方為把褲兜拉鏈拉開,將裏麵那張彩票遞給老爸。


    “金牌二十八、銀牌十六、銅牌十五……三串一?嗬嗬……五注,十塊錢?!!”


    看到票據上麵的數字,方先鋒臉皮都抽了抽,伸手就開始摸自己的褲腰帶。


    “爸、爸!你脫褲子幹嘛?!”


    “我今天就好好教教你道理!”


    “哎哎!媽!媽!你看他!”


    “方先鋒,你幹嘛呢這是!”


    田喜蘭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方為已經趕緊躲到了老媽後麵。


    “你看你兒子膽子大的,敢直接花十塊錢去買彩票了!這要是兜裏再多點錢,他不得去奧門了?!”


    “方、為!”


    聽聞此言,田喜蘭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


    方為一臉無辜,連忙解釋道:“爸,這真不怪我啊!我是想買兩塊錢的,我給老板遞了十塊,正想等他找錢呢,他給我打了五注,我讓他退,又退不了,我還委屈呢!”


    方先鋒將信將疑地看了他一眼。


    想想也是,畢竟十塊錢對於這年紀的小孩來說,是巨款了,諒這臭小子也不敢直接這樣一股腦投進去……


    田喜蘭就開始護犢子了,倒向方為這邊道:“聽到沒,阿為也不是故意的,你有本事就讓老板退去。”


    “……還退啥呀退,人開門做生意的,彩票哪有退的道理。”


    方先鋒擺了擺手,把剛解開的皮帶扣上,這事兒便算過去了。


    本來他都想好用什麽姿勢教訓這小子了,愣是又憋了回去,可把他鬱悶的不輕。


    “你這兩個月別想要零花錢了!”


    “……別啊爸!真一分錢都沒有了?”


    “沒了!”


    方為隻好配合的歎了口氣,一副惆悵的樣子。


    想帶老爸發財可比想象中難的多了,要是有禦父之道的話,他覺得自己都能把其中心得編排出一本暢銷書來的。


    雖然這張彩票,花的是這臭小子的零花錢,但彩票拿在手裏,方先鋒也不免有些肉疼。


    那可是十塊錢啊,在碼頭都能買五十斤貽貝回來了!


    但買都買了,還能有啥辦法……


    “這要是中了,能有多少錢?”田喜蘭好奇問道。


    “按照估算的賠率算的話,應該能有個八九萬吧。”方為說。


    “八九……萬?!”


    田喜蘭聞言都驚呆了,按照十畝養殖範圍要投入七千塊錢左右來算的話,這筆錢要是中了,用來投到貽貝養殖裏麵,那豈不是一步跨越到百畝養殖的大戶上麵去了?!


    再按照每畝的年淨利潤兩千五百塊錢來算,百畝的養殖規模,年淨利潤都奔到二十多萬去了!


    二十多萬啊!00年的二十多萬啊!


    整個島上也找不出一家‘十萬元戶’的,這幹一年,就是‘二十萬元戶’!什麽概念啊?!


    “那也要能中才行啊!”方先鋒適時地破了一盆冷水。


    田喜蘭:“……”


    也對。


    好一會兒,她才收起這樣做白日夢的心情,歎了一聲道:“反正就這樣吧!也不差那十塊錢了,買都買了,就當買個保佑,咱家還是有福氣的,指不定媽祖保佑一下,真給中了。”


    方先鋒:“……”


    方為:“爸,彩票你自己收好,還是我收著?”


    方先鋒默不作聲地把這張彩票鎖進了抽屜裏。


    時也,命也,很多事情真的說不準。


    雖然打心眼裏不相信這彩票能中,但畢竟也算是個盼頭嘛。


    人可不就是為了一個個的盼頭而活著的麽。


    晚飯後。


    田喜蘭收拾完,又點了一炷香,在媽祖神像麵前嘀哩咕嚕地念叨了好一會兒。


    不用她說,方先鋒也主動過來上了一炷香。


    無關彩票的事,隻是請求媽祖保佑貽貝養殖一切順利罷了。


    ……


    方為洗完澡和衣服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抬頭一瞧,隔壁家笨蛋少女的房間也亮起了燈,事實上比他還早,徐采苓這會兒正趴在窗台邊的桌子上寫作業呢。


    “喲!今天這麽勤快啊?比我還早呢,你不看比賽了?”


    方為好笑著,也把自己的桌子搬了過來,從書包裏拿出作業,那本《黃金時代》就先放一邊。


    “我正在看啊,你別吵我,我要快點寫完,一會兒又要出去看了。”


    寫個作業而已,徐采苓緊張的像是在考場趕時間一樣,皺著英氣的小眉頭,咬著筆頭,一邊跟方為說話,一邊在草稿紙上寫寫算算。


    看樣子大概是被某道數學題卡住了,她一副憋得尿急的樣子,桌子下的雙腿都忍不住彈呀彈。


    “場間休息呢這是?”


    “哎呀哎呀,我本來有思路了,你一說我又亂了!”


    “這也能怪我的?”


    方為好笑道:“要不你幹脆先把比賽看完再回來寫作業好了。”


    “不行!我一想到作業還沒寫,我看比賽就沒那麽爽了!”


    “那要不你幹脆把作業寫完再去看比賽好了。”


    “不行!我一想到有精彩的比賽,我寫作業就寫不下去了!”


    “那你……”


    “啊!比賽要開始了!我先去看個比賽!”


    方為話還沒說完,聽到外麵電視機的聲音,徐采苓連忙撒開腳丫子跑了出去,手裏的筆都還沒放下。


    “……”


    好吧,大概也就隻有徐采苓,會用場間休息的時間來趕作業了。


    ……


    等方為再次見到她的時候,少女已經觀看完了她想看的比賽,終於是心滿意足,不再有任何牽掛和負擔地回到房間裏,安安心心地寫作業了。


    走路都連蹦帶跳的,直到麵對那道卡住的數學題,小臉才重新垮了下來。


    方為已經做完作業了,這會兒正靠坐在窗台上,安安靜靜地捧著手裏的這本《黃金時代》在看。


    聽到動靜,轉頭看了一眼,見徐采苓苦思冥想的樣子,他也沒打擾她。


    直到十分鍾後,少女無奈的聲音響起:


    “方為,數學作業的最後一題怎麽做啊?”


    “你翻開數學書……”


    方為不會直接告訴她答案,她也從來不敢直接問方為答案。


    每每這樣遇到不會做的題目時,她來問方為,方為就會很耐心細心地給她講這道題的知識點,徐采苓也乖乖地聽著。


    跟小學那會兒比起來,上了初中之後,她的學習態度算是挑不出毛病了。


    這幾乎成了每晚兩人一起做作業的默契——遇到不會的題,她會自己先思考,直到真的想不出來了,才會去問方為。


    因為一起做作業的緣故,采苓平常交上去的作業正確率很高,但采苓自己也明白,在學習上距離方為還有很大很大的差距。


    要想一起上一中的話,總要更努力點才是。


    “停停停,你先別說了,我好像懂了!”


    “……”


    方為正給她講著這個知識點,講到一半,徐采苓似乎頓悟了一樣,連忙低下頭來,在草稿紙上寫寫算算。


    好一會兒,她的聲音響起,試探著問道:“最後答案是負十八分之三對不對?”


    “扣兩分。”


    “咦?!我明明沒算錯呀……”


    徐采苓咬著筆頭,皺了皺眉,又算了一遍,這次聲音就大多了:“沒錯沒錯!我肯定沒算錯!答案就是負十八分之三!是不是你自己算錯了……”


    “扣兩分。”方為無情道。


    “憑什麽呀!那你說答案是多少?”徐采苓不服氣了。


    “負六分之一啊。”


    “……啊!我給忘了!”


    徐采苓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這才把負十八分之三約分掉,把負六分之一寫了上去。


    約分其實是小學就學的東西了,她自然是知道的,隻不過剛算出來答案,一下子太激動給忘了……


    “很重要的!”


    方為說:“別小看這兩分,有時候離分數線就差這麽一點,這要是因為粗心大意被扣了分,你說虧不虧?”


    “是是是,方為老師說的是。”


    徐采苓點頭應是,喜滋滋地把作業都收了起來。


    “你作業都做完了?”方為好奇道。


    “對啊,因為要看比賽,我課間就做了一點,然後回家一邊看比賽一邊又做了一點,就剩這道題啦!”


    “可以。”


    “你在看什麽書?”


    “跟知意借的。”


    方為把書轉過來,讓她看了看封麵。


    “《黃金時代》?講什麽的?”


    “講知青王二與女醫生陳清揚之間的故事。”


    “愛情的?”


    “不是……”


    “那是什麽?”


    方為三言兩句也說不清。


    書裏確實有不少香豔的情節和場麵,他借這本書自然不是奔著這個去的,哪怕隻是看第一遍,才剛開始看,他就已經被王小波的文字給吸引了進去。


    至於柳知意擔憂的那些,他這會兒也懂了,或許對這個年紀的少年少女們來說,這乍一看,還真跟小皇叔沒啥區別……


    正想著的時候,窗戶那邊傳來了動靜。


    方為轉頭一瞧,雙目頓時瞪得溜圓,失聲道:“大晚上的,你翻過來做什麽!!”


    徐采苓可不管這些那些的,剛看完比賽不久,她隻覺得渾身有發泄不完的精力,小手在窗台一撐,嬌俏的身子一跳,便如同江湖裏的女俠一般,從她家的窗戶翻了出來,再接著翻過圍牆,站在了方為的窗戶旁邊。


    呸!什麽女俠!白天翻窗的是俠,晚上翻窗的是賊吧?!


    你是采苓大盜還是采花大盜啊?!


    “嘿嘿。”


    “……”


    方為坐在窗台上,看著已然站在身邊的少女。


    清涼的月色,將她嬌俏的小臉照的清麗,晚風自雙牆間吹過,吹動她自然散開的發絲,一雙大眼睛眨呀眨的,靈動極了。


    “……你翻過來做什麽?”方為無語道。


    “你小聲點,一會兒被我爸他們聽到了。”徐采苓說道。


    “……”


    你也知道呢?!


    方為服氣了,還好這會兒彼此年歲都小,要是再長大些,這麽大個姑娘夜裏還偷偷翻他的窗,這要是被遠叔他們知道,怕是自己的腿都要被打折的……


    “你坐過去一點,坐過去一點。”


    “幹嘛幹嘛……”


    “一起看書啊。”


    徐采苓可不管他,方為橫坐在窗台上麵,她便把他的腿掰過來,留出右邊的空位,她雙手一撐,也坐到了他的窗台上麵。


    方為沒她辦法了,隻好換了個姿勢,坐在她左邊,跟她一樣,並肩在窗台上坐著,雙腿搭在外邊。


    少女穿著居家短褲,露出來膝蓋以下的小腿兒,她雙足交疊,把拖鞋勾在腳趾上,一晃一晃,歪著腦袋湊過來,好奇地看著方為手裏捧著的這本書。


    “你看得懂麽?”


    “你和知意都看得懂,我怎麽就看不懂了?”


    “我都看到十多頁了,前麵的你還看不?”


    “不看,我直接從這裏也能看懂。”


    “嗬嗬……”


    方為笑了笑,不管她,低頭繼續看書。


    “你書拿過一點來,我都看不到了。”


    “……”


    於是方為便和她坐近了一些,手裏的書也放在兩人中間。


    “嘻嘻,蚊子就隻咬你,不咬我了。”徐采苓笑道。


    “你讓我來給你喂蚊子是吧?”


    “別吵,我要看書。”


    “到底是誰在一直說話啊?”


    總算是安靜了下來。


    《黃金時代》裏確實很多刺激的場麵,但也不是頁頁都是,事實上這樣沒頭沒尾地看著,才不過一會兒,徐采苓就有些看得犯困了。


    兩人安安靜靜地挨在一起坐在窗台上,耳邊是蛙叫和蟲鳴聲。


    剛過完中秋不久,夜空中的皓月依然顯得很圓,漫天都是燦爛的星辰。


    偶爾清涼的夜風吹來,她動動小鼻子,就能嗅到一旁方為的味道——是他衣服的味道,幹淨的洗衣粉清香,混合著曬過的陽光。


    心中莫名地平靜安寧。


    “困了?”


    “……沒有!”


    徐采苓回過神來,不想暴露自己一看書就犯困的事實,重新坐直身子。


    “方為,要不你直接把書裏的故事講給我聽好了,這樣我就不用自己看了。”徐采苓靈機一動道。


    “我都沒看完呢,怎麽給你講。”


    “邊看邊講啊,就像你小時候給我講故事那樣。”


    “哪有那麽多故事好講……”


    “好吧,我困了!”


    “那你就去睡吧。”


    徐采苓本來想直接回房間睡覺算了,可這會兒好像又還挺早。


    一想到他在看書學習,而自己在睡大覺,采苓就渾身不得勁兒。


    除非……


    “睡覺了!”


    徐采苓這麽說了一聲。


    方為本以為她要回去了,卻沒想到腦袋一歪,竟是直接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哎哎?”


    “呼嚕呼嚕……”


    “別自己配音啊喂?!”


    “呼嚕呼嚕……”


    呼嚕聲漸小,直至安靜。


    見她真的睡著了,方為也是驚呆了,明顯感覺到了肩膀上更多的重量。


    徐采苓沒像白天那樣紮著短馬尾,齊肩的發絲散落在他的肩膀上,偶爾還有幾根撓得他脖子有些癢癢。


    橫豎就這麽一個小青梅,方為還有什麽辦法呢,隻能由著她了。


    沐浴著月色和晚風,聽著他輕輕翻書的聲音。


    少女枕著他的肩膀,睡得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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