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征途和周鈴蘭說完體己話出來,蘇桃桃正好把飯做好。


    傅征途走進廚房就看見三張笑意盈盈的花貓臉。


    小湯圓舉著兩隻小黑爪子,讓小叔叔帶他去洗手。


    周鈴蘭說:“桃桃也去洗把臉吧,我來開飯。”


    蘇桃桃邊摘圍裙邊說:“媽,鍋裏的飯還要燜一小會,先給大家盛一碗番茄湯,小湯圓愛吃番茄,給他多放兩塊。”


    “好,我曉得。”周鈴蘭接過她的圍裙掛到一邊的牆上。


    傅征途看著蘇桃桃髒兮兮的笑顏和亮晶晶的眼眸,忽然有點理解母親為何忽然那麽喜歡她。


    蘇桃桃不僅把臉洗幹淨,還回房換了件幹淨的衣服,她剛做完飯一身汗,又被小湯圓弄一身灰,髒得自己都看不下去。


    家裏的廚房很大,冬天的時候在廚房吃飯暖和,夏天不下雨的話就把飯桌搬到院子吃。


    蘇桃桃也喜歡在院子裏吃飯,吃飯前先把小院的地板用井水衝洗一遍,清爽又涼快,再點上一把艾草,連蚊蟲都不敢來。


    在這樣的農家小院裏,就著夕陽,聽著蛙聲蟲鳴吃晚飯,是一家人最快活的閑暇時光。


    傅征途不是五穀不分,油瓶子倒了都不扶一下的大男子主義。


    相反,他也很勤快,襯衫袖子一捋,露出結實有力的淺麥色手臂,平時需要兩個人一起抬的桌子,他一個人輕而易舉搬了出來。


    蘇桃桃換好衣服回來,見傅征途已經坐到小湯圓身邊去,父子倆低著頭,也不說話,就大腦袋碰著小腦袋,不知道在玩什麽稀奇玩意。


    周鈴蘭見蘇桃桃回來,笑著對著小湯圓說:“先吃飯吧,吃完飯再玩。”


    傅征途抬起頭,對麵一身白襯衫,眉目如畫的女同誌踏著夕陽款款而來,金色的霞光灑在她潔淨如玉的笑顏上,美得宛若下凡渡劫的仙子誤闖農家小院。


    傅征途醉心科研,心智堅定,很少為科研以外的事分心,娶妻是偶然,生子更是偶然中的偶然,他好像第一次看清妻子的容貌。


    之前聽周鈴蘭說蘇桃桃故意用鍋底灰把臉塗黑免得招惹是非的時候還不怎麽在意。


    原來兩年多不見,他的妻子竟然變得如此美麗。


    傅征途收回視線。


    她當得起紅顏禍水四個字。


    晚餐極其豐富,蘇桃桃提過小湯圓愛吃豬頭骨,許大廚今天就給他留了一份,蘇桃桃還買了條皖魚,原本打算晚上隻吃豬頭骨,再炒個青菜就行,魚留著明天吃,但臨時為傅征途接風洗塵,蘇桃桃把魚做成了酸菜魚,另外還添了個番茄雞蛋湯,這年頭捯飭這樣豐富的晚餐已經是年夜飯的規格。


    傅征途沒有多少口腹之欲,以前食物對於他而言,僅限於果腹和補充能量,好吃和不好吃他沒有多大的概念,能吃飽就行。


    直到今晚的飯菜入口,他驚覺食物之間的差距居然可以這麽大,他想到周鈴蘭說蘇桃桃憑借廚藝進了國營飯店當工人,每個月隻需要上十天班就能領到別人上滿一個月的工資時臉上的驕傲之色。


    她的確有驕傲的資本,不說國營飯店,就是國宴的味道也沒有她做的合他的胃口。


    尤其是那道酸菜魚,他第一次見這種做法,皖魚骨頭煎香做湯底,魚湯呈奶白色,魚肉片到薄如蟬翼,配上老壇酸菜,入口酸爽可口,大概考慮到小湯圓的胃口,隻撒了幾顆紅彤彤的幹辣椒在最上麵點綴,用油潑一下,增加香氣和風味,其實並不辣,他吃過不少魚,但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食欲大增。


    蘇桃桃像往常一樣,魚腩整塊留給小湯圓,還要下手去捏碎,確定沒有一丁點魚刺才放到小湯圓的碗裏,小家夥飯量大,小小的人兒吃掉了一碗湯一碗飯,還有一堆菜,小肚子鼓得像個皮球。


    蘇桃桃不敢讓小湯圓再吃,讓他下地玩小皮球消消食。


    傅征途又開始理解小湯圓為何會長成小肉球,就連他自己也在不知不覺間添了兩次飯,傅遠航更是抱著飯鍋裏的鍋巴沾菜汁掃底。


    一家人在夕陽的最後一縷餘暉沒入西山之前結束了這頓湯飽飯足的晚餐。


    傅遠航搶著洗碗,周鈴蘭擦桌子收椅子,傅征搬桌子,蘇桃桃成了最閑的一個,她坐在小躺椅上看小湯圓拍皮球,時不時眺望遠處的霞光。


    穿過來這麽久,她好像第一次感受到什麽是歲月靜好。


    不管她和傅征途之間有沒有感情基礎,丈夫丈夫,一丈之夫,他是她的一丈之夫,是這個家的一家之主,他一回來,她的主心骨也回來了,這個感受,在這一刻無比清晰。


    或者,她可以試著信賴這個男人的吧。


    晚飯後,傅征途帶著小湯圓玩折紙,蘇桃桃本來覺得小湯圓已經玩得很溜,可當她看著幾張平平無奇的舊報紙在傅征途的手裏瞬間變成了一輛坦克之後,她已經什麽話都不想說。


    不用滴血認親,也不用測dna,是親父子沒錯了。


    “這是坦克。”傅征途把折好的坦克遞給小湯圓。


    小湯圓難得地皺起小眉頭,奶裏奶氣跟著傅征途說:“躺克~~”


    “是坦,不是躺。”傅征途糾正他。


    小湯圓:“躺克~~”


    傅征途:“……”算了,小家夥還小。


    結果,傅征途眼睜睜看著還小的小家夥沒兩下就把“躺克”給拆了。


    傅征途皺眉,思考著要怎麽跟小家夥溝通,告訴他這樣是不對的行為。


    然後,他又眼睜睜看著小家夥三兩下把剛剛拆掉的“躺克”原封不動還原,變回未拆之前的樣子,還恍然大悟“啊~~”了一下,皺著的小眉頭也跟著鬆開來,遞到傅征途跟前,歪著小腦袋奶裏奶氣說:“躺克~~”


    傅征途:“……”


    現在兩歲的小家夥都已經這麽厲害了嗎?他從小被誇聰明,但是兩歲的時候玩折紙一定玩不到這個份上。


    不知不覺到了小湯圓的睡覺時間,蘇桃桃給傅遠航布置的睡前任務是每天給小湯圓念一個睡前讀物,不限於童話故事,名著、詩歌甚至語錄都可以,但一定要用標準的普通話。


    一開始傅遠航念得特別生硬,發音也不標準,後來跟著蘇桃桃給小湯圓念幾次,遇到不懂發音的字就問她,還跟著收音機的廣播念,就這樣花了幾個月的時間一點點鍛煉出來了。


    現在的他讀任何書都能做到吐字清晰,抑揚頓挫,比不上播音腔也不逞多讓,小湯圓也習慣了聽著小叔叔講故事的聲音入睡,遇到感興趣的故事蘇桃桃也留下來聽一下。


    傅征途雙手抱胸站在弟弟的門口聽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什麽。


    等到夜深人靜,家裏人都陸續進回房睡覺,蘇桃桃也洗好了澡,走進臥室看到一個穿著睡衣的美男子斜靠在床頭看書,鬆開襯衫最上麵的兩口扣子,結實的蜜色肌肉紋理清晰可見,蘇桃桃捏著領口,心跳差點驟停!


    差點忘了這茬,她和傅征途是夫妻,共同孕育著一個孩子的真夫妻,所謂小別勝新婚,做點關燈拉窗簾蓋被子那種事合情合法合理。


    問題是蘇桃桃上輩子就是母胎solo,這輩子連孩子是怎麽生的她都不記得,哪裏還記得洞房花燭夜那點事?重點是,她和傅征途一點都不熟!


    兩個不熟的人要怎麽做那種事?


    “過來。”男人清冽的嗓音,在這個隻有蛙叫蟲鳴的鄉村夜晚格外分明,像是毛茸茸的耳掏伸進她的耳朵,帶出酥酥麻麻的癢意。


    蘇桃桃自詡臉皮三尺厚,這會卻忍不住紅了臉,她抓緊領口慢吞吞走過去:“幹,幹嘛?”


    傅征途忽地放下書,起身朝她伸出手,蘇桃桃僵在原地,呼吸頓時為之一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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