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與其說是鳥像人，不如說是人像鳥。從程阮以前的經曆跟他現在的性格來看，他現在的性格跟他的經曆是不符合的。沒有什麽人在經曆那麽多磨難後還能保持著純真的感覺，現在的程阮更像是沒有經曆風雨，養在溫室裏的花朵。季心裏也有了些底，不管他到底是小肥啾軟軟，還是人類世界的程阮，屬於他的就必須永遠屬於他，沒有任何人能夠搶走。於是，吃完鳥糧後，程阮又獲得水果點心，吃得那叫一個開心。吃著吃著，小肥啾突然抬頭歪著腦袋看著季，他總感覺今天季的眼神比平時還要熱烈一些。雖然平時季也會看著程阮吃飯玩耍，但都沒有今天那麽專注。吃完飯後水果，小肥啾打了個飽嗝，露出粉粉嫩嫩的小舌頭，梳理起自己的羽毛。季就在那裏搗亂，他故意地去戳一些如果是人類絕對無法容忍的地方，但程阮並沒有這種概念。他戳任他戳，程阮專心致誌地梳理著羽毛，隻要不把他梳理好的弄亂，他才懶得管季呢。程阮不在乎的態度更加證明了季的猜想，其實仔細回想，小肥啾每天出門回來都是非常有規律的，隻不過季以前從未考慮過別的原因。現在發現了一處不對，就會發現處處都不對。到處都是破綻，隻不過不會有人會把一隻蠢萌的小肥啾跟一個人類聯係在一起。程阮發現季的手停了，奇怪地看了看這個人類，自己跑去他手心裏蹭蹭。將自己的依賴表現得淋漓盡致。說季不在乎自己被騙肯定是不可能的，但也不到真的生氣的那種地步。以前他擔心過鳥類的壽命太短，現在……季摩挲著小肥啾身上的羽毛，既然是妖怪的話，一定能陪他到死吧？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過這個欺騙他的小家夥。程阮完全沒有發現危險所在，晚上睡覺時，它的窩從床頭櫃挪到了季的枕邊。但這並不影響它睡覺覺，鑽到窩裏，一團，就隻有尾羽漏在外麵。讓人忍不住扯扯看。季在睡覺前收到了助理發來的監控視頻，他看了眼枕邊的小肥啾，去了另一個房間戴著耳機將監控看完。雖然程阮很小心地沒讓監控拍到他變來變去，但隻要出來了，他就不會去躲監控。小肥啾出現的時間跟程阮消失的時間完全對得上。季把監控視頻加密存了起來，囑咐助理讓他們不要在外麵亂說，絕對不要讓程阮知道這件事。被騙了這麽久，現在的主動權掌握在季的手裏，他並不打算現在就拆穿程阮。直接拆穿就沒意思了。睡夢中的小肥啾突然驚醒，小腦袋從窩裏探出來，身旁的男人不見了。他感覺自己好像是做了個噩夢，但記不清夢到了什麽。小肥啾從窩裏出來，往外飛，在書房裏找到了好像在工作的季，落在他的身上，啾啾了幾聲，最後在季的手心裏睡著。小小的一隻，溫暖的觸感，似乎隻要稍稍用力，就能讓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隻不過，季可舍不得。他把小肥啾放進胸前的口袋裏，在手機上按了幾下。收到信息的王征一臉懵，但還是按要求做了。一夜無夢，程阮睡得可舒服了，醒過來時它正靠在季的頸窩裏，還被被子壓了半個身體。“啾啾啾！”發現季沒起來，程阮立馬就精神了，在他耳邊叫個不停，勢必要把人吵醒才作數。季聽著小肥啾的叫聲，慢慢地睜開眼睛，他早就醒了，隻不過在程阮醒來前，裝作沒醒的樣子而已。平時都是季起得比自己早，現在自己比季起得早，讓喜歡賴床的小肥啾挺起了小身板，不停叫著催促他去洗漱。季慢慢悠悠地起來洗漱，小肥啾在他肩膀上蹦來蹦去，氣勢洶洶，一點也看不出來最初它是多麽地慫。“啾啾啾！”搞快點，餓死了，要吃飯！再不吃飯，你的小肥啾就要餓扁了！季加快了速度，程阮終於在出門前吃上了飯，它埋頭苦幹。季很好奇，這鳥糧真的有那麽好吃嗎？平時程阮在外麵到底是在吃些什麽東西？吃完早餐，程阮就飛走了，季沒有了以前那種分離的焦慮感。他打開微信，點進和王征的聊天界麵，最新發過來的消息是一張圖片，上麵是程阮今天的行程安排。安婷借到了幾套珠寶，程阮今天的安排就是去拍照片。程阮離開後沒多久，季也驅車前往了他要去拍照的地方，提前到達，來創造偶遇的效果。第30章 十點鍾, 攝影棚。安婷將一切都安排得妥妥當當，借來的珠寶裝在專門的盒子裏，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看起來就非常的昂貴。而它們的主人正在一旁跟安婷說說笑笑。這位珠寶人跟安婷的年紀差不多大, 兩人舉手投足都透露著一種熟悉親近感。這次借安婷珠寶的人並不是什麽外人，而是她從小一起長大的閨蜜夏南依。“這次多謝你了, 晚上請你吃飯。”安婷笑著對身旁的夏南依說道。夏南依叉著腰，故作不滿道：“就一頓啊？最起碼要五頓！”“行，你說多少就多少。”安婷沒忍住用力的揉了一把夏南依的頭發，氣得對方拍了她好幾下。程阮換好衣服出來，他穿得很簡單, 白色的襯衫和黑色的褲子讓他渾身上下都透露著青澀的少年感。漂亮的杏眸裏帶著淺淺的笑意，看起來格外的柔軟好接近。夏南依帶來的寶石都是在看完程阮的照片後決定的, 但真的見到本人，她有些擔心自己帶來的紅寶石, 程阮壓不住。“先戴上看看，不合適就換，少拍兩張也沒事。”安婷看出夏南依的擔憂。夏南依戴著手套為程阮戴上了一條無燒的鴿血紅寶石項鏈，那鮮豔的紅色讓程阮的肌膚看起來更加的白皙。攝影師說了幾個動作，程阮的眼神變了, 抬眸間那個帶著青澀感的青年消失, 多了幾分侵略性。就算是戴著鴿血紅寶石也不能將他壓下分毫, 反而更顯得有魅力, 產生了一種無形的誘惑, 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但又不敢靠近。程阮拍攝照片時, 季就在不遠處看著他。進入工作狀態的程阮跟平時的小肥啾差別很大，很難想象一個貪吃的小家夥居然能有這樣的氣勢。程阮的表現也超出了安婷和夏南依的預料, 最後在看照片的時候，安婷滿意得不行。夏南依也要了一些照片說要放在自己的賬號。“我的照片可以免費給你放，但程阮的可不行。”安婷壓著夏南依拿手機的手，笑得很開心。“我才不要你的照片呢。”夏南依翻了個白眼，從自己帶來的寶石裏挑出一顆小一點的鴿血紅寶石戒指放在程阮的手心。然後對安婷說：“這樣可以了吧？”“快，謝謝南南姐的禮物。”安婷當然滿意，“到時候我幫你宣傳一下。”“那真是謝謝你了。”夏南依也不心疼，送了就送了，她覺得這些照片放在自己的網頁，一定能帶來更大的流量。“謝謝南南姐。”程阮這才收下了寶石，禮貌地道謝。戒指被程阮裝在了口袋裏，成片出來還要點時間，安婷便決定帶著他們出去吃飯。還沒走出攝影棚，一個人的出現把程阮嚇了一跳。怎麽又是季？見到季，安婷立馬拉著程阮上前打招呼。季的冷淡也影響不了安婷的熱情，她的目的就是想讓程阮在季麵前混個眼熟。那雙漂亮的眼睛此時看向別處，就是不敢看距離他沒有多遠的季。安婷發現程阮的不對，就意思一下，“我們正準備去吃飯，季老師一起嗎？”雖然安婷沒有跟季來往過，但一個公司的，王征偷偷吐槽過季，她也知道季的一點性格，想著季絕對不會答應的。“季老師有事的話……”安婷的話還沒說完，季突然開口，“可以。”安婷：“？？？”安婷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了幻聽，不然她怎麽聽到季答應了。程阮也沒想到季會答應，整個人都不好了，當即就想找個借口溜了。“程先生不想跟我一起吃飯？”季看向程阮。程阮瞬間就慫了，一點也不見早上那副氣勢洶洶的樣子，總體來說就是一個從心。“怎麽會……”程阮努力揚起一個笑臉，“跟季老師吃飯是我的榮幸，就是怕季老師不習慣。”“……”夏南依站在兩人後麵，她對什麽明星演員都不感興趣，但季的臉讓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隻不過這人有點沒眼力見兒啊，禮貌一下，居然還真的答應了。話都說出口了，現在找借口就是打自己的臉，安婷隻能打電話給餐廳訂好包廂，一起前往。路上很安靜，安靜得程阮感覺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這種氛圍讓他坐立難安，時不時偷偷瞅一眼季，同時還要克製一下自己的一些習慣。“為什麽他會在這裏啊？”程阮不能抓著安婷喊，隻能在大腦裏對著001喊了。001也懵了，按照設定來說，季隻對拍戲感興趣，對其他事情都非常冷漠。今天出現在攝影棚不科學啊。程肥啾妖怪阮：？？？你跟一個妖怪講科學？沒辦法，也不能跑，現在隻能見招拆招了。程阮懷疑了一下季答應是不是因為自己，難道是來要錢的？但他的錢都拿去還高利貸了，現在根本就沒有錢給季。一車四個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夏南依實在是受不了這個氣氛，主動開口跟安婷聊天破冰，車裏的氛圍才好些。但等進了包廂，氣氛又尷尬了起來。安婷想讓季點菜，但季拿到菜單就放在了程阮的麵前，讓他先點。這個動作，別說安婷懵了，程阮也很懵。但在食物麵前，程阮的心裏燃起了勇氣，點了兩道自己喜歡的菜才把菜單交出去。安婷的各種暗示，程阮通通都沒接收到。安婷有些懷疑程阮跟季是不是發生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但現在不好問，等吃完飯，她得找程阮聊聊。季看著程阮勾上菜，隨便點了兩道他覺得程阮會喜歡的菜。